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醉卧销金窟，错逢解语花我最后记得的，是客户酒局上推杯换盏的油腻笑脸，
和回家路上电线杆上爆出的一串电火花。再睁眼时，后脑勺钝痛，
鼻尖钻进一股甜得发腻的香粉气，混着劣质酒气，呛得我猛咳起来。“醒了？
还以为这穷酸书生要醉死在咱们销金窟呢！” 一个尖利的女声在耳边炸开。我挣扎着坐起，
发现自己躺在铺着锦缎的雕花床上，周遭是描金画银的屏风，
墙上挂着半露酥胸的仕女图——这地方，怎么看都像古装剧里的青楼。“别装死！
” 穿着水红褙子的老鸨叉着腰，涂着蔻丹的指甲快戳到我脸上，
“你爹欠咱们的五十两银子，今天要么还，要么就把你这身骨头拆了抵债！
”我脑子“嗡”的一声，零碎的记忆涌上来：我叫林砚，现代社畜，
加班猝死或者说触电身亡后，穿成了大胤朝一个同名同姓的落魄书生，老爹嗜赌成性，
欠了京城最大青楼“销金窟”一***债，直接把儿子打包“抵押”了过来。“我……我没钱。
” 我捂着发疼的额角，刚穿越就负债，这开局简直地狱难度。老鸨“嗤”了一声，
伸手就来拽我：“没钱？那就给老娘干活抵债！劈柴挑水倒夜香，少一样都得挨鞭子！
”被她一路推搡着穿过回廊，满耳都是丝竹管弦和男女调笑。二楼栏杆边倚着几个姑娘，
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裙，看见我这穷酸样，捂着嘴偷笑。我正窘迫得想找地缝钻进去，
忽然听见一阵争执。“苏卿卿，别给脸不要脸！爷赏你银子，是抬举你！
” 一个满脸横肉的纨绔子弟拽着个女子的手腕，酒气熏得人头晕。那女子穿着月白旗袍，
领口绣着几枝兰草，身段窈窕，却没半分谄媚。她反手一杯酒泼在纨绔脸上，笑得眼尾上挑，
媚意里藏着锋刃：“王公子若想听曲，卿卿奉陪；若想动手动脚，这销金窟的门槛，
怕是容不下公子的贵足。”纨绔气得脸通红，扬手就要打。我脑子一热，不知哪来的勇气，
冲上去张开胳膊挡在她身前。话一出口就悔了——我这小身板，怕不是要被揍成肉饼。
“这位公子，” 我硬着头皮，把现代听来的段子改了改，“美女救英雄常见，
英雄救美……哦不，书生救美人，也算新鲜。不如给小弟个面子，有话好好说？
”那女子——苏卿卿，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我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上，
又扫过我手里那把掉了漆的折扇，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位公子，倒是有趣。
”她的声音清冽，像山涧的泉水，撞得我心头一颤。纨绔被我这突然出现的“愣头青”唬住，
又看苏卿卿身后的龟奴悄悄握紧了棍子，骂骂咧咧地甩袖走了。“多谢公子解围。
” 苏卿卿敛了笑，对着我福了福身，腕间的银镯滑到小臂，
在廊下灯笼的光里闪着温润的光。“不、不客气。” 我挠了挠头，才发现自己还张着胳膊，
赶紧放下，“举手之劳。”老鸨早看得不耐烦，揪着我的耳朵就往柴房拖：“还敢看？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赶紧干活去！”被按在柴房劈柴时，
我满脑子都是苏卿卿那双含露的杏眼，和她笑起来时眼尾那点若有似无的落寞。夜幕降临时，
我偷偷溜到后院想喘口气，却听见一阵琵琶声。月光洒在听雨轩的飞檐上，
苏卿卿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抱着琵琶轻弹，指法娴熟，琴声却带着说不出的孤寂。
她没穿旗袍，换了身素色襦裙，头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褪去了方才的锋芒，
倒像个寻常人家的姑娘。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直到她停了手，抬眼看我，
