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他们都说,我是个传奇。有人说我是妖物,用不知名的法术蛊惑了当朝女帝,
让她废黜宗亲,放逐元老,将一个偌大的王朝变成我俩的私产。也有人说我是圣人,
凭一己之力,扑灭百年蝗灾,整顿吏治,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他们都在猜我的来历,
我的手段,我的目的。但没人知道,一切的开端,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
在那个全是红色的屋子里,一个女人给了我一份名单,让我去死,或者,去斗。
我选择了一条谁也想不到的路。因为我知道,当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盘棋里时,
你要做的不是赢,而是掀了整个棋盘。我睁开眼。头痛得厉害,像是被人用锤子凿了一下。
四周都是红色。红色的纱幔,红色的被子,红色的蜡烛,烛泪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凝成一坨一坨的形状。空气里一股子甜腻的香味,闻着有点上头。这是哪儿?
我记得我明明在博物馆加班,整理一批新出土的竹简。那竹简有点邪门,我摸了一下,
眼前就黑了。再一睁眼,就到这儿了。我对面坐着一个人。也是个穿着红色的人。
一身绣着金龙的袍子,头戴帝冕,垂下的珠串遮住了半张脸。看身形,是个女人。
她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只有手里的酒杯,在轻轻晃。我试着动了动手指,
发现自己的身体很陌生,不是我的。这具身体有点瘦弱,但没毛病。我清了清嗓子,
嗓子也陌生。“请问,这是在拍电影吗?”女人没说话。她抬起手,把酒杯放在桌上。
发出一声轻响。然后,她开口了。“顾凡。”她叫我的名字。她的声音很冷,没有一点温度,
像是冬天结了冰的铁。“从今天起,你是大衍的皇夫。”我愣住了。皇夫?哪个朝代有女帝,
还叫皇夫的?我脑子一片混乱。历史系研究生的知识储备在这一刻完全失效。
我读过的所有史书,都没写过这一段。“你看起来很困惑。”女人说,“没关系,
你很快就会明白自己的处境。”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卷明黄色的丝帛,推到我面前。
“这是名单。”我低头看那丝帛,金线绣的边,质地很好。
“上面是宗室里带头反对朕的几个人。还有一些,是朝堂上碍手碍脚的老臣。
”她的声音依旧很平。“给你一个月,把他们斗倒。”我抬起头,看着她。她眼睛透过珠串,
正盯着我。那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丈夫,像在看一把刀。“用什么方法,朕不管。是下毒,
是栽赃,还是离间,都随你。”“朕只要结果。”她停了一下,似乎在给我消化的时间。
“做不到,你和你的家族,就一起从这个世界消失。”我彻底明白了。这不是电影。
也不是梦。我穿进了一个不认识的世界,成了女帝的男人。然后,这位女帝老婆,
让我去给她当刀,去搞死她的一堆政敌。这是什么地狱开局?我拿起那卷丝帛。入手很沉。
我慢慢展开。上面写满了名字,每个名字后面,还跟着一小行字,
注着此人的官职、喜好、弱点。这哪是名单,这是一份死亡通知书。我的目光扫过那些名字。
一个都不认识。但我能感觉到,每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复杂的利益网络。
让我去斗?我连跟人吵架都嫌累,让我去玩这种掉脑袋的宫斗?我笑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笑,可能就是觉得这事太荒唐了。我拿起桌上的烛台。烛火跳动了一下,
映得我的脸忽明忽暗。女帝的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的反应。我没理会她,
只是将那卷明黄的丝帛,凑到了火焰上。火焰“呼”地一下就窜了起来,很快就把丝帛吞了。
那金线绣的边,在火里蜷曲,变黑,最后化为一撮灰烬。我松开手。那点灰烬飘落在桌面上,
像一堆黑色的雪。屋里死一样的寂静。两个侍立在墙边的宫女,吓得脸色发白,
连头都不敢抬。女帝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波动。那不是愤怒,是纯粹的错愕。
像是在看一个疯子。我把烛台放回原处。然后我看着她的眼睛,很平静地说了一个字。“不。
