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妈得知自己是豪门真千金时,她已经42岁了。
结了婚,生下的我也18岁了。
回归认亲的那天,我血缘上的亲外公和亲外婆将假千金护在身后,上下打量了我和我妈一番。
最终她的目光停留在我们小麦色的脸庞和手上的老茧,满脸嫌弃地对我妈说:
流落在外几十年,你就是这么丢我家的脸的吗?
一看就知道嫁了不知哪个农村地里刨食的,你这女儿上学了吗?别是年纪轻轻就跟你一样嫁了个破农民,在家不是干农活就是等着生孩子吧?
就算你是我的亲女儿,我们家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我妈淡定喝茶,笑而不语。
我眨了眨眼,阿猫阿狗,是说我们一家三口吗?
可我妈是享誉世界的农学院士,我是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金牌得主,我爸是爱妻如命的病娇京圈太子爷啊。
......
假千金的女儿孟薇薇穿着一身名牌从楼梯上下来,扑进外婆怀里。
外婆,这就是从乡下回来的姨妈和表姐吗?
她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肚子上,满脸天真地问:
表姐,你生了几个了啊?我听说在农村像你们这么大的女孩子都跟母猪似地一个接一个生呢。
外公外婆含笑看着她,仿佛根本没听懂话里的恶毒。
若早知道这家人是这样,还不如劝妈妈不来。
我冷笑一声,当即呛了回去:
你这么清楚想必你也干了不少吧?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外婆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我妈的鼻子骂:
你就是这么教养你女儿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薇薇只是好奇你们的过去而已,你女儿说话就夹枪带棒的是几个意思啊?
明明是孟薇薇说话难听在先,怎么在外婆嘴里却成了我和我妈的错了?
我满腔不忿,我妈却似早有预料,语气平静地问:
枝枝就是字面意思,怎么您反倒急了?
外婆被气得直锤胸口,外公沉着脸开口:
一回来就顶撞长辈,你还觉得有理了吗?
我妈还没说话,孟薇薇却抢先拉着外公的手撒娇:
好外公,表姐她们毕竟在那种环境待了几十年,穷山恶水出刁民嘛。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换身衣服进城就能洗掉的,以后我来慢慢教表姐就好了。
孟薇薇走近我,毫不客气地捏起我的一缕头发,用只有我和我妈能听清的声音说:
表姐,认命吧,山鸡就算侥幸流了点凤凰的血,也变不成真凤凰。
这叶家早就不是你能高攀的地方了。
我还没说话,她突然哎呀一声,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我头皮上传来。
孟薇薇嫌弃地将手上的头发扔到地上。
我这才发现她竟生生把我的头发连同头皮一块扯了下来!
一直淡定喝茶的我妈,猛地放下了茶杯。
外公轻吹茶叶,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辈的事,让她们自己解决,你该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吧?
我死死地捂着汩汩流血的头,疼得我眼前发黑。
孟薇薇,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孟薇薇捂嘴轻笑,眼里是藏不住的恶意:
表姐,我也没想到你们乡下人的头发这么脆弱,一扯就下来了,我来给姐姐斟茶道歉。
孟薇薇拿起桌上的茶杯,假装一个趔趄,整杯滚烫的茶水朝着我的胸口泼了过来。
我来不及躲闪,锁骨胸口瞬间红了一片,一阵阵的灼烧感疼得我泪水立马下来了。
我妈刷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一直淡定的脸上布满寒霜。
这亲,我们不认了。
外公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这真千金谁爱当谁当去。
我妈轻轻弯腰,仔细查看我胸口瞬间起了的水泡,眼神越发冷冽。
枝枝从小到大,我和她爸都没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却在见你们的十分钟,把她伤成这个样子。
你们叶家和孟家这门亲戚,不认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