才尴尬地开口：“这曲子……很好听，只是……”“只是什么？” 她挑眉。
“只是缺个知音。” 我脱口而出，说完就想抽自己——这话也太酸了。她却笑了，
这次的笑很轻，像风拂过湖面：“公子懂琴？”“不懂，” 我老实承认，
“但我懂点……故事。这琴声里，像藏着很多故事。”她低头抚摸着琵琶弦，没说话。
夜风带着桂花香飘过来，吹起她的衣角，我忽然觉得，这穿越好像也不算太糟。至少，
在这陌生的古代，我遇见了一个有趣的人。第二章：软语温香里，
情愫暗滋生我成了销金窟的“特殊杂役”。说是杂役，其实就是个免费劳动力，
劈柴挑水倒夜香，哪里缺人就往哪里塞。老鸨大概是看我读过几天书，没让***最脏的活，
偶尔还会叫我去前院帮忙抄录账目——当然，前提是苏卿卿的客人点了“琴棋书画”的局，
需要个“陪衬”的书生。我对此求之不得。苏卿卿是销金窟的头牌，不是因为她最貌美，
而是因为她会的多。琵琶弹得好，小曲唱得妙，还能和客人对弈、论画，偶尔兴起，
挥毫泼墨写几笔，比不少酸腐书生还有风骨。每次她唱曲，我都借着添茶的由头，
在角落里多待片刻。她唱《关山月》，嗓音清冽如霜，
听得人想起边关的风沙；她唱《江南好》，语调又软又甜，像浸了蜜的青梅。
有次她唱到“执手相看泪眼”，尾音微微发颤，我竟看得发了呆，
被老鸨用鸡毛掸子抽了后背：“看什么看？干活去！”苏卿卿大概是瞧见了，
第二天趁我在后院劈柴，偷偷塞给我一块油纸包着的桂花糕：“林公子，歇会儿吧。
”糕点还带着温度，甜香混着她指尖的脂粉气，飘进鼻腔，烫得我耳朵发红。
“谢、谢谢苏姑娘。”“你的《登高赋》我看了。” 她靠在柴房的门框上，
看着我狼吞虎咽，“写得不错，只是……”“只是什么？” 我嘴里塞满糕点，含糊地问，
心里一惊——她怎么会看到我的手稿？那是我穿越后，凭着现代记忆写的随笔，藏在枕下的。
“只是少了些烟火气。” 她笑，“太清高，像天上的云，抓不住。”我噎了一下。
现代的我，每天挤地铁、改方案、应付客户，活得满身烟火气，甚至有点油腻。
穿成这落魄书生，倒成了“清高”？“或许吧。” 我擦了擦嘴，“毕竟……我现在的日子，
也没什么烟火气可言。” 除了劈柴就是挑水，偶尔看她一眼，算是唯一的“色彩”。
她没接话，只是从袖中掏出一方素色帕子，递给我：“擦擦手。” 帕子上绣着几枝兰草，
针脚细密，和她旗袍领口的花纹一样。我捏着帕子，指尖触到上面残留的体温，
心跳突然乱了节拍。麻烦来得猝不及防。上次被泼酒的王公子带着人又来了，
一进门就拍着桌子要苏卿卿“侍寝”，掏出个金元宝砸在桌上，金灿灿的晃眼。“苏姑娘，
本公子给你脸了！” 王公子满脸横肉抖动，“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老鸨在一旁赔笑，眼里却闪着贪婪的光。苏卿卿站在屏风后，脸色发白，
握着琵琶的手紧了紧。我脑子一热，冲过去挡在她身前，
学着话本里的样子抱拳道：“王公子息怒！家姐身体不适，恐难伺候。再说，
家父乃是礼部侍郎，虽远在江南，却也常嘱咐我，不可让友人受辱。”这话半真半假。
原主的父亲确实有个远房表亲在礼部当差，只是早八百年没来往了。我赌王公子这种草包，
未必知道侍郎的远房亲戚长什么样。果然，王公子愣了愣，
上下打量我：“你是礼部侍郎的亲戚？”“正是。” 我强装镇定，心里直打鼓，
“家父下月便回京，若知晓王公子如此对待他的友人……”王公子大概是怕了，
骂骂咧咧地瞪了我几眼，带着人走了。老鸨想拦，
被我一个眼刀瞪回去——我现在也算“半个官亲”，她不敢太放肆。送走瘟神，
苏卿卿拉着我往后院走，直到进了她的听雨轩，才松开手。她倒了杯青梅酒递过来，
指尖有意无意擦过我的手背：“你可知，冒充官亲是杀头的罪？”酒液冰凉，
顺着喉咙滑下去，却点燃了一股热意。“知道。” 我看着她，“但总不能看你被欺负。
”她仰头饮尽杯中酒，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忽然凑近我，
