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丈夫？协议结婚五年她只当是戏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落地窗上，

模糊了窗外繁华的都市夜景。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

昏黄的光线勾勒出沈薇有些紧绷的侧脸，和她对面，顾屿沉默的轮廓。

空气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沈薇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沙发扶手，

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她终于抬起头，目光扫过顾屿，

语气像是在讨论一份即将到期的商业合同，公事公办，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顾屿，我们结婚吧。”顾屿握着水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

他抬起眼，那双总是盛着她倒影的深褐色眼眸里，有什么东西轻轻晃动了一下，

像投入石子的湖面，但很快又归于一片沉静的死寂。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他太了解她了，这绝不会是一句没头没脑的告白。果然，沈薇微微蹙了下精心描画的眉，

似乎不满他的沉默，语速加快了几分：“家里催得太紧了，你知道的。而且……景珩哥那边，

短期内也不会回来。”提到“景珩哥”三个字时，她的声音下意识地放软了一丝，

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我们需要一个婚姻应付家里，也……也让我清净一下。

”她身体前倾，从茶几底下抽出一份早就打印好的文件，推到他面前。纸张摩擦玻璃，

发出刺耳的“刺啦”声。“这是协议，你看看。婚后我们还住这里，但不同房。

对外暂时不公开，必要的时候，需要你配合我出席一些场合，演一下。”她顿了顿，

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条款，又加了一句，“当然，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

你……有喜欢的人也可以去追求，只要别闹得太难看，给我家那边惹麻烦就行。

”她说得条理清晰，考虑“周全”，仿佛这场婚姻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不，

甚至不能算交易，因为顾屿看起来，似乎什么也得不到。

顾屿的目光落在那个“协议结婚”的标题上，黑色的宋体字，冰冷又刺眼。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觉得喉咙干得发疼。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窗外的雨声，

和他自己沉重的心跳。“薇薇，”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被砂纸磨过，“在你心里，

我们之间……就只能这样吗？”他顿了顿，几乎是耗尽了全身力气，

才把那句盘旋在心底多年的话，换了一种更卑微的方式问出来，“只是……协议？

”他看着她，眼底深处藏着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期盼。

哪怕她有一瞬间的犹豫，一点点的不自然，都能让他飞蛾扑火般认了。沈薇似乎愣了一下，

随即像是听到了一个有点好笑的问题，嘴角扯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不然呢？顾屿，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最了解我了。这样对我们都好啊，省去了很多麻烦，不是吗？

”她说得那样理所当然，彻底碾碎了他眼底最后那点微光。是啊，他最了解她。

了解她心里一直住着那个叫周景珩的人，了解她对自己只有青梅竹马的依赖和习惯，

了解她此刻提出这个要求，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他“好用”、他“安全”、他不会拒绝她。

顾屿缓缓地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翻涌的痛苦和自嘲。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长到沈薇几乎以为他要拒绝，正准备开口再补充些条件时，他却忽然抬起头。

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他伸出手，拿起那份协议，

甚至没有再看一眼内容，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在乙方签名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然后，他放下笔，抬眼看向她，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却又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好。”“依你。”……婚礼办得简单又匆忙，

只请了少数几家关系最近的亲戚和朋友。沈薇穿着高定婚纱，美得惊心动魄，

但脸上得体的笑容却像是精心练习过的面具。顾屿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

英俊得让几个远房表妹偷偷红了脸，可他全程话很少，只是配合着完成所有流程，

眼神偶尔落在沈薇身上，也很快移开，看不出喜怒。仪式结束后，

沈薇以还要处理公司急件为由，先一步离开了宴席，甚至没来得及换下敬酒服。

顾屿替她向宾客们解释，得体周到，无人看出异样。只有他自己知道，胸口那块地方，

空荡荡地漏着风。新房就是顾屿原本的公寓，只是按照沈薇的喜好，

匆忙添置了一些女性化的物品。沈薇的行李不多，只占用了次卧和一半的衣帽间，

泾渭分明地划分着界限。婚后生活，和那份协议规定得一模一样。顾屿依旧每天早起，

做好两人份的早餐。沈薇通常起得晚，匆匆喝几口牛奶，抓起一片烤面包就踩着高跟鞋出门，

一边走一边接电话，大多是工作，偶尔……是越洋电话。“景珩哥，

你那边那么晚了还没睡呀？” “嗯，我知道啦，会注意的。” “项目还顺利吗？

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帮忙的，一定要说哦。”她的声音会不自觉地放软，

带着一种顾屿从未听过的、娇憨的依赖感。每当这时，顾屿要么沉默地收拾着餐桌，

要么拿着报纸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字里行间，却很久都没有翻动一页。

他依旧记得她所有的喜好和习惯。咖啡要加半分糖一分奶，生理期前后不能吃生冷，胃不好，

包里常备着胃药。他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像是成为一种本能。沈薇也习惯了这种照顾，

