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女子的复仇大业
郑乾儿猛地将手里见底的啤酒杯砸在油腻的小桌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引得邻座几人侧目。
“道歉？
凭什么要我道歉！”
她眼圈泛红，不知是醉意还是委屈，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豁出去的激动。
“明明是刘小娜那心机女调换了订单！
是陈墨翔那个自恋狂自以为是的脑补！
我才是受害者！
他凭什么用那种看蟑螂一样的眼神看我？
还‘心机女’？
我呸！”
陈可心吓得赶紧去拉她的胳膊，压低声音：“我的小祖宗，你小点声！
还嫌今天不够丢人吗？”
她看着闺蜜通红的脸颊和有些涣散的眼神，心焦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知道你委屈，可那是陈墨翔啊！
他动动手指头，别说你这***，咱们以后毕业想在这个城市找份好工作都难！
你就忍一忍，明天低个头，说句软话，把事情解释清楚，求他高抬贵手，行不行？”
郑乾儿用力甩开陈可心的手，身体因醉意摇晃了一下，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执拗：“低头？
说软话？
然后呢？
看着他再用那种高高在上、施舍般的眼神‘原谅’我？
我才不要！”
她猛地凑近陈可心，带着酒气的呼吸热热地喷在对方脸上，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又带着狠劲的坏笑，“可心，你说……我要是明天去道歉的时候，给他加点‘料’，怎么样？”
陈可心心里“咯噔”一下，脸都白了：“加、加什么料？
乾儿你别乱来！
你喝醉了！
咱们回家，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她慌得想去结账，生怕闺蜜再冒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念头。
“我没醉！
我清醒得很！”
郑乾儿一把按住她，眼神飘忽，思绪显然己经飞到了明天的“复仇大计”上。
她喃喃自语，“他不是洁癖吗？
不是讨厌别人碰他吗？
不是觉得全世界女人都想扑上去吗？
哼……我要是……我要是明天‘不小心’把道歉的咖啡泼他那一身高定西装上？
或者……或者‘不小心’踩掉他的鞋？
再或者……”她越想越觉得解气，甚至低低地笑出了声，仿佛己经看到了陈墨翔那张万年冰山脸裂开的表情。
陈可心听得魂飞魄散，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差点没晕过去：“郑乾儿！
你敢！
那样我们就死定了！
会被他丢出大楼的！
说不定还会上行业黑名单！
你冷静点！”
她几乎要哭出来，用力摇晃着闺蜜的肩膀，试图把那些危险的念头从她醉醺醺的脑袋里晃出去。
郑乾儿被晃得头晕，不耐烦地推开她，醉眼朦胧地指着远处高楼闪烁的灯光，那是陈墨翔商业帝国的方向。
“你看看！
他们这些人，凭什么就能用鼻孔看人？
凭什么一点误会就能决定我们这些小虾米的生死？
我偏不让他好过！
就算……就算同归于尽！”
话说得狠，但酒精麻痹下，语调含糊，反而带上了一点孩子气的赌意味道。
“没有同归于尽！
只有我们被碾死！”
陈可心快急疯了，她知道郑乾儿平时看着软和，一旦钻了牛角尖，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尤其是现在还被酒精放大了情绪。
她只能软语相求，“乾儿，算我求你了，别冲动。
明天我陪你去，好不好？
我们好好说，说清楚了就没事了。
你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听话。”
郑乾儿似乎没听见她的恳求，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脸上的表情时而愤懑，时而得意，时而纠结。
酒精让她的思维跳脱又混乱，一会儿觉得陈墨翔可恨该杀，一会儿又有点胆怯地想到他冰冷的眼神和强大的气场，但最终，那点被羞辱后的不甘和酒后的亢奋占据了上风。
她突然抓住陈可心的手，眼神亮得吓人，语气神秘兮兮：“可心，你放心……我有分寸。
我不会硬来的……我要让他吃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
还得接受我的‘道歉’！”
她嘿嘿笑着，仿佛己经掌握了什么绝妙的主意，却又不肯再说下去。
陈可心看着她的笑容，只觉得后背发凉，一点都没被“有分寸”这三个字安慰到。
她欲哭无泪，心里己经把明天的行程自动标记为“奔赴刑场”。
最终，陈可心连拖带拽，才把几乎要睡着的郑乾儿弄回了她们合租的小公寓。
她把郑乾儿安顿到床上，看着闺蜜即使睡着也还微微蹙着的眉头和嘟囔着“陈墨翔***”的嘴型，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拿出手机，搜索着“如何优雅得体地向霸总道歉”、“惹怒大佬后如何挽回”之类的词条，越看越觉得明天凶多吉少。
她甚至开始思考，现在去庙里拜拜还来不来得及。
这一夜，陈可心辗转反侧，噩梦连连，梦里全是陈墨翔冷笑着把她们俩扔出摩天大楼的场景。
而罪魁祸首郑乾儿，却因为酒精的作用，睡得昏天黑地，只是偶尔挥动一下拳头，像是在梦里继续着她的“复仇大业”。
梦里，她用手从身边一大车放有白菊花的拖车上一把一把的将白菊花撒到陈墨翔的脸上和身上。
“哈哈，你算是什么狗屁总裁？
你就适合白菊花，白衬衫，白西装，白***，你就是个恋白狂……全球霸总死光光，我也不会恋你，还私生饭，我呸！”
“求你了，是我不对。
我道歉！
……”陈墨翔瘫倒在地，露出乞求的神情。
“哈哈，总裁大佬吓得尿裤裆了……好笑死了，这还是昔日那个傲娇得不可一世的大佬吗？”
人群里发出一片哗然……郑乾儿梦里都笑出了声。
明天，明天这个复仇大业就要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