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海深仇起我叫李少秋。这个名字,在二十年前的青溪镇,
或许代表着一个顽劣不堪、专爱惹事的愣头青。但现在,它只代表一个刚刚踏足仙途,
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复仇者。青溪镇,一个依偎在连绵青山脚下的小镇,平日里山清水秀,
民风淳朴。我家就在镇子最东头,一间低矮的土坯房,是我和姑姑李少娘唯一的家。
我爹娘走得早,一场瘟疫,带走了他们,也带走了家里最后一点生气。是姑姑,
一个瘦弱的妇人,靠着给镇上富户缝补浆洗,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姑姑性子软,
甚至有些懦弱,一辈子没离开过青溪镇。她总跟我说:“秋儿啊,咱不求大富大贵,
平平安安,守着这屋子,守着青溪镇,就挺好。”我知道她的好,也知道她的不容易。
可我李少秋,生下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主。青溪镇周边的山林,是我撒野的地方,
掏鸟窝、摸鱼虾、跟镇上的恶少打架,哪样没有我?镇上的人都说我顽劣,没个正形。
可他们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看到姑姑那日渐佝偻的背影和偷偷抹泪的样子。我打架,
是为了保护她不被那些地痞流氓欺负;我掏鸟窝、摸鱼虾,是想让她能多吃口饱饭,
别总把好东西省给我。我也有我的原则。镇上的人或许觉得我惹事,但我从不欺凌弱小,
更不拿姑姑的血汗钱。有一次,我撞见几个江湖骗子在镇口卖假“长生丹”,
坑骗一个老实巴交的货郎,我二话不说,抄起路边的扁担就冲了上去,
把那几个骗子打得鼻青脸肿,抢回了被骗的银子还给货郎。为此,我被他们追着打了半条街,
身上添了好几道伤,姑姑一边给我上药,一边抹眼泪,骂我傻,可我心里却热乎乎的。
2 明月宗屠镇我觉得,人活一世,总得有点骨气,有点情义。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侠”,
不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我虽然没拜过师,但我心里,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半个“侠”。
那天,跟往常没什么不同。天刚蒙蒙亮,我就溜出家门,想去后山摸几条鱼。
镇子西头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吼。我心里一紧,
那不是镇口的方向吗?我加快脚步往回赶,远远就看见一群穿着黑色劲装,
脸上带着狰狞鬼面的人,像一群恶狼一样冲进了镇子里。他们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所过之处,桌椅翻倒,哭喊震天。“明月宗在此,闲杂人等,速速滚开!
”一个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明月宗!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名字,
我似乎听镇上走南闯北的货郎提起过。那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邪教,据说修炼邪功,残害生灵,
手段极其残忍。他们怎么会出现在青溪镇这种小地方?我顾不上多想,
一头扎进旁边的巷子里,屏住呼吸,从墙缝里往外看。只见那些黑衣人如同虎入羊群,
见人就杀,见房就烧。镇子里的护卫队?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汉子,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
惨叫声此起彼伏。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姑姑!她还在家里!
我疯了一样往家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姑姑,带她走!远远地,
我就看到我家的土坯房冒着浓烟。“姑姑!姑姑!”我撕心裂肺地喊着,冲了过去。
几个黑衣人正围着我家的门,其中一个似乎察觉到了动静,转头看向我,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哟,还有个漏网之鱼?”他手中的长剑带着破空之声刺向我。
我虽然学过几招粗浅的拳脚,但在这些一看就不是善茬的黑衣人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我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胸口剧痛,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喉头一甜,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姑姑!”我挣扎着抬头,看到一个黑衣人正站在我家门前,而屋内,
隐约传来姑姑微弱的咳嗽声和求饶声。“小杂种,还敢叫?”另一个黑衣人狞笑着,
一脚踩在我的胸口,“既然看到了,就跟你那老虔婆一起上路吧!”他的剑,
带着冰冷的杀意,朝我刺来。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姑姑,对不起,是我没用,
没能保护好你!3 姑姑舍命护就在这时,一道微弱但异常坚定的身影猛地冲了出来,
扑向那个黑衣人。是姑姑!她竟然挣脱了束缚,手里紧紧抓着一把剪刀,刺向黑衣人的后背!
