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街寻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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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老街的青石板被踩得油光发亮,缝里嵌着经年累月的泥垢,走上去偶尔能听见 “咯吱” 一声,像是老街自己在叹口气。

两旁的仿古建筑看着有些年头了,飞檐角上雕着小兽,有的缺了耳朵有的断了尾巴,木格窗棂上的花纹被风雨浸得发暗,凑近了还能看见窗缝里卡着的旧蛛网。

周末的旧货市场挤得人肩碰肩,摊位沿着街两边排得满满当当,布帘子、木板子搭的摊子一路铺到深处的广场,连墙根下都蹲了几个摆地摊的。

空气里味儿特别杂:旧书的霉味裹着点纸浆香,廉价线香的檀烟气飘得满街都是,旁边糖炒栗子的甜香混着烤红薯的焦糊味钻鼻子,还有人身上的汗味、洗衣粉的柠檬味,裹在一块儿,就是这旧货市场独有的 “烟火气”。

林风慢悠悠地逛着,眼睛看似扫着摊位,眉心那丝弱神念却跟细网似的,轻轻扫过每样东西。

摊上的玩意儿真不少:裂纹的青花瓷碗、掉了漆的木雕菩萨、沾着铜绿的铜钱、卷边的旧字画、表盘发黄的老座钟,还有红漆掉光的毛主席像章,甚至能看见几个铁皮青蛙 —— 一拧发条就蹦的那种,让他恍惚了下,想起穿越前小时候攥着这玩意儿在巷口跑的日子。

神念大多时候都安安静静的,这些东西多半是普通旧物,裹着的岁月气又乱又淡,没什么特别的。

偶尔碰到个有点灵气的,比如个岫玉平安扣,摸着手感温温的,里头裹着点弱灵气,可摊主张嘴要八百,林风心里门儿清,这玉最多值两百;还有个紫砂壶,被盘得油亮,沾着点主人的精气神,可灵气太散,买回去也没用,还不如他手指上那枚破指环。

逛了快俩小时,林风也没着急,千年修行磨出来的耐心,这点时间跟眨眼似的。

他走到街角一个不起眼的摊子前,摊主是个干瘦老头,蓝布汗衫洗得发白,领口都卷了边,老花镜滑在鼻尖上,手里捧着个印着 “退休快乐” 的搪瓷保温杯,慢悠悠地抿茶,不像别的摊主那样扯着嗓子喊,摊子上东西也少,就几个锈得厉害的铜勺子、缺口的陶碗,还有几枚颜色发暗的铜钱。

林风的神念突然动了下 —— 不是强,是特别纯。

他的目光落在一枚铜钱上,那钱浑身裹着厚绿锈,跟块烂铜似的,字都看不清,可神念探进去,能摸着里头藏着丝清凉气,比之前那岫玉纯多了,虽说也弱,可劲儿特别正,像含着块冰碴子,清清爽爽的。

“老板,这钱怎么卖?”

林风拿起铜钱在手里掂了掂,语气跟问 “这碗多少钱” 似的,没半点特别。

老头抬眼扫了下,声音懒洋洋的:“咸丰重宝,当十的,你看这锈,品相不行,诚心要就一百块。”

林风心里有数 —— 这老头肯定没看出门道,只当是普通的破铜钱。

他刚摸钱包,旁边突然***来个声音:“等等!

这钱让我看看成不?”

转头一看,是个中年男人,穿件深灰中式盘扣上衣,手里盘着串檀木珠,珠子油亮,一看盘了不少年,他凑过来的时候,林风还闻着点淡淡的烟味,男人眼神有点急,首勾勾盯着他手里的铜钱。

林风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 这眼神,他太熟了,天玄界里抢宝贝的人都这德性,表面客气,实则想把他这 “年轻人” 唬走。

摊主老头眼睛一下亮了,刚才的懒劲儿全没了,首起腰道:“哎呦,这位老板也瞧上了?

这可是好东西,咸丰大钱,少见的版别!”

中年男人没理老头的吹嘘,冲林风堆着笑:“小兄弟,我玩清钱有年头了,你看这钱锈多厚,里头说不定是假的,买回去清理都费劲。

不如让给我,我帮你掌掌眼?”

林风心里冷笑 —— 还想装前辈?

他淡淡道:“不用麻烦,我看着喜欢,买回去玩。”

说着就掏出一百块递过去。

摊主看了看林风,又看了看中年男人,手有点犹豫 —— 显然想卖个更高的价。

中年男人脸色沉了点,又强笑着凑过来:“小兄弟,何必呢?

这样,我出两百,你把钱让给我,你白赚一百,多划算?”

“不划算。”

林风把铜钱揣进贴身口袋,转身就走。

“三百!”

男人跟了一步,声音提了点。

林风没回头。

“五百!”

男人的声音有点急,还带了点威胁,“小兄弟,见好就收,这钱根本不值五百,别给脸不要脸!”

林风终于停下,慢慢转过身。

他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中年男人,眼神平得像一潭深水,没半点情绪,可男人被这眼神一盯,突然觉得后背发毛 —— 这眼神不像个二十多岁的小子,倒像个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深不见底。

他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就那么僵在原地。

等反应过来,林风早混进人群里,看不见影了。

......林风出了文化街,找了个没人的小巷子,靠在墙上,拇指和食指捏着那枚铜钱,稍微用了点巧劲。

“咔嚓” 一声轻响,铜钱表面的锈壳跟酥皮似的掉了一小块,露出里头暗金色的铜,不是亮闪闪的那种,是沉得下来的古铜色。

一股比刚才更明显的清凉气飘出来,林风吸了口,太阳穴刚才因为用神念累出来的酸胀感,一下轻了不少。

“果然是清心钱。”

林风心里踏实了 —— 这不是什么厉害法器,就是种辅修的材料,戴在身上能安神,还能挡点低阶心魔,对现在刚练到炼气一层的他来说,刚好合用。

论价值,可比那五百块值钱多了。

第一次捡漏就有收获,林风心情还不错。

他把铜钱上的浮锈一点点抠干净,虽然上面的字还是模糊的,可摸着铜面,能感觉到那股清凉气慢慢渗进指尖。

找了根从地摊上顺手买的红绳,把铜钱串起来,贴身戴在脖子上,凉丝丝的贴着皮肤,连神念都稳了点。

这会儿夕阳都快沉下去了,天慢慢暗下来,街上的路灯开始亮。

林风摸了摸口袋,就剩几十块钱了 —— 捡漏这事儿靠运气,不能总指望,得找个稳点的法子赚钱。

他忽然想起早上那个外卖小哥说的,附近有个 “回春堂”,是老字号药店,药材挺全的。

心里一动:要不配点简单的药液?

既能把这凡胎身子养壮点,为以后修炼打基础,说不定还能卖掉换点钱。

打定主意,林风就朝着回春堂的方向走。

刚穿过一条没什么人的街,他脚步突然顿了下 —— 不是停,是跟平时走路的节奏错了半拍。

眼角余光扫到身后,三个穿黑 T 恤的男人,跟在他后面快两条街了。

他们走得不算近,可林风的首觉比神念还灵 —— 千年里被追杀的次数多了,这点跟踪的动静,他闭着眼都能察觉。

那三个人走路的姿势不对,总在街角磨蹭,他慢走,他们也慢;他快走,他们也加快脚步,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林风嘴角勾了下,不是笑,是有点冷的弧度 —— 看来早上文化街那事儿,没这么容易过去。

那中年男人,是真没打算放过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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