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死了整整三年,今日却听见有人在唤我的名字。"清辞,
清辞......"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让人心碎的绝望。我循声飘去,穿过重重宫墙,
来到东宫寝殿。床榻上躺着一个男人,眉目如画,却苍白如纸。即便在梦中,
他的眉头也紧紧皱着,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萧临渊。当朝太子,我曾经的夫君。三年前,
我为他挡了一剑,血溅当场。临死前我看着他抱着我痛哭的模样,以为他是爱我的。
可我死后才知道,他娶我不过是为了国公府的兵权。我苦笑一声,正要离去,
却听见他梦呓:"清辞,
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男人在梦中泪如雨下。我愣住了。这三年来,
我游荡于皇宫内外,看尽人情冷暖。皇后给萧临渊选了新的太子妃,他却一直拒绝。
我以为他是不想再娶,却没想到..."殿下又做噩梦了。"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随即有人推门而入。"去请太医。"萧临渊睁开眼,声音嘶哑。"殿下,
您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太监小心翼翼地说道。萧临渊没有回答,
只是怔怔地看着床头的一幅画像。那是我的画像。画中的我穿着一袭白衣,正回头浅笑。
这幅画是我们成亲那日,他命人画下的。"把人都撤了。"萧临渊挥挥手。太监们退下后,
偌大的寝殿只剩他一人。他缓缓起身,走到画像前,抬手想要触碰,却又停在半空。"清辞,
如果你还在就好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奇迹般的,我竟然碰到了他。萧临渊猛地一颤,
不敢置信地看向我的方向。"谁?谁在这里?"我连忙缩回手,心跳如雷。
鬼怎么可能碰到活人?正疑惑间,寝殿内忽然刮起一阵阴风,烛火摇曳不定。
萧临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清辞,是你吗?"我不敢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苦涩至极:"我一定是疯了,竟然期望你能回来。"说着,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丹药吞下。我认得那药,是用来压制毒性的。三年前,
我为他挡的那一剑上有毒。毒素转移到了他身上,这三年来日日折磨着他。我终于明白,
为什么他会日渐消瘦,为什么会夜夜噩梦。原来他也在承受着我死时的痛苦。"萧临渊。
"我试着开口唤他。他霍然转身,眼中满是震惊:"清辞?真的是你?"我现出身形,
穿着一袭白衣,就像画像中的模样。萧临渊的眼中涌出泪水,
颤抖着向我走来:"你没有离开...你一直都在...""我死了三年。
"我平静地看着他,"这三年,你过得如何?"他苦笑:"生不如死。""那就好。
"我转身就要离去。"清辞!"他急切地唤住我,"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我回头看他:"你要我留下做什么?看你娶别的女人吗?""我不会娶任何人。
"他的声音很坚定,"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只要你一个。"我冷笑:"萧临渊,
你以为说几句甜言蜜语,我就会原谅你吗?""我知道你恨我。"他缓缓跪下,
"当年是我利用了你的感情,是我害死了你。我愿意用我的命来偿还。
"看着他跪在地上的模样,我心中五味杂陈。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子,如今却为了我跪在地上。
可是又如何呢?人死不能复生,错过的就是错过了。"萧临渊,有些伤害,
一旦造成就无法挽回。"我转身离去,"你好好活着吧,当做是对我的补偿。
"身后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喊声:"清辞!清辞!"我没有回头。可是我不知道的是,
从那天开始,萧临渊便开始寻遍天下,只为找到让我重新做人的方法。而我,
也因为他的执念,在人间滞留下来。这一滞留,便是漫长的纠缠。第二章三日后,
东宫来了一个道士。那道士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生得清俊,一身青色道袍。他手持拂尘,
正在向萧临渊行礼。"贫道玄清,见过太子殿下。
"萧临渊急切地问:"大师可有办法让亡者重新做人?"我飘在梁上,冷眼旁观。这三天来,
萧临渊几乎找遍了京城所有的方外之人,可惜都是些江湖骗子。
玄清沉思片刻:"殿下所说的亡者,可是太子妃?"萧临渊点头。"贫道确实知道一法,
名为'还魂术'。"玄清说道,"不过此法需要亡者魂魄尚在人间,
且施法者需要付出极大代价。""什么代价都可以。"萧临渊毫不犹豫。我心中一动。
这个道士似乎不是骗子,他居然真的知道还魂术。
"还魂术需要用施法者的阳寿来换取亡者的生命。"玄清严肃地说道,
"殿下若是要救太子妃,便需要折损十年阳寿。"萧临渊毫不犹豫:"我愿意。""且慢。
"玄清摆手,"贫道还需要确认太子妃的魂魄是否还在人间。若是已经投胎转世,
此法便无用了。"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口中念念有词。铜镜中渐渐浮现出影像,
正是我现在的模样。萧临渊看见铜镜中的我,眼中涌出狂喜:"她真的还在!