“噗嗤!”剪刀没入了黑衣人的皮肉,但那黑衣人只是闷哼一声,反手一掌拍在姑姑的胸口。
“姑姑!”我目眦欲裂,用尽全身力气,将身边一块石头砸向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被石头砸得一个趔趄,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杀意。他缓缓转过身,
看向我和倒在地上的姑姑。“老虔婆,不知死活!”他一脚将姑姑踹飞,姑姑重重撞在墙上,
滑落在地,气息奄奄。“姑姑!”我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爬过去,
却被另一个黑衣人死死按住。那个被剪刀刺伤的黑衣人,一步步走向我,
脸上的鬼面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小鬼,你爹娘是怎么死的?”我死死咬着牙,
不肯回答。“不说?”他笑了,笑容残忍,“那我就慢慢折磨你,直到你说为止。
”他举起了剑,冰冷的剑刃在我眼前晃动。我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如此之近。就在这时,
姑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扑到我身前,挡在了我和那个黑衣人之间。
她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决绝和无畏。“不要伤害我秋儿!”她嘶声喊道,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刀,***了我的心里。黑衣人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恼怒:“找死!”他的剑,
快如闪电,刺穿了姑姑的胸膛。鲜血,染红了姑姑的衣襟,也溅到了我的脸上。温热的,
带着铁锈的味道。姑姑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她的眼睛看着我,嘴唇翕动着,
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能说出口,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姑姑——!
”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一股从未有过的恨意和绝望,如同火山般在我胸中爆发。
“啊——!!!”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又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滋生。
一股灼热的气息从丹田升起,瞬间流遍四肢百骸。我看到那个黑衣人被我的气势所惊,
后退了一步。“咦?这小子身上怎么会有……”他话没说完,就看到我猛地站了起来。
我的眼睛,变得通红,充满了血丝,仿佛地狱爬出的恶鬼。我感觉自己的力量无穷无尽,
那些平日里打架的粗浅技巧,此刻竟然变得无比清晰,甚至……有了一种玄妙的感觉。
“我要杀了你!!!”4 复仇路漫漫我嘶吼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扑向那个黑衣人。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动作却快得不可思议。
我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砸在那个黑衣人脸上。“咔嚓!”一声脆响,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个黑衣人满脸难以置信,捂着断裂的手腕,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滑落在地,生死不知。
其他的黑衣人也被我的突然爆发惊呆了。“这小子是什么怪物?”“杀了他!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立刻围了上来,长剑齐出,刺向我周身要害。我脑中一片空白,
只有杀戮的念头。姑姑的死,像烙印一样刻在我心上。我不能让她白死!
我凭借着一股蛮劲和那股突如其来的奇异力量,在剑雨中躲闪腾挪。
那些平日里对付小混混的技巧,此刻竟然变得游刃有余,甚至能预判他们的攻击。“砰!
”我一拳打在一个黑衣人的胸口,将他打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砰!
”我一脚踹在另一个黑衣人的小腹,将他踹得蜷缩在地,痛苦***。转眼间,
又有两个黑衣人倒在地上。只剩下最后一个,他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惊疑:“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一步步走向他,
眼神冰冷得像万年寒冰。“送你去陪我姑姑!”我猛地欺身而上,一记手刀劈在他的脖颈上。
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整个过程,不过片刻。我站在一片狼藉之中,
身上沾满了鲜血,有黑衣人的,也有……姑姑的。我看着倒在地上,再也不会醒来的姑姑,
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姑姑……”我跪倒在地,紧紧抱着姑姑冰冷的身体,
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哭了不知多久,直到嗓子沙哑,眼泪流干。我站起身,
眼神里再无一丝迷茫和软弱,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决绝。我将姑姑的尸体小心地抱起,
埋在了镇子后山,一个能看到日出的地方。没有墓碑,只有一个小小的土堆。
我对着土堆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姑姑,等着我,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然后,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青溪镇外的茫茫大山。我要活下去,我要变强!
