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敛,是古物修复界最神秘的传说,代号“拂尘”,能与死物通灵,抚平千年怨气。
我将我的一切都给了顾言。可他,却将我所有的荣光据为己有,把我打入尘埃,
当成一个无名的影子。他以为他窃取的是我的成果,但他不知道,那面镜子,
是我用半条命的灵气才喂饱的凶物。镜中怨魂,只认我一个主人。1“下面,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国最年轻的国宝级修复大师——顾言先生,
为我们揭晓他耗时三年心血的巅峰之作——战国‘镇魂镜’!”聚光灯下,我的男友顾言,
穿着一身得体的高定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享受着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他身旁,
依偎着我的继妹林薇薇,她穿着奢华的晚礼服,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罂粟。
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我,苏敛,穿着最普通的工作服,被挤在会场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像一只混入天鹅群的丑小鸭,呼吸间都是背叛的铁锈味。那面镇魂镜,是我修复的。
耗时三年,熬过一千多个不眠之夜,用我独创的“灵气蕴养法”,将那面碎成七片的青铜镜,
一点点拼合,用我指尖的温度与灵性,安抚了镜中封印了千年的戾气。
顾言曾是我唯一的徒弟,是我最爱的人。我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甚至将修复圈里无人知晓的“通灵”秘法也告诉了他。可现在,他偷走了我的心血,
我的名字,我的一切,将这份足以让他一步登天的荣耀,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而我,
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面镜子上。在它被送上展台的瞬间,
一阵熟悉的阴冷顺着我的脊椎攀爬上来,脑海里响起一声微弱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尖啸。
这是镇魂镜在向我示警。它不认可顾言。这凶物,只认我这个用灵气喂养了它三年的人。
我的身份是“拂尘”,修复界查无此人,只闻其名的传说。这是我的马甲,也是我的骄傲。
顾言,他偷不走。“顾大师,”一位资深鉴定专家扶了扶眼镜,提出了一个极为专业的问题,
“据我所知,这面镜子出土时怨气极重,曾导致三名考古人员精神失常。请问您在修复时,
是如何进行‘脱煞’处理的?用的是化学中和,还是物理封印?
”我看到顾言的额角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这个问题,他答不上来。因为所谓的“脱煞”,
根本不是任何已知的技术,而是我与器物之间的灵性沟通。
林薇薇在他耳边飞快地低语了几句,大概是她从我废弃的草稿里找到的只言片语。
顾言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答道:“我采用的是改良的‘低温离子置换法’,
以纯金为介质,将煞气缓缓导出……”他在胡说八道!用金?金乃阳刚之物,
只会激起镜中阴魂最强烈的反抗!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我看着他,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懂的口型,无声地说了三个字。“震、巽、离。”这是我曾教过他的,
三大凶门方位。如果不懂安抚之法,这三个方位就是镜子最脆弱的死穴。
顾言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显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煞白。他以为我在提醒他,却不知道,
我是在催他的命。他下意识地调整了握着镜子的手,指尖正好压在了“巽”位!
