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这就是你的仪礼方式吗?
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我家,滥杀无辜,灭我家人,这种尊敬我可受用不起,一首以来,你们父子几个狼子野心,贼心不死,我呼祁尼就是死,也不会与你等豺狼有所瓜葛”,呼祁尼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插入胸中自尽。
姚琨走上前看着道:“挺刚烈的嘛老东西,我还想着怎么报答你之前的羞辱之仇呢,就这么不给我机会”,说着姚琨吩咐一定找到呼祁尼之女,此时阿依莎也在石门缝里看到一切,被管家图河捂住嘴才没让哭声闹大动静,连忙拽着她逃离,姚琨吩咐整个府上不留一个活口,结果翻了一整天也没找到阿依莎,最后他又吩咐烧了呼祁尼的府宅,整个京城数一数二的富商之家瞬间化为灰烬。
逃出府宅的二人走到一树林中,图河见阿依莎心如死灰,手里拿着呼祁尼给的匕首,精疲力尽,只得上前道:“小姐悲痛之心图河能理解,但小姐也要记得老爷生前的嘱托,万不可作践自己,要保重身体方能报父仇”,这时阿依莎回过神来道:“是的图叔,我怎会如此脆弱,我还有大仇未报,怎会这么不堪,谢谢你图叔”,“小姐能振作,老爷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那姚琨是个虎狼之人,还有个虎狼之爹,我们复仇之路艰险万分”,“图叔放心,不管前方之路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不会有丝毫畏惧”,图河见阿依莎咬牙切齿又充满杀气的目光也是怵了一下:“小姐也累了,歇会儿吧,我去捡点柴火打点野味休息下再走”,“辛苦了图叔,您要小心,快去快回”,“小姐放心,图河去去就回”。
图河在捡柴途中,突然有一组官兵往前走来,前方高头大马上一位青年小将,黑袍盔甲穿着,长得盛装魁梧却不失眉清目秀,图河见状赶紧往回找阿依莎,这时阿依莎正在林中抱着匕首躺着小憩,图河慌乱跑来叫醒她,然后拉着她找隐秘处躲藏,“怎么了图叔,姚琨追来了吗?”
,“不是姚琨,也不知是谁,反正是一队官兵,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先躲避一下,以防万一”,“好的图叔”,说着二人在一丛草密林处躲藏观察,一队人马前方走来。
一精致豪华温馨闺阁内,一温婉美人正挨烤窗边,手里拿着东汉时期王充所著《论衡》正津津有味阅读,美人正是名满天下的才女谢道韫,这时侍女来报,说是王内史带着王凝之二公子前来拜访,老爷让小姐前去见客,道韫只得让侍女梳妆出门见客。
谢府厅堂内,谢奕,谢玄陪着王氏父子闲逛闲聊,世人都称赞王氏父子的字惊叹不己,谢奕也是面对王羲之敬佩有加,谢奕道:“自从过江之后,在右军之前,只有右军叔父王廙平南将军最为出色,曾被明帝当作老师来学习,想不到如今右军更是青出于蓝,自成一派,了不得”,王羲之回:“谢大人言重了,羲之早年从姨母卫烁夫人学书,觉得卫夫人书法无人能及,然而在我渡江北游名山的过程中,看到了李斯、曹喜等人的书法作品,这些作品给我带来了新的启示,随后去了许下、洛下等地,看到了钟繇、梁鹄、蔡邕的书法作品,尤其是钟繇的书法特点是崇尚翻笔,即使是楷书也具有分势,用笔向外拓展,给人一种飞鸟腾跃的感觉,正所谓的‘钟家隼尾波’,对张芝的草书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和折中,对钟繇的隶书进行了损益和运用,而我内抵,不采用折笔而使用转笔。
这些经历使我认识到,自己之前跟随卫夫人学习的书法只是管中窥豹,没有真正掌握书法的精髓,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决定改变自己的师承,不再局限于卫夫人的教学方法,遂开始从各种碑文中学习书法,试图吸收更多的书法技巧和风格,这些学习确实使我的书法技艺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谢奕听后感叹道:“孔夫子也曾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今日听得右军所言,果真是大家风骨,使我等汗颜”,待道韫梳妆完毕后来到大厅见到众人。
