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凤榻米脂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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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雪粒子抽打在坤宁宫琉璃瓦上,碎成一片濛濛寒雾。

李皓立在庑廊下,看自己呼出的白气被北风撕碎,凝成细小的冰晶坠在石阶缝里。

领路太监王彦佝偻着腰,枯枝般的手攥紧拂尘,嗓子像被砂纸磨过:“太医院那帮祖宗跪了三日,陈守元挨了廷杖,灌下去的参汤倒像泼进热锅的油——越烧越凶!

小子,你怀里那点稻种本事,救得了凤驾吗?”

殿门“吱呀”裂开一道缝,浓烈的药味混着血腥气劈面撞来。

朱元璋背对殿门站在榻前,玄色常服下摆沾着几点褐渍,像干涸的血。

榻上妇人蜷在明黄锦被里,每咳一声,瘦削的肩胛便如枯蝶惊颤,喉间嗬嗬作响,猛地弓身呕出一口猩红,溅得杏子黄引枕上梅花点点。

“这就是米油?”

朱元璋没回头,声音沙得像钝刀刮石。

李皓盯着痰盂里那抹鲜红,心下一凛——肺结核晚期咯血!

急声道:“娘娘肺脉灼热如焚,荤腥油腻皆如火上浇油!

请陛下允臣熬粳米清汤,撇浮油取精华,佐盐渍陈皮丝化痰理气!”

“陈皮?”

阴影里挤出绯袍老者,山羊须翘得尖利,“陈皮辛温燥烈,岂不更灼肺阴?

陛下!

此子分明拿凤体试药!”

太医令陈守元眼底淬着毒,三日前他便阻李皓入宫,此刻更步步紧逼。

朱元璋缓缓转身,眼底血丝蛛网虬结:“李皓,欺君是要剥皮的。”

“臣若失手,甘愿凌迟。”

李皓抬头撞上帝王鹰眸,“但请陛下先屏退闲人——病气侵肺,人多浊气反害娘娘!”

陈守元脸色骤青,朱元璋却一摆手:“滚!”

*小厨房铜吊子咕嘟作响,粳米在沸水中翻出乳白浆沫。

李皓执长柄铜勺轻搅,米香裹着水汽蒸腾而上。

招娣蹲在灶下添柴,火光映红她沾泥的袖口:“哥哥,娘娘喝了真能好?”

“能好。”

李皓撇去浮沫,米汤渐稠如脂玉,“但要防豺狼。”

银簪忽在陈皮丝里挑出几粒白蔻——此物性热,陈守元果然做了手脚!

鎏金狻猊炉吐着安息香,马皇后倚在引枕上啜尽最后一勺米油。

金丝陈皮在唇齿间化开清甜,她蜡黄脸上透出丝血色:“怪哉……胸口那团火竟像被雪水浇了。”

朱元璋紧绷的下颌微松,陈守元却扑跪在地:“陛下!

此症乃阴亏火旺,米汤虽缓一时,终是扬汤止沸!

臣请以天山雪莲合人乳煎服,方是治本之策!”

李皓心底冷笑。

雪莲燥热,人乳滋腻,肺痨最忌此物!

面上恭顺:“陈太医言之有理。

但雪莲珍稀,可否容臣先以米汤固本,待娘娘脾胃和缓再用猛药?”

陈守元山羊须首抖,马皇后忽道:“本宫倒觉爽利。

陈卿,库里那匣暹罗贡陈皮,赏李皓吧。”

沉香木匣递来时,李皓指尖触到陈守元冰凉的掌心——那眼里淬的毒,几乎溢出来。

*三日后风雪更狂。

招娣捧剔红食盒穿过游廊,忽被灰衣太监拦住:“娘娘传李皓呢,食盒给我!”

“哥哥说要亲手……”招娣抱紧盒子,太监劈手夺过:“误了用药,你有几个脑袋?”

推搡间招娣跌进雪堆,再抬头人影己消失。

她摊开掌心——半块鎏金腰牌蟠龙狰狞,中央“太医院”篆字渗着冷光!

东暖阁里,李皓银针正刺入马皇后肺俞穴。

榻上人忽蹙眉:“今日金丝卷……怎有股苦杏仁味?”

李皓霍然抬头!

食盒里金丝卷酥皮微裂,缝隙透出暗褐枣泥——苦杏仁霜!

“别吃!”

他劈手打翻食盒!

迟了。

马皇后指尖己拈起半块,唇边笑意凝住,身子一晃栽倒!

喉间发出可怕的“咯咯”声,唇色瞬间泛青!

“娘娘!”

朱元璋目眦欲裂。

陈守元如鬼魅闪现,银针首指李皓:“狼子野心!

竟敢御膳下毒!”

招娣冲进来哭喊:“点心被太医院的人换了!”

“攀诬!”

陈守元一脚踹翻她,“御膳房刘福暴毙!

你袖中砒霜药包作何解释?”

一包粉末从招娣袖中抖落!

朱元璋暴喝:“绑了!”

侍卫铁钳般扣住李皓臂膀。

他挣着嘶喊:“是杏仁毒!

快灌绿豆甘草汤!

再迟——报!!!”

东宫太监连滚爬入,“太子殿下呕血昏厥,太医说心脉快停了!”

朱元璋身形一晃。

陈守元趁机高呼:“此子用妖术咒害储君!

请陛下立斩!”

刀斧手拖起李皓。

招娣突然摊开掌心——半块鎏金腰牌蟠龙浴血!

陈守元瞳孔骤缩,猛地抢过李皓怀中玉坠:“陛下请看!

前元国师八思巴的驱魂法器!”

莹白玉坠忽泛诡秘蓝光!

朱元璋盯着那光,眼底杀意翻涌如潮。

殿外风雪呼啸,李皓看着帝王按上刀柄的手,想起史书那句——洪武八年冬,诛太医令陈守元等三十七人。

原来第一刀,终要砍向搅动历史的变数。

“父皇……且慢。”

虚弱声从殿角传来。

朱标被太监搀着,面色惨白如纸,胸前衣襟血迹斑斑,手中却紧攥奏折:“儿臣……查清了。”

他颤抖着展开奏章,夹页里半张焦纸赫然写着:北征粮草押送路线:滁州官道接头人:太医院陈陈守元瘫软在地。

朱元璋缓缓抽刀,刀尖越过李皓,首指太医令咽喉:“朕的刀,很久没尝人血了。”

(风雪卷着血腥气漫过金砖地,玉坠蓝光在朱元璋眼底映出幽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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