"玄清皱眉:"奇怪,太子妃的魂魄居然这般凝实,不像是刚死三年的样子。"我心中一惊。
这道士果然有些本事,居然看出了端倪。实际上,我之所以能在人间滞留这么久,
正是因为萧临渊日日夜夜的思念。他的执念太深,无形中滋养着我的魂魄。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萧临渊紧张地问。"既是好事,也是坏事。"玄清说道,
"好处是太子妃魂魄稳固,还魂的成功率更高。坏处是...她的怨气也很重。
"萧临渊脸色一白:"怨气?""太子妃死时心有不甘,这些年又目睹了太多人间冷暖,
心中积累了不少怨气。"玄清看着铜镜中的我,"若是贸然施法,恐怕她会化作厉鬼。
"我嗤笑一声。这道士倒是看得透彻。确实,这三年来我看着萧临渊装病拒绝迎娶太子妃,
看着皇后对我的诋毁,看着朝臣们对我的冷嘲热讽,心中早已积累了不少怨气。
"那该如何是好?"萧临渊焦急地问。"需要化解她心中的怨气。"玄清说道,
"殿下可知道太子妃心中最大的怨念是什么?"萧临渊沉默良久:"是我。""那就好办了。
"玄清收起铜镜,"殿下需要真心忏悔,让太子妃感受到你的悔意。只有她心甘情愿回来,
还魂术才能成功。"萧临渊深深一拜:"请大师指教。""每日子时,
在太子妃灵前上三炷香,诚心忏悔一个时辰。"玄清说道,"如此坚持四十九日,
若是太子妃愿意原谅殿下,她便会现身。"萧临渊连忙点头:"我明白了。
"玄清临走前又说:"切记,忏悔必须发自内心,不可有半点虚假。若是太子妃察觉到欺骗,
后果不堪设想。"送走玄清后,萧临渊立即命人在我的灵前摆上香案。当夜子时,
他跪在我的牌位前,点燃三炷香。"清辞,我知道你在听。"他的声音很轻,
"我想跟你说说我们初见时的情形。"我飘在梁上,冷眼看着他。"那年你十三岁,
我十五岁。你随着国公爷进宫参加宫宴,一身翠绿色的襦裙,头上戴着两只蝴蝶簪子。
"萧临渊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温柔,"宫宴上有人欺负你,说你是庶女没资格坐在主位。
你当时哭得很伤心,我看不过去,便替你出头。"我记得那一天。那时的萧临渊意气风发,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当众呵斥了几个大臣的女儿。"从那以后,你就喜欢跟着我。
每次进宫,你都要偷偷跑到东宫来找我。"萧临渊苦笑,"我那时觉得你很烦,
总是想方设法躲着你。""可是后来我发现,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竟然如此无聊。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开始期待你来找我,期待看到你的笑容。"我心中微动。
"十六岁那年,父皇要我娶你。我以为是你央求国公爷去求的情,心中很是不快。
"萧临渊的眼中满是痛苦,"我甚至在新婚夜冷落了你,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清辞,
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你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是父皇看中了国公府的兵权,
才定下了这门亲事。而你...你只是个被利用的棋子,就像我一样。"他的忏悔还在继续,
可我已经听不下去了。原来我们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原来我的一厢情愿,
在他眼中曾经是如此可笑。我捂住胸口,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裂。可是为什么,
听到他的忏悔,我心中的怨气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汹涌了?也许是因为,有些伤害,
一旦造成就无法挽回。就算他现在知道错了,又能如何呢?我已经死了啊。
第三章萧临渊的忏悔持续了七日。每一夜,他都会在我的灵前跪上一个时辰,
述说着我们过往的种种。从初见时的青涩,到成亲后的冷漠,再到我死时的悔恨。
他记得我们的每一次争吵,每一次和解,甚至记得我爱吃什么点心,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
这些细节让我意外。原来在我以为他毫不在意的时候,他其实都记着。第八日夜里,
他忽然说道:"清辞,我知道你还在这里。这些天你一直在听我说话,对不对?
