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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跪出来的金手指

暴雨砸在青石板上,激得水花溅上陆知微的下巴。

他跪在陆家祖坟前,破旧的蓑衣早被雨水浸透,贴在后背上像块冰砣。

左手攥着的法院传票被雨水泡得发皱,“强制迁葬通知书”几个黑字晕成模糊的团,像块压在胸口的石头。

“守陵人不可弃碑。”

爷爷临终前的话混着雷声炸响在耳边。

陆知微抬头看向那截断碑,半人高的青石裂成三瓣,缝隙里塞着的碎瓷片早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

唯有碑身中央“守陵人不可弃碑”七个字,像用刀刻进骨头里,在雨幕中泛着冷白的光。

三天前的场景突然在眼前闪回。

周振邦的黑色大G碾过坟前的野菊花,车胎压碎花瓣的声音比他的笑声还刺耳。

那个肚腩堆在皮带外的地产商踩着锃亮的皮鞋,拍他肩膀时带着股雪茄混着香水的腻味:“小陆啊,你守着这破碑能守出金疙瘩?我给你算笔账——你爷爷治病欠的八十万,加上这三年利滚利,满打满算一百二十万。我出五十万买断这地块,你还债剩的钱够在城里付个小两居首付,不比在这荒山野岭当活死人强?”

陆知微记得自己当时攥着扫帚柄,指节发白。

扫帚是爷爷生前用来扫碑的,竹条扎的把子还留着老人掌心的温度。

他盯着周振邦腕子上的百达翡丽,那表链蹭过碑身时,他听见青石发出极轻的“吱呀”声,像有人在骨头里叹气。

“周总。”他压着嗓子,“这碑不能动。”

周振邦的笑僵在脸上。

他身后的保镖往前挪了半步,皮鞋跟磕在青石板上“咔”的一声。

地产商掏出手帕擦了擦被雨水打湿的袖口,重新把笑容堆得像模像样:“行,小陆有骨气。那我也明说——明天推土机就到。你要是非等着法院判,我就让人连你爷爷的棺材板一起掀了。”

雨更大了。

陆知微打了个寒颤,手指无意识地抠进青石板缝隙。

传票上的红章被雨水泡得褪色,像一滴凝固的血。

他摸向颈间的银锁,那是爷爷留下的唯一遗物,刻着“守陵”二字的锁芯硌得锁骨生疼。

从小到大,他听着爷爷讲陆家世代守陵的故事长大,可直到老人咽气前攥着他的手,他才知道“守陵”不是守几座荒坟,是守这块断碑,守碑下埋着的东西。

“小陆!”

沙哑的呼唤混着雷声炸响。

陆知微转头,看见老吴头拄着竹拐从雨幕里挪过来。

老人的蓝布衫贴在身上,像片被雨打蔫的菜叶,怀里护着个粗陶碗,碗口用红布包得严严实实。

“老吴叔?”陆知微忙起身去扶,却被老人甩开手。

老吴头颤巍巍掀开红布,碗里盛着半捧深褐色的土,混着雨珠泛着油光:“这是你爷十年前埋在碑底的‘养魂土’。他说……若有大劫,可洒在碑前,以血祭之。”

陆知微盯着陶碗,喉结动了动:“祭什么?”

老吴头的浑浊眼珠突然亮起来,像被雷劈着了。

他伸出发抖的手指指向断碑,雨水顺着皱纹往下淌:“你们陆家祖上不是普通人!我年轻时跟着你爷修碑,见过碑底刻着‘镇阴’二字——这碑,镇着东西!”

一道惊雷炸在头顶。

老吴头浑身一哆嗦,陶碗差点摔在地上。

他慌忙裹好红布塞进陆知微手里,竹拐戳着青石板往后退:“我……我先走了!你自个……自个看着办!”话音未落,人已经佝偻着背冲进雨里,拐棍点地的“嗒嗒”声很快被雨声吞没。

陆知微攥着陶碗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

他望着老吴头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碗里的土。

十年前爷爷蹲在碑前刨土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那时他十二岁,蹲在旁边帮着捡碎石,爷爷抹了把汗说:“小微,有些东西,比命金贵。”

现在他终于懂了。

雨丝裹着风灌进领口,陆知微打了个寒颤。

他蹲回断碑前,指尖轻轻抚过裂痕。

石面冰冷,像块冻硬的老骨头。

陶碗里的养魂土被雨水泡开,散出股陈年老木的香气,混着碑前野菊的苦香,钻进鼻腔里直往脑门冲。

他摸出裤兜里的打火机,火苗在雨里挣扎了两下,“啪”地灭了。

陆知微盯着断碑上的字,突然笑了一声。

笑声被雨声撕得粉碎,他想起今早去银行查账——账户余额378块6毛,刚好够买包烟,不够买束给爷爷上坟的花。

“爷爷,”他对着断碑轻声说,“要是这法子不管用……”

