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办酒席了，男友竟还在犹豫要不要娶我一“晚晚，这个香槟塔的样式你喜欢吗？
我觉得九层的寓意不错，长长久久。”我正对着婚礼策划师发来的效果图，
兴致勃勃地和周铭讨论着我们婚礼的细节，
手机另一端却只传来他心不在焉的“嗯”和“哦”。我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一眼通话界面。已经聊了十五分钟，这十五分钟里，
他大概说了十个“嗯”，五个“你定就好”，三个“都行”。一种细微但尖锐的烦躁感，
像一根看不见的针，猝不及防地扎进我满是期待的心里。“周铭，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在听啊，晚晚，我在听。”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香槟塔嘛，你喜欢就好，这些小事你决定就行了。”小事？
我看着自己备忘录里密密麻麻的清单，从宾客名单的反复确认，到伴手礼的精心挑选，
再到婚礼流程的每一个细节，这一个月，我几乎将所有业余时间都投入其中。而在他口中，
这些都成了“小事”。我们下个月十八号就要办酒席了，
酒店是他爸妈托关系订的城中最豪华的君悦府，光是定金就付了二十万。请柬已经陆续发出，
我和他婚纱照的巨幅海报，此刻正挂在影楼最显眼的位置。
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看似完美的婚事，表皮之下，似乎有脓液在悄然涌动。起初，
我以为这只是婚前恐惧症。男人嘛，面对身份的转变，总会有些焦虑。我体谅他，安抚他，
将所有事情都自己扛下来，只希望他能做一个轻松快乐的新郎。但他的状态，
却一天比一天不对劲。他开始频繁地躲着我接电话，每次都说是公司的事，
但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愁绪，却怎么也掩盖不了。我们在一起时，
他常常会莫名其妙地走神，我兴高采烈地规划着我们的蜜月旅行，他却对着窗外发呆，
眼神空洞，仿佛灵魂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最让我不安的，是他开始回避和我谈论未来。
前天晚上，我抱着枕头，依偎在他怀里，甜蜜地说：“周铭，等我们结了婚，
就把我那套小公寓卖了，把钱拿来给你换辆新车好不好？那辆旧车，开了快七年了吧。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开心地抱着我转圈，夸我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婆。可他没有。
他的身体在那一刻明显地僵硬了，然后轻轻推开我，翻了个身，背对着我说：“再说吧，
我有点困了，先睡了。”那个冰冷的背影，像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从我的头顶浇灌下来，
让我从里到外，凉了个彻底。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挂断和周铭那通敷衍的电话，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满茶几的婚礼请柬和喜糖盒子，心里那股不安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
紧紧地缠绕着我的心脏，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不能再这样自欺欺人了。我抓起车钥匙，
没有丝毫犹豫地冲出了家门。我要去找他，我要当面问清楚，他到底在犹豫什么，
在隐瞒什么。我们五年感情，从大学校园到步入社会，我陪着他从一个青涩的实习生，
成长为部门主管。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坚不可摧，可现在，
我却连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都看不透了。驱车来到他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我没有上去，
而是将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静静地等着。晚上九点，
他那辆熟悉的黑色帕萨特终于缓缓驶入了我的视线。他停好车，却没有立刻下来，
而是在车里打着电话。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夹着烟的手，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
青筋毕露。他在争执着什么，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时而烦躁地抓着头发，时而猛吸一口烟，
将浓重的烟雾吐在车窗上，模糊了我的视线。直觉告诉我，这通电话，就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一步一步，朝着他的车走去。
我的高跟鞋踩在空旷的停车场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环境里，
显得格外突兀。他显然也听到了。他猛地转过头，看到是我，脸上的惊慌失措一闪而过，
随即手忙脚乱地挂断了电话。他推开车门，快步向我走来，
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晚晚，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在和谁打电话？
”“没……没什么，就一个同事，聊工作上的事。”他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工作？
”我冷笑一声，逼近一步，“聊工作需要聊到面红耳赤，
需要聊到把我们下个月的婚事都拿出来反复掂量吗？”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
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晚晚，你……你听到了？”“我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周铭，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妈还在电话里劝你‘再好好想想’，
劝你‘不要被爱情冲昏了头’，而你呢？你对她说了什么？你说‘我知道了，妈，
