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化身夜先生，我的债主名单上，第一个是你！
萧长夜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内视着幽蓝色的系统面板，目光在两个核心功能上停留。
强制清算。
因果探查。
前者，是讨债的手段，是复仇的刀刃。
后者，则是猎人的眼睛。
一个合格的猎人，在动手前，必须先看清猎物的全部轨迹。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脚步声从深渊甬道的上方传来，由远及近。
伴随着的，是铁链在地上拖拽的刺耳摩擦声，以及狱卒那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哼唱。
来人了。
萧长-夜垂下眼帘，刚刚恢复了一丝血色的身躯重新变得松垮，仿佛依然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废物。
“咔哒。”
沉重的牢门被打开，一个身材肥胖、满脸横肉的狱卒提着一个散发着馊味的食盒走了进来。
他嫌恶地将食盒扔在地上，里面的黑糊状物溅出几滴。
“废物，吃饭了。”
狱卒王坤轻蔑地吐了口唾沫，右手习惯性地握住了腰间那根盘绕的、浸泡过毒液的黑色长鞭。
三年了，每天用这根鞭子抽打曾经的天宗第一真传，是他在这枯燥的深渊工作中唯一的乐趣。
看着石壁上那个死狗一样的身影，王坤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然而，他没有看到，在他踏入牢门的那一刻，萧长夜的脑海中，系统面板己经自动弹出了一行新的血色文字。
债务人：镇魔深渊狱卒，王坤。
债务事由：三年间，私吞宿主丹药、灵石，并以‘淬毒鞭’虐待宿主1095次，造成神魂与肉体双重损伤。
欠负因果债：五万点。
五万点。
对于李擎-苍和林婉儿的亿万血债而言，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
但对现在的萧长夜来说，这是他复仇之路的第一笔启动资金。
杀意在萧长夜的心底翻腾。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只要自己心念一动，消耗区区数百债点，就能发动强制清算，让眼前这个肥胖的蠢货瞬间修为尽失，暴毙当场。
但他没有动。
他的神魂之力沉入系统。
“消耗10点债点，对王坤，发动因果探查。”
指令下达。
萧长夜的视野瞬间发生了变化。
在他的眼中，王坤的身上浮现出一条极淡的灰色因果线，这条线穿透了牢房的石壁，一路向外延伸，最终指向了深渊之外的某个方向。
系统冰冷的解析文字随之浮现。
因果情报解析：王坤私吞宿主财物中，包含一枚宿主早年使用的储物袋，袋上刻有特殊印记。
他己联系黑市买家，准备于今日前往天剑宗山下的‘青枫坊市’进行销赃。
青枫坊市。
储物袋。
萧长夜的心底，一个比当场格杀更为完美的计划，瞬间成型。
现在杀了王坤？
太便宜他了。
况且，在宗门腹地的镇魔深渊内死一个狱卒，必然会引来执法堂的彻底探查。
自己刚刚恢复，根基未稳，任何意外都可能导致复仇大计功亏一篑。
复仇，不是不顾一切的泄愤。
而是连本带利地，将属于自己的一切，全部讨回！
王坤私吞的那个储物袋，是他当年还是外门弟子时所得，里面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宝物，但却有他积攒的第一桶金，还有几本对他意义非凡的入门功法。
那是他的东西。
现在，他要亲手拿回来。
“系统，消耗清算李擎苍、林婉儿利息所得债点，兑换《敛息诀》，兑换‘换形面具’。”
兑换成功，消耗债点200点。
一股信息洪流瞬间涌入萧长夜的脑海，那是一门算不上高深，但却极为实用的隐匿功法，仿佛他己经修炼了数十年，每一个细节都了然于胸。
同时，他的掌心微光一闪，多了一张薄如蝉翼、触手冰凉的面具。
做完这一切，萧长夜抬起头，正好对上王坤那戏谑的目光。
“怎么，废物，今天眼神还挺凶？”
王坤狞笑着，一把抽出了腰间的毒鞭。
“看来是三天不打，你这身贱骨头又痒了！”
长鞭呼啸，带着破空之声，狠狠抽向萧长夜的脸！
然而，这一次，预想中皮开肉绽的景象没有出现。
那根黑色的毒鞭，被一只苍白但却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抓在了半空中。
王坤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个被玄铁锁链贯穿琵琶骨、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的废物，竟然……抓住了他的鞭子？
不等他反应过来。
一股沛然巨力从鞭身上传来！
王坤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向前猛地一拽，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向石壁。
萧长夜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没有攻击王坤的要害，而是精准地在他的后颈一记手刀。
“呃……”王坤哼都没哼出一声，肥胖的身躯便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晕死过去。
萧长夜松开手，任由毒鞭落在地上。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受着体内那股初生的、微弱却无比精纯的灵力。
他看向那两条贯穿自己琵琶骨的玄铁锁链。
过去，这东西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不过是两根废铁。
他双手抓住锁链，气海丹田内那一点灵力光点骤然亮起，顺着经脉涌向双臂。
“咯……吱……嘣！”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那足以锁住筑基期修士的玄铁锁链，竟被他硬生生从血肉中……一寸寸地拔了出来！
剧痛传来，但萧长夜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这点痛，比起被挖骨碎丹的痛苦，比起三年的魔气噬体，什么都不算。
他无声无息地挣脱了束缚，将王坤拖到自己刚才的位置，用扯断的锁链简单地伪造了一下现场。
然后，他悄然潜伏到了牢房门口的阴影里。
半个时辰后，王坤悠悠转醒，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只当自己是深渊魔气入体，产生了幻觉。
他骂骂咧咧地看了一眼石壁上“昏迷”的萧长夜，锁好牢门，匆匆离去。
他不知道，一道幽灵般的身影，己经在他身后悄然跟上。
萧长夜的身形如同一缕青烟，在错综复杂的深渊甬道中穿行。
系统的因果探查功能，让他能清晰地“看”到所有巡逻守卫的路线和禁制的薄弱点。
他完美地避开了一切耳目，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囚禁他三年的活地狱。
深渊出口，王坤警惕地西下张望了一番，确认无人后，迅速脱下了狱卒的制服，换上了一身普通的灰色短打，鬼鬼祟祟地朝着山下走去。
萧长夜隐匿在密林深处的阴影中，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
天剑宗山脚下，青枫坊市。
这里是东荒最大的散修聚集地之一，街道上人声鼎沸，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炼丹的药香、炼器的焦糊味、还有修士身上混杂的血腥气，构成了一种龙蛇混杂、充满活力的独特氛围。
萧长夜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将那张冰凉的面具覆在脸上。
面具入肉即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面部骨骼正在发生细微的改变。
同时，他运转起《敛息诀》。
他身上那股属于萧长夜的、带着深渊魔气的独特气息，被彻底收敛、混淆，最终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炼气境后期散修该有的样子。
气息普通，容貌普通。
扔在人堆里，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萧长-夜走出小巷，汇入川流不息的人群。
从今天起，世上再无天宗真传萧长夜。
只有一个行走于黑暗中，前来讨债的……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