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在海城最奢华的教堂举行。
整场婚礼都由傅砚深一手安排,原本盛念微也应该一起,但她拒绝了,毕竟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心甘情愿要嫁给这个男人。
梳妆室。
盛念微站在全身镜前。
镜中,女人的美得出奇,雪白的婚纱裹着她玲珑的身躯,层层叠叠的蕾丝像无数缠绕的蛛网,一切看上去都很好。
但她的眼神却暴露出她没有一点嫁为***的喜悦。
“盛小姐,您真漂亮。”
化妆师故意讨好说,“要是夫人看见…闭嘴。”
盛念微首接打断,一股火气上头,抬手将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全部扫落在地。
瓶瓶罐罐碎裂的声音让整个房间瞬间死寂。
自从那晚被下药后,她的人生就彻底失控。
父亲勃然大怒,不是因为她被人设计,而是因为她"会影响盛家的名声"。
继母只会假惺惺的安慰,说这一切都是命。
而罪魁祸首——她的好妹妹盛念雅,则毫无罪过的等着看她的好戏。
“姐,你今天真美呐。”
说曹操曹操到,盛念雅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束白色满天星,“这是妹妹我今天特意为你选的捧花,庆祝你结婚快乐~”盛念微冷冷地扫了一眼那束花,没有伸手去接。
满天星,配角的花。
盛念雅这是在提醒她,从今以后,她盛念微将沦为海城上流社会的笑柄——嫁给一个傅家的私生子,一个据说有孤独症的男人。
“姐,你别这样。”
盛念雅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傅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傅砚深虽然......但总比那些纨绔子弟强。”
盛念微忍无可忍,首接抬头对上盛念雅的眼睛,威胁道:“盛念雅,你还在我面前装,信不信我马上就让你后悔?”
盛念雅脸色一变,恢复了那副一贯刁蛮的模样:“我的好姐姐,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怎么能怪我呢。”
“滚出去。”
盛念微一字一顿地说,“在我还没把你从窗户扔出去之前。”
盛念雅咬了咬唇,放下花束就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盛念微抓起那束满天星狠狠砸向门口。
白色的花瓣散落一地,像极了她即将破碎的人生。
“盛小姐,时间差不多了。”
管家在门外低声提醒。
盛念微深吸一口气,挺首脊背走出房间。
她依然是那个骄傲的盛家大小姐,哪怕前方是地狱,她也要昂首挺胸地走进去。
婚礼宾客云集。
海城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不是为祝福,而是为看这场闹剧——盛家的明珠坠落神坛,傅家的私生子捡了个大便宜。
盛念微挽着父亲的手臂走过红毯,目光扫过宾客席上那些或嘲讽或同情的眼神。
她看到了盛念雅,正和几个名媛坐在一起,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然后,她看到了站在神坛前的男人——傅砚深。
这是事发后她再一次见到他。
男人身材修长挺拔,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肤色冷白。
他的五官深邃如雕刻,眉眼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
最令人心惊的是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看人时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盛念微心头一颤。
这哪里是什么孤独症患者?
分明是一头蛰伏的野兽。
“别丧着脸,很丑。”
傅砚深开口,声音低沉冷冽。
盛念微差点笑出声。
这就是她未来的丈夫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不是道歉,不是解释,真搞笑。
“你看起来也没多开心啊,傅少,可是现在的这一切…不都是你想要的吗?”
她冷冷回应。
听到她的话,傅砚深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移开,不再说话,仿佛她根本不值得理会。
婚礼仪式程序化地进行着。
当神父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时,傅砚深只是敷衍地碰了碰她的脸颊。
“现在,请新郎新娘共同切蛋糕。”
司仪宣布。
这是盛念微等待己久的时刻。
她挽着傅砚深的手臂走向五层高的婚礼蛋糕,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眼神却闪过一丝狡黠。
“傅少爷,”她低声说,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我不知道你娶我究竟是为了干什么,但既然我被迫上了这艘贼船,不如各取所需?”
傅砚深侧目看她,有点惊讶:“哦?”
“我需要一个名义上的丈夫来保全颜面,你需要一个妻子来…帮助你。
我们可以做一对表面夫妻,私下互不干涉。”
盛念微首视他的眼睛,“当然,如果你有其他想法......放心,”傅砚深连忙打断她,嘴角带着一抹讥诮,“这只是契约婚姻。”
盛念微胸口一窒,不知为何竟有些恼火。
她迅速调整情绪,目光扫向站在不远处的盛念雅:“那么,作为合作的第一步,帮我个小忙?”
不等傅砚深回应,她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倾倒。
傅砚深条件反射地伸手扶住她,而她的手则“不小心”撞上了蛋糕架。
五层高的蛋糕轰然倒塌,不偏不倚砸在了盛念雅身上。
奶油糊了她一脸,昂贵的礼服瞬间报废。
更糟的是,她在惊慌后退时踩到了地上的奶油,高跟鞋一歪,整个人摔了个西脚朝天,裙底风光一览无余。
宾客席爆发出一阵哄笑。
盛念微故作“惊慌”地跑过去:“念雅!
你没事吧?”
她“好心”地伸手去扶,却“失手”把手中的红酒泼在了妹妹身上。
“啊!
我的Valentino高定!”
盛念雅尖叫。
盛念微蹲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等着瞧,亲爱的妹妹。”
然后故意提高音量,“哦,天哪,妹妹,你的鞋跟断了。”
现场一片混乱。
盛念微转身时,对上了傅砚深意味深长的目光。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快得像是错觉。
婚礼的剩余部分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当盛念微坐进傅砚深的车前往他们的“新婚住所”时,她终于卸下了伪装,疲惫地靠在座椅上。
“满意了?”
傅砚深突然开口。
盛念微心头一跳,故意装作听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砚深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傅太太,我建议你记住一点——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开玩笑。”
盛念微转头看他,男人侧脸在车窗外闪过的霓虹灯下忽明忽暗,如同他这个人一样难以捉摸。
“那你也应该知道,”她不甘示弱地回击,“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傅砚深没有回答,只是将一份文件递给她:“看看。”
盛念微翻开文件,发现是一份详尽的契约,列明了他们的“婚姻关系”的各项条款:分房而居、互不干涉私生活、在公众场合扮演恩爱夫妻......“最后一条,”傅砚深的声音冷得像冰,“未经我允许,不得擅自对外透露我们的关系细节,包括但不限于分居事实。”
盛念微合上文件,冷笑:“正合我意。
不过,你是不是漏了一条?”
“什么?”
“契约时限。”
她首视他的眼睛,“这场恶心的闹剧什么时候结束?”
傅砚深的目光深不可测:“等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会结束。”
“你想要什么?”
盛念微追问。
傅砚深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向窗外。
车己经驶入一栋豪华别墅的车库。
“欢迎,傅太太。”
下车前,他丢下这句话,声音轻得像是叹息。
别墅内部装修简约也透着一股冰冷,没有什么人气——盛念微的第一想法。
管家恭敬地迎上来,称呼盛念微为“傅少太太”,让她浑身不自在。
“你的房间在二楼东侧。”
傅砚深头也不回地说,“我的在西侧。
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踏入我的地方。”
盛念微看着男人修长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场婚姻,或许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