“咔——”一声极其细微,但在死寂的会场里却无比清晰的脆响传来。聚光灯下,
那面完美无瑕的镇魂镜表面,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痕,如黑色的闪电,瞬间蔓延开来。
全场哗然!一股比刚才强烈十倍的阴风凭空刮起,吹得幕布猎猎作响,
几个靠近展台的嘉宾甚至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会场的温度,仿佛凭空下降了五度。
顾言像被烫到一样甩开手,镜子在丝绒垫上滚了两圈。他看着那道裂痕,
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而我,在所有人惊慌失措的目光中,
却迎上了一道探究的、锐利如鹰的视线。那人坐在第一排最中心的位置,一身黑色暗纹唐装,
气质矜贵而疏离。他没有看那面镜子,也没有看惊慌失措的顾言,他的目光,
穿过攒动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我身上。那是今晚镇魂镜真正的买家,京圈最神秘的掌权人,
沈家家主——沈司聿。他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我心中一凛,迅速低下头,
混入准备离场的人群中。这个男人,很危险。但裂痕已经出现,游戏,才刚刚开始。顾言,
你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让你用最痛苦的方式,一一偿还。2我从混乱的会场逃了出来,
晚风吹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我没有回家,那个所谓的家,
自从父亲去世、继母带着林薇薇登堂入室后,就再也不是我的庇护所。我回了我的工作室。
这是一间位于老城区的阁楼,也是我和顾言爱情开始的地方。
空气中还残留着青铜器和修复药剂混合的特殊气味。墙上挂着一张合影,照片里,
我从背后抱着正在打磨一个陶俑的顾言,笑得灿烂。那时的他,眼神清澈,
带着对我的全然依赖和爱慕。我们是大学同学,他是仰慕我的才华,主动拜我为师的学弟。
他家境贫寒,却有股不服输的韧劲。我怜他,爱他,
将自己从祖父那里继承的独门手艺毫无保留地教给他。为了给他铺路,我隐于幕后,
让他以“拂尘弟子”的名义崭露头角。每一次修复,都是我主导,他辅助,
最后却以他的名字发表成果。他说:“敛敛,等我站稳脚跟,就告诉全世界,
你才是真正的‘拂尘’,我要风风光光地娶你。”我信了。
我甚至把自己最大的秘密——能与古物通灵——都告诉了他。镇魂镜的项目,
是我事业的顶峰,也是我为他准备的,送他走上神坛的最后一份礼物。我耗尽心神,
甚至动用了会折损寿命的灵气,才将那面凶镜彻底安抚。修复完成的那一天,
我累得昏睡过去。醒来时,顾言和镜子都不见了。然后,
我就在新闻上看到了他即将召开成果发布会的消息。修复人那一栏,写着他的名字。
我打电话质问他,他只是不耐烦地说:“敛敛,你身体不好,
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我来处理就好。你放心,功劳都是你的。”直到今晚,
我看到了他和林薇薇站在一起,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林薇薇,
我名义上的妹妹,从小就喜欢抢我的一切。我的玩具,我的衣服,我父亲的宠爱。现在,
她又抢走了我的爱人,和我的事业。“姐姐,躲在这里哭呢?”尖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薇薇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她身后,站着脸色铁青的顾言。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们。“顾言哥当然是来找我的啊。
”林薇薇娇笑着走进来,手指划过工作台上我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工具,“姐姐,
你不会真的以为,顾言哥爱的是你这个整天跟死人东西打交道,浑身都是怪味的‘师傅’吧?
”她拿起我用了十年的刻刀,嫌恶地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爱的,是我这样的,
能带他进入上流社会,能让他万众瞩目的女人。至于你……”她凑近我,压低声音,
用只有我们三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不过是他成功路上的一块垫脚石。现在他已经成功了,
你这块石头,也该被踢开了。”我的心像被那把刻刀狠狠刺穿。我看向顾言,
渴望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愧疚,一丝不忍。但他只是避开了我的目光,声音干涩:“敛敛,
我们不合适。薇薇能给我的,你给不了。”“我给不了?”我气得发笑,
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上来,“顾言,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没有我,你有今天吗?
你的哪一项技术,哪一个成果,不是我手把手教你的?!”“那又如何?”林薇薇抢先开口,
语气充满了鄙夷,“成王败寇!现在,‘顾大师’这个名字,就是金字招牌!而你苏敛,
谁认识你?你说出去,有人信吗?”她的话像一盆冰水,将我从头浇到脚。是啊,谁会信呢?
为了保护“拂尘”这个身份的神秘性,也为了顾言,我从不公开露面。
所有的成果都挂着他的名字。在世人眼中,他才是天才,而我,什么都不是。“苏敛,
”顾言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施舍,“看在过去的情分上,
这间工作室留给你。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说完,他拉着林薇薇,转身就要走。
“站住!”我叫住他们,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顾言,你真以为那面镇魂镜,
你驾驭得了吗?”顾言的脚步一顿。我一步步逼近他,盯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我教过你,万物有灵,尤其是这种千年凶物。它认主。
你窃取了不属于你的东西,就要有被反噬的觉悟。”“你在威胁我?