”第 2 章“不?”女帝重复了一遍这个字。她的声音很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整个宫殿的温度好像都降了几度。那两个小宫女抖得更厉害了,几乎要站不稳。
我靠在椅子上,尽量让自己显得放松一点。说实话,我腿也有点软。但我知道,
我现在要是怂了,就真的死定了。这个开局,要么破,要么亡。没有中间选项。“对,不。
”我重复道,“我不想斗,也斗不过。”女帝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那不是笑,
是一种极度轻蔑的表情。“你以为你有选择的余地?”“朕的耐心是有限的,顾凡。
”“你是在拿你顾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性命,跟朕说一个‘不’字?”我沉默了。
她说得对。我没有选择。在这个世界,我一无所有。这具身体的家人,是我唯一的依靠。
我必须保住他们。但是,用她说的那种方式?不行。我脑子里飞速地转着。
她为什么要我这么做?她是一个女帝,权力至高无上。要弄死几个宗室老臣,有的是办法。
为什么非要通过我,一个刚娶进来的、毫无根基的“皇夫”?这不合逻辑。
除非……她有她的难处。她不能亲自出手,或者,她亲自出手会有很大的麻烦。
她需要一个外人,一个没有牵扯的棋子,去替她做脏活。做完,再把棋子扔掉。
很标准的帝王心术。可惜,我不是她预想中的棋子。我深吸一口气。“陛下,
您要的是权力稳固,不是后宫闹剧。”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您让我去斗那些人,就算我成功了,您能得到什么?几个空出来的位置?然后呢?
再安插新的人上去,继续斗?”“这就像一个漏水的桶,您不想着去补洞,
只想着不停地往里舀水。早晚有一天,水会漏光。”女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她的眼神变了。错愕和轻蔑退去,多了一丝审视。“你有什么高见?”她问。“我没有高见。
”我摇摇头,“我只知道,斗,是最低效的办法。”“您给我个机会,我用别的方式帮您。
”“什么方式?”“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但我可以学,可以看。您让我留在您身边,
我保证,我不会给您添麻烦。我会用我的眼睛看,用我的脑子想。
也许我能找到那个漏水的地方,找到补洞的办法。”“一个月。”我补充道,“还是一个月。
如果一个月后,我什么都没做出来,您再杀我也不迟。到那时,我心甘情愿。”我说完了。
屋子里又是一阵沉默。烛火“噼啪”地炸了一下。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像打鼓一样。
这是在赌。赌她是一个理性的君主,而不是一个被情绪支配的暴君。
赌她能听懂我话里的逻辑。赌她对我这个“意外”,有一丝好奇心。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久到我以为她要下令把我拖出去砍了。她终于开口了。“好。”她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她站起身,袍角扫过地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人。”门外立刻传来一阵脚步声。
几个太监鱼贯而入,齐刷刷地跪下。“陛下。”“带皇夫去‘静心苑’。
”女帝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调子,“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他踏出苑门半步。
不许任何人探视。”“是。”她说完,看都没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
红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就像来时一样突兀。我被两个太监架了起来,
几乎是拖出了这个喜气洋洋又杀机四伏的宫殿。外面天很黑,风很冷。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宫殿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字:昭阳殿。我,顾凡,
大衍王朝的新任皇夫,新婚之夜,就被老婆软禁了。这开局,真是烂得不能再烂了。
第 3 章静心苑。名字挺好听,其实就是个冷宫。地方偏僻,院子里长满了杂草,
