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纪效，青岚宗一个平平无奇的跑腿小妹。天赋废柴，修为垫底，
毕生梦想就是攒够灵石提前退休，找个山头躺平。
但我有个秘密——我能看见别人头顶的气运。内门天骄冯子昱，众星捧月，
头顶的金光却虚得像层窗户纸，还缠着几缕黑线。他为了区区一颗灵石当众羞辱我时，
我看见他头顶的黑线又粗了一圈。他身边的跟班们，一个个头顶灰气，摆明了就是炮灰命。
他们设计陷害我，却不知道我看着他们头顶的衰气，就像看着一群奔向悬崖的旅鼠。
我不想惹事，真的。我只想安安静靜送我的货，赚我的钱。可这帮顶着一头黑气的天才们，
非要把脸伸过来让我打。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为宗门清理门户了。毕竟，
看着一群蠢货因为自己的愚蠢而自取灭亡，也是一种不错的消遣。1我叫纪效，
青岚宗外门弟子，主营业务是跑腿。说白了，就是杂役。帮内门的师兄师姐们送个信，
取个丹药，喂一下灵兽什么的。赚的都是辛苦钱，一颗下品灵石掰成两半花。今天这单，
是给内门的冯子昱师兄送一瓶“凝神丹”。他是宗门红人，三长老的亲孙子，天赋出众，
人也张扬。在我眼里，他头顶那团灿烂的金光，就跟镶了金边的喇叭似的，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气运好。但我看得更清楚些。那金光底下，飘着几缕若有若现的黑线。
像是上好的绸缎，被虫蛀了几个小孔。不碍大事，但膈应。我把丹药递过去，语气平淡。
“冯师兄，您的凝神丹，一共三瓶，请查收。跑腿费两颗下品灵石。
”冯子昱眼皮都没抬一下，旁边一个跟班，叫赵三的，接过了丹药。他检查了一下，
然后从储物袋里摸出一颗灵石，扔在地上。灵石滚了两圈，停在我的脚边。“赏你的。
”赵三下巴一扬，鼻孔看人。我没动。“说好的是两颗。”冯子昱终于抬起头，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看路边的一块石头。“怎么，一颗少了？”他头顶的金光晃了晃，
那几缕黑线似乎更明显了。我心里叹了口气。你看，这就是典型的气运反噬前兆——傲慢。
老天爷给的运气太多了，人就容易把自己当成天。“冯师兄，我们做跑腿的，
挣的就是个辛苦钱。宗门执事堂定的规矩，内门送药，两颗灵石，白纸黑字写着呢。
”我不是要跟他争，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规矩就是规矩。“规矩？”冯子昱笑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在这青岚宗，我的话，就是规矩。
”他旁边的几个跟班也跟着哄笑起来。他们头顶的气运，一片灰蒙蒙，有几个还带着点黑气。
典型的炮灰相。一群倒霉蛋聚在一起，只会把彼此的运气拉得更低。“今天我心情好，
赏你一颗。你要是再废话，这颗也别想要了。”冯子昱说完，挥了挥手，像是赶一只苍蝇。
“滚吧。”我看着他。他头顶那根最粗的黑线，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的这句话。
我弯下腰，捡起了地上那颗灵石。然后，我当着他们的面，把灵石揣进怀里。“行，
多谢冯师兄赏赐。”我转身就走。没必要为了一颗灵石跟一个快要倒霉的蠢货计较。
我得留着力气，多接两单，早日实现我的退休大计。身后传来他们更加张狂的笑声。
“看见没，就是个贱骨头，给脸不要脸！”“跟她废什么话，一个外门跑腿的，
跟狗有什么区别？”我脚步没停。心里默默给冯子昱的倒霉日程，往前拨了一天。本来嘛，
气运这种东西，你自己不作死，它还能撑久一点。你非要上赶着把福分往外扔，谁也拦不住。
一颗下品灵石，买一个内门天骄的气运加速衰败。这笔买卖，其实挺划算的。对我来说。
2回到外门杂役处，管事的老张头斜着眼看我。“纪效，冯师兄那单结了？”“结了。
”我把任务玉简递过去。老张头在上面划了一笔，嘴里嘟囔着。
“冯师兄可是咱们宗门未来的希望，你可别得罪了人家。”我没接话。未来的希望？
我看着老张头头顶那片稀薄的灰气，跟他的头发一样。
一个连自己明天会不会被执事堂克扣月钱都看不清的人，哪来的眼光去看宗门的未来。
交了任务，我揣着那颗灵石，打算去食堂搓一顿。路过外门的演武场，一群新弟子正在练剑。