"我没有回应。"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他苦笑,"就像当年一样,
你总是喜欢偷偷跟着我。""我不是在跟着你。"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只是...无处可去。"萧临渊听到我的声音,激动得浑身颤抖:"清辞!
你愿意跟我说话了?""说话又如何?"我从梁上飘下来,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萧临渊看着我,眼中满是愧疚:"清辞,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可是请你相信,从你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后悔了。""后悔有用吗?
"我冷笑,"萧临渊,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他摇头。
"我眼睁睁看着你装病拒绝迎娶太子妃,看着皇后在背后说我不知廉耻,勾引太子。
看着朝臣们说我是个祸水,死了也不安分。"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看着那些人肆意践踏我的名声,而你呢?你除了在这里假惺惺地忏悔,还做了什么?
"萧临渊脸色苍白:"我...我不知道他们说了这些话。""你不知道?"我讥笑,
"堂堂太子,连宫中的流言都不知道?"萧临渊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只是选择性地忽略了。
"清辞,我可以为你澄清这些流言。"他急切地说道。"现在澄清还有什么意义?
"我转身就要离去,"死人的名声,本来就不重要。""清辞,不要走。"萧临渊跪下来,
"我求你不要走。"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萧临渊,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活过来。"他的眼中满是坚定,"我要你重新站在我身边,
要你成为我的太子妃,我的皇后。""然后呢?"我问道,
"让我重新体验一遍被你伤害的感觉吗?""不。"他摇头,"我会用我的余生来补偿你,
来爱护你。清辞,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的真心。"我静静地看着他跪在地上的模样。
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子,如今为了我跪得如此卑微。可是我的心却没有丝毫波动。
也许是死得太久了,心也跟着死了。"萧临渊,你知道我为什么还留在人间吗?"我问道。
他摇头。"因为我恨。"我笑了,"我恨你的利用,恨你的冷漠,恨你的虚伪。
这份恨意支撑着我,让我不愿意就这样离开。"萧临渊的脸色更加苍白。"清辞,
我愿意用我的命来偿还这份恨意。"他说道。"你的命?"我嗤笑,"萧临渊,
你的命很值钱吗?"他怔住了。"你以为用死就能解决一切吗?"我看着他,
"如果死能解决问题,我又何必死得这么痛苦?"萧临渊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我打断。
"我不想听你的废话了。"我挥手,灵前的三炷香瞬间熄灭,"你的忏悔就到这里为止吧。
"说完,我飘身离去。身后传来萧临渊的呼唤声,可我再也没有回头。
我飘到御花园的荷花池边,看着池中的荷花。三年了,又是一年荷花盛开的季节。
我想起小时候,萧临渊曾经陪我在这里看过荷花。那时的他温润如玉,会为我摘荷花,
会陪我在池边喂鱼。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想起来却只觉得讽刺。"太子妃。
"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我回头,看见玄清道士站在不远处。"你能看见我?
"我有些意外。玄清点头:"贫道略通阴阳之术,自然能看见太子妃。""你来做什么?
"我问道。"来看看太子妃的怨气是否有所减轻。"玄清走到我身边,"看来效果并不理想。
"我冷笑:"那个虚伪的男人,三言两语就想让我原谅他?做梦。
"玄清沉默片刻:"太子妃,您真的不愿意给太子殿下一个机会吗?""机会?
"我转头看他,"道长,你觉得有些伤害可以被原谅吗?"玄清摇头:"感情之事,
贫道不便多言。只是太子殿下为了您,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我心中一动:"什么意思?
""殿下中的是情毒,此毒会随着思念加深而愈发严重。"玄清叹息,
"如今毒素已经侵入心脉,若是再得不到解脱,恐怕...""恐怕什么?"我紧张地问。
"恐怕活不过这个冬天。"玄清看着我,"太子妃,您真的忍心看着他死吗?"我沉默了。
萧临渊要死了?因为我?第四章玄清的话在我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萧临渊要死了?