墙角还有蜘蛛网。房子是旧的,桌椅上蒙着一层灰。一股子霉味儿。两个太监把我扔进屋里,
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外面传来上锁的声音。我算是彻底被关起来了。
我在屋里转了一圈。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没了。窗户被木条钉死了,
透不进多少光。我走到床边,躺了下去。床板很硬,咯得我骨头疼。我看着黑漆漆的屋顶。
脑子里一团乱。女帝萧璇玑。她最后那个“好”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同意我的方案,
还是觉得我有点意思,想先养起来慢慢玩?不管怎么样,我暂时是活下来了。一个月。
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我必须让她看到我的“价值”。否则,死路一条。
可我能做什么?我是个历史系研究生,不是什么权谋大师。我懂的都是纸上谈兵的理论,
真要实践,两眼一抹黑。就在我头疼欲裂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滴。
历史旁观者系统已激活。正在绑定宿主:顾凡。绑定成功。
新手任务发布:请在一个月内,获得女帝萧璇玑的初步认可。任务成功,
奖励“初级洞察术”。任务失败,宿主抹杀。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系统?我穿越了,
还附赠一个系统?这算是金手指吗?我有点懵,但更多的是惊喜。有系统,总比没有强。
“初级洞察术是什么?”我试探着在心里问。初级洞察术:可观察目标人物,
获取其基本情绪状态和部分隐藏信息。这个好。这个简直是识人必备神器啊!有了它,
我还怕看不懂萧璇玑的心思?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但很快,新的问题又来了。
我怎么获得她的认可?我被关在这里,连她的面都见不到。总不能指望她良心发现,
来探望我这个“阶下囚”吧?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主动出击。我开始思考。
萧璇玑把我关在这里,其实是在观察我。她想看看,脱离了她的掌控,我会做什么。
是自暴自弃,还是怨天尤人,或者,想办法自救?我的每一个举动,
都会成为她判断我的依据。所以,我不能慌。我得表现得跟平时一样。一个现代人,
被关起来了,会做什么?当然是找点事做,让自己别那么无聊。我从床上下来,
走到那张积灰的桌子前。我伸出一根手指,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然后,
我又在圈里画了一个点。一个简单的围棋棋盘。我没有棋子,但我可以在脑子里下。
我跟自己下。一边是黑,一边是白。我沉浸在棋局里,暂时忘了自己的处境。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锁链被打开的声音。
门开了。一个端着饭菜的小太监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瘦瘦小小的,
眼睛里满是怯懦。他把饭菜放在桌上,低着头,不敢看我。“皇……皇夫,请用膳。
”我看了他一眼。饭菜很简单,一碗白饭,一碟青菜,一碗清汤。这就是皇帝老公的待遇?
我拿起筷子,也没客气,开始吃饭。饭菜是冷的。那个小太监看我吃得这么坦然,
好像有点意外。他站在一旁,想走又不敢走的样子。“你叫什么名字?”我一边吃一边问。
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奴……奴才叫小顺子。”“小顺子。”我点点头,
“你在这宫里多久了?”“回皇夫,三年了。”“那你知道,这静心苑,
以前都住些什么人吗?”小顺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回答:“回皇夫,
以前……都是些失宠的妃嫔,或者犯了错的贵人。”“哦。”我明白了,
我就是被当成失宠的妃嫔了。我吃完饭,把碗筷一推。“行了,你拿走吧。
”小顺子如蒙大赦,赶紧收拾好碗筷,转身就要走。“等等。”我叫住他。他身体一僵,
慢慢转过身,脸色发白。“皇……皇夫还有什么吩咐?”我看着他,笑了笑。“下次来,
能不能帮我带一本书来?什么书都行,史书最好。”小顺子的眼睛瞪大了。他大概觉得,
被关在这里的人,要么哭闹,要么求饶,哪有要书的?我看出他的疑惑。“闲着也是闲着,
总得找点事做,不是吗?”小顺子愣了半天,才点点头。“是,奴才……奴才尽力。