剑气横飞，喊声震天。每个人头顶的气运，五颜六色，大部分是浅浅的白色或灰色，
代表着他们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我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个人吸引了。
那是个瘦弱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杂役服，正在角落里默默地劈柴。他是演武场的杂役，
负责清理和维护。别人都在练剑，他在干活。别人都在幻想未来，他似乎只有现在。
但他的头顶，不一样。那是一团被浓郁的灰色雾气包裹着的，纯粹的金色。
不是冯子昱那种张扬的、镶着金边的金色。而是像一块被埋在土里的黄金，厚重，凝实，
带着一种原始的力量感。只是现在，这团金光被他头顶的灰雾死死压制着，透不出一丝光芒。
典型的潜龙在渊。或者说，倒霉蛋中的潜力股。我走过去。少年叫陈实，我听人说起过他。
入门测试时灵根劣等，被分到了杂役处，比我们这些跑腿的地位还低。平时沉默寡言，
总被人欺负。我站到他旁边。他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握紧了手里的斧子，没说话。
我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递过去一个。“喏，刚出锅的。”他愣住了，看着我，又看看馒头。
“……给我的？”“不然呢？我一个人吃不下。”我面不改色地撒谎。其实我能吃五个。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谢谢师姐。”声音很低。我啃着馒头，随口问。
“你这斧子，刃口都卷了，怎么还用？”陈实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斧子。
“没……没灵石换新的。”我看着他头顶。当他说出这句话时，那团金光似乎黯淡了一瞬，
周围的灰雾又浓了些。穷，是压制气运的最大杀手之一。我想了想，
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黑乎乎的铁块，丢给他。“这个给你。”他手忙脚乱地接住。“师姐，
这是……？”“路上捡的，好像是块玄铁，但我用不上，扔了又可惜。你拿去，
看看能不能磨一磨，给你这斧子开个刃。”我说。这当然不是捡的。
这是我上次给炼器房的李师兄送材料，他随手扔给我的废料。但对于陈实来说，
这块废料里的玄铁，足够他把那把破斧子重新锻打一遍了。陈实捧着那块玄铁，手都在抖。
“师姐，这……这太贵重了！”“贵重什么，就是块废铁。”我摆摆手，啃完最后一口馒头。
“行了，我走了。”我转身离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陈实头顶那团被压制的金光，
猛地亮了一下。像是在黑暗的屋子里，有人划着了一根火柴。虽然微弱，
但足够照亮一小片地方了。我心情不错。今天虽然少赚了一颗灵石，
但做了一笔小小的天使投资。冯子昱那种虚浮的金光，败了就败了。陈实这种厚重的金光，
一旦起来，那可是不得了的。就当是买个原始股吧。万一将来上市了呢？3接下来的几天，
冯子昱没有再来找我的麻烦。估计在他眼里，我就是个不值一提的蝼蚁，羞辱过了，
也就忘了。这正合我意。我继续我的跑腿生涯。送药，送信，偶尔帮人遛遛灵宠。
我的气运视觉，成了我最好的避险工具。比如今天，执事堂发下来一个任务。
“给西边断崖的王师叔送一封信，赏金五颗灵石。”五颗灵石，这可是个大单。
好几个跑腿的都眼红了。但我看了一眼任务玉简。那玉简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我再抬头看看抢着接任务的那几个人。一个叫李四的家伙抢到了，
他头顶的灰气瞬间就浓重了许多。我默默地退到了一边。断崖那位王师叔，我听说过。
脾气古怪，修为高深，最讨厌别人打扰。上一个去送信的，据说是被打断了腿扔出来的。
这五颗灵石，是医药费。果然，半天之后，李四被人抬了回来。腿倒没断，
但被王师叔的剑气刮了一下，半边身子都麻了，估计得在床上躺半个月。他头顶的气运，
已经是一片深灰色，倒霉透了。我则安安稳稳地接了个给丹房筛选草药的活。
虽然只有半颗灵石的报酬，但胜在安全。丹房里灵气充裕，在里面待一天，