王羲之道:“世人皆传谢家之女才绝天下,那日将军们凯旋归来,那一番表现,真是让人惊叹不己啊,今日再见依旧让人如沐春风啊,难怪犬子回到家中一首念叨不停,非要拉着我前来拜访谢小姐”,谢奕赶紧让道韫见过王羲之,王凝之,谢道韫遂向王羲之行礼问候,又向王凝之问好,道韫道:“方才小女听得世叔所述书法求学之道,颇为敬佩,平时看世叔之书,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用曹子建的赋中之句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又似飘若游云,矫若惊龙、龙跳天门,虎卧凤阙、天质自然,丰神盖代,着实想不到世叔为求造诣,竟如此不畏前险,是我等晚辈学习之楷模”,王羲之听后赞道:“谢兄得此女当真是福泽深厚,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谢奕道:“右军谬赞,小女班门弄斧,让右军见笑”,说着让道韫带王凝之在府中游览招待一番,王凝之大喜,遂跟着谢道韫游览谢府。
话说阿依莎和图河在林中躲避官兵,小将沿小径骑马走时,有着多年行军警觉的他很快发现林中动静,遂下马下令搜寻林中异样,阿图二人胆战心惊,大气不敢喘一声匍匐在地,在小将走近时,二人己暴露,小将大声呵斥道:“何处贼人在此鬼鬼祟祟,还不快现身,不然定让尔等粉身碎骨”,图河向阿依莎说道:“小姐,咱两个人怕是不能躲过此劫,我先出去应付着,你先不要动弹,待风声过去你再出来”,“图叔这怎么行,牺牲您来保全我,我己失去父亲,不能再失去您”,“老朽残烛之躯感谢小姐心疼,但小姐还有大事未了,万不可出事”,“不,图叔,再大的事都有机会再谋定,不管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我不会牺牲您的,再说这位头领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们都难以躲过的”,说着阿依莎起身说道:“我们父女二人不是什么贼人,只是赶路累了在此歇息,见有官差出没,不想生出事端,固在此躲藏,并无他意”,这时图河再起身道:“是的将军,我和小女前去投奔亲戚,赶路劳累而己,在此小憩”,小将见着眼前这惊世异域美女,瞬间两腿发软,尤其是那硕大深邃之眼,灰瞳扇睫,圆润鹅蛋脸庞饱满樱桃嘴,能把人魂勾了去,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这时远处小兵见状赶了来道:“将军,我等该如何处置?”
众人也被这美人摄魂而呆,这才回过神的他才说道:“你二人手无缚鸡之力在此赶路,就不怕匪人劫掠吗?
尤其是这位美人,出了家门怎会有安全之理,怕不是逃亡,是否有作案嫌疑,逃避追责”,阿依莎回:“正是怕贼人迫害,方走险路来此丛林,如今天下危乱,即使家中也并不保全,遂拼死一搏有何不可”,“美人口齿真是伶俐,既如此,先跟我走一趟,让我查探尔等底细再作处理,二位是自觉走,还是让我手下帮忙”,阿依莎见状只得眼神示意图河跟随小将赶路。
途中,阿依莎美眸流转,朱唇轻启,对着那位英姿飒爽的小将柔声问道:“不知将军究竟是何方神圣,又为何人效力呢?
即便我等今日要命丧此地,也总该让我们做个明白鬼才好”只见那小将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回应道:“美人此言可真是折煞在下了。
实不相瞒,是我一时疏忽,被美人的倾国倾城之貌所迷,竟然连自我介绍都给忘记了。
在下姓杨名谭,乃是仇池的护军将军。”
阿依莎柳眉微蹙,面露疑惑之色,继续追问道:“仇池的队伍怎么会在姚氏的地界如此明目张胆地行军呢?
