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枝桠在积雪的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断。
在这片死寂的荒寒之中,却有一抹刺目挣扎的鲜红,正缓慢地、绝望地在雪地中蠕动。
阿璃拖着被铁齿陷阱彻底咬穿的后腿,每向前挪动一寸,刺骨的剧痛就窜遍全身,几乎要撕碎她的神智。
及膝的深雪死死缠绕着她的肢体,鲜红的血从她雪白的皮毛中不断渗出,在她身后拖出一道断断续续、触目惊心的血痕,像是指引死亡的路标。
“就快…就快到了……”小狐妖喘着气,呼出的白雾瞬间被寒风撕碎。
她知道自己在欺骗自己,那个藏着母亲唯一遗物——一只旧铃铛——的小山洞,至少还在三里之外。
以她如今失血殆尽的状况,这三里,无异于天涯海角。
意识开始涣散,沉重的眼皮不断向下耷拉。
她听族里的婆婆说过,在雪地里冻死的人,最后都会感到异常的温暖,那是消亡的前兆。
“不能…不能睡……”她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试图用尖锐的痛楚保持清醒。
然而,就在这一刻,另一种足以让她血液彻底冻结的声音穿透风雪,狠狠刺入她的耳膜——是猎犬兴奋狂躁的吠叫,以及人类粗重冰冷的脚步声!
“那畜生绝对跑不远!
看这血!
哈哈!”
三个穿着臃肿皮袄的猎户粗暴地拨开枯枝,从林间钻出。
他们手中冰冷的弓箭和长矛闪烁着寒光,身后两条壮硕的猎犬龇着獠牙,涎水直流,猩红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雪地中那一团微弱起伏的白影。
为首的大胡子猎户咧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好家伙!
这皮毛,竟是纯白的!
完整剥下来,够咱们逍遥好一阵子了!”
“大哥,你…你看它的眼睛…”旁边一个稍年轻的猎户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怪得很…像是…像是能听懂人话…怕个球!
不过是只畜牲!”
矮壮的猎户已经不耐烦地搭箭上弦,嘴角咧开残忍的弧度,“解决了它,赶紧回去烫酒喝!
这鬼天气!”
阿璃绝望地蜷缩起来,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闭上眼睛,等待那必然到来的、撕裂身体的终结。
“咻——!”
利箭破空的尖啸声刺耳无比。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