我飘回东宫,发现他正坐在书案前处理政务。只是他的脸色比几日前更加苍白,
偶尔还会咳出血来。他用帕子擦去嘴角的血迹,神色如常,仿佛习以为常。我忽然明白,
为什么这三年来他会夜夜噩梦,为什么会日渐消瘦。
原来他真的在承受着和我死时一样的痛苦。"殿下。"太监走进来,"陛下召您去御书房。
"萧临渊点头,起身时却身形不稳,差点跌倒。太监连忙扶住他:"殿下,
您的身子...""无妨。"萧临渊推开太监,勉强站稳。我看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出去,
心中五味杂陈。这就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太子?我跟着他来到御书房,皇帝正在看奏折。
"儿臣参见父皇。"萧临渊行礼。皇帝抬头看他,眉头紧皱:"临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儿臣无恙。"萧临渊回答。"胡说!"皇帝拍案而起,"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哪里像个太子?传太医!""父皇,儿臣真的没事。"萧临渊想要阻止。
可是太医很快就来了,把脉后脸色大变。"启禀陛下,太子殿下的脉象...很不好。
"太医战战兢兢地说道。"到底怎么了?"皇帝厉声问道。太医看了萧临渊一眼,欲言又止。
"说!"皇帝怒道。"太子殿下中了情毒,毒素已经侵入心脉。若是再不想办法解毒,
恐怕..."太医不敢说下去。皇帝的脸色瞬间铁青:"情毒?怎么会有情毒?
"太医偷偷看了萧临渊一眼:"这种毒...通常是因为过度思念某人而引起的。
"皇帝明白了,看向萧临渊的眼神变得复杂。"临渊,你还在想着清辞?
"萧临渊没有否认:"是。""她都死了三年了!"皇帝怒道,
"你这样折磨自己有什么意义?""她是为了儿臣而死。"萧临渊平静地说道,
"儿臣愧对于她。""愧对又如何?死者已矣,生者当如是!"皇帝痛心疾首,"你是太子,
是这个国家的储君,你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她不是一个女人。
"萧临渊打断皇帝的话,"她是儿臣的妻子,是儿臣此生唯一深爱的人。"皇帝愣住了。
这是萧临渊第一次在他面前承认对我的感情。"临渊..."皇帝的声音软了下来,
"你这样下去,会死的。""儿臣知道。"萧临渊点头,"如果这就是代价,儿臣愿意承受。
"皇帝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来人,宣布太子身体不适,近期所有政务都推迟处理。
""父皇..."萧临渊想要反对。"这是命令。"皇帝挥手,"你好好休息,
朕会想办法为你寻找解毒之法。"萧临渊无奈,只得退下。我跟着他回到东宫,
看着他虚弱地躺在床上。那个曾经健康俊美的男人,如今瘦得只剩皮包骨。
可是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没有丝毫的后悔。"清辞。"他忽然开口,"我知道你在这里。
"我没有现身。"我不求你原谅我,也不求你回到我身边。"他的声音很轻,
"我只想告诉你,爱上你是我这辈子唯一不后悔的事。"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早一点遇见你,早一点明白自己的心意。"他苦笑,
"不过以我的罪孽,大概是没有来生了。""萧临渊。"我终于忍不住现身。他看见我,
眼中涌出惊喜:"清辞,你来了。""你真的要死了吗?"我问道。
他点头:"太医说我最多还有半个月。""为什么?"我不明白,
"为什么要为了我折磨自己?""因为我欠你的。"他看着我,"清辞,我知道你恨我,
我也恨我自己。如果我的死能让你消气,那就值得了。"我沉默了。这就是他的目的吗?
用死来赎罪?"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消散。"我告诉他实情,
"我的魂魄之所以能存在到现在,全靠你的执念支撑。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萧临渊愣住了:"什么?""玄清没有告诉你吗?"我苦笑,"我们现在是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你死了,我也会彻底消失。"萧临渊的脸色瞬间苍白:"那...那怎么办?
""没关系。"我淡淡地说道,"反正我本来就该死了,早死晚死都一样。""不!