甚至习惯得有些理所当然。文件忘了带，一个电话打给顾屿，不管他是否在开会，

都会想办法给她送去；深夜应酬喝多了酒，代驾司机的电话永远是打给顾屿；清晨醒来，

床头柜上总会放着一杯温度刚好的蜂蜜水。她沉浸在公司事务和对遥远白月光的牵挂里，

很少回头看看这个一直守在她身边的、法律意义上的丈夫。她甚至很少注意到，

顾屿回家越来越晚，身上的烟味有时会重一些，眼神里的光，

在一次次听到她与周景珩通话的欢快语气后，一点点黯淡下去。有时，

她也会在难得清闲的周末午后，看着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顾屿的背影，

恍惚间生出一种“这样过下去似乎也不错”的错觉。

但这种念头往往很快就会被周景珩突然发来的问候信息打断，

然后那点微弱的错觉便瞬间烟消云散，心里再次被对白月光的憧憬填满。她不知道，

有好几次，顾屿站在次卧紧闭的房门外，抬起手想敲门，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垂下。

他听着里面她压低声音却难掩欢快的通话声，最终只是默默转身，走进书房，打开电脑，

让屏幕的光映亮自己毫无表情的脸。这个家，宽敞明亮，装修奢华，

却冷得像一座精心打造的冰窖。两个人住在里面，各怀心事，

中间隔着一条看不见却无法逾越的鸿沟。直到那天下午，顾屿比平时早了一些回家。

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他很久以前就买好的胸针，

设计成小小的鸢尾花形状，是沈薇最喜欢的花。他找不到送出去的时机，今天，

他莫名想试一试。他推开家门，客厅里没人，但次卧的门虚掩着，

传来沈薇明显带着雀跃的声音。“真的吗？景珩哥！你下个月真的要回国了？！

” “太好了！到时候我一定去接你！” “嗯嗯，放心吧，这边一切都好……嗯，他？哦，

顾屿啊……他就那样吧，挺好的，帮了我不少忙……”“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那个“就那样吧”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扎进顾屿的心口，

细微却尖锐的疼瞬间蔓延开四肢百骸。他握着丝绒盒子的手猛地收紧，硌得掌心生疼。

他静静地站在玄关的阴影里，听着里面的人用他从未听过的、充满期待和喜悦的语气，

谈论着另一个男人的归来。许久，次卧的电话似乎打完了。顾屿缓缓地松开手，

将那枚小小的、冰凉的鸢尾花胸针放回口袋深处，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家门，

轻轻带上了门。门合上的声音轻不可闻，却像一道沉重的闸门，缓缓落下，

将他心里最后一丝奢望，彻底隔绝。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闪烁，

却照不进他此刻晦暗无光的眼底。第一章 完白月光回国？

她的欢喜刺痛他双眼顾屿站在公寓楼下的风口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里。

打火机咔哒了几声，才窜起一簇摇晃的火苗，映亮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夜风很大，

吹得烟头的火星明灭不定，像他此刻的心情。他其实没什么烟瘾，只是觉得喉咙里堵得慌，

需要点什么东西来压一压。那股冰冷的、尖锐的疼，从心口一路蔓延上来，卡在那里，

上不去下不来。“他就那样吧。”沈薇那句话，轻飘飘的，甚至带着点敷衍，

像个无关紧要的注脚，轻易地定义了他存在的全部意义。五年，或者说更久，

他守在她身边的所有时光，最终只换来一句“就那样吧”。挺好的，帮了我不少忙。

他几乎要笑出来，嘴角扯动了一下，却最终只化作一个苦涩的弧度。是啊，挺好用的，

用完了，就可以随手放在一边，等着正主回来，就能彻底丢弃。一根烟很快燃尽，

烫到了指尖。他猛地回过神，将烟蒂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转身又走进了楼道。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从来都不是会逃避的人。推开门，客厅的灯已经大亮。

沈薇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处理邮件，听见他进来，头也没抬，

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刚才出去了？我好像听到门响。

”她的语气自然得仿佛之前那个电话从未发生过，仿佛那句伤人的话不是出自她口。

顾屿“嗯”了一声，换鞋，脱外套，动作一丝不乱。他走到客厅，没坐下，只是站在那儿，

看着她。沈薇等了片刻没听到下文，终于从屏幕前抬起眼，有些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有事？”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浸在水里的黑琉璃，曾经这双眼睛里满满都是他的影子，