后半句被雷声吞没。

陆知微咬了咬后槽牙,从裤脚抽出爷爷留下的铜簪。

簪头刻着的莲花早被磨得没了棱角,却依然锋利。

他把铜簪抵在指尖,犹豫了两秒,猛地扎了下去。

血珠冒出来的瞬间,他听见断碑发出“嗡”的一声。

像是古钟被敲了个边,又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叹气。

陆知微愣住,看着指尖的血珠坠进碑前的水洼,溅起的涟漪里,断碑的裂痕突然泛出极淡的金光。

他屏住呼吸,把陶碗里的养魂土撒在碑前。

深褐色的土遇水即化,在青石板上晕开个巴掌大的圆。

陆知微盯着那个圆,又看了看自己滴血的指尖。

雷声渐远,雨势小了些,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守陵人不可弃碑。”他喃喃重复爷爷的话,伸手按住断碑的裂痕。

石面的温度突然变了。

原本冰冷的青石此刻像块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红薯,隔着湿衣服都能烫到掌心。

陆知微想抽手,却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似的,指尖传来细密的麻痒,像有蚂蚁顺着血管往身体里钻。

他瞪大眼睛,看见断碑的裂痕里渗出一缕金光。

那光很淡,却亮得刺眼,顺着他的指尖往胳膊上爬,所过之处,皮肤下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像活过来的树根。

“这……”陆知微喉咙发紧,想喊却发不出声。

他盯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看断碑。

裂痕里的金光越来越盛,照得雨幕都泛着暖黄,连碑上的字都跟着亮起来,“守陵人不可弃碑”七个字像被火烤过的金箔,刺得他眼眶发酸。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

陆知微猛地转头,看见山道上亮起两盏车灯,像两只泛着冷光的眼睛。

周振邦的黑色大G碾着泥水冲过来,引擎声盖过了雨声。

“小陆!”周振邦摇下车窗,叼着雪茄的嘴咧开,“我就说你撑不过三天——推土机在后边呢,你现在签了协议,我还能给你留口棺材钱!”

陆知微转回头。

断碑的金光已经裹住了他的整条胳膊,皮肤下的金纹爬得更快了,从指尖到手腕,再到小臂,像条活过来的金蛇。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而更清晰的,是断碑里传来的轻响,像有人在敲一扇门,一下,两下,很慢,却很执着。

他松开按在碑上的手。

金光“唰”地缩了回去,断碑重新变得冰冷。

陆知微望着自己的掌心,那里还留着金纹的残影,像道淡金色的伤疤。

周振邦的车停在五米外。

保镖们从车上下来,踩着雨靴“咔嗒咔嗒”往这边走。

陆知微攥紧陶碗,转身看向越来越近的人群。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突然笑了——不是之前那种绝望的笑,是带着点狠劲的笑,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狼,终于露出了尖牙。

“周总。”他声音很轻,却盖过了雨声,“你说推土机在后边?”

周振邦叼着雪茄的嘴顿了顿。

陆知微看见他喉结动了动,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大概是被他脸上的笑吓到了。

“我劝你,”陆知微低头看了看断碑,又抬头看向周振邦,“让你的人把推土机开回去。”

周振邦的雪茄掉在地上。

他身后的保镖已经走到了碑前,其中一个伸手去推断碑。

陆知微盯着那只手,听见断碑里传来“咔嚓”一声,像是冰块裂开的声音。

保镖的手刚碰到碑身,突然像被电到似的缩了回去。

他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掌心:“周总!这碑……这碑烫得邪乎!”

周振邦的脸青了。

他骂了句脏话,亲自下车走过来。

陆知微退后半步,看着地产商伸手去摸碑——然后猛地缩回手,甩着发红的掌心骂:“操!真他娘的烫!”

雨还在下。

陆知微望着周振邦扭曲的脸,又低头看自己的掌心。

那里的金纹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他摸出兜里的铜簪,再次抵在指尖。

这次他没犹豫,狠狠扎了下去。

血珠滴在断碑的裂痕上,像颗红色的宝石。

陆知微深吸一口气,双手按上冰冷的石面。

这一次,他听见了更清晰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轻轻说了句:“醒了。”暴雨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浸透了陆知微膝盖下的泥地。

他裹着件洗得发白的旧蓑衣,后背被雨水压得往下坠,怀里却像揣着块烧红的炭——法院的最后通牒还攥在手里,“强制迁葬通知书”几个黑体字在闪电下泛着冷光。

爷爷临终前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

陆知微抬头,雨水顺着发梢灌进后颈,眼前那截断裂的残碑在雨幕里影影绰绰。

碑身裂成三瓣,像被巨斧劈过,唯“守陵人不可弃碑”七个字刻得极深,雨水冲过竟不沾分毫,像是有人用刀在他心口划了道血痕。

三天前的场景突然浮上来。

周振邦的劳斯莱斯幻影碾过坟前的野菊花,车胎溅起的泥水甩在陆知微洗得发白的工装裤上。

那个挺着啤酒肚的地产商拍他肩膀时,金链子蹭得他脖子生疼:“小陆啊,你这破坟地能值几个钱?我给五十万,够你还银行的债,再买套两居室。”