”顾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狠厉取代,“苏敛,别故弄玄玄了!不就是一道裂痕吗?
我能修复它第一次,就能修复它第二次!”“是吗?”我笑了,笑得凄凉而疯狂,
“那你最好祈祷,在你把它‘修复’好之前,镜子里的东西,不会先出来找你。
”我的话音刚落,顾言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
那边传来助理惊慌失措的尖叫:“顾老师!不好了!沈家……沈家来电话了!说镜子出事了!
”3顾言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出……出什么事了?”他声音都在抖。
电话那头的助理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说着:“沈家说……说镜子放在他们老宅的藏宝阁后,
整个阁楼的温度都降到了零下,所有的电子设备全部失灵!还有……还有守夜的保镖说,
听到了镜子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沈先生大发雷霆,让您立刻过去给个说法!
”顾言握着手机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林薇薇也慌了,
她抓住顾言的胳膊,急切地问:“怎么会这样?不就是一道裂痕吗?”“我早就告诉过你。
”我冷眼看着他们如同惊弓之鸟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那不是普通的裂痕,那是被你强行打破的封印。你用阳刚的‘金’去刺激它,
唤醒了它最原始的怨气。”“你……你胡说!”顾言色厉内荏地吼道,“你就是嫉妒我,
故意吓唬我!”“我是不是吓唬你,你去沈家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抱起手臂,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国宝级修复大师’,连这点小场面都应付不了吗?还是说,
你想让沈家知道,你修复的镇魂镜,是个会索命的定时炸弹?”“沈家”两个字,
像一座大山,压得顾言喘不过气来。沈司聿,那个男人仅仅一个眼神就让我感到畏惧。
顾言如果在他面前露了怯,后果不堪设想。林薇薇比顾言要冷静一些,
她强作镇定地对顾言说:“言哥,你别慌。这肯定是苏敛搞的鬼!她就是想看我们出丑。
我们现在就去沈家,你才是修复者,你一定有办法的。”她转向我,眼神恶毒:“苏敛,
我警告你,要是言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不会放过我?林薇薇,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镜子里的东西,会不会放过你们。
”我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她能听到的气音说,“那镜子,
是用一百个含冤而死的女子的心头血铸成的。她们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夺人所爱,
鸠占鹊巢的女人。”林薇薇的脸“唰”地一下白了,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顾言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拉着林薇薇,几乎是落荒而逃。“我们走!
我倒要看看,一个死物能翻出什么浪花!”看着他们仓皇的背影,我缓缓走到窗边,
看着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去。夜风吹起我的长发,我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我,拂尘。”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男声:“老师,
您终于联系我了。”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大弟子,张启。他天赋不高,但胜在踏实稳重,
一直帮我处理一些“拂尘”名下的俗务。除了他,没人知道“拂尘”就是我。“帮我办件事。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在所有顶级的古董收藏圈子里,散布一个消息。”“老师请讲。
”“就说,市面上那面所谓的‘镇魂镜’修复品,是个赝品。真正的修复者另有其人。而且,
那件修复品存在致命缺陷,三日之内,必有大凶之兆。”“老师,这……”张启有些犹豫,
“这会得罪顾言和沈家的。”“按我说的做。”我看着远方城市的霓虹,眼神坚定,“另外,
帮我准备一套最好的工具,再替我约见一个人。”“谁?”“沈司聿。”挂掉电话,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间充满了回忆与背叛的工作室。然后,
我拿起桌上唯一属于我的东西——那把被林薇薇扔在地上的,祖父传下来的刻刀。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身后,是回不去的旧梦。身前,是将要掀起的血雨腥风。
就在我锁上门的那一刻,我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你是谁?