可现在，只有疏离和一丝被打扰的不耐。顾屿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

像是要把此刻她的模样刻在心里。然后，他移开视线，声音平静无波：“没事。

晚上想吃什么？”沈薇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特意站在这儿只是为了问这个，

重新低下头敲键盘：“随便吧，不太饿。哦对了，明天晚上空出来，

景珩哥几个朋友给他办接风宴，你陪我一起去。”不是商量，是通知。

顾屿的心脏像是又被那根无形的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蔓延开。

他看着她理所当然的侧脸，那句“他回国，为什么要我去”在舌尖滚了滚，最终咽了回去。

问了也是自取其辱。答案显而易见——他需要去扮演那个“挺好用的”丈夫角色，

去给她和周景珩可能引发的流言蜚语做挡箭牌。“好。

”他听见自己用那种惯常的、顺从的语气回答。转身走进厨房时，

他脸上的平静终于出现一丝裂痕，疲惫和痛楚像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打开冰箱，看着里面塞满的、按照她喜好购买的食材，突然觉得一阵反胃。

……周景珩的接风宴设在一家高级会员制餐厅的露天平台。灯光璀璨，衣香鬓影，

空气中浮动着酒香和香水味。沈薇显然精心打扮过，一袭酒红色长裙，衬得肌肤胜雪，

明艳不可方物。她一下车，目光就迫不及待地在人群中搜寻，

脸上带着顾屿久违的、发自内心的期待和光彩。顾屿跟在她身后，一身黑色西装，

沉默得像她的影子。很快，她找到了目标。周景珩被几个人簇拥着，正谈笑风生。

他穿着浅灰色的西装，风度翩翩，笑容温和，

举手投足间是常年浸润在优渥环境里养成的从容。“景珩哥！”沈薇喊了一声，

声音里的雀跃藏都藏不住。她快步走过去，甚至下意识地松开了原本挽着顾屿的手臂。

周景珩闻声回头，看到沈薇，眼中掠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艳和喜悦：“薇薇？你来了。

”他很自然地张开手臂，虚虚地拥抱了她一下，动作熟稔又亲昵。沈薇的脸颊微微泛红。

顾屿停在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看着周景珩的手看似无意地搭在沈薇***的背上，

看着她仰头对他笑，看着周围人投来的或暧昧或了然的目光。他像个局外人，

旁观着一场与他无关的久别重逢。心脏那个地方已经麻木了，不再尖锐的疼，

只是闷闷地发沉，像压着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寒暄了几句，

周景珩仿佛才注意到顾屿的存在，目光转过来，

带着温和的探究：“这位是……”沈薇像是才想起顾屿，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

语气变得公事公办，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撇清：“哦，这是顾屿。

”她没有说“我丈夫”，甚至没有说“我先生”。周景珩恍然，伸出手，

笑容无懈可击：“原来是顾先生，久仰。常听薇薇提起你，说你是她最得力的……帮手。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那个“帮手”听起来格外刺耳。顾屿伸出手与他交握，

周景珩的手干燥有力，带着一种隐形的优越感和审视。顾屿面色不变，声音平淡：“周先生，

欢迎回国。”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一个含笑试探，一个冷寂无波。

周景珩率先移开视线，重新看向沈薇，语气亲昵：“薇薇，来，给你介绍几位朋友，

对你公司接下来的项目可能有帮助。”沈薇立刻被吸引，跟着他走向人群中心，

再次将顾屿忘在了脑后。顾屿没有跟上去。他走到角落的吧台，要了一杯威士忌，加冰。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撞出清脆的声响。他靠着吧台，看着远处巧笑倩兮的沈薇，

她正专注地听着周景珩说话，眼神亮得惊人。那一刻，顾屿清楚地知道，有些东西，

他可能永远都得不到。无论他等待多久，付出多少。宴席过半，沈薇大概终于良心发现，

或许是需要他配合演戏了，端着酒杯找了过来。她脸颊微红，不知是因为酒意还是兴奋。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躲清静？”她问，语气带着一丝抱怨。顾屿晃着酒杯，

没看她：“没什么熟人。”沈薇在他身边坐下，打量了他一下，忽然凑近了些，

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拂过他耳廓：“哎，你看我今天这身怎么样？景珩哥刚才夸了好几句呢。

”她像是小女孩炫耀心爱的玩具，语气里的得意毫不掩饰。顾屿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他侧过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写满另一个男人名字的脸，胃里一阵翻腾。

他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沾染的、属于周景珩的淡淡古龙水味。他沉默了几秒，

才极力用平静的语调回答：“挺好看的。”沈薇似乎满意了，又或许根本不在意他的答案，

很快又被周景珩那边招呼过去。顾屿看着她翩然离去的背影，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浇不灭心口那团沉闷的火。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

没有任何工作以外的未读消息。他的世界，除了沈薇，似乎一片荒芜。而沈薇的世界，

正因另一个人的回归，变得五彩斑斓。他放下空杯，对酒保示意再来一杯。

目光再次投向远处，周景珩正微微倾身，温柔地替沈薇拂开额前一缕不听话的碎发。

沈薇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侧脸线条柔和，带着罕见的羞涩。

那一刻的画面，美好得像电影海报，却也像一把钝刀，慢慢地割着顾屿的心。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工作邮件提醒。他低头看了一眼，