我再想想’！”最后那四个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积压了这么多天的委屈、不安和愤怒，
在这一刻，如同火山一样，轰然爆发。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
他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懦弱和无措，像一个做错了事被当场抓包的孩子。“你还要想什么？
”我红着眼，死死地瞪着他，“是想我们的感情是不是真的，还是想娶我这笔买卖，
到底划不划算？”他的脸色由白转青，嘴唇翕动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晚晚，
你别这样，我妈她……她也是为我好。”“为你好？”我气得浑身发抖，
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倒流，“所以，为你好，就是要怀疑我的人品，算计我的家境，
把我们五年的感情，放在天平上用金钱和利益去称量吗？”“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急切地想要抓住我的手，被我一把甩开。“那是什么样的？你告诉我！”我步步紧逼，
“你妈在电话里说，我家那套老破小，
就想惦记你们家市中心的大平层；说我爸妈是普通工人，
以后就是你们家的拖累；说我年纪不小了，能找到你已经是烧了高香！这些话，
你敢说你没听到吗？你听到了，不仅没有反驳，还让她别说了，让你自己‘再想想’！周铭，
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爸妈吗？”我的质问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
刀刀都插在他的心窝上。他痛苦地闭上眼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颓然地靠在车身上。“晚晚，
对不起……我……我压力真的很大。”他声音沙哑，充满了挣扎，“我妈她性格就是这样，
比较强势，也比较……现实。她觉得我们家娶媳妇，是件大事，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她怕我吃亏，怕我以后受委'屈……”“吃亏？受委屈？
”我简直要被他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气笑了，“周铭，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
我们在一起这五年，到底是谁在吃亏，谁在受委屈？”“大学的时候，你家里条件不好，
是谁把自己的生活费分你一半？你创业失败，欠了一***债，
是谁拿出自己工作两年攒下的所有积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给你还债？你妈生病住院，
是谁请假在医院里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半个月，连我亲妈都没这么伺候过？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我图你什么？图你家的钱？图你家的房子？笑话！你们家那套房子，
是在我们认识之前就全款买下的，房产证上写的是你一个人的名字，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惦记了吗？我跟你提过一个字吗？”“我图的，不过是你这个人，是你对我的那份心！
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你这个人，你的那份心，都是要打折扣，可以被衡量的！
”我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失望。彻头彻尾的失望。
我看着他，这个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在现实的压力和他母亲的强势面前，
脆弱得不堪一击。他的爱，在那些***裸的算计面前，显得那么廉价，那么可笑。
停车场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我压抑的哭声和他沉重的喘息声。良久，他终于抬起头，
通红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他看着我，声音艰涩地开口：“晚晚，我知道，是我不对，
是我***。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会去跟我妈沟通，我会说服她的。
我们的婚礼……不能就这么算了。”“给你时间？”我擦干眼泪，看着他，
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周铭，你知道一个男人，什么时候最不该说‘给我时间’这句话吗？
就是在他的女人，马上就要嫁给他的时候。”“婚礼请柬发出去了，酒店定金交了，
亲朋好友都知道了，婚纱照都拍好了，你现在跟我说，让你再想想，让你去沟通？
你不觉得可笑吗？”“这婚，不是我一个人的，是你当初求着我结的！现在临门一脚了，
你犹豫了，退缩了，把所有问题都推到你妈身上，然后让我等你？凭什么？”我的声音不大，
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凭什么呢？我看着他无言以对的样子，心中最后一点念想，也彻底熄灭了。我笑了，
那是一种夹杂着悲哀、失望和解脱的笑。“周铭，我明白了。”我平静地看着他，
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你不用去沟通了，也不用再想了。这个婚，我不想结了。”说完，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决绝地走向自己的车。身后，传来他惊慌失措的呼喊：“晚晚！
林晚！你别走！你听我解释！”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有些裂痕一旦出现，
就再也无法弥补。一个男人，在婚姻面前的犹豫，就是对一个女人最残忍的凌迟。而我，
林晚，不想再被凌迟下去了。二回到家，我把自己重重地摔在沙发上，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手机在包里疯狂地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周铭打来的。
我没有理会，任由它响着，直到彻底安静下来。紧接着，是密集的微信消息提示音。
我拿出来看了一眼。“晚晚，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承认我妈说的话很过分，但我真的没有那么想！”“我爱你，我是真心想娶你的，