”他端着碗筷,快步走了出去。门再次被锁上。我重新坐回桌前。我知道,我的第一步,
已经迈出去了。小顺子就是我的突破口。通过他,我可以了解这个宫殿,了解宫里的人,
了解萧璇玑。而且,我向小顺子要书,这个消息,一定会传到萧璇玑的耳朵里。
我要让她知道,我不是一个只会坐以待毙的囚徒。我是个有思想,有价值的人。
一个会主动寻找知识的人。这,就是我给她的第一份答卷。第 4 章接下来的几天,
小顺子每天都会准时来送饭。饭菜依旧是冷的,但分量很足。我每天吃完饭,
就在桌上画棋盘,跟自己下棋。或者,在屋里来回踱步,背诵我还能记得的那些史书段落。
有时候,我也会问小顺子一些宫里的事。他胆子小,一开始不敢多说。但时间长了,
看我没什么脾气,话也渐渐多了起来。我从他嘴里,知道了不少事。比如,当今女帝萧璇玑,
是三年前登基的。她的父亲,先帝,突然驾崩,没有留下子嗣。她是唯一的公主,
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皇位。但她登基时才十六岁,太年轻,朝堂上根本没人服她。大权,
都掌握在几个宗室元老和守旧派大臣手里。他们想把她当成一个傀儡。
但萧璇玑不是个省油的灯。她用了三年时间,一步步地夺回权力。她手段狠辣,
好几个宗室亲王都被她找借口圈禁了。但守旧派的势力依然根深蒂固,
尤其是以丞相李斯为首的一帮人,处处跟她作对。她这次娶我,就是为了平衡势力。
我的家族,顾家,是世代的书香门第,在文人中有些声望,但从不参与党争。她娶我,
就是想拉拢中立派。同时,也给了我一个“皇夫”的身份,让我去当那个恶人,
替她清除异己。我听完,心里对萧璇玑的忌惮又多了几分。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才十九岁,
就能在这样复杂的局面下站稳脚跟。她需要的,绝不是一个只会争风吃醋的男人。
她需要的是一把刀,一把足够锋利,又足够听话的刀。可惜,我不是。这天,
小顺子来送饭的时候,真的带来了一本书。是一本《大衍律疏》。我翻开书,
闻到一股旧书的霉味。但我心里却很高兴。这正是我需要的。了解一个朝代,
先从它的法律开始。我花了两天时间,把这本《大衍律疏》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看得非常仔细,几乎把每一条都记在了脑子里。第三天下午,我正看到“宫闱律”这一章,
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这次,不只是小顺子。还有两个穿着宫装的女人,
看起来像是管事姑姑。她们一进门,就带来了另一股味道。一股香风。
一个长得比较妖娆的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另一个看起来沉稳一些,
但脸上也没什么好颜色。“皇夫,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妖娆的女人开口了,声音又尖又细。
“去哪儿?”我问。“去了您就知道了。”我没多问,站起身,跟着她们走了出去。我知道,
该来的,总会来。这是萧璇玑给我的考验。或者说,是守旧派给我的下马威。我被她们带着,
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僻静的宫苑。这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看起来比我的静心苑强了一百倍。一个穿着华丽衣裙的年轻女子,正坐在石凳上喝茶。
她看到我,眼睛一亮,站了起来。“你就是新来的皇夫?”她长得挺漂亮,
但眼神里带着一股子算计。“我是。”我点点头。“呵呵,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她笑了起来,但那笑意没到眼底,“本宫是云贵人,云瑶。”云贵人。
我在小顺子那里听过这个名字。她是宗室里安插进宫的一颗棋子,仗着背后有人,
在宫里很是嚣张。“云贵人找我,有什么事?”我问。“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她走到我面前,绕着我走了一圈,“我听说,你在静心苑里,很会下棋?”我心里一动。
她怎么知道我下棋?是小顺子说的,还是,我的房间里,被人安了眼线?“随便玩玩而已。
”我淡淡地说。“那就好。”云瑶拍了拍手,“正好我今天也手痒,你陪我下一盘。
”她指向旁边石桌上的一副围棋。“你要是赢了我,我这里有样好东西给你。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要是输了呢?”我问。“输了?
