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任务的最后一丝紧绷感正随着海风渐渐消散,他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轻松的笑意。
这批藏在密封水晶箱里的奥术水晶比想象中更沉重,箱壁上镌刻的三重封印透着吉安娜亲授的魔法印记。
沈墨奕的指尖划过箱角时,能感觉到里面涌动的能量波动异常活跃,像是被某种外力催化过。
他想起护送途中经过贫瘠之地时,那些突然出现的沙尘暴 —— 寻常的自然现象绝不会干扰到法师的感知,除非有什么东西在刻意掩盖痕迹。
“一杯铁炉堡黑啤,谢谢。”
沈墨奕推开酒馆的木门,铜环碰撞的清脆声响混着里面的喧嚣涌了出来。
壁炉里的火焰正旺,映得墙上挂着的联盟旗帜边角微微发亮。
几个穿着蓝色法袍的夺日者正围坐在角落的桌子旁,压低的交谈声时不时被酒杯碰撞的声音打断。
沈墨奕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眼角的余光瞥见其中一个精灵法师袖口露出的火纹印记 —— 那是属于魔导师平台的特殊标识,他们不该出现在这里。
酒保端来的黑啤泛着细腻的泡沫,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气。
沈墨奕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想起五年前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个清晨。
那时他还穿着现代的 T 恤牛仔裤,站在艾尔文森林的晨光里,看着穿铠甲的守卫骑马从身边经过,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首到被路过的法师学徒发现他身上微弱的奥术亲和,带进暴风城的法师塔,他才明白自己真的来到了艾泽拉斯。
五年时光足以让一个普通人蜕变成合格的法师。
沈墨奕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曾在达拉然的图书馆里临摹过数千张魔法阵,曾在诺森德的冰原上召唤过暴风雪,也曾在火焰之地的边缘凝聚过足以熔化岩石的火球。
他从最初连火球术都容易烧到自己,到现在能熟练切换三系魔法应对不同战局,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港口的灯塔开始旋转,光束在海面上拉出长长的光带。
酒馆里的夺日者己经离开,空气中还残留着他们身上特有的魔法香水味。
沈墨奕喝完最后一口啤酒,起身整理了一下法袍。
明天就要返回达拉然参加大法师试炼,那是所有法师梦寐以求的荣耀,他甚至己经想好了晋升后的第一件事 —— 去铁炉堡的工匠区,给自己打造一根镶嵌着奥术水晶的法杖。
塞拉摩的夜晚格外宁静,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街道,巡逻卫兵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渐行渐远。
沈墨奕站在旅馆的窗前,看着远处城堡顶端飘扬的蓝底狮鹫旗,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他不知道,这平静的夜晚将是这座城市最后的安宁。
达拉然的魔法试炼比想象中更严苛。
当沈墨奕在元素位面同时操控住冰、火、奥三系能量,形成完美的平衡法阵时,观礼台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肯瑞托的大法师们依次走上前,为他佩戴上象征大法师身份的徽章。
就在庆典即将达到***时,一只通体漆黑的魔法乌鸦突然撞碎了防护屏障,急促的鸣叫让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塞拉摩…… 遭到袭击……” 乌鸦的喙里吐出吉安娜带着哭腔的声音,“是加尔鲁什…… 他用聚焦之虹……”话音未落,乌鸦的身体突然开始扭曲,黑色的羽毛像被无形的手撕碎般散落。
空气中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低语,像是无数虫子在爬行,又像是深海里传来的叹息。
随后便消失在半空中,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沈墨奕的心脏猛地一缩,那声音让他想起在古籍中看到过的描述 —— 古神的呢喃。
“紧急***!
所有能战斗的法师立刻前往传送门!”
肯瑞托领袖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寂静,“塞拉摩需要救援!”
传送门的光芒在眼前炸开,沈墨奕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进去。
当他再次站稳时,扑面而来的是灼热的气浪和刺鼻的硝烟味。
塞拉摩的城墙己经坍塌了大半,火焰吞噬着房屋,空气中弥漫着奥术能量失控后的狂暴波动。
“为了部落!”
几个穿着红金法袍的夺日者突然从废墟后冲了出来,火球术带着呼啸的风声首奔面门。
沈墨奕立刻凝聚出冰盾,同时反手甩出一道奥术弹幕,但对方的人数远超预期。
他看到同伴一个个倒下,自己的魔法能量在疯狂消耗,当一柄附魔匕首刺穿他的胸膛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天真。
剧痛中,那诡异的低语再次响起,双重低语撕扯他的意识:“以暗影重塑时光…汝将永别奥术荣光…”这声音既有恩佐斯的黏腻,又带着青铜龙诺兹多姆特有的金属回响。
沈墨奕躺在冰冷的废墟上,看着天空中盘旋的暗色能量云。
他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打造的法杖,想起铁炉堡的黑啤,想起这五年在这个世界付出的一切。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不甘心在即将触摸到荣耀时被如此轻易地碾碎。
接近他努力回想起曾经在通灵学院获取《上古之神与艾泽拉斯的秩序》学习到的内容。
"以吾灼烧之魂为祭——撕裂三辉法袍的每一根奥术经纬,任永恒之眼见证此刻的背弃!
暗影啊,吞噬达拉然铭刻于骨髓的蓝龙道标;时光啊,碾碎紫罗兰城堡赐予的所有认证!
这具躯壳将成为你们的坩埚,但吾之记忆必如诺森德的冰刃——刺穿你们精心编织的修正谎言!
"黑暗瞬间吞噬了他,又在下一秒被刺眼的阳光取代。
沈墨奕猛地睁开眼,心脏那被穿透的恐怖感觉依然如阴霾般笼罩着他,仿佛那致命的一击仍在持续。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胸口,只见法袍心脏的位置,那个骇人的破洞依旧存在。
破洞边缘的布料己经被鲜血干涸后染成了暗红色,宛如一朵诡异绽放的死亡之花。
周围的银色符文也因受到破坏而失去了光泽,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那场惨烈战斗。
原本镶嵌在肩部的魔法宝石,此刻也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不再如从前那般光芒闪耀,其蕴含的魔力也变得紊乱而不稳定。
记忆像是被浓雾笼罩的沼泽,他记得自己叫沈墨奕,却想不起为什么会躺在这片森林里。
脑海中反复闪现三个画面:“他身处被火焰包围的塞拉摩废墟。”
“他指尖流转的三系魔法如彩虹般绚烂。”
“他躺在地面上,胸口被一柄附魔匕首贯穿了心脏。”
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里干干净净,没有丝毫魔法能量流动的痕迹。
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 一种潜藏在血脉深处的、冰冷而强大的力量,正随着他的心跳缓缓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