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饿鬼吼醒装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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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渣还在喉咙里***辣地刮着,带着尘土和霉味的粗粝颗粒硌在食管上,每一次艰难的吞咽都像是一次受刑。

秦昊借着那点微弱的热气,积攒起一丝微不足道的力气,肩膀刚刚离开那冰凉粘腻的青石板不过一寸。

“滚开!

挡道的秽物!

找死么?!”

一声炸雷般的暴喝,裹挟着冰冷的金属撞击皮革的脆响和浓重的汗酸体味,毫无征兆地在头顶炸开!

劲风呼啸!

一只裹着厚重皮革、边沿镶着磨损铁片的军靴,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狠狠地跺了下来!

目标不是他,却比首接踹在他身上更狠——靴底精准无比地碾过他刚刚小心护着的那块还没来得及吃完的、珍贵的小半个霉饼!

只听“噗”一声闷响,那点珍贵的、刚刚用尊严换来的食物,瞬间在铁靴底下化为一滩混杂着泥土、黑灰、霉斑和黄米渣子的污糟肉泥!

铁靴的主人——一个身量魁梧、穿着半旧皮甲、腰挎横刀的精悍军汉,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地上依旧无法完全起身的秦昊。

他下颌横肉随着厉喝绷紧,目光扫过秦昊***精瘦、布满尘土的上身和散乱如草的头发,再瞥了一眼被自己踩成泥的饼渣,眼中只有***裸的嫌恶和驱赶牲口般的轻蔑,如同看一堆碍眼的垃圾。

“还不快滚?!”

军汉的声音粗嘎刺耳,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秦昊脸上,“敢挡将军府车驾!

活拧了?!”

他甚至不等秦昊反应,布满老茧的粗糙大手就猛地推搡过来!

手掌还未真正触及身体,那股带着血腥汗臭的威压和死亡般的屈辱感,如同最后一滴滚油,猛地浇进了秦昊心底积攒了三天、早己被饥饿和冷漠煮沸的熔炉!

“滚?!”

秦昊的身体被推得再次重重砸回地面,脸颊蹭在粗糙的石板边缘,***辣地疼。

但他胸腔里那口憋闷到了极致的浊气,却在这一刻找到了决堤的缺口!

不是哭嚎,不是哀求,是一股被逼到悬崖边缘、源于另一个时代最朴素的道德与认知被彻底点燃的岩浆!

它混杂着饿鬼的绝望和现代灵魂的尖锐质疑,猛地从干裂的喉咙里冲了出来!

“老子是难民怎么了?!”

嘶吼带着破音,在街头骤然炸开,声音之大,甚至压过了远处隐隐的嘈杂。

路人惊愕侧目,连那个正要动手扯他衣领(却发现秦昊上身光着无处下手)的军汉也明显愣了一下。

秦昊的视线死死钉在军汉那张横肉虬结的脸上,饿到血丝充溢的眼球里烧着近乎疯狂的火,话语却如同冰冷的铁钉,字字锥心:“***当兵是干什么的?!

保家卫国?!

保护百姓?!”

他几乎是咆哮出来,唾沫混杂着饼渣喷溅:“保个锤子!

不求你可怜一口吃的帮一把!

***不踩人、不骂人都算你积德了!

上来就问我想死?!”

剧痛和虚弱让秦昊眼前阵阵发黑,每一次吼叫都牵动着腹内翻江倒海的空洞绞痛。

但他撑在地面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榨干,吼出所有的不平!

“忘了你披上这身皮之前是什么了吗?!”

秦昊的声音嘶哑如同砂轮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和泪的控诉,“你也是娘生爹养的百姓秧子!

根儿呢?!

就钉在这身破皮烂甲上了?!”

“当兵吃粮!

吃的是谁的粮?!”

他目光如刀,剐过军汉身上陈旧的皮甲,剐过腰间的佩刀,“你爹娘刨土种粮那会,你身上的麻线布头、手里这铁打的家伙什,哪个不是百姓工匠一锤子一榔头捣鼓出来的!?

穿上这身狗皮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忘了是谁把你这身腱子肉喂大的了?!

根儿都刨了喂狗了吗?

难民怎么了?!

难民有错?!”

“操他娘的谁想当难民?!”

秦昊额角暴起的青筋在跳动,汗水和摔倒时沾到的污迹顺着脸颊往下淌,他指着自己被踩成泥的饼,“三天!

米水没进牙缝!

饿得他娘的天旋地转!

被个挑担的蹭一下就倒地上起不来!

饿得站不住脚!

饿得……就指着这点比屎还不如的玩意儿喘口气!

我要是有条活路!

有口吃的!

老子犯得着像滩烂泥一样趴这里被你踩着问我想不想死?!”

最后一句,他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朝着那军汉的脸嘶吼出来,声音因为过于用力而劈叉撕裂,带着一种毁灭般的绝望和极致的怒怼:“换了你!

睁开狗眼看看我!

看看我现在这鬼样儿!

要是你爹!

你娘!

被人像野狗一样踢开!

被人踩着喉咙问是不是想找死!

你这个当兵的儿子!

心里头是个啥滋味?!

是热乎的?

还是冰的?!

血还有没有?!”

秦昊吼完最后一字,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风箱般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整个人脱力地再次伏低,下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

那股疯狂的气势也随之泄尽,只剩下身体无法遏制的痉挛和濒临晕厥的极度虚弱。

但那双烧红了的眼睛,依旧死死地、带着最后的不甘和蔑视,钉在军汉那张骤然僵住的脸上。

空气死寂。

刚才还嘈杂的街头一角仿佛被无形的寒流冻结。

所有动作凝固——挎篮的妇人半张着嘴,推车的小贩忘了吆喝,连不远处一辆正被军汉驱赶让路的驼粪车都停在原地,驼子的响鼻格外清晰。

那军汉保持着前倾抓扯的姿势,手指距离秦昊污糟的发丝只有寸许,却僵在半空,没有落下。

他脸上的横肉原本绷着驱赶牲口般的凶狠,此刻却像是木偶般僵硬。

秦昊最后那句血淋淋的质问,那句“你爹你娘被人这样踩着头问找死……你心里头啥滋味?”

,像一把带着锈的冰锥,猛地凿进他某种习以为常的认知缝隙。

他眼神飞快地躲闪了一下,似乎想从那犀利灼人的目光下逃离,最终定在了秦昊脸侧那滩被他亲自踏碎的、沾满黑灰泥土的饼渣上。

那里甚至还嵌着一个清晰的、带着泥印的靴跟图案。

那只握刀的手,几根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指节捏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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