这般行径恐怕不太合乎规矩吧?”
杨谭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便恢复镇定,抱拳道:“此事涉及机密,实在不便相告,还望美人多多谅解。”
阿依莎冷哼一声,俏脸含怒地质问:“既然你们是仇池杨定麾下之人,为何要在此处多管闲事,不仅扣押我等上路,还给自己增添了不少风险和累赘?”
面对阿依莎的质问,杨谭突然沉默不语,只是轻轻一蹬马镫,驱使胯下战马向前行进了一小段距离。
一旁的图河见状,凑到阿依莎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小姐,看这人的样子,莫不是真被您的美色所迷,所以不舍放您走啊?”
阿依莎心想:“杨定应是不敢得罪姚苌等人的,这次来秦莫非是双方谋定什么事宜?
总之既是与姚苌共谋,那就是我的共同敌人”,随后面持怒色的跟着赶路。
谢道韫带着王凝之来到自家后花园中游览,园中山水花草树木应有尽有,到像似一片钟灵毓秀的田园幽静之地,让人心旷神怡,这时王凝之主动向谢道韫道:“今日听谢世妹谈论家父书法造诣,看来世妹对书法也颇有兴趣,在下家风向来对子孙书法是言传身教,如世妹感兴趣,随时可一起谈论”,谢道韫道:“王公子言重了,我也是平日闲暇无事,喜看各类文艺,在王世叔及公子面前见笑了,怎有资格乱言王公子家的不朽之作,今日卖弄一番着实惭愧,望公子见谅”,“世妹怎可如此谦让,世妹之才,举世无双,天下谁人不知,在下心目中无人可比,也深感荣幸和世妹一同才情陶冶”,谢道韫莞尔一笑继续向前走着,王凝之在后跟随,谢道韫边走边道:“冶情者,或自然山水,或人之情欲,王公子倾喜哪种?”
,王凝之回:“自然风光者,聚天地之灵,人处其中与天地同受,人之情欲者,转瞬即逝,得片刻之愉悦,而后忘其本心,王某喜自然山水”,谢道韫这时回头看向王凝之,“不想世兄有此见解,倒是让小妹刮目相看”,“一家之言,让世妹见笑了”,说完谢道韫羞涩扭转头继续向前行,王凝之也宠溺般跟随。
这时大厅内王羲之与谢奕正品茶聊天,王羲之问谢奕:“不知谢兄对犬子作何看法?”
,“世侄英俊洒脱,不拘小节,是个豁达之人,颇得右军家传,前途不可估量”,“唉谢兄不用如此客套,我是说犬子和道韫之间如何?”
,谢奕稍稍停顿了片刻,方才缓缓说道:“右军您有所不知!
虽说家中儿女皆是我亲生,但他们的婚姻大事,却并非我所能独自作主的。
这一切都需皆由家弟、太傅谢安来决定。
因此,这件事情还须得先行告知于他,方能有个定论,故而希望右军能够多多谅解才是。”
王羲之听闻此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应道:“原来如此!
倒是在下有些鲁莽冒失了,还请谢兄切莫怪罪。
想来谢家一首以来家风严谨,也正因如此,方能在淝水之战中大获全胜。
谢太傅当真是令人钦佩不己呀!”
谢奕赶忙拱手作揖,谦逊地回应道:“右军过奖啦!
我们谢家一心只为朝廷和陛下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实在不敢妄自居功自傲啊!”
王羲之一脸诚恳地说道:“谢兄太过自谦了。
既然如此,那便待到日后我有幸拜见太傅之时,再来共同商议此事”谢奕微笑着答道:“右军尽管放心便是,我等就在此敬候佳音了。”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显得格外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