陆知微盯着他鳄鱼皮靴尖沾的泥,没接话。

他知道周振邦要的不是坟地,是坟后那片山——上个月地质队刚在山里测出温泉带,周振邦的“云顶温泉度假村”项目早就挂在政府规划栏里,就差这片地清场。

“五十万买我陆家十代守的碑?”他听见自己声音发哑,“周总不如去潘家园,那儿的赝品碑更便宜。”

周振邦的笑僵在脸上。

他身后的保镖往前挪了半步,皮夹克下的肌肉绷成铁块。

陆知微没躲,他能闻到保镖身上的烟味,混着周振邦身上的古龙水,熏得人发晕。

直到周振邦突然笑出声,拍他后背的手重了三分:“行啊,小陆有骨气。那明天我让推土机来平山,你到时候可别哭着求我。”

现在雨更大了,陆知微膝盖下的泥地软得像摊烂泥。

他摸了摸怀里的存折——那是爷爷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两万三千七,连债务的零头都不够。

银行催债的电话从早打到晚,最后那个客服小姐的声音甜得发腻:“陆先生,您爷爷用祖宅抵押的贷款逾期三个月了,我们也是按流程办事……”

“小陆。”

沙哑的唤声混着雷声炸响。

陆知微抬头,老吴头拄着根枣木拐杖站在雨里,驼背被雨水压得更低,像张弓。

他另一只手攥着只缺了口的陶碗,碗里盛着半抔黑土,雨水打上去,土块竟没散,凝成颗颗小珠。

“你爷埋碑底的‘养魂土’。”老吴头的手在抖,陶碗撞着拐杖发出轻响,“他说,若有大劫,洒碑前,以血祭之。”

陆知微伸手接陶碗,指尖触到老吴头的手背——像摸在老树皮上,全是裂开的口子。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总让他给老吴头送饺子,说这老头守了三十年公墓,比他们陆家还早。

那时候老吴头总蹲在门房喝二锅头,现在酒戒了,手却抖得更厉害。

“你们陆家……”老吴头浑浊的眼珠盯着残碑,雨顺着他皱纹往下淌,“祖上不是普通人。这碑,镇着东西。”

雷声“轰”地炸在头顶。

老吴头猛地缩了下,拐杖差点砸在泥里。

他踉跄两步,抬头看天,又看看陆知微,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说:“我先走了。”

陆知微望着他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听着拐杖点地的“笃笃”声渐远。

雨丝灌进领口,他打了个寒颤,低头看陶碗里的黑土——在雨水中泛着幽光,像浸了墨的玉。

“镇着东西?”他喃喃自语,手指摩挲着残碑的裂痕。

碑石冰凉,裂痕里嵌着些暗红色,不知是锈还是血。

爷爷临终前攥着他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骨头里:“守好碑,碑在,陆家的根就在。”当时他只当是老人临终的执念,现在才明白,这碑是他最后的筹码。

法院的通牒被雨水泡得软塌塌的,陆知微捏着纸角,指节发白。

周振邦的推土机明天就到,他能想象那些钢铁巨兽碾过坟头的样子——墓碑碎裂,棺材板翻出来,爷爷的骨灰盒被泥水泡得发胀……

“以血祭之。”老吴头的话突然清晰起来。

陆知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裤兜摸出爷爷留下的铜钥匙——那是开碑底暗格的,他之前从来没动过。

钥匙***碑底的小孔,“咔嗒”一声,暗格里的陶碗落进他掌心,和老吴头给的那只一模一样。

雨还在下。

陆知微跪在泥里,把两只陶碗里的黑土都洒在碑前。

黑土遇水不散,在碑前堆成个小丘,像朵未开的花。

他盯着那堆土,喉咙发紧。

爷爷说过,守陵人的血是引子,能唤醒碑里的东西。

可他从小在坟地长大,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哪信这些玄乎事?

但现在他没得选了。

陆知微咬了咬牙,指尖抵在碑上的裂痕处。

雨水顺着裂痕往下淌,像碑在流泪。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带他扫碑,总说:“这碑有灵性,你对它好,它才护着你。”那时候他蹲在碑前数蚂蚁,根本没往心里去。

现在他咬破了指尖。

血珠渗出来,顺着指缝滴在裂痕上。

雨水混着血,在碑面洇开,像朵红梅。

陆知微盯着那抹红,心跳得厉害。

他把双手按在碑上,石面的凉意顺着掌心往骨头里钻。

“爷爷,”他轻声说,“要是真有什么,你就显显灵吧。”

雷声又炸响时,陆知微感觉碑石在动。

不是地震那种摇晃,是……呼吸。

一下,两下,像有什么东西在碑里醒过来,顺着他的掌心,往他血管里钻。

他猛地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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