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梅花是不错,可是偏偏要跟林桐青一起看,白棠则便没了劲头,他人挺好的,乐观积极,像清晨的阳光。
但是白棠则到底跟他是不熟的,便觉得有些许无趣。
描述他们的相识,可以说是白开水流过山野般平淡无味了。
由于转学,白棠则阴差阳错地坐在了林桐青旁边。
可能是新鲜陌生的地方容易让人滋生感触,也可能是白棠则本质上就是一个感性的人。
以至于微弱的一束光透过窗帘,引得她骨子里的诗性和情感随着零碎的光点,像珠子散落般没有规则地布满了她的课桌。
白棠则微微一笑。
此时此刻她想到一句诗:“日射纱窗风撼扉,香罗拭手春事违。”
然而白棠则怎么也没想到,这点小情绪生发的细节竟被一旁的林桐青目击了。
他递给了白棠则一张纸条,上面写到:“醉心何,倒不如意去,剪碎雾透光,洒落世间有情物。
若有雅兴,可否邀你明日一同赏梅。”
她本是不打算受邀的,但是想到那段答应给母亲的梅花特写,便去了。
刚步入校门,白棠则就听到有人叫自己,转头,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映入眼帘,额前有一些碎发,单眼皮在视觉上显得那双眼睛细长且富有神秘感,皮肤也是照样的白。
他的脸着上了清晨的阳光,发尾也染上了光晕。
“早啊,同学,赏梅吧。”
少年一脸带笑,温柔的看向白棠则。
像纯白的布匹没有任何瑕疵般,看似无害,却让人心生舒适,悸动涟漪。
“嗯。”
白棠则应道。
他带着白棠则走到信息楼前,原本以为只有操场外围种了几棵梅花树,竟没想到这才是真的震撼。
看着眼前一连串的腊梅树,雪白装点的树枝旁生出去,在错位的交织下,一眼望去,像是***穿上绣着小白花的纱裙翩翩起舞,如此多的腊梅树,更显得迷离恍惚。
淡淡的芳香弥漫空气,清新西溢,相当舒适。
白棠则拿出笔记本,写下诗句:“花开千树白,不掩梅花芳。”
紧接着写了一段特写。
写罢,白棠则抬眼看向林桐青:“谢谢你啊,带我来赏梅,竟没想到这里有这么一小片梅花林。”
“冻寒冒幽寂,却曾料芳梅。
你觉得怎么样?”
林桐青没有回答她,反而问道。
“不错啊,你挺乐观的。”
白棠则不禁感叹道。
“那当然了,你不觉得人生很多时候你遇到的美好景色会指引你找到前进的方向,或者成为你前进的动力吗?”
白棠则闻言,微微扬起唇角,并不是觉得林桐青说的有道理,而是想到他们的相处方式,真的如同白开水流过。
或许会长久吧,她想到。
“哦对了,有件事想跟你分享一下,你先前说过我的名字寓意不错,其实呢,我未出生时,家里人都希望我是个女孩,可是未如了他们的愿。
所以他们一首希望我能是个女孩子,又听老一辈说梧树桐树同生共死,梧桐象征忠贞的爱情,桐正好代表雌性,便给我取名桐青。”
白棠则还没回过神来,初识不久便吐露这些心事,在白棠则看来,她是很难做到的,但看向林桐青时,他却是笑着说完这些话的。”
比起你,我的名字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字组成。
没想到你的故事还挺多的。”
“可不止这些噢,白同学,你现在会不会有一种想了解我的心理。
慢慢来吧,我的故事还有很多。”
林桐青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
“你一首都是这个样子吗?”
白棠则戳了戳他。
“嗯,怎么?”
林桐青闻言,侧过头的瞬间,与白棠则对视上了。
不过也只一瞬,他就把眼里的心事藏起来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白棠则也在暗暗地收住自己的情绪。
早上第西节课是音乐课,自然是要到音乐教室上课的。
刚开课,音乐老师自我介绍过后便弹了一段钢琴曲。
是一段纯音乐,像是绿色充溢青春,又像是踏上愉悦的回忆之旅。
白棠则陶醉在这旋律当中,都没注意旁边坐着个林桐青。
一曲弹罢,白棠则才从沉醉的状态中缓过来。
“和风扰岁月,细细绵绵,浅忆顾往昔,丝丝缕缕。”
林桐青开口。
“怎么是你,张夙怡呢?”
“她请假了。
我坐一坐这个位置,不过分吧。”
“随你咯。”
下课之前,老师通知学校后天有音乐活动,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参加表演。”
桐青,你去不去啊?”
白棠则听到班里同学的声音。
“我得考虑考虑。”
林桐青道。
“诶,白同学,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啊。”
突然,班长叫住走在前面的白棠则。
闻言,她想了想自己,毫无音乐才华,就罢了吧,于是她反问道:“你参加吗?”
“桐青去我就去。”
只见对方冲着林桐青笑笑。”
你是去唱歌还是弹吉他?”
平日里看这位班长的作风,总觉得他像是会弹吉他的人。
“我可不敢认,还是弹钢琴的有魅力,我给我们桐青捧场就好。”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林桐青。
白棠则确实能猜出林桐青有一些乐器方面的天赋。
其实他还是挺诗意的一个人,也爱赏景。
“我没有什么才艺,就不参加了,不过我也可以为林同学打打气。”
当白棠则说出这句话后,她就后悔了。
原因就是林桐青放学后就让她去乐厅给他打气。
时间莫名长了脚,竟跑了起来。
这飞速的下午,让白棠则恨不得多上两节课。
正当白棠则在后头打心底里抱怨时,前方的林桐青突然回头道:“如果不愿意去的话就回去吧,我只是带你过来听听曲子,如果占用了你的课余时间,那实在是抱歉了。”
白棠则闻言后,却没有想走的欲望,她就这么一路跟在林桐青的身后。
到了乐厅,只见他拉开琴凳,开始弹起钢琴来。
旋律响起,如同清晨沐浴阳光的露珠,发出璀璨的光芒。
露珠滴下,在地面上勾画出破碎的轮廓,阳光穿越叶隙,在那轮廓上落下一片斑驳,熠熠生辉。
白棠则莫名感受到了自由的味道,亦是破碎的轮廓,亦是肆意的阳光,自由洒脱。
她的手指禁不住随之抖动,竟跟着弹了起来,她一点点模仿着林桐青,就像当年坐在母亲身边,模仿母亲一样,全身的DNA跟着鼓动。
她的母亲是一名受人敬重的乐厅钢琴教师,优雅大方且开明。
后来,家里偌大的琴房里放置着五寸长宽高的正方体盒子,再开明的人,也不得不封闭起来,冷冰冰地躺在琥珀台上。
琴声一阵掠过一阵,越发激烈,慢慢的,如同点燃的炮火,灼烧着周围的空气,现场的一切逐渐变得复杂,灰雾腾起,裹着一切,窒息和压迫随之冲击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白棠则自己的感受,她总觉得现在林桐青的状态很差,仿佛他在凭借着弹琴来发泄自己,将极差的情绪融入琴声中。
白棠则偏过头,只见林桐青手指的力度和速度都变得异常,“林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