”她笑得更开心了,“很简单,跪下,给我磕三个头,学三声狗叫。”她身后的两个宫女,
都捂着嘴笑了起来。我看着她,没什么表情。“好。”我答应了。第 5 章我走到石桌前,
坐了下来。棋盘是上好的楠木做的,棋子也是温润的白玉和墨玉。一看就价值不菲。
云瑶得意地在我对面坐下,拈起一颗黑子,轻轻地“啪”地一声,拍在了棋盘的天元位置。
“皇夫,你执白吧。”她挑衅地看着我。我没说话,拈起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的左下角。
棋局开始了。云瑶的棋风很凶,喜欢实地,每一步都咄咄逼人,恨不得把我吃干抹净。
她显然是有备而来,好几个陷阱,都设得很巧妙。但她的棋,太“正”了。每一步,
都是教科书般的下法。而我,是跟自己下了好几天“盲棋”的人。我的脑子里,
模拟过无数种匪夷所思的走法。面对她的进攻,我不跟她硬碰硬。我下的棋,很飘,很怪。
东一下,西一下,看起来毫无章法,完全是在“送死”。云瑶越下越得意,
嘴里的嘲讽也越来越多。“皇夫,你这棋是跟谁学的?怎么跟狗刨一样?”“哎哟,
这块白棋又要死了,可惜可惜。”我充耳不闻,只是专心致志地盯着棋盘。我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她自以为胜券在握,露出破绽的机会。我的脑海里,
那个“历史旁观者”系统突然提示了一句。滴。检测到相似历史棋局。
唐代国手王积薪《围棋十诀》之“弃子争先”。可参考。我眼睛一亮。就是现在!棋盘上,
我的一条大龙,已经被她围得水泄不通,眼看就要全军覆没。这是我最宝贵的一块棋,
也是她势在必得的一块棋。按照常理,我现在应该拼命做活,或者想办法突围。但我没有。
我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决定。我放弃了那条大龙。我连续在棋盘的其他地方,
落下了好几颗“废子”。云瑶愣住了。她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旁边的两个宫女也看不懂了。“他疯了吧?”“是啊,自己不要了?”云瑶皱起了眉头,
她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她看着那条即将到嘴的“肥肉”,还是忍不住,开始动手屠龙。
她花了十几手,终于把我的那条大龙吃得干干净净。她长舒了一口气,
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皇夫,这下你输定了。”我抬起头,看着她,也笑了。“是吗?
”我伸手指了指棋盘。她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她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就在她专心致志地吃我那条大龙的时候,我之前下的那些看似“废子”的棋,连成了一片。
形成了一张巨大无比的网。把她中腹的一大片棋,也给围死了。她为了吃我一条龙,
却丢掉了自己的半壁江山。“这……这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刚才那些棋……”“那些棋,是给你吃的。”我平静地说,“我送你一条龙,
换你一座城。这笔买卖,很划算。”云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死死地盯着棋盘,
身体开始发抖。她输得很难看。输得毫无悬念。周围看热闹的宫女们,也都噤若寒蝉,
不敢再出声。我站起身。“云贵人,现在,是不是该我拿东西了?”我向她伸出手。
云瑶猛地抬起头,眼神变得怨毒。“东西?我给你!”她突然从袖里掏出一把匕首,
闪电般地朝我刺了过来!这一下,谁都没料到。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躲!
就在匕首快要刺到我胸口的时候,一道黑影从旁边闪了出来。“铛”的一声。匕首被挡开了。
是云瑶身后的那个沉稳的管事姑姑。她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块铁尺。“云贵人,使不得!
”姑姑低喝道。云瑶像疯了一样,尖叫道:“滚开!我今天非要杀了他!我输了!
我竟然输给了一个男人!我丢尽了脸面!”她还要再冲上来。突然,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住手。”所有人都停住了。我回头一看。
只见不远处的回廊下,萧璇玑正站在那里。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常服,更显得她身形修长,
气场强大。她什么时候来的?她看到了多少?云瑶看到萧璇玑,
吓得手里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陛……陛下……”萧璇玑没有看她,
而是看着我。她的眼神很深,看不出情绪。“你没事吧?”她问。我摇摇头。“没事。
”萧璇玑点点头,然后目光转向云瑶。“云贵人,持刀行凶,意图谋害皇夫。按大衍律,
当如何?”她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个挡下匕首的姑姑立刻跪下,
回道:“回陛下,当处以绞刑。”云瑶“扑通”一声瘫倒在地,面如死灰。“陛下饶命!
