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玉屏住呼吸,尽量让脚步落在落叶厚实的地方,避免发出声音。
他的“淡蓝色视野”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能清晰地“看到”周围灵气的异常波动——比如前方三米处,一棵老树上缠绕着的藤蔓,周围萦绕着丝丝缕缕的暗红色灵气,那是一阶妖兽“赤线蛇”的特征,这种蛇毒性不强,但速度极快,被缠上也够喝一壶的。
白秀玉绕开那棵树,继续往深处走。
他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灵气比杂役院浓郁不少,但也更加混乱,偶尔还会闪过几道刺目的红光,那是实力更强的妖兽留下的气息。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突然在一棵被啃噬过的灵果树下停住了脚步。
地上有几滴发黑的血迹,血迹周围的灵气波动极其微弱,带着一丝濒死的衰败感——很可能是赵老三留下的。
他顺着血迹往前找,又走了几十步,在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后,发现了一个被踩塌的土坑,坑里铺着几片枯叶,像是有人在这里躲了很久。
白秀玉蹲下身,用手拨开枯叶,指尖触到一块冰凉的东西——是半块啃剩的辟谷饼,看模样是杂役院发的粗劣口粮。
就在这时,他视野里的“淡蓝色滤镜”突然剧烈地闪烁起来,前方不远处的乱石堆里,涌动着一团浓郁的暗红色灵气,比刚才遇到的赤线蛇气息强了数倍!
“是一阶上品妖兽!”
白秀玉心头一紧,连忙缩回灌木丛后。
根据杂役院流传的说法,一阶上品妖兽相当于炼气中期的修士,以他这点微末道行,正面遇上只有死路一条。
他屏住呼吸,悄悄探出头,只见乱石堆里卧着一头形似狼狗的妖兽,浑身覆盖着灰色的硬毛,嘴角流着涎水,正低头啃着什么东西。
借着月光,白秀玉看清了——那妖兽啃食的,赫然是一截带着布料碎片的骨头!
他的心脏猛地一沉,难道赵老三己经……就在这时,那妖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扫向灌木丛的方向。
白秀玉吓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调动丹田内那点微弱的灵气,集中精神去“看”妖兽的动作——他发现这头“灰毛獠”的左前腿周围,灵气波动比其他部位弱了一些,似乎受过伤。
“吼!”
灰毛獠低啸一声,朝着灌木丛扑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白秀玉猛地向右侧翻滚,恰好躲过獠犬的扑击。
他刚才“看到”右侧三米处有一棵歪脖子树,树干上有个成年***头大小的树洞。
他手脚并用地爬过去,钻进树洞。
树洞比他想象的要深,刚好能容纳他蜷缩身体。
灰毛獠追到树下,用爪子疯狂地刨着树干,树皮碎屑飞溅。
白秀玉缩在树洞里,心脏“砰砰”首跳,突然感觉后背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他伸手一摸,竟是一个用油布包裹着的小包裹。
他悄悄解开油布,里面露出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表面确实隐隐泛着淡青色的光——这应该就是赵老三捡到的“宝贝”!
石头周围萦绕着一圈柔和的青色灵气,与刚才那黑色残片的阴冷气息截然不同,显得纯净而温和。
而在石头旁边,还压着半张纸条,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张……抢……石……藏……”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下的。
白秀玉瞬间明白了:赵老三确实被张胖子盯上了,他把石头藏了起来,自己却没能逃脱,多半是遭遇了那头灰毛獠。
就在这时,树洞外的刨抓声突然停了。
白秀玉屏住呼吸,透过树洞口的缝隙往外看,只见那灰毛獠正警惕地盯着树林深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似乎遇到了更可怕的东西。
片刻后,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个嚣张的声音:“死狗,滚开!
那老东***的宝贝,说不定就在这附近!”
是张胖子!
他竟然也跟到了妖兽谷!
白秀玉连忙把包裹重新用油布裹好,塞进怀里,同时用“淡蓝色视野”去“看”——张胖子身上的灵气波动比灰毛獠弱一些,但胜在稳定,显然是炼气初期的修士。
而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外门弟子,气息比张胖子稍弱。
灰毛獠似乎忌惮人多,低吼几声,不甘地转身跑进了树林深处。
“哼,废物。”
张胖子啐了一口,环顾西周,“刚才明明看到有血迹往这边来了,人呢?”
“胖哥,会不会是被妖兽吃了?”
一个跟班问道。
“吃了才好,”张胖子阴恻恻地笑了,“那石头可是我先看上的,他一个杂役也配拿?
给我仔细搜,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三人散开,开始在周围翻找。
张胖子恰好走到那棵歪脖子树下,抬头看了一眼,骂道:“这破树……”他的话还没说完,目光突然落在了树洞口的缝隙上——刚才白秀玉翻滚进来时,带起的落叶没能完全遮住洞口。
“嗯?”
张胖子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伸手抓住树干晃了晃。
树洞里面的白秀玉心脏差点跳出来,他能“看到”张胖子的手正朝着树洞的方向伸来,指尖的灵气带着贪婪的波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秀玉突然想起怀里的黑色残片。
他下意识地将残片攥在手心,同时调动丹田内的灵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这残片或许能救命。
就在灵气注入残片的瞬间,他视野里的“淡蓝色滤镜”突然被一层灰色覆盖,而树洞口的张胖子,动作竟诡异地顿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胖哥,怎么了?”
跟班的声音传来。
张胖子甩了甩头,皱着眉:“没什么……好像眼花了。”
他缩回手,踢了一脚树干,“走,去那边看看!”
脚步声渐渐远去,白秀玉瘫在树洞里,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摊开手心,那黑色残片依旧冰凉,却似乎比刚才多了一丝微弱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