吐气如兰：“那……卿卿便欠你一次。”夜里躺在柴房的硬板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苏卿卿那句话，和她凑近时，发间飘来的桂花香气。她的“欠一次”，
是什么意思？是陪我喝杯酒，还是……我甩了甩头，暗骂自己龌龊。她是头牌，
是身不由己的青楼女子，我怎么能对她有这种心思？可闭上眼，又全是她弹琵琶时的侧脸，
和递帕子时温柔的眼神。或许，在这销金窟的软语温香里，有些东西，正在悄悄发芽。
第三章：绮罗帐暖时，抵死亦缠绵王公子的事过后，老鸨对我客气了些，
不再催着我劈柴挑水，反倒常让我去听雨轩帮忙研墨铺纸。苏卿卿看我的眼神，
也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会在我抄账时，
悄悄在旁边放一盏热茶；会在我被其他姑娘打趣时，冷着脸帮我解围；甚至有次我感冒咳嗽，
她竟托人去药铺买了止咳糖浆——用她自己的月钱。“总让你帮我，该谢谢你。
” 她把棕色的糖浆递给我，语气淡淡的，像在说一件寻常事。我捏着那个小小的瓷瓶，
心里暖得发慌。在现代，除了我妈，还没人这么关心过我。“那……我请你吃饭？
” 我挠了挠头，才想起自己身无分文，又尴尬地补充，“等我……等我有钱了。”她笑了，
眼尾的梨涡浅浅的：“好啊，我等着。”三日后，她差丫鬟来柴房找我，说在听雨轩备了酒，
要“还我上次的人情”。我揣着怦怦直跳的心，走到听雨轩门口，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院里的石桌上摆着四碟小菜：一碟酱鸭，一碟凉拌藕，一碟花生，还有一碗炖得酥烂的鸡汤。
苏卿卿坐在桌边，没穿旗袍，也没穿襦裙，换了身月白色的软绸裙，料子轻柔，
衬得她肌肤胜雪。她卸了钗环，头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
褪去了所有风尘气，像极了邻家那个会偷偷给我塞糖的姐姐。“公子来了。” 她起身，
为我斟上酒，酒液是淡绿色的，带着青梅的清香。“这……太破费了。” 我搓着手，
不知该坐还是该站。“不算破费，” 她笑，“都是我让厨房做的家常菜。”坐下后，
我才发现这桌菜全是我爱吃的——上次她塞给我桂花糕时，我随口提过一句，
说小时候外婆常做酱鸭和藕片。没想到她竟记在了心上。“公子救我两次，卿卿无以为报。
” 她举起酒杯，与我碰了一下，指尖擦过我的手背，比平时更烫，“今夜……听雨轩的门，
为你而开。”“什么？” 我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脸颊瞬间烧得通红。
她的意思是……她没明说，只是垂下眼睫，
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在这销金窟，女子的身子最不值钱，
可我想给公子的，不止这些。”我喉咙发紧，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喊着“她是青楼女子，不能碰”，另一个却在叫嚣“你喜欢她，不是吗？
” 现代的“***”观念和古代的“贞操观”在我脑子里撞得粉碎。
我猛地站起身：“苏姑娘，我……”话没说完，就被她从身后抱住。她的身子很软，
带着淡淡的香粉气，贴在我背上，像一团暖火。“我知道你不是登徒子，
”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发颤，“我知道你看我的眼神，和那些男人不一样。林砚，
别推开我，好不好？”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不是“公子”，是“林砚”。我转过身，
看见她眼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在衣襟上。心突然就软了。管她是什么身份，