臣妾一时糊涂!饶命啊!”萧璇玑看都没看她一眼。“来人,拖下去,关进天牢,听候发落。
”几个侍卫立刻冲了上来,像拖死狗一样,把尖叫哭喊的云瑶拖走了。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萧璇玑一步步地向我走来。她在我面前站定。我们离得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下得不错。”她突然说。我有点意外。“还行。”“她输在太贪。”萧璇玑看着那盘残局,
“而你,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她顿了顿,抬起眼,直视我的眼睛。“你比我预想的,
要更有用。”说完,她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话。“回你的静心苑去。朕会让你知道,
你赢的,到底是一盘棋,还是一个机会。”第 6 章我回到了静心苑。门,依旧被锁上了。
但感觉,一切都变了。饭菜不再是冷的。小顺子给我送来的是热腾腾的四菜一汤,
还有一碗米饭。他看我的眼神,也从原来的怯懦,变成了敬畏。“皇夫,您真是厉害。
”他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小声说,“云贵人那仗势欺人的样子,我们宫里没人不恨。您这一下,
可是替我们出了口气。”我笑了笑。“我不是为了出气。”我只是想活下去。而且,我知道,
云瑶的事,只是个开始。萧璇玑放任她来找我,就是一场戏。一场演给守旧派看的戏。
她要让他们知道,我这个“皇夫”,不是个好惹的。同时,也是一场演给我的戏。
她在考验我的手段和心性。我通过棋局,向她展示了我的“不按常理出牌”。
而我最后的“险死还生”,也让她看到了守旧派的疯狂和不顾后果。这让她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门没有再锁上。两个陌生的太监出现在我门口,恭敬地说:“皇夫,
陛下请您去御书房。”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御书房。这是一个国家的心脏。我跟着太监,
一路走进这座庄严的宫殿。里面很大,堆满了成山的奏折。萧璇玑就坐在那座奏折山后面。
她换上了一身龙袍,正在批阅奏折。看到我进来,她头也没抬。“坐。
”她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我坐了下来。她继续批奏折,没有理我。我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也不说话。我们在比耐心。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她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朱笔。她揉了揉眉心,
脸上露出一丝疲惫。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疲惫的神态。“头疼。”她突然说。“嗯?
”“这些奏折,一半是废话,一半是骂我的。”她靠在椅背上,“丞相李斯,
又上了一道奏折,说我大兴土木,修建行宫,是劳民伤财,请我立刻停工。”“我停了,
他又会说我无所作为,浪费国库。”“我做什么,他都能挑出错来。”我听着,没说话。
我知道,她不是在抱怨,她是在试探我。她想听听我的看法。我沉吟了一下,
开口道:“那您为什么要修行宫?”萧璇玑看了我一眼。“南方的几个行宫,都太旧了。
每年夏天,我都需要去南方避暑,顺便安抚一下那里的士族。没有个像样的行宫,
显得国力衰弱,会被人看不起。”“我明白了。”我点点头,“那问题就不在修不修,
而在于钱。”“钱?”“对,钱。”我说,“丞相李斯抓住的,就是‘劳民伤财’这四个字。
您要是能证明,修行宫,不但不伤财,还能赚钱,他就没话说了。”萧璇玑的眼睛亮了一下。
“赚钱?修行宫怎么能赚钱?”“很简单。”我脑子里的系统又开始运转,滴。
检测到相似历史案例。宋代‘折变法’,明代‘开中法’。可参考。
“您可以颁布一道旨意。”我说,“号召天下富商,捐钱修建行宫。捐银一千两以上者,
赐予‘乐善好施’的牌匾,其家族子弟,可优先入国子监读书。”“捐银五千两以上者,
除了上述好处,还可以获得行宫周边土地的十年经营权。他们可以在那里开商铺,建客栈,
做买卖。”“捐银一万两以上者,可以亲自来参加行宫的落成典礼,由您亲自接见,
并赏赐一件御用之物。”我一口气说完了我的方案。萧璇玑愣住了。她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这……这叫什么?”“这叫‘众筹’。”我用了她能听懂的方式解释,
“用未来的收益,来吸引现在的投资。富商们想的是名利,您想的是省钱。各取所需。
”“而且,行宫一旦建成,周边的商业区也会被带动起来。十年后,经营权收归国有,
那里就是一片新的商业中心,每年都能给国库带来大量的税收。”“您不但没花钱,
反而还赚了一座金山。”我说完,整个御书房都安静了。萧璇玑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
她的眼神,从震惊,到疑惑,再到欣赏。最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顾凡,你这脑子,
到底是怎么长的?”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你说的这些,朕从未在任何书里看到过。