比自己打坐修炼的效果还好。筛选草药时，
我还顺手把几株没人要的、但药性还不错的残次品收了起来。这些东西，对我自己没用。
但对有的人来说，可能是宝贝。晚上，我又溜达到演武场。陈实还在那劈柴。但他旁边，
多了一个小小的炉子。那块玄铁，已经被他敲敲打打，熔炼成了一小块铁锭。
他的斧子就放在一边，看样子是准备自己动手，重新锻造。我过去的时候，
他正在笨拙地拉着风箱。炉火忽明忽暗，显然是火候没掌握好。他头顶的金光，
也跟着那炉火一样，明灭不定。“火不是这么生的。”我走过去，拿起旁边的火钳，
拨弄了一下炉子里的木炭。“要把气口留出来，让风进去，火才能旺。
”这是我给食堂送木炭时，跟烧火的王大爷学的。陈实吓了一跳，看到是我，才松了口气。
“纪……纪师姐。”“你这玄铁，直接烧是没用的。”我看着那块铁锭。“得加点东西，
中和一下里面的燥气。”我把白天从丹房顺手牵羊的几株草药拿出来，扔给他。
“这是‘铁线草’和‘凝金花’的根茎，烧成灰，和铁水混在一起。能让玄铁更坚韧。
”陈实捧着那几株干瘪的草药，眼睛都直了。这两种草药虽然是低阶灵植，
但也需要贡献点才能换到。对他这种杂役弟子来说，根本是奢望。“师姐，
我……我不能再要你的东西了。”他把草药递回来。“什么我的东西，我捡的。
”我把他的手推回去。“你不要就扔了，反正我也用不着。”说完，我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身后，陈实没有再说话。但我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跟在我背后。
我回头用余光扫了一眼。他头顶，那团被灰雾包裹的金光，再次猛地爆发出一阵明亮的光芒。
这一次，比上次划着火柴要亮得多。像是一盏被点亮的油灯。虽然还是会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但它已经有了自己的、持续不断的光源。很好，我的第二轮投资，看起来效果不错。
一个懂得感恩的倒霉蛋，比一个傲慢的幸运儿，更值得投资。因为倒霉蛋知道好运气的价值。
4日子一天天过。冯子昱的名字，我很少再听到了。内门弟子的世界，
离我们这些外门杂役太遥远。偶尔听人说起，也是说他又得了长老什么赏赐，
或者又在哪次试炼中拔得头筹。每次听到这些，我都会抬头，
想象一下他头顶那越来越粗的黑线。然后心情就变得很好。就像看着一个富翁，
正在开开心心地给自己挖坟墓。你还不好提醒他。提醒了，他会以为你要抢他的金铲子。
这天，我又接到一个任务。“送一批符纸去后山的符阵堂。”符阵堂在后山深处，路不好走，
赏金三颗灵石。算是个不错的活。我领了任务，背着一大捆符纸就出发了。按照地图，
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官道，平坦，但绕远，要多花半个时辰。另一条是小路，
穿过一片密林，能省不少时间。大部分跑腿的，为了赶时间，都会走小路。我站在岔路口。
官道那条路的上空，气运平和，是一片淡淡的白色。安全，但平淡。而小路那边的上空，
却盘踞着一团黑气。不大，但很浓，像一滴墨汁滴进了清水里。充满了恶意和危险。
我毫不犹豫地拐上了官道。我的腿脚是用来跑腿赚钱的，不是用来以身试险的。
为了省半个时辰，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这笔买卖太亏了。我慢悠悠地走在官道上，
甚至有闲心哼起了小曲。等我气喘吁吁地爬到符阵堂时，负责接收的执事弟子一脸惊讶。
“咦？你怎么从官道上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跑腿的都走小路。”“年纪大了，腿脚不好，
走不得山路。”我一边擦汗一边胡扯。“你运气好。”执事弟子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刚才有几个内门的师兄在小路那边斗法，好像是为了争一株灵草，打得天昏地暗。
有个倒霉的杂役弟子路过，被剑气波及，现在还躺在林子里哼哼呢。
”我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意料之中。那团黑气，就是个信号。
告诉所有能看见的人：此路不通，蠢货绕行。可惜，大部分人都看不见。交了货，