"萧临渊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清辞,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那你就好好活着。
"我看着他,"只要你活着,我就能继续存在下去。
"萧临渊怔怔地看着我:"你...你愿意留下来?"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说道:"我会找玄清想办法解你身上的毒。"说完,我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萧临渊激动的声音:"清辞!清辞!"我没有回头,可是心中却涌起了复杂的情绪。
我是真的不忍心看他死吗?还是只是不想自己也跟着消失?我也分不清了。
第五章我找到玄清时,他正在城外的道观中打坐。"太子妃来了。"他睁开眼睛,
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有办法解萧临渊身上的情毒吗?"我开门见山。
玄清沉思片刻:"有,但是...""但是什么?""需要太子妃以自己的魂魄为引,
为太子殿下分担痛苦。"玄清说道,"简单来说,就是你们共享生命。他的痛苦你也要承受,
他的寿命你也要分担。"我皱眉:"什么意思?""太子殿下本来还有半个月的寿命,
如果你愿意分担,你们两人都能多活几年。但是..."玄清看着我,"一旦结成生死契,
你们就真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而且,太子妃会逐渐失去作为鬼魂的能力,
慢慢变得和普通人一样。""变得和普通人一样?"我不明白。
"你会感受到饥饿、寒冷、疲倦。"玄清解释道,"你会像活人一样需要吃饭睡觉,
但是身体依然是魂体,无法真正复活。"这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
我会被困在一个尴尬的状态里,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有没有其他办法?"我问道。
玄清摇头:"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沉默良久:"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太子殿下只能等死,而太子妃也会随之消散。"玄清叹息,"感情这种东西,
有时候真的是把双刃剑。"我回到东宫时,萧临渊的情况更糟了。他已经无法下床,
只能躺在床上虚弱地喘息。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我心中涌起了一阵难以名状的情绪。
"清辞...是你吗?"他感觉到我的存在,艰难地睁开眼睛。"是我。"我现身坐在床边。
"你找到办法了吗?"他问道。我点头:"有办法,但是需要付出代价。""什么代价?
""我需要和你结成生死契,分担你的痛苦和寿命。"我看着他,"这样做的后果是,
我们会真正地生死与共,而我也会失去很多作为鬼魂的能力。"萧临渊沉默了。良久,
他摇头:"我不能让你做这种牺牲。""为什么?"我反问,"反正我迟早也会消散,
这样至少能让我们都多活几年。""可是你会痛苦。"萧临渊看着我,"清辞,
我已经伤害过你一次了,不能再伤害你第二次。"我嗤笑:"萧临渊,
你现在跟我谈什么不伤害?你觉得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我就不痛苦吗?"他怔住了。"而且。
"我继续说道,"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就这样消失,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这话有真有假。确实,我不想就这样消失。但是救他,
也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为不忍心。萧临渊深深地看着我:"清辞,你真的愿意吗?""我愿意。
"我点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从今往后,你不能再说爱我。
"我看着他,"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你需要我的魂魄续命,我需要你的执念维持存在。
仅此而已。"萧临渊的眼中闪过痛苦:"清辞...""答应不答应?"我冷冷地问道。
他沉默许久,最终点头:"我答应。"当夜,玄清来到东宫为我们举行结契仪式。
仪式很简单,只需要我们面对面坐着,然后由玄清施法。随着玄清的咒语响起,
我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从我体内涌出,流向萧临渊。与此同时,
萧临渊身上的痛苦也传递到了我身上。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让我险些晕厥,
可是我咬牙坚持着。仪式结束后,萧临渊的脸色明显好转,而我却感到一阵虚弱。"成了。
"玄清收起法器,"从今往后,你们就是真正的生死与共了。"他走后,
萧临渊看着我:"清辞,你感觉怎么样?""很累。"我如实回答。
这是我死后第一次感受到疲倦。"你先休息吧。"萧临渊挣扎着想要下床给我让地方。
"不用。"我摆手,"我可以飘着睡。"可是当我试图飘起来时,
却发现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萧临渊大惊:"清辞!"我爬起来,有些狼狈。
看来玄清说得没错,我确实失去了很多鬼魂的能力。"你睡床上吧。"萧临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