”“我自己的。”我实话实说。她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她笑了。那是我第一次,
看到她笑。不是冷笑,不是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她的笑容,像冰雪初融,
整个屋子都好像亮了。“好,好一个‘众筹’!”她走回桌前,拿起一道空白的奏折,
直接铺开。“朕现在就下旨!”她一边写,一边说:“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回静心苑了。
”“你就留在这里,帮朕看奏折。”“朕倒要看看,你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脑子,
还能给朕带来多少惊喜。”第 7 章我成了御书房的一个“编外顾问”。每天的工作,
就是帮萧璇玑整理奏折,分类,然后挑出一些有意思的,给她看。她批阅的时候,
我就在旁边坐着,偶尔她遇到什么难题,会问问我。而我,总能从一些意想不到的角度,
给她提供一些新的思路。比如,有官员上奏,说北方边境游牧民族屡次犯边,请求派兵征讨。
我建议她,不必急着打仗。可以派商人过去,用铁器、茶叶、盐,去跟他们换马。
他们缺生活物资,我们缺战马。等他们习惯了跟我们的贸易,形成了依赖,我们就能用贸易,
来牵制他们。这就是“以商止戈”。又比如,有官员说,今年粮食丰收,粮价大跌,
谷贱伤农。我建议她,立刻下令,以保护价,大量收购粮食,建立国家粮仓。多余的粮食,
可以拿来酿酒,或者加工成军粮。既能稳定粮价,保护农民利益,又能充实国库,备战备荒。
这就是“宏观调控”。我的这些“奇思妙想”,让萧璇玑大开眼界。她看我的眼神,
也从最初的欣赏,慢慢变成了倚重。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不再对我那么冰冷。有时候批奏折晚了,她会留我一起用膳。饭菜很简单,就两菜一汤,
但气氛很轻松。她会跟我聊一些她小时候的事。聊她为了学习帝王之术,
是如何在宗室和权臣的夹缝中求生存的。聊她的孤独,她的压力。
我也会跟她讲一些我那个世界的事。当然,我不能说我是穿越的。我就说,
是我从一些“野史杂记”上看到的。她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她会笑得像个孩子。我发现,
脱下龙袍的她,其实也只是个十九岁的女孩。一个背负着整个江山的,孤独的女孩。这天,
我们正在用膳。一个太监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陛下!不好了!”萧璇玑眉头一皱。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陛下,是……是南方报上来的急报!”太监跪在地上,
声音发抖,“南方的五个州,爆发了百年不遇的蝗灾!”“什么?”萧璇玑手里的筷子,
掉在了桌上。我心里也是一沉。蝗灾。这在古代,是天大的灾难。“灾情如何?
”萧璇玑强作镇定,问。“回陛下,遮天蔽日,所过之处,庄稼颗粒无收!
现在已经有数万灾民流离失所,开始往京城方向逃难了!”萧璇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我知道,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蝗灾,不仅仅是天灾。
更是人祸。守旧派,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果然,第二天早朝。
丞相李斯就联合了一帮大臣,在朝堂上发难。他们引经据典,说蝗灾是天降异象,
是上天对女帝“德行有亏”的警示。他们逼萧璇玑下罪己诏。并且,以“祈福消灾”为名,
要求她交出一部分权力,由宗室元老们“辅政”。这根本就是逼宫!萧璇玑在朝堂上,
和这些人吵得不可开交。但收效甚微。因为“天命”这顶大帽子,太重了。她一个女帝,
本身就名不正言不顺。现在出了天灾,更是坐实了那些“牝鸡司晨,国运不昌”的流言。
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下朝后,她回到御书房,一整天都没有说话。她只是坐在那里,
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眼神空洞。我知道,她需要帮助。我走到她身边。“陛下。
”她没有反应。“陛下。”我又叫了一声。她才缓缓地回过神来。“顾凡,你说,
这真的是我的错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迷茫。“是我做错了什么,
上天要这样惩罚我?”我看着她,心里有些触动。这个一直坚强的女人,此刻,
终于露出了她脆弱的一面。我摇摇头。“不,不是你的错。”“天灾,不是天谴。
它只是一场需要我们去解决的麻烦。”“解决?”她苦笑一声,“怎么解决?祈雨?祭天?
还是下罪己诏?这些都是做给那些人看的。解决不了蝗虫,也救不了百姓。”“不,有办法。
”我看着她,眼神坚定,“我能解决。”萧璇玑愣住了。她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你?”“对,我。”我说,“陛下,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南方,治蝗。”“你?
”她还是不敢相信,“你懂这个?”“我懂。”我斩钉截铁地说。我当然懂。
我脑子里有系统啊!滴。检测到重大灾害事件。发布紧急任务:治理蝗灾。任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