我要找到杀了姑姑的凶手,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我不知道前路有什么,
也不知道修仙是什么。但我知道,从姑姑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
就只剩下复仇这一条路。青溪镇的平静,已经被打破。而我的路,才刚刚开始。
……5 年磨剑二十年。整整二十年。青溪镇早已在那场浩劫中化为废墟,
只有后山那座孤零零的小土坟,在无声地诉说着当年的悲剧。而我,李少秋,回来了。
站在青溪镇的废墟前,我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山脉,眼神平静无波,
仿佛在看一片普通的风景。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下,是二十年如一日的磨砺,
是无数个日夜的生死搏杀,是压在心底从未熄灭的仇恨之火。这二十年,我没有回青溪镇,
我去了更危险的地方。我曾误入魔教总坛,九死一生,
偷学到了一些粗浅的魔功;也曾被正道追杀,跌落悬崖,
得到了一部残缺的上古剑诀;我曾在妖兽横行的十万大山里挣扎求生,与精怪搏斗,
吞噬天材地宝;我也曾在繁华的修真界,看遍世态炎凉,人心叵测。
我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溪镇的愣头青了。我的修为,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徘徊,
如今已是筑基后期,距离金丹期,只有一步之遥。这在同龄人中,或许不算顶尖,
但对于我这种没有背景,完全靠自己摸索,甚至修炼了部分魔功的散修来说,
已经是逆天改命。更重要的是,我的心境,早已被这二十年的风霜雨雪打磨得坚如磐石。
我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布局,学会了在绝境中寻找生机。明月宗。这个名字,
在我心中刻了二十年。当年那伙黑衣人,虽然面目模糊,但为首的那个,那股阴冷的气息,
我至今记忆犹新。我知道,明月宗的势力遍布数省,总坛更是设在人迹罕至的黑风岭,
高手如云,是修真界的一方巨擘。想要覆灭这样的宗门,绝非易事。但我必须去。
这不仅是为了姑姑报仇,也是为了天下。这二十年来,明月宗为了修炼邪功,
残害了无数生灵,掠夺资源,扩张势力,早已天怒人怨。只是碍于其实力强大,
无人敢撄其锋。我要做那个“撄其锋”的人。6 血祭大典乱我深吸一口气,
收敛了所有气息,如同融入环境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朝着黑风岭的方向潜去。黑风岭,
终年瘴气弥漫,阴风怒号,是明月宗的老巢。我在山外徘徊了数日,观察明月宗的布防,
收集了大量情报。明月宗的山门设在黑风岭主峰的半山腰,由重重阵法和禁制守护,
易守难攻。硬闯,无异于以卵击石。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潜入山门,找到核心人物,
一击致命的机会。机会,很快就来了。三日后,是明月宗的“血祭大典”。
据说他们每隔十年,就会在这一天,在山门深处的祭坛,用活人献祭,以增强宗门的邪力。
每年,都会有不少被掳掠来的无辜百姓,成为祭品。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我利用这三天时间,用特殊的药物改变了自己的气息,
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修为低微、奄奄一息的散修,然后在血祭大典当天,
装作被明月宗掳掠的“祭品”,混入了山门。过程惊险万分,好几次差点被巡逻的弟子发现。
幸好我对气息的掌控已经炉火纯青,又熟悉了地形,才勉强混了进来。穿过层层守卫,
绕过重重禁制,我终于来到了山门深处的祭坛。祭坛建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上,
用黑色的岩石砌成,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广场周围,站满了身穿黑色长袍,
脸上戴着鬼面的明月宗弟子,他们口中念念有词,吟唱着诡异的咒语。广场中央,
一个巨大的石台上,绑着数十个面色惨白的人,他们正是今年的祭品。而在祭坛的最高处,
站着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袍,气息比当年那些黑衣人强大百倍的老者,他脸上没有戴鬼面,
露出一张阴鸷而枯槁的脸。
他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异气息——那是一种修炼了某种极阴邪功,走火入魔的迹象。
我认得他!当年,就是他,站在姑姑的尸体旁,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看着我,是他,
一剑刺穿了姑姑的胸膛!“鬼面老鬼,明月宗宗主,鬼煞!”我心中默念,
滔天的恨意瞬间涌上心头,几乎要冲垮我的理智。鬼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如电,
扫过广场。我的心猛地一紧,连忙低下头,装作恐惧而麻木的样子。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广场周围突然亮起数十道红光,那些红光如同毒蛇般窜起,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红色囚笼,
将整个广场笼罩在内!“不好!是‘锁魂阵’!”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惊慌。
是混在祭品中的一个老者,他似乎是个有见识的人,此刻脸色煞白。“哈哈哈!