”信息很短,只有三个字,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认得这个号码的格式,
是卫星加密电话。发信人,是沈司聿。他果然注意到了我。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
一股更强烈的战意涌了上来。我没有回复。游戏要慢慢玩,才有意思。沈司聿,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我会让你亲眼看到的。但不是现在。4接下来的两天,
我像个幽灵一样游荡在城市的角落。顾言和林薇薇仓皇离开后,第二天,
我就收到了工作室房东的电话,通知我即刻搬离。我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顾言的手笔。
他要抹去我存在过的一切痕迹。紧接着,是我银行卡被冻结的消息。那张卡里,
是我多年来修复古董赚来的所有积蓄,也是我准备用来东山再起的资本。而卡的副卡,
在顾言手上。他做得真绝。不仅要夺走我的事业和爱情,还要断掉我所有的后路,
让我活不下去。我站在银行门口,看着玻璃门上倒映出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我身上只剩下几百块现金,连住一家像样的旅馆都不够。这两天,
关于镇魂镜是“瑕疵品”的流言,已经在张启的推动下,在小范围的顶级圈子里发酵。
但顾言和林薇薇背靠的林家,公关能力极强,很快就将这些声音压了下去,甚至反咬一口,
说这是有心人对“国宝大师”的恶意中伤。没有人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拂尘”,
人们只相信站在聚光灯下的“顾大师”。我仿佛陷入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无论怎么挣扎,
都只是徒劳。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收到了继母的电话。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尖酸刻薄:“苏敛,你还要不要脸了?在外面造谣你妹妹和顾言,
你安的什么心?我告诉你,林家和顾言马上就要订婚了,你别想来搅局!
你爸留给你的那套老房子,我已经帮你卖了,钱就当是你这些年住在我家的生活费了!
”“你说什么?!”我如遭雷击,“那是我爸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你凭什么卖掉它!
”“凭我是你爸的合法妻子!苏敛,你最好识相点,别再惹是生非,否则,
别怪我不念及父女情分!”电话被狠狠挂断。我握着手机,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感觉全世界都崩塌了。事业,爱情,住处,积蓄,甚至连父亲留给我最后的回忆,都没了。
我一无所有了。巨大的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没有抬头。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苏小姐,需要帮忙吗?”我猛地抬起头,就一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是沈司聿。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身后跟着两名黑衣保镖,与周围行色匆匆的路人隔绝出一个独立的空间。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复杂,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纯粹的审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在京城,我想找一个人,不难。
”他淡淡地说,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他的出现,像是一道光,
劈开了我密不透风的绝望。但我也清楚,这道光,可能是通往另一个深渊的入口。
“沈先生找我,有事?”我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尽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顾言,
解决不了镜子的问题。”沈司聿开门见山,“他是个废物。”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展会那天,是你做的手脚吧?”他继续说,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你对顾言说的三个字,‘震、巽、离’,是什么意思?”我沉默不语。“你不说也没关系。
”沈司聿似乎很有耐心,“我的手下查到,顾言所有的成名作,
背后都有一个叫‘拂尘’的影子。而你,苏敛,在顾言成名之前,是圈内公认的第一天才。
可惜,三年前你忽然销声匿迹。”他的调查,远比我想象的要深入。“我的人还查到,
顾言所有的银行流水,最后都指向了你。而你现在,身无分文。”他看着我狼狈的样子,
语气依然平淡,“所以,我来给你提供一个选择。”“什么选择?”“跟我合作。
”沈司聿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帮我彻底解决镇魂镜的问题。作为回报,
我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顾言,林家,你想要他们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他的话充满了诱惑,像魔鬼的低语。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但我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他。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第一次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波澜。“沈先生,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那面镜子?