只是我妈那边……我需要时间去处理。”“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明天好好谈谈，好吗？
”……我看着这些苍白无力的文字，只觉得一阵反胃。处理？他要怎么处理？
如果他真的有心处理，就不会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从他母亲第一次对我表示出不满，
到如今变本加厉地在背后诋毁我、劝他悔婚，这中间，
他有过无数次机会可以坚定地站在我这边，明确地告诉他母亲“林晚就是我认定的人，
谁也改变不了”。可他没有。他选择的是隐瞒、是拖延、是和稀泥。他天真地以为，
只要把婚结了，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殊不知，婚姻不是结束，
而是另一场更严峻考验的开始。一个在婚前都无法为你遮风挡雨的男人，
你还能指望他在婚后，能为你撑起一片天吗？我关掉手机，
不想再看那些让我心烦意乱的消息。我起身走进卧室，打开衣柜，看着里面挂着的，
一半是我的衣服，一半是周铭的。我们早在一年前就同居了，这里，早已经是我们共同的家。
墙上，还挂着我们去旅行时拍的合影。照片里的我笑靥如花，他满眼宠溺地看着我，
幸福得仿佛要溢出屏幕。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我一张一张地取下那些照片，连同相框一起，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然后，
我拿出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开始收拾周铭的东西。他的衣服，他的鞋子，他的剃须刀，
他爱看的书，他打游戏的键盘……所有属于他的痕迹，我一件不留，通通打包。做完这一切，
已经是凌晨三点。我拖着两个沉重的行李箱，打开门，将它们放在了门口。然后拍了张照片，
发给了周铭。附言是：“你的东西，我收拾好了。明天早上九点之前，过来拿走。逾期，
我就当垃圾处理了。”发完消息，我直接将他拉黑。电话，微信，所有我们之间的联系方式，
全部拉黑。我不想再听他任何的解释和辩解。当一个男人让你在最重要的事情上感到失望时，
你就该明白，他以后，只会让你更失望。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不到八点，
门铃就被人按得震天响。我从猫眼里看出去，周铭和他母亲刘兰，正站在门外。
周铭一脸憔悴，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看到我，眼神里满是哀求。而刘兰，
则是一副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双手抱在胸前，下巴抬得高高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我面无表情地打开门。“晚晚……”周铭刚开口，就被刘兰一把推开。
她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在客厅里环视一圈，当她看到门口那两个巨大的行李箱时，
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哟，这是干什么？演离家出走啊？”她阴阳怪气地说道，“林晚，
我真是小看你了，年纪不大，手段倒不少。怎么，跟我儿子吵架了，
就想用这一招来逼他就范？你以为我们周家是吓大的？”我懒得跟她废话，
只是冷冷地看着周铭：“东西就在这里，拿上，然后离开我的房子。”我的房子。
我特意加重了这三个字。这套房子，是我用自己工作多年的积蓄付的首付，
是我每个月用自己的工资在还着月供，房产证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我林晚一个人的名字。
刘兰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她大概是习惯了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attorney姿态，
因为她觉得我处处不如她儿子，是高攀了他们家。她从未正视过，我林晚，
从来都不是需要依附谁才能活下去的菟丝花。“你的房子？”刘兰冷笑一声，“说得好听！
谁知道你买这房子的钱，是不是从我儿子那里骗来的？我可听小铭说了，
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可没少在你身上花钱！
”我简直要被这个女人的***和蛮不讲理给气笑了。我转头看向周铭，
眼神冰冷如刀：“周铭，这话，是你跟你妈说的？”周铭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不是的，晚晚，我没有……我妈她误会了……”“我误会？
”刘兰的嗓门陡然拔高，像个随时准备战斗的泼妇，“我误会什么了？难道你没跟我说，
她那辆车是你掏钱买的？她身上那些名牌包包，是你送的？你们每次出去吃饭旅游，
都是你结的账？怎么，这些钱不是钱啊？现在倒成了她自己的本事了？”我看着周铭，
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是的，车是他买的，包是他送的，我们出去的花销，
大部分也都是他承担的。可她刘兰不知道的是，他创业失败欠下的那三十万，
是我用我准备买房的钱替他还的！他送我一个几万块的包，我会给他买同等价位的手表。
他给我买车，我也会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他最新款的数码产品。我们之间的付出，
从来都是双向的。可在她嘴里，就变成了我单方面的索取和占便宜。而这一切信息的来源，
都是我身边的这个男人，我曾经最信任的爱人。他或许不是有意的，
他或许只是在跟他母亲抱怨或者倾诉的时候，习惯性地放大了自己的付出，而忽略了我的。
但这种无意识的“诉苦”，却成了他母亲攻击我的最锋利的武器。这一刻，
我对他最后的那一丝情分，也烟消云散了。“够了。”我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我走到刘兰面前，直视着她那双刻薄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道：“第一，这套房子，首付是我自己付的，月供是我自己在还，
跟你的儿子没有一分钱关系。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现在就去银行拉流水，去房管局查档案，
看看上面到底是谁的名字。”“第二，我们在一起五年，他为我花钱，我也为他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