你们这些蠢货,以为能混进来?”一个嚣张的笑声响起,鬼煞缓缓走下祭坛,
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我早就知道,有人想破坏我的‘血祭大典’!既然来了,
就别想走了!”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囚笼的红光变得更加浓郁,
无数黑色的锁链从四面八方延伸出来,缠绕向那些被囚禁的人。“不!”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些被锁链缠绕的人,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生命力被疯狂地吸走,
化作精纯的邪力,融入那红色的囚笼之中。广场上的明月宗弟子发出狂热的欢呼。
“血祭之力,果然强大!”“多谢这些祭品,为宗门增添力量!”鬼煞站在囚笼外,
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群蝼蚁。我知道,现在动手,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被锁在囚笼内,虽然没有被锁链直接缠绕,但也能感觉到那股邪力的侵蚀,
体内的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我必须想办法!就在这时,鬼煞似乎想起了什么,
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眉头微微一皱:“你……有点意思。你身上的气息,很特别。
”他缓缓朝我走来,伸出枯瘦的手指,想要触摸我的脸。“滚开!别碰我!”我强忍着杀意,
猛地后退一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厌恶。“哦?还挺烈。”鬼煞笑了,笑容更加诡异,
“既然你这么想早点死,那我就成全你。不过,在你死之前,我很好奇,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他的手指再次伸出,带着一股冰冷的吸力,直取我的眉心!
我心中大骇,他竟然能看穿我的伪装!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胸前!
“嗤!”精血遇空气,瞬间化作一道血色火焰,将我整个人笼罩。同时,
我体内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运转起那部残缺的上古剑诀——《逍遥剑诀》!
这部剑诀,修炼到深处,能隐匿身形,速度极快,更有一种同归于尽的杀招!此刻,
我不求生,只求死中求活!“血焰焚身,剑诀——血遁!”我嘶吼一声,血色火焰冲天而起,
将红色囚笼都灼烧得滋滋作响。我整个人化作一道血光,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朝着鬼煞冲去!
“什么?!”鬼煞脸色剧变,他没想到我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而且还修炼了如此诡异霸道的功法!他连忙后退,同时双手结印,
口中念念有词:“幽冥鬼爪!”一只由黑气凝聚而成的巨大鬼爪,朝着我抓来。我眼神冰冷,
没有丝毫畏惧。既然是死,那就拉着你这个罪魁祸首一起下地狱!“噗嗤!
”血光与鬼爪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撕裂声。我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胸口剧痛,
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囚笼的石壁上,鲜血狂喷。但我没有停,
趁着鬼爪被血焰暂时逼退的瞬间,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转身朝着广场边缘一个偏僻的角落冲去。那里,是我之前观察到的一个阵法薄弱点。“想跑?
”鬼煞怒吼一声,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追了上来。他周身邪力暴涨,
整个囚笼的红光都剧烈波动起来。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就在我即将冲出囚笼的刹那,
鬼煞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一只枯瘦的手掌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拍向我的头颅!
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将体内残余的灵力和精血全部引爆!“逍遥剑诀——焚天斩!
”这是《逍遥剑诀》中最霸道,也最消耗生命力的一招,以燃烧自身精血灵力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