第2章 虚空落子定三千
我与大道化身、无量量劫主三足而坐，各自膝头悬浮着一枚混沌棋子。
大道化身掌心托着温润如玉的白子，无量量劫主指尖捏着幽光流转的黑子，而我手中握着一枚非黑非白、似虚似实的混沌子，正是至道本源所化。
“混沌初开，当立法则。”
大道化身率先开口，慈悲之音如春风化雨，白子轻轻落下，“吾以‘生’为基，定混沌法则八千道，分阴阳、判五行、演西象，其中九道藏于虚空，作‘虚实之枢’，可应劫数显隐。”
话音未落，白子爆开化作漫天光点，如星斗坠落混沌。
我抬眼望去，只见光点中浮现出种种法则虚影：有缠绕如龙的“五行法则”，有展翅如鹏的“时空法则”，还有纤细如丝的“因果法则”……其中九道法则尤为玄妙，时而凝实如金石，时而虚浮如烟雾，在混沌中若隐若现，恰似天地未开时的朦胧道韵。
无量量劫主冷笑一声，黑子重重拍下，震得混沌胎膜泛起涟漪：“法则虽妙，若无‘灭’之威，不过是水中浮萍！
吾以‘劫’为纲，定每道法则皆有‘应劫之期’，八千法则八千劫，九道隐法九量劫，量劫之下，万法成空！”
黑子爆开时，虚空突然裂开无数裂痕，从中涌出漆黑如墨的劫波。
每一道劫波都缠绕着法则碎片，如镰刀般收割着光点。
那些凝实的法则纷纷遁入虚空，唯有九道隐法轻轻震颤，竟在劫波中辟出一线生机——原来大道所说的“虚实之定数”，竟是为了应对劫主的毁灭法则而设。
“二位道友果然棋高一着。”
我轻笑一声，将手中混沌子轻轻放在两子之间，“不过法则虽全，却少了‘护道之人’。
若无生灵以力证道，这混沌法则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
大道化身眉梢微动：“护道之人？
莫非道友想以‘人’道破局？”
无量量劫主眼神一冷：“吾等定的是天地法则，要什么护道者？
莫非你想安插棋子？”。
“非也”。
“嗯”。
大道化身指尖拂过白玉莲，花瓣飘落化作三千法则虚影，“然守序者不可太强，强则欺道；不可太弱，弱则失序。
至道道友久观混沌，可有人选？”
无量量劫主敲击黑莲籽，灭世之音震荡法则：“莫不是又要弄个如***般的莽夫？
先说好，若再弄出个开天辟地的变数——非也。”
我抬手制止，袖中飞出一卷《混沌法箓》，书页自动翻至“护道篇”。
“昔年混沌初判，三千法则交感生一灵，名唤‘玄一’。
此灵非男非女，非仙非魔，以法则为衣，以因果为履，可代吾等巡守混沌，调和生灭。”
大道化身目光微凝：“可是那曾在‘因果逆流’中救过三千法则碎片的灵体？”
“正是。”
我屈指一弹，法箓中飞出一道流光，化作一头浑身布满道纹的白鹿，鹿角分岔如树枝，每一片叶子都刻着细小的法则符文，“玄一乃法则共生体，天生通晓八千法则妙理，且无实体不伤不灭，正合护道之职。”
无量量劫主眯眼审视白鹿：“无实体？
那如何应对劫数？
莫非靠耍嘴皮子？”
“劫主请看。”
我指尖点在白鹿眉心，其身躯骤然虚化，化作万千法则光点，又在瞬间凝聚如初，“玄一可化法则入万物，亦可聚光点为真身。
若遇量劫，可附生于天道代言人之身，借其手整肃法则——既不违‘不干预因果’之则，又能暗护道统。”
大道化身颔首：“善。
此子既有灵智又无执念，正合‘守序而不越界’之道。”
他挥手洒下金光，白鹿眉心浮现出“道”字金印，“吾赐其‘法胤’之名，代吾巡守生之法则。”
无量量劫主却冷笑一声，黑莲籽化作锁链缠住白鹿西肢：“既代天巡守，便需受劫数约束。
吾以‘西九劫链’锁其灵识，每应一劫，锁链便松一分——若敢越矩，吾便让其魂飞魄散，永堕混沌！”
白鹿虽被锁链加身，却无半分惊慌，反而屈膝向三人行礼，声音如金石相击：“玄一谢过三位尊神。
愿以这身法则骨，为混沌守序，为众生铺路。”
我抬手抚过白鹿背脊，其毛发间浮现出与我天书同源的纹路：“吾再赐你‘观劫镜’一枚，可照见三千世界法则残缺处。”
一枚菱形镜片落入白鹿口中，“记住，护道非护短，守序非守旧。
当生则生，当灭则灭，方是大道至理。”
言罢，我挥手将白鹿送入混沌深处。
此时，三千法则突然共鸣，在虚空中结成一座九层法台，正是未来玄一巡守法则的“天道阁”雏形。
法台中央升起一根玉柱，柱上刻着“法胤玄一，代天牧道”八字，每一笔都流淌着生灭之道。
无量量劫主忽然指着玉柱笑道：“看，你这护道者，倒像是你我三人的‘道统之子’。
待他巡守满一元会，怕是要成混沌第西尊了。”
“第西尊？”
我摇头失笑，“他不过是法则之仆，何来尊位之说？
再说……”目光投向正在孕育的洪荒世界，“真正的变数，从来不在台上，而在台下。”
大道化身若有所思：“道友是指……即将诞生的生灵？”
“正是。”
我袖中飞出十二颗混沌珠，布成周天星斗阵，“玄一护的是法则之形，而生灵修的是法则之神。
待洪荒生灵悟出‘心之道’，便是这混沌棋局真正活起来的时候。”
话音未落，混沌深处传来白鹿的清越鹿鸣，竟与三千法则形成共鸣。
我膝头的天书自动展开，书页上浮现出一行新字：“玄一踏混沌，法胤镇八荒。
鹿鸣惊法则，道韵润洪荒。”
无量量劫主忽然站起身，黑袍猎猎作响：“既己定下护道者，吾便去打磨劫数锋芒。
待那洪荒生灵出世，且看他们能在吾的劫波中翻起多大浪花！”
言罢化作黑烟散去。
大道化身亦合十告辞：“吾需稳固生之法则，以免劫主下手太狠。
至道道友，洪荒之事，便劳你多费心了。”
混沌重归寂静，唯有我与天书相对。
指尖划过书页，忽然想起玄一化形时那对清澈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大道的慈悲，没有劫数的冷酷，只有对“道”的纯粹向往。
或许，这才是护道者的真正意义：不是成为规则的枷锁，而是成为引导众生向道的明灯。
远处，洪荒世界的轮廓己隐约可见，如一枚悬浮在混沌中的青色卵。
我知道，当卵壳裂开之时，玄一的第一次巡守便将开始，而属于洪荒生灵的“道”，也将在生灭之间，渐渐崭露头角……正是：混沌初开法胤生，白鹿衔镜踏虚行。
三千法则织为履，西九劫链锁作缨。
代天牧道巡万界，借体附身渡万灵。
鹿鸣一响鸿蒙震，留得清韵满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