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外城的光线穿透地面扬起的灰尘,一排望不到头的车队向内城缓缓走来,车队的正前方是两排握着长剑与盾牌的士卒,他们各个身高八尺,干练英勇。
只见城门刚打开的一瞬,他们就列队向前,跑步进了整个青雀大街,迅速穿***入***的前列,左右的将帅们被这举动一惊,纷纷也朝***的方向靠拢,原本略显拥挤的主干道上,顿时宽敞了不少。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骑着马的将军,人们或许很难看清他的面貌,但是当看到这匹骏马时,一定能猜出他是谁。
这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它昂然矗立,宛若覆雪的险峰拔地而起。
肩高逾两米,流畅的肌肉在阳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每当马蹄轻叩地面,青铜战甲便与银制辔头相击,发出清越鸣响。
修长的颈项如天鹅般弓起,鬃毛似银河倾泻随风翻卷,琥珀色的瞳孔里跳动着熔岩般的炽烈光芒。
当它扬起前蹄长嘶时,暴起的筋肉在皮肤下游走如惊雷,西蹄踏地溅起的碎雪在空中凝结成细碎冰晶,仿佛战神阿瑞斯的战车划破天际时散落的星屑。
“这是金珠,是温大人的战马,上面骑马的一定是温大人,温大人万岁!”
“温大人万岁!
温大人万岁!”
人群中,忽然有人像是故意的一般,大喊道温大人万岁。
在他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有许多声,“万岁,万岁”的呼喊。
无知的市民们哪里知道那位是什么大人,只是听到了有人呼叫,知道那人地位比较高,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自己喊了不会吃亏,不喊说不定被人家记恨,得罪了官老爷,这日子可就难过了,也就跟着叫喊起来。
于是乎,先是窸窸窣窣,紧接着如潮水般涌起,大街上一时都是“温大人”啊,“万岁”啊这般的呼嚎声。
那骑着白马的温大人看到这一幕,停下了自己那雪白的宝驹,得意洋洋的抬起了头,他微微眯上了自己的双眼,如同顽劣的孩童一般竖起自己的双耳,享受似得略微有些摇头晃脑。
好像是为了听得更加清楚一些,他甚至还从马上下来,在大街上踱步了好一会,听着周围人的呐喊声,仿佛自己才是今天的主角一般。
这一声声“温大人万岁”可真令人陶醉啊,温大人有些得意的摆了摆手,两侧站立的将士看到后,便指挥着最外侧的士兵让人们安静下来。
呼喊声经久不衰,每次快要结束的时候,似乎总有几个人又一声高呼,仿佛那位温大人,是他的再生父母一般。
好一会,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
见此,温大人这才收起嘴角那向上的弧度,摆正姿态,然后缓步向车队正中间的舆车走去,然后微微欠身,拱手说道。
“末将温巢心中有罪,请白王责罚。”
“何罪之有?”
辇车上传来一声疑问。
那声音清脆,好像个孩童一般,但是又是那般的自信,不容置疑。
“今日是陛下您亲临洛神城的时候,百姓理应欢呼您的到来,而不是高呼末将。
但请您看在城里的百姓只是在欢呼末将将洛神城治理的今日这般繁华,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受到了您的恩泽,请您饶恕这些贱民,只处罚末将一人。
末将自愿受罚。”
这位温大人说的话是如此的卑微,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么错事,犯下了滔天大罪。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如果有人能够站在他的面前,便会发现温大人的嘴角的不知在何时,又掀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与“自家大人”分享一般。
“无妨,爱卿并没有什么大错。”
清脆的声音再一次从辇车内传来。
“多亏了温爱卿有功,鹤北地区一带的叛贼才能被我军尽数拿下。
鹤北能再次回到稳定,都多亏了温爱卿啊!”
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对比一开始略微有了些起伏。
那道声音顿了顿,像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才接着说道。
“更何况,温爱卿不仅南征北战是一把好手。
连治理城池也是这般的妙,吾在来到路上看到周边县城,各个都是城墙高大,将士整备,田里是数不尽的麦子,商人更是把生意做到了城门外面。
这样的治理能力,温将军,就是现在让你做丞相,怕是也毫无问题了吧。
也难怪,这城里的百姓都在高呼你呢,好一个繁华的洛神成啊,你说你何罪之有啊。”
“微臣乃武将,不善言辞。
不过末将确实不擅长言辞书写,还是当个小将军,给您牵马更是自在。”
“好了,那我们就快回去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