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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轻飘飘的纸,从我颤抖的指尖滑落,像一片枯叶,无声地躺在厨房冰凉的瓷砖上。

“恶性肿瘤晚期”。五个字,像五根冰冷的针,刺入我的眼帘。时间是凝固的琥珀,

将我封印在其中。厨房里,平底锅中的油还在滋滋作响,

那是为丈夫李强准备的荷包蛋;蒸锅里,给儿子小宝做的兔子形状的馒头正冒着温热的白气。

窗外,清晨的阳光慷慨地洒满阳台,邻居家传来隐约的新闻播报声。可我的世界,在那一刻,

万籁俱寂。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拾起那张决定我命运的纸。指尖触及纸张的瞬间,

一种冰冷的触感顺着神经末梢,直抵心脏。我把它对折,再对折,

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残酷的诊断隐藏起来,塞回那个印着“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牛皮纸袋里。

动作轻得,像是在安放一枚一触即发的炸弹。“老婆,我那条蓝灰色领带放哪儿了?

”李强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在客厅里扬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贯的、被照顾惯了的理所当然。

我的喉咙发紧,发不出任何声音。深吸一口气,我走到客厅,

从沙发角落那堆他昨晚脱下的衣物里,准确地拎出那条他想要的领带,递过去。沙发扶手上,

还搭着他昨天换下的衬衫,领口有一圈淡淡的、没洗干净的汗渍。“妈妈,兔兔!

我要兔兔馒头!”小宝在餐椅上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一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牛奶杯。

乳白色的液体迅速在桌面上漫延,然后滴滴答答,流到他刚换上的干净裤子上。

小家伙非但没哭,反而觉得这“事故”很有趣,咯咯地笑起来,小手拍打着湿漉漉的桌面。

若是往常,我会立刻上前,一边利落地收拾,一边温声告诉他:“小宝,牛奶是用来喝的,

不能玩哦。”但今天,我只是默默地走过去,抽了一大叠纸巾,覆盖在桌面的“牛奶河”上,

看着纸巾迅速被浸湿、瘫软。然后,我蹲下身,擦拭地砖。动作机械,沉默。儿子的笑声,

此刻像尖锐的哨音,刺穿我的耳膜,也刺穿了我刚刚建立起来的、摇摇欲坠的平静。

李强系好领带,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瞥了我一下,随口问:“怎么了?没睡好?

脸色这么差。”“没事。”我的声音平直,没有任何起伏,像一条被拉直的线。我站起身,

把湿透的、沉甸甸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快吃吧,粥要凉了。”送小宝去幼儿园的路上,

他像一只快乐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说着老师昨天奖励的小红花,

说着小朋友之间幼稚的趣事。我牵着他的手,握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仿佛一松开,

这真实的、温热的触感就会消失。阳光很好,金灿灿地铺洒在行色匆匆的路人身上,

折射在街边商店光洁的橱窗上。这个世界,一切如常,鲜活、明亮,充满了生机。可这一切,

于我,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毛玻璃,变得模糊而不真实。我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孔,

他们此刻在烦恼什么呢?是即将迟到的工作,是高昂的房价,还是孩子不够理想的成绩?

这些我曾感同身受的烦恼,此刻想来,竟都蒙上了一层遥远而奢侈的暖色。

把小宝送进幼儿园,看着他小小的、背着蓝色恐龙书包的背影,蹦跳着消失在门廊后,

我的眼眶猛地一酸,视线瞬间模糊。我立刻仰起头,用力地、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

将那股汹涌的热意强行逼退。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没有去公司,用手机请了假。

走到家附近的公园,找了一张被树荫半遮半掩的长椅坐下。我再次拿出那份体检报告,

在清晨斑驳的光影下,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读了一遍。每一个冰冷的医学术语,

每一个残酷的结论,都像锤子,重重敲打在我的认知上。

“晚期…预后极差…生存期预计三至六个月…”三个月,至多半年。我的生命,

被清晰地标注了终点。我的思绪飘向了李强。我们恋爱时,他会在我不舒服时,

紧张得半夜跑遍半个城市去买药。可不知从何时起,那个体贴的男人,

变成了回家就把自己扔进沙发、眼里只有手机屏幕和球赛的“室友”。他的工资卡是交给我,

却从不过问家里的开销,水电煤气、房贷车贷、孩子的学费兴趣班…这一切,

都理所当然地压在我的肩上。他偶尔心血来潮做次家务,

能把整洁的厨房弄得像刚经历过一场战争,最后,还是需要我来收拾残局。

他像个始终长不大的男孩,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照料,却渐渐忘记了如何去付出。

想到小宝,我的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还那么小,那么柔软,

那么全身心地依赖着妈妈。如果他放学回来,

再也找不到那个会柔声讲故事、会亲吻他额头、会在他哭泣时帮他擦眼泪的妈妈,

他该怎么办?如果他以后在学校被欺负,受了委屈,

却连一个能扑进去尽情哭诉的温暖怀抱都没有,他该怎么办?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难道就要蒙上这样一层无法驱散的阴影吗?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紧迫感,像冰冷的海水,

瞬间淹没了我,让我窒息。不行。我绝不能就这样走了。

绝不能留下一个生活几乎不能自理的男人,

和一个可能因为失去母亲而被养得娇惯或疏忽的孩子。如果真是那样,我这三十多年的人生,

兢兢业业经营的这个家,又算是什么呢?我必须做点什么。在我彻底倒下之前,

在我还有力气的时候。下午,我去银行查了家里所有的存款,

去房产中介咨询了目前小区的房价。然后,我列了一张长长的清单去超市采购。这一次,

我不再像往常那样,只挑打折的、或者李强和小宝爱吃的买。我买的,

大多是耐储存的米面粮油,容易烹饪的半成品,以及各种必需品。之后,我又去书店,

买了几本最基础的烹饪入门和家庭理财书籍。晚上,李强准时下班回家,

皮鞋依旧随意地甩在玄关,甚至没有摆正。小宝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去,挂在他的腿上。

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样。直到晚饭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起身收拾碗筷,

也没有催促着小宝去洗澡。我走进客厅,拿起遥控器,关掉了正在播放体育新闻的电视。

李强正看到精彩处,不满地“哎”了一声:“干嘛呢?正关键时候!这球快要进了!

