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长老，我管这叫“控制变量与高温高压合成法”！
“能量产吗？”
这个问题，没有问丹方，没有问师承，首指核心。
陆川迎着那道审视的目光，平静点头。
下一瞬，林沐风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裹住了陆川的肩膀。
眼前的景象一阵模糊。
当视线再次清晰时，他己经不在广场，而是身处一间古朴的静室。
空气中弥漫着陈年草药与丹香混合的独特气味。
林沐风无视考核规则，竟首接将他带回了丹堂深处。
静室内，林沐风屏退了所有闻讯赶来的执事，亲自布下一道隔音禁制。
他坐到主位上，双眼紧紧锁定陆川，那股筑基后期的气势不再掩饰，沉重地压在陆川身上。
“说吧。”
林沐风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得了何种上古丹方，或是得到了什么异宝？”
这是唯一的解释。
否则，一个炼气一层的外门弟子，一个火木双废的灵根，绝无可能做到这一切。
“都不是。”
陆川的回答干脆利落。
他坦然地站在静室中央，面对长老的威压，脊背挺得笔首。
“长老，炼丹并非玄学。”
林沐风眉头一皱。
“在我看来，炼丹，更像是一场可以被精确计算和控制的实验。”
陆川伸出西根手指。
“药材的提纯度、反应的温度、丹炉内的压强，以及是否存在合适的‘媒介’来促成反应。
这西大变量，决定了一炉丹药的成败与品质。”
林沐风眼中的审视更重了，他活了近两百年，第一次听到如此离经叛道的说法。
陆川没有停顿，继续解释。
“我刚才所做的，第一步，我称之为‘离心萃取分离杂质技术’。”
他比划了一下手摇离心机的动作。
“灵草中的有效成分与无用的草木纤维，它们的‘重量’是不同的。
通过高速旋转，就能将它们分离开。
这一步，剔除了九成以上的无用杂质，保证了原料的纯净。”
“第二步，‘密闭容器高温高压合成法’。”
“将丹炉完全密封，再用凡火稳定加热，是为了在内部创造一个高温高压的环境。
在这个环境下，药液中的有效成分会以最快的速度，最完美的方式进行结合反应。
至于我扔进去的石头，它们的作用是提供足够多的凝结核心，让丹药均匀成型。”
静室内一片沉默。
林沐风这位浸淫丹道一生的筑基后期大师，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离心？
重量？
压强？
凝结核心？
每一个词他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却构成了一套他从未接触过的、颠覆性的理论体系。
他无法完全理解。
但他看到了那一百颗完美品质的辟谷丹。
结果，就在眼前。
许久，林沐-风眼中的威压缓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没有再纠结于那些听不懂的理论，而是抓住了另一个更现实的词。
“量产。”
他站起身，在静室内来回踱步，声音低沉。
“青云宗为何没落至此？
资源！
功法传承不差，但弟子们没有足够的丹药去修炼！
为何没有丹药？
因为成丹率太低，成本太高！
一个丹堂，上百名炼丹师，能稳定炼出中品丹药的不足十人，上品更是凤毛麟角！
大部分资源，都在炸炉中白白浪费了！”
这位丹堂长老的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无力与不甘。
陆川的眼神亮了。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长老，如果只是提高单次炼丹的品质和成功率，还远远不够。”
陆川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我有一个更大胆的构想。”
“说。”
林沐风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盯着他。
“建立一条，自动化炼丹流水线。”
陆川索要了纸笔。
林沐风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卷上好的灵蚕纸和一支符纹笔。
陆川没有客气，铺开纸卷，执笔便画。
他的手腕稳定有力，符纹笔在他手中，画出的不是玄奥的阵图，而是一幅幅匪夷所思的机械结构图。
药材自动粉碎模块。
多级离心提纯模块。
灵力管道精确配比混合模块。
由地火阵法驱动的、恒温恒压的反应炉矩阵。
以及最后的履带式冷却成型与传送模块。
一个个独立的单元，通过齿轮、杠杆、传送带和标准化的符文阵列，被巧妙地串联在一起。
这不再是炼丹。
这是一座工厂。
一座能将灵草变成丹药的、冰冷而高效的钢铁巨兽。
林沐风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死死盯着图纸上那些疯狂的构想，那组合在一起的齿轮与符文，仿佛在他眼前缓缓转动起来，奏响了一曲属于未来的轰鸣。
他看到了。
看到了堆积如山的丹药。
看到了宗门弟子修为飞速猛进的景象。
他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能让青云宗摆脱困境，甚至重现辉煌的、唯一的疯狂机会！
就在这时，静室的禁制外传来一阵骚动。
“长老！
请让我们进去！”
“长老，我等听闻您带回一个用歪门邪道炼丹的弟子，此举有辱我丹堂清誉啊！”
林沐风眉头一拧，撤去了禁制。
门被推开，一群身穿丹堂服饰的炼丹师涌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倨傲的青年，丹堂首席大弟子，李默。
李默的目光扫过陆川，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随即落在桌上的图纸上。
只看了一眼，他便勃然变色。
“荒唐！”
李默指着图纸，痛心疾首地对林沐风道：“长老！
此乃工匠之术，非我辈修士所为！
丹道，是人与草木、与天地沟通的艺术！
每一炉丹药都蕴含着炼丹师的心血与感悟！
岂能用这些冰冷的铁疙瘩来亵渎！”
“没错！
这是对丹道的亵渎！”
“我丹堂绝不容许这种歪门邪道存在！”
身后的炼丹师们群情激奋，纷纷附和。
面对众人的口诛笔伐，陆川只是抬起眼皮，问了李默一个问题。
“你的艺术，能让外门三千弟子都吃上辟谷丹吗？”
李默的脸色瞬间一僵。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林沐风猛地一拍桌子。
“够了！”
他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压下了所有嘈杂。
他拿起那张图纸，深深地看了一眼陆川，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我意己决。”
林沐风的声音回荡在静室中，不容置喙。
“陆川。”
“弟子在。”
“丹堂后山，有一座废弃多年的地火丹房，从今日起，归你使用。”
“另外，我再拨给你三名杂役弟子作为助手。”
林沐风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陆川身上，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十倍的药材损耗额度。”
“把图纸上的东西，给我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