管这是古代还是现代，我喜欢她，想保护她，这就够了。我伸手拭去她的泪，
低头吻住她的唇。她的唇很软，带着青梅酒的甜，和一丝咸涩的泪。
她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襟，像抓住救命稻草。烛火摇曳，映着满室暧昧的光。
她带我走进内室，绣着鸳鸯的绮罗帐被轻轻放下，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她的动作有些生涩，
甚至带着点抖，褪去软绸裙的瞬间，月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她肩上，像撒了层碎银。
“我……我以前没做过。” 她咬着唇，脸通红，“那些客人，最多只是……听曲。
”我愣住了，随即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心疼，还有点庆幸。我轻轻吻她的额头，
动作放得很慢：“别怕，我会轻一点。”那夜，绮罗帐暖，肌肤相亲。她在我怀里，
像只受惊的小鹿，却又忍不住靠近。我听她在耳边说自己的身世：原是书香门第，
父亲是秀才，却被人诬陷贪腐，病死在牢里，母亲带着她逃难，半路染了风寒去世，
她被人贩子卖进青楼，腕间的银镯是母亲留的唯一念想。“我不想一辈子待在这里，
” 她攥着我的手，指甲掐进我的掌心，“我想出去，想看看江南的雨，想……有个家。
”我摸着她腕间冰凉的银镯，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等我，我定会为你赎身。
我们一起去江南，我给你一个家。”她在我怀里哭了，哭得像个孩子，却又笑着点头，
泪湿了我的衣襟。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交握的手上，温柔得像一句承诺。
第四章：醋意翻涌处，真心见端倪自那夜后，我和苏卿卿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在人前，
我们依旧是“杂役书生”和“头牌姑娘”，她对我客气疏离，我对她恭敬有礼。可到了夜里，
她会悄悄留一扇窗，我从柴房溜出去，陪她在听雨轩待上片刻，或听她弹琵琶，
或只是坐着说说话。
她会教我认古代的字——有些繁体我实在看不懂；我会给她讲现代的故事，讲会飞的铁鸟，
会跑的铁盒子，讲没有皇帝、女子也能读书当官的世界。她听得眼睛发亮，总说：“林砚，
你的世界，真好。”“等我们出去了，我就带你去看。” 我刮了下她的鼻子，
心里却发虚——我哪有办法带她回现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赎身再说。
麻烦是从小翠开始的。小翠是销金窟的二等姑娘，性子活泼，像只没断奶的小猫，
总爱缠着我。大概是看我能自由出入听雨轩，又常被苏卿卿“特殊对待”，
她以为我是什么隐藏的富家子弟，天天往柴房送点心，绣的帕子也一股脑往我怀里塞。
“林公子，你看我这帕子绣得好不好？” 她举着一方绣着并蒂莲的红帕子，往我跟前凑，
身上的香粉气浓得呛人。“好、好。” 我往后躲，想把帕子还她，
却被她按住手：“公子若是喜欢，就收下吧。”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苏卿卿看见。
她端着刚沏好的茶，站在回廊下，脸色淡淡的，看不出生气，却也没说话，
只是转身回了听雨轩。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推开小翠：“我还有活要干，先走了。
” 追过去时，听雨轩的门已经关了。夜里我溜去赴约，她果然没留窗。我敲了半天门，
她才披着外衣开了门，语气冷冰冰的：“林公子大半夜来找我，有何贵干？”“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