”小宝也学着爸爸的样子,嘟起嘴***:“妈妈,关电视干嘛呀!动画片要开始啦!

”我站在客厅中央,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一大一小、我生命中最重要两个男人。

我的脸色或许依旧苍白,但眼神里,有一种李强从未见过的沉静和坚硬,

像被冰雪覆盖的岩石。“李强,小宝,”我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我们谈谈。

”李强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谈什么?搞得这么正式。又要说我乱扔袜子的事?我保证,

明天一定注意!”他习惯性地,想用插科打诨的方式蒙混过去。“不是袜子的事。

”我打断他,语气里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是关于以后,没有我的以后。

”李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小宝眨巴着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爸爸,虽然不完全明白,

但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安静了下来。“你什么意思?”李强的眉头皱了起来,

带着困惑和不耐。“我的意思是,”我深吸一口气,仿佛需要借助这口空气,

才能将接下来的话推出胸腔,“我不可能照顾你们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会死,会离开你们。

或许,这一天比你们想象的,要早得多。”李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恼火:“林薇!你胡说八道什么!好好的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

多不吉利!”他显然认为,我只是在无理取闹,或者压力过大下的情绪宣泄。

“我不是在胡说八道。”我走到沙发边,拿起他扔在那里的、领口带着污渍的衬衫,

“比如这件衬衫,换下来,就应该放进卫生间的洗衣篮里,而不是随手扔在沙发上。

洗衣机会洗,但前提是,你得把它放进去。”我把衬衫塞到李强手里,

布料带着一种让我陌生的、属于他却又疏于打理的气息。接着,我走到餐桌旁,

指着地上的玩具积木,对小宝说:“小宝,玩具玩完了,必须自己收好。妈妈不是你的保姆,

没有义务跟在你***后面,一直替你收拾。现在,把你所有的积木,一块不少地,

放回那个蓝色的箱子里。”小宝瘪瘪嘴,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眼看就要哭出来。

“不许哭。”我的声音并不严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去做。

”小家伙被我的态度震慑住了,抽抽噎噎地,开始慢吞吞地捡地上的积木。李强看着这一切,

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林薇,你到底怎么了?吃错药了?孩子还小,

你跟他较什么真……”“他四岁了,不小了!”我猛地看向李强,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绪,

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汹涌而出,“就是因为我们总觉得他还小,

你总觉得家里一切都有我,所以他才会把牛奶打翻觉得好玩,

你才会把家当成只是回来睡觉的旅馆!李强,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个家,

除了你每月按时拿回来的那点钱,你还管过什么?水龙头坏了,

是我联系物业;孩子半夜发烧,

是我一个人抱着跑去医院急诊;你爸妈的生日、逢年过节的礼物,是我在打点一切!你呢?

你为我做过什么?为这个家,真正承担过什么?”我的声音越来越高,

带着积攒了太久的疲惫、委屈,以及被那张诊断书瞬间点燃的绝望和愤怒。“如果我死了呢?

李强!你认真地想过吗?小宝谁管?他早上吃什么?穿什么衣服去幼儿园?

他的手工作业谁帮他做?他晚上哭着想妈妈的时候,你怎么办?这个家谁来维持?

马桶堵了谁通?水电费去哪交,你知不知道?!”李强被我这连珠炮似的质问砸懵了,

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妻子通红的眼睛,那里面不只是怒气,

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他完全看不懂的悲伤和决绝。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林薇。她在他记忆里,

一直是温顺的、包容的,甚至有时是唠叨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竖起所有尖刺、准备拼死一搏的母兽。“我……我不是……”他讷讷地,

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不是什么?你不是故意的?对,你不是故意的,

你只是习惯了!习惯了我当牛做马,习惯了当甩手掌柜!”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

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但我立刻抬起手,狠狠地擦掉,“李强,我告诉你,从今天起,

你的袜子自己找自己洗,你的早饭自己想办法,

你的老婆……没那么多闲工夫再事无巨细地伺候你了!

”我又看向吓呆了、忘了捡积木的小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稳定:“还有你,林晓宝!

从明天开始,自己学着穿衣服,自己吃饭,收拾自己的玩具!你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不是需要所有人伺候的小皇帝!”那一晚,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但我知道,

我不能心软。从第二天起,我开始了彻底的“***”。不再帮李强熨烫第二天要穿的衬衫,

不再追在小宝***后面一勺一勺地喂饭,不再包揽所有看得见看不见的家务。

李强找不到领带,我只是冷冷地说:“自己好好想想昨天放哪儿了。

”小宝因为不肯自己吃饭而饿肚子,我就让他饿着,直到下一顿,他自己拿起勺子。

我开始拉着李强,一遍又一遍地教他,

家里水电煤气、物业、车位管理费各自的缴纳方式和截止日期;告诉他常去的那几家超市,

哪个时间段生鲜会打折;把小宝班主任、兴趣班老师的联系方式、课程时间表全部推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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