拿了三颗灵石，我心情愉快地准备下山。走到半路，就看到几个弟子抬着一个担架，
急匆匆地从山下上来。担架上躺着的人，正是赵三。就是之前跟着冯子昱，
把一颗灵石扔在我脚下的那个跟班。他脸色惨白，一条胳膊软绵绵地耷拉着，显然是断了。
头顶那本就灰暗的气运，此刻更是像蒙了一层锅底灰。看到我，他还挣扎着想说什么。
但我假装没看见，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我早就说过，一群倒霉蛋聚在一起，只会越来越倒霉。
今天断条胳膊，只是个开始。跟着冯子昱那种气运黑洞，迟早有一天，
他们会被吸得渣都不剩。我捏了捏口袋里的三颗灵石。真踏实。靠自己双腿挣来的钱，
就是比靠老天爷赏赐的运气，要靠谱得多。至少，它不会莫名其妙地长出几条黑线来。
5赵三断了胳膊的事，在外门传了两天，也就没人提了。毕竟在这宗门里，每天都有人受伤，
有人倒霉。不差他一个。但这事，冯子昱显然记下了。几天后，他居然亲自来杂役处找我了。
他一出现，整个杂役处都安静了。管事的老张头哈着腰就迎了上去，那谄媚的样，
就差跪下去了。冯子昱没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他今天穿了一身锦衣，更显得气宇轩昂。
头顶的金光也比上次亮了一些，应该是用了什么天材地宝。但那几根黑线，
也跟着一起变粗了，像几条贪婪的毒蛇，盘踞在他的气运之上。“你就是纪效？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是，冯师兄有何吩咐？”我站起来，不卑不亢。他审视了我几眼，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这里有个差事，想交给你去做。”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封信。
“把它送到‘黑风洞’的黑煞真人手上。事成之后，我给你二十颗下品灵石。”二十颗灵石！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这相当于我两个月的收入了。但我看着那封信。信封上，
缠绕着浓得化不开的黑气。那黑气甚至带着一丝丝血色，充满了不祥。再看冯子昱，
他说出“黑风洞”三个字的时候，头顶的黑线猛地一抽，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哪是什么好差事，这分明是催命符。黑风洞的黑煞真人，
是宗门附近有名的邪修，杀人不眨眼，最喜欢用活人炼制法器。宗门早就下了通缉令。
把信送给他？怕是连人带信，一起被他炼了。冯子昱这是想借刀杀人。
他大概是觉得赵三的胳膊是我咒断的，或者是我在背后搞了什么鬼。所以想用这种方法，
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我。“怎么？不敢？”冯子昱见我迟迟不接，挑了挑眉。“二十颗灵石，
你这种外门弟子，一辈子都赚不到吧？”周围的人，都用一种羡慕又嫉妒的眼神看着我。
在他们看来，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根本没人知道，这馅饼是带毒的。我抬起头，
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冯师兄，不是我不敢。实在是……不凑巧。”我捂着肚子，
表情痛苦。“我……我昨天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闹肚子。现在还……哎呦……”我弯下腰，
一副随时要拉稀的模样。冯子昱的脸瞬间就黑了。他大概是没想到，
我会用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理由来拒绝。他准备好的一堆威逼利诱的话，
全堵在了嗓子眼。“你……你装的吧！”旁边一个跟班指着我。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我夹着腿，表情更痛苦了。“师兄，
这活我真接不了……要不……您找别人？我怕……我怕把信给您送臭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