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紫燕夜谈
远远瞧着，小燕子目光空洞，凝不出一丝焦点，一时间，竟分不清她是在赏景还是在想事情，只觉这幅画面，有几分萧索。
而这时，漱芳斋次卧的房门突然打开，门后站着的身影，是只着里衣的紫薇。
她瞧见了独自坐在回廊的小燕子，不自觉瞪大了双眼，不过少顷，紫薇好像想到了什么，那短暂的惊慌便立刻被心领神会占据，这才重新走回房内。
不过一会儿，紫薇便穿好外衣朝小燕子走去，自然，方才回房，也是为了替小燕子拿套外衣，更深露重，以防着凉。
首到走至小燕子身旁，紫薇方才将外衣搭在她的肩头，并将下垂的衣摆朝她身前掖了掖。
可是，小燕子似乎还没能回神，紫薇见状，心疼更甚，于是，就着她身侧坐下，双手环住了她，想着这样，能否给她些安慰。
“小燕子，你别这样，你看看我好不好，或者陪我聊聊天，别什么都憋在心里，皇阿玛还没下旨，永琪的心还在你这，或许，你们还是有可能的。”
可能是紫薇搂着她许久，让小燕子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温暖，眼中忽然凝出了一丝焦距，转头看向了身侧的紫薇，缓缓开口道：“紫薇，谢谢你，我没事。”
紫薇看向“醒过来”的燕子，眼中喜悦不加掩饰，“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
“什么‘醒’过来了，我没睡啊！”
小燕子疑惑道。
紫薇眼中忧色渐少，不禁感慨，这才是她熟悉的小燕子嘛！
“好了，我们回房里，小燕子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自从欣荣进宫后，你越来越郁郁寡欢，你己经很久没和我好好聊天了，我们今晚，就窝在被子里，好好聊聊好不好。”
“好。”
就这样，两个姑娘手拉手回了房中。
回到房中，紫薇率先走到床边，稍微整了整方才因出门急，而弄得乱乱的被褥。
“小燕子，快来。”
紫薇整理好床铺，便先一步钻进被窝，往里面挪了挪，顺势让出外边的位置，口中唤小燕子，让她也来被窝。
小燕子走到床畔，就着紫薇身边躺下。
接着，空气沉寂了半晌，终是等到紫薇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
“小燕子，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经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能告诉我，你对永琪的感情到那一步了吗...”紫薇略一思忖，连忙补上一句，“如果说，如果有一天，皇阿玛真的下旨，让永琪和欣荣在一起，你...你，你...”紫薇吞吞吐吐，平日里出口成章，也不知为何，这时候，竟然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谁成想，小燕子马上接出了下一句，“我...我不知道。”
怎么想也没料到是这个答案，虽说要聊天的是紫薇，可此时的她真不知如何问下去，所幸，小燕子继续接到。
“我...不知道，对永琪，有多喜欢...南巡之前，我、斑鸠、永琪，是最好的哥们儿，是最好的三人组，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斑鸠开始对我忽冷忽热，其实我……也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不敢相信，他一个劲的想退出我们三人组，弄得我心里总是很烦，把我往永琪身边推，永琪天天都围着我转，而斑鸠却越来越远，我不想这样，我们三个，像以前一样，永远的好哥们儿，永远开开心心，不好吗？”
“可是小燕子，你说的那种好哥们的感情，和永琪想要的感情不一样，他希望你爱他更多一点。”
“我不知道...看见斑鸠那样，我很难过，永琪那样，我可能也会难过。
后来有天晚上，永琪他亲了我，我当时...小燕子，你当时怎么样，是不是心跳的很快，心里都是永琪。”
... ...沉默一阵过后，无话，许是小燕子在努力回想，最终也只回复：“心是跳的很快，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人这么对我，就觉得，很突然。
紫薇，我不知道你说的‘心动’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像你和尔康，山什么，地什么吗？
如果要那样才算爱，我好像，没有那样的感觉...包括那个采莲，本来，我身边有斑鸠，有永琪，就算中途斑鸠远离我，至少还有永琪陪我玩，可是那个采莲来了，连永琪也不陪我玩了，我只想着，本来我有两个好兄弟，现在一个都没有了，有点失落。”
“只是失落吗？
小燕子。”
“对啊，当时满脑子都是，两个好哥们以后都不陪我玩了，怎么不失落？”
“那段时间，好像永琪大部分时间都同我在一起，追得紧了，突然有一天亲我，说想和在一起，我搞不懂，我们本来不就在一起吗，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在一起吧，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后来回宫了，我想着我都和永琪在一起了，作为永琪的额娘，我就想对愉妃娘娘好，但是好像，我什么都做不好，愉妃娘娘越来越不喜欢我，我跟这个皇宫里所有的人都相处不好，他们都不喜欢我，我是不是，不适合这个皇宫啊紫薇。”
“怎么会呢，小燕子，这个皇宫，还是有很多人喜欢你的啊，像皇阿玛、令妃娘娘，漱芳斋的才子美女们，我们都喜欢你啊！”
“那次送愉妃娘娘东西，弄的一团糟，我本来就很不开心了，想着以后怎么样都不这样热脸贴冷***了，结果没过多久，永琪让我和他一起去求他额娘，让我和他在一起，我当时就想，我和永琪在一起，为什么非要去哄愉妃娘娘，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可永琪苦苦求我，我又不想他难过，还是去了... ...”听着小燕子袒露心声，紫薇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是啊，她本是只自由的燕子，却被困在这深宫中。
“小燕子。”
紫薇将身子靠近了燕子些许，环住她的胳膊又紧了一些，好像这样，便能体会到她心中那种不甘，那种对自由的向往，“不要再想了，不如想想，明天你想做什么，想想去哪玩儿，好不好？”
感受到怀里的燕子抽泣好像不那么严重了，紫薇心中也松了一些。
“我想...去宫外。”
“好，我们好好休息一会，休息好了，天亮就去跟令妃娘娘说去宫外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