”我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它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沈司聿沉默了片刻,
他的目光越过我,望向了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它能救命。”他只说了这四个字,
却让我感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沉重。我看着他,这个站在权力顶端的男人,
原来也有他的绝境。“好。”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我答应你。但不是合作,
是交易。”“哦?”沈司聿眉梢微挑。“我要顾言,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我要林家,
付出代价。”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带血,“事成之后,镇魂镜归你,我只要我应得的东西。
另外,我需要一个地方,一套最好的工具,以及……绝对的,不被打扰的安静。
”沈司聿笑了,那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笑容,很淡,却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成交。”他说,“欢迎回来,拂尘。”5沈司聿的效率高得惊人。一个小时后,
我坐在一间位于京城最顶级别墅区内的独立工作室内。这里的安保系统是军用级别,
窗外是静谧的湖泊和山林。工作台上,
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套我梦寐以求的德国产高精度修复工具,从激光扫描仪到超声波清洗机,
应有尽有。每一样,都价值不菲。“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地方。”沈司聿的特助,
一个叫秦风的男人,恭敬地对我说,“沈先生吩咐了,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直接告诉我。
别墅主楼那边有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厨师和家庭医生。”我点点头,没有多余的废话,
立刻投入到工作中。第一步,不是去见沈司聿,也不是去碰那面镜子。而是,
宣告“拂尘”的归来。我登录了许久未用的,属于“拂尘”的个人网站。
这是一个不对外公开的网站,只有通过顶级藏家的引荐才能获得访问权限。在这里,
我发布了有史以来第一篇公开文章。
文章的标题是:《论镇魂镜修复中的‘灵气反噬’与伪修复》。我没有直接点名顾言,
但我详细阐述了镇魂镜的特殊性,指出任何试图用常规物理或化学手段进行修复的行为,
都只会导致镜中怨魂的暴走。我用极其专业的术语和只有圈内顶尖大师才能看懂的“黑话”,
剖析了镜面出现裂痕的根本原因,并断言,那道裂痕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
镜子会开始“侵蚀”离它最近的,带有欺骗和恶意的人。最后,我附上了一张照片。
那是我修复镇魂镜时,随手拍下的一处细节图。那是一个位于镜子背面,
极其隐晦的“离火”卦象符文,是我用灵气刻下的封印核心。这个细节,
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文章发布后,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被林家公关压下去的流言,
瞬间以燎原之势重新燃起。“天啊!是拂尘大神!他竟然亲自下场了!
”“这篇文章太专业了,里面提到的‘灵气潮汐’理论,我只在我太爷爷的笔记里见过!
这绝对是真大神!”“那个离火卦象的细节图……我托朋友问了博物馆的人,
顾言公布的所有资料里,根本没有这个!这说明什么?说明顾言根本没见过这个符文!
”“卧槽!细思极恐!难道顾言真是个骗子?那面镜子现在在沈家……沈家要出事了?
”舆论彻底引爆。而此时的顾言和林薇薇,正焦头烂额。
他们被沈司聿的人“请”到了沈家老宅,守着那面越来越诡异的镇魂镜,寸步不能离开。
据秦风传来的消息,沈家老宅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镜子所在的藏宝阁,
已经变成了一个现代冰窟。墙壁上凝结出厚厚的白霜,任何活物进去待上十分钟,
就会出现幻觉和呼吸困难的症状。更可怕的是,镜子开始“说话”了。
它不再只是发出女人的哭声,而是开始低语。它会模仿藏宝阁外保镖家人的声音,
呼唤他们的名字,引诱他们进去。已经有两名意志薄弱的保镖中招,被救出来后就疯了,
嘴里不停地喊着:“别过来!别过来!”顾言用尽了所有他从我这里学来的皮毛,
对着镜子又是贴符又是念咒,结果不仅毫无用处,反而激得镜子凶性大发。就在昨天晚上,
镜面上那道裂痕里,渗出了一滴鲜血般的红色液体。顾言当场就吓得瘫倒在地。
林薇薇的精神也濒临崩溃。她每天被迫待在那栋阴森的老宅里,听着镜子发出的诡异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