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眼底最后一点波澜也彻底平息。他拿出信用卡结账，

没有跟沈薇打招呼，独自一人提前离开了宴会场。夜风比来时更凉，吹在脸上，

让他清醒了几分。他回头望了一眼那依旧灯火辉煌、欢声笑语的平台，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

走向停车场。他知道，有些梦，该醒了。第二章 完她为白月光醉酒伤他至深，

他沉默准备离婚协议顾屿把车开得飞快，窗外的霓虹拉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带。

车厢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他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刚才宴会上那一幕，

像按了重播键，在他脑子里反复上演——周景珩的手搭在沈薇光裸的背上，她仰头对他笑，

还有那声轻飘飘的“帮手”。呵。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僻静的辅路，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踩下刹车，车身剧烈地顿了一下，停在了路边。熄了火，

世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他靠在驾驶座上，抬手重重地抹了一把脸，指尖冰凉。

胃里那股翻腾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带着威士忌残留的灼烧感。他闭上眼，试图驱散那些画面，

可沈薇带着酒气凑近他耳边，炫耀般地说“景珩哥夸我了”的样子，又清晰地蹦了出来。

那么得意，那么快乐。却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他呢？他算什么？

一个需要用的时候拿出来摆一下，不需要时就丢在角落的道具？

一个她向白月光证明自己过得“挺好”的工具？五年。他守了她五年。从青涩到成熟，

从籍籍无名到如今在投行界也算小有成绩，他所有的努力，或多或少，

都带着一点“能更好匹配她”的影子。他以为只要他足够好，足够有耐心，

总能等到她回头看一眼。可现在他明白了，她不是不回头，她是压根就没走在他这条路上。

她的路，从一开始，就通向那个叫周景珩的人。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

从脚底漫上来，一点点淹没了他。心脏那块吸饱了水的海绵，沉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在车里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手机***尖锐地划破寂静。他看了一眼，

屏幕上跳动着“薇薇”两个字。那一刻，他心里竟然可悲地升起一丝微弱的期待。

是不是她发现他提前离场了？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担心？他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喂。”电话那头却不是沈薇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背景音嘈杂喧闹：“请问是顾先生吗？这位机主女士在我们店里喝多了，我看最近通话是您，

您看方不方便过来接一下？”顾屿的心猛地一沉。那点可笑的期待碎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冰冷的现实。“地址发我。”他声音干涩。……那是一家高级酒吧。顾屿赶到时，

沈薇正软软地趴在吧台上，手里还攥着一个空酒杯，脸颊酡红，眼神迷离。

周景珩坐在她旁边的高脚凳上，侧身看着她，一只手看似绅士地虚扶在她椅背上，姿态亲昵。

看到顾屿进来，周景珩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和歉意：“顾先生，你来了。

不好意思，薇薇今天太高兴，多喝了几杯，我劝不住。”他语气自然，仿佛和沈薇是一体的，

而顾屿只是个来处理麻烦的外人。顾屿没看他，目光直接落在沈薇身上。她听到动静，

努力抬起头，眯着眼辨认了一下，忽然痴痴地笑起来：“顾屿？你……你怎么来啦？来，

一起喝！庆祝景珩哥回国！”她挥舞着手臂，差点打翻旁边的杯子。

周景珩顺势扶住她的肩膀，温声哄着：“好了薇薇，你喝多了，该回家了。

”顾屿看着周景珩搭在沈薇肩上的手，看着沈薇毫无防备甚至依赖地靠向他的模样，

胃里那阵翻腾终于达到了顶点。他脸色冷得吓人，一步上前，隔开了周景珩的手，

直接将沈薇从高脚凳上扶了下来。他的动作不算温柔，甚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

沈薇踉跄了一下，不满地嘟囔：“你干嘛呀……粗鲁……”周景珩站起身，

脸上笑容淡了些：“顾先生，我来吧，我送薇薇回去就好。”顾屿终于抬眼看他，

眼神像淬了冰，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压不住的狠劲：“周先生，她是我的妻子。不劳费心。

”“妻子”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像是在提醒对方，也更像是在提醒自己。

周景珩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风度：“当然，

我只是担心薇薇不舒服。”顾屿没再理他，半扶半抱着沈薇，转身就往外走。

沈薇浑身软绵绵的，几乎挂在他身上，

糊不清地念叨：“景珩哥……下次再喝哦……你不准……不准再跑那么远了……”每一个字，

都像针一样扎在顾屿心上。他几乎是粗暴地把沈薇塞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然后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猛地踩下油门。车子疾驰在午夜空旷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