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沉回了裴谨言住的别墅,他上大学后裴谨言给了他了一个单人公寓,只有周末放假他会回裴谨言的别墅。
“明天去林琳住的学生公寓找找线索。”
祁渊沉刚进门就收到了李健发来的微信。
“好的。”
祁渊沉敲着键盘回复李健,抬头就看到裴谨言正在坐客厅的沙发上对着电脑工作。
“先生。”
祁渊沉叫了他一声。
“回来了。”
裴谨言没有看他,“饭菜在桌上。”
“你吃过了吗?”
“嗯。”
“工作怎么样,我听说你接了一个案子。”
裴谨言放下手里的工作,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东西。
“还好吧,那个女生挺可惜的,才大西。”
祁渊沉话说得有气无力的,眼里藏着暗暗的悲伤。
这时,管家毕恭毕敬地走到裴谨言面前,小心翼翼地给他倒上威士忌。
裴谨言拿起酒杯,目光却并未从对面坐着的祁渊沉身上移开半分。
“怎么样,对于目前的状况,你有什么头绪吗?”
裴谨言轻轻摇晃着酒杯,不紧不慢地问道,他的声音温和,让祁渊沉不由自主放松下来。
祁渊沉眉头微皱,语气里有些苦恼:“倒是有个怀疑的目标,但目前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
说罢,他抬起头,安静地望着裴谨言。
听到这话,裴谨言微微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走到祁渊沉身边,熟悉的气味轻轻包裹住了他,是很淡的雪松味,裴谨言低声说,“没有关系,不论发生什么,我永远站在你身后。”
祁渊沉盯着他烟灰色的眼睛,迟迟没有说话,裴谨言没有等他的回答,而是首接转身上了楼。
二楼是书房和祁渊沉的房间,祁渊沉吃过饭后上楼去了书房,他知道裴谨言会在那里。
“先生。”
祁渊沉轻轻敲了敲门,等到里面的人说了声,“请进”后,才推门进去。
裴谨言正抽着雪茄,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脸,他温和地注视着祁渊沉,等着他开口。
“我找几本跟宗教有关的书。”
祁渊沉说道。
“在右边的第三个书架。”
说完,裴谨言没有再看他。
祁渊沉挑了几本书正打算离开,裴谨言接了一个电话就去了阳台,因为他说的不是中文,祁渊沉听不懂,就首接走开了。
在新约圣经中用于表达耶稣复活的词有两个:一是“ἀνίστημι”(名词形式“ἀνάστασις”);二是“ἐγείρω”(名词形式“ἔγερσις”)。
祁渊沉翻着书,对比着照片上的图案,果然是一致的。
这几本书和在苏俞房间找到的一致,祁渊沉看着着照片上的狰狞的字符,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把发现告诉了李健,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就首接去了林琳住的单人公寓。
他们发现了一些宗教书籍,祁渊沉说道,“那边鉴定结果出来了,在画室找到的圣经是死者林琳的,上面有她的指纹。”
两人在小小的房间里找到了大量笔记和与艺术相关的书籍,墙上挂了不少达芬奇的仿品。
他们知道林琳从小父母离异,父母各自有了新的家庭,她只能跟着年迈的奶奶生活。
笔记里记了更多关于她的生活,学习还有思想。
她的奶奶有点重男轻女,总是告诉她女儿长大就是为了嫁人。
老一辈的人都觉得女孩子就算不好好学习也没关系,不管成绩多好的女生长大后反正都是要嫁给别人的。
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女孩子,再结婚生子成为一个贤妻良母是多数女人的一生。
但是她不这样认为,她说女人不是为了做一个妻子而努力,不是为了取悦男人而活着,她可以坚强,却不只是因为她是谁的母亲。
除了结婚生子,人生中还有更多更重要更精彩的事情。
她写到,历史由男人书写,那些闪闪发光的女性总是因为优秀而冠以“先生”之名,导致后人总是把她们当做男子。
我们拼尽全力才配得上他们的起点,人们会关注一个男人的成就,却只会在乎女人的私生活,她的丈夫,孩子或者情人。
如果她认真工作,他们会责怪她抛头露面不顾家庭,如果她漂亮有很多异性朋友,他们会说她是一个坏女人。
世界上第一个获得两个诺贝尔奖的人名叫玛丽,欧洲最鼎盛的时期是由女王统治,拒绝缠足的女人们有着不逊男子的勇气。
我们的优秀不应该被扣上男人的帽子,我们不仅仅是谁的太太,谁的妈妈,我们是一个个独立的女性。
林琳的毕业设计跟耶稣基督及他的伴侣抹大拉的玛丽亚有关,主题是生命的延续以及女本位社会。
她是一个被曲解的女性,她不是***。
她是耶稣在世间最亲密的信仰伴侣,或者说她是未被正史记载的最受耶稣教诲最得其神髓的门徒。
达芬奇的画作上有她,可时间模糊了她的性别。
她说她会写下来,画出来,记录下每一个出类拔萃的女士而非“先生”。
“她不只是对宗教感兴趣,”祁渊沉说道。
李健昨天在现场找到了林琳的手机,但里面的人很少,除了几个同学就是几个教授和辅导员,还有一个重要的人,苏俞。
小张查监控时发现,案发前一天下午在烂尾楼附近,苏俞和林琳说了什么话,给了她什么东西。
她晚上去了画室,就再也没有出来。
在那栋烂尾楼里,他们再次找到了苏俞,他手中的刻刀在大理石的表面轻轻滑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随着碎屑纷纷落下,面前的大理石雕塑慢慢变得完整,更加栩栩如生。
灯光昏暗,他眼神中透着执着与疯狂。
“不许动,警察!”
李健大喊一声,苏俞被吓了一跳,慌乱之中,手里的刻刀不小心掉在地上,祁渊沉趁机冲上去把刻刀踢开,“差一点了,我很快就可以…见到你了。”
苏俞抱着未完成的雕像掩面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