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映出我的倒影。
我抚上自己的脸，良久，拨通电话。
“你好，我想整容。”
2
我约了最顶尖的整容医生。
他承诺，可以让我变得和林安安一模一样。
手术定在后天。
裴清砚陪着女孩挑衣服，我跟在后面拎包。
等待时，我的目光落在一条白裙上。
那是林安安的同款。
换好白裙走出来，店员夸赞。
“这位小姐，这条白裙真是太衬你了！就像温柔的初恋白月光！”
我走到裴清砚面前。
“阿砚，好看吗？”
我夹着嗓子，尽量让声线贴近林安安。
还撩起一边头发，故意露出最像林安安的侧脸。
装作不经意看向裴清砚。
他却连眼神都没有波动半分。
“这裙子不适合你，换掉。还有，叫我裴总。”
宛如一盆凉水浇下，我的心凉了半截。
“我也想试试这裙子，可以吗？”
女孩笑容温婉。
我默默换下裙子，递给她。
女孩更衣时，我低着头站在裴清砚身边，听他淡淡一句。
“以后别再夹着嗓子说话，很难听，一点都不像她。”
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我脸上。
“阿砚，好看吗？”
我和裴清砚同时抬头望去。
女孩撩起头发，美得像从裴清砚珍藏的照片里走出来的人。
浑身都发着光。
就连店员都屏住呼吸，眼里满是惊艳。
裴清砚猛地站起身。
上前几步，颤抖着手，紧紧抱住女孩。
半晌，才哑着嗓音说：“很好看。”
他为女孩买下那条白裙。
我的心彻底凉透。
回到家。
沙发上，裴清砚叉起一块芒果。
女孩吃下，满脸都是甜蜜。
“我最爱吃芒果了。”
裴清砚眼波一滞。
我紧紧抿着唇。
林安安也最爱吃芒果。
“裴总，我也想吃芒果。”
裴清砚瞥我一眼，淡淡开口。
“想吃自己动手。”
他耐心地投喂女孩，眼角眉梢都是柔情。
我机械地叉起一块块芒果塞进嘴里，扯起一抹笑。
“这芒果真甜，真好吃。”
裴清砚皱起眉，突然打掉我手上的叉子。
“宁霜，别吃了！”
头一阵阵发晕，我在裴清砚眼中看见自己的脸又红又肿。
真丑，这下更不像林安安了。
两眼一黑，我彻底晕过去。
“你本就芒果严重过敏，这么吃，不要命了？”
裴清砚冰冷的声音里，我睁开眼。
“你东施效颦的样子，真的很丑。一点都不像安安。”
他嘴角讥诮的笑打碎我的自尊。
我压下眼泪，撇开眼。
门砰的关上。
电话响起，是那位中医圣手。
“你奶奶情况不容乐观，可能撑不了几天了，尽快找到人参！”
挂断电话，眼泪再也忍不住，打湿枕巾。
夜晚，裴清砚敲开我的房门。
“我要听你弹琴。”
3
望着他眼里遍布的血丝。
我知道，他又失眠了。
我从客卧回到主卧。
坐到钢琴凳上，指尖跃动，音乐缓缓流淌而出。
他坐在床边，静静望着我。
林安安死后，他总是失眠。
只有伴着钢琴声，才能勉强入睡。
他说，闭上眼，就仿佛林安安还在身边。
为此，我花了很多力气，练习钢琴。
练到手腕酸痛，内侧留下淤青。
练到指尖出血，指腹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