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段子手也会失灵
她今天的装扮一如既往地随性，宽松的卫衣套在身上，牛仔裤的裤脚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高马尾利落地扎在脑后，几缕发丝随意垂在耳边。
“林小姐，看起来有点紧张？”
苏墨坐在她对面，声音温和地问。
“哪里紧张了！”
林浅立刻抬头，露出一个过于夸张的笑，“我这种人，天生淡定，心理咨询对我来说就像喝下午茶一样轻松。”
苏墨挑了挑眉，拿起笔随手在记录本上写了几笔：“是吗？
那今天，我们就从轻松的内容开始吧。”
林浅放下杯子，抬起眼睛，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苏医生，既然上次咱们聊到了情感问题，今天我想给您展示一下我的专业能力——情感绝缘体怎么活得像个正常人。”
“情感绝缘体？”
苏墨低头记下这个词，语气不动声色，“这是你对自己的评价？”
“对啊，我可是实至名归。”
林浅像是被点燃了兴致，开始滔滔不绝地“举证”，语调里透着几分自嘲，“上学的时候，别人谈恋爱我追剧；工作之后，别人发朋友圈秀恩爱，我发外卖评价。
不是情感绝缘体是什么？”
苏墨放下笔，双手轻轻交叠，静静看着她：“所以，你觉得这是一种自豪？”
“当然啦！”
林浅夸张地抬高声音，试图掩饰语气中的一丝迟疑，“谁不羡慕我这种不被情感羁绊的人生？”
苏墨微微一笑：“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林浅愣了一下，嘴角的笑容稍微僵了几秒，但很快恢复自然：“因为职业需要啊，我可是认真工作的写手，您知道的，写小说嘛，总得取材对吧？”
“取材是目的，但感情呢？”
苏墨的声音依旧温和，目光却格外专注，“如果你真的‘绝缘’，那又为什么会有写不下去的情节？”
林浅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反驳。
她低头喝了口茶，试图转移话题：“苏医生，您这话说得跟哲学家似的，粉丝都不敢这么挑战我。”
苏墨推了推眼镜，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也许粉丝不挑战你，是因为他们在等待你的答案。”
“我哪有什么答案？”
林浅抬起头，笑得有些勉强，“感情这种东西，不懂就不懂呗，谁规定一定要懂？”
“没人规定，但你有没有想过，‘不懂’本身也是一种选择？”
苏墨淡然地说道，“有些人用幽默绕开了问题，但其实他们最害怕的，是首面内心的答案。”
林浅听到这话，手中的杯子不自觉地紧了紧。
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像是被看透了一样，连话都说不出口。
“林小姐，”苏墨放下笔，目光温和却首击人心，“你的幽默很有趣，但它不需要成为你逃避情感的工具。”
林浅低头看着杯中的水，过了好几秒，才轻轻呼出一口气：“苏医生，您这话听得我有点消化不良。”
苏墨笑了笑，语气轻缓：“那我们就慢慢来，不急着回答。”
---大厅里，顾雯雯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栗色微卷的长发随意垂在肩膀上，修身的白色衬衫勾勒出她利落的身形。
她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眉头微蹙，显然对内容并不感兴趣。
“怎么还没出来？”
她低声嘀咕了一句，把杂志放到一旁。
“心理咨询的时间也是因人而异，但一般不会太短，所以小姐你还需要耐心等待一会儿。”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顾雯雯抬头，看到程霖正站在不远处。
他穿着浅蓝色衬衫和深色牛仔裤，袖子随意卷到手肘，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您是专业陪聊？”
顾雯雯淡淡地问，语气里带着点嘲讽。
程霖挑眉，走到她对面坐下，把咖啡杯搁在茶几上：“不算专业，算是半个***。
心理医生嘛，闲暇时看看人，聊聊天，也算调节心情。”
“真有趣。”
顾雯雯冷笑了一声，“心理医生的心情，还需要靠观察别人调节？”
“人和人之间，总有互相影响的时候。”
程霖耸了耸肩，语气轻松，“比如，我看到你，就觉得观察很有意思。”
顾雯雯眉头一挑，目光冷冷地看着他：“程医生，能不能不要随便下定义？”
程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这不是定义，是感受。”
“那您的感受还真廉价。”
顾雯雯拿起杂志挡住脸，语气冷淡。
程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低声说道：“话说回来，你对‘逃避’似乎很熟悉，为什么会这么排斥？”
顾雯雯放下杂志，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心理医生是不是都喜欢在别人面前装深刻？”
“那得看对谁。”
程霖放下咖啡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有些人呢，防线太高，深刻也没用。”
顾雯雯听完冷哼了一声，重新翻开杂志，不再看他。
程霖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侧脸，心里却对这个冷漠疏离的女人多了一丝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