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是绿洲城主顾衍的禁脔，一个失忆的废物。今天是他的庆功宴，
庆祝他又一次“净化”了城外的感染区。他身边的乔欣然，穿着最新款的丝绸裙，
娇笑着把一块牛排推到我面前。“林姐姐，衍哥哥说你带着两个拖油瓶，
肯定很久没吃过肉了，这块我吃不下，赏你了。”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权贵听清，
他们发出压抑的窃笑。我看着我脚边两个孩子吞咽口水的模样，伸手去拿那块牛排。
顾衍却按住了我的手，他声音温柔，却字字诛心：“欣然也是好意，
但别把孩子养成没规矩的野狗，想吃，就自己去挣。”他看向我，
眼神里是熟悉的审视和冰冷：“明天，你也该去‘筛选场’证明你的价值了。”我收回手，
垂下眼帘，遮住左眼中翻涌的灰雾。筛选场，很好，我也想看看，我到底是个什么“价值”。
正文第1章“听见没有，林薇？衍哥哥让你去筛选场，是给你脸了。
”乔欣然的声音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她用银质的叉子戳着盘子里那块肥美的牛排，
汁水四溢。“不像某些人，跟个老母猪似的，自己都活不起了，还捡两个野种回来养。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向我身边的两个孩子，大宝和小宝。
两个孩子瞬间煞白了脸，刚刚还盯着牛排的眼睛，此刻死死地盯着地面，
小小的身体绷得像石头。我没有看乔欣然，我的目光落在顾衍身上。他坐在主位，
手里把玩着一只水晶酒杯，猩红的酒液在灯光下摇晃，映出他英俊却漠然的脸。
他没有阻止乔欣然，甚至连一个眼神的制止都没有。他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享受看着我，这个他从废墟里捡回来的女人，如何被羞辱，如何挣扎。“欣然，别这么说。
”顾衍终于开口了，他放下酒杯，动作优雅。“林薇她……脑子受过伤，记不得事了，
不懂我们绿洲城的规矩，也是情有可原。”他这话说得轻飘飘，却比乔欣然的辱骂更伤人。
他在提醒所有人，我不仅是个废物，还是个脑子坏掉的废物。乔欣然立刻捂住嘴，
露出一副“哎呀我说错话了”的无辜表情。“对不起啊，衍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觉得，我们绿洲城的资源这么紧张，每一份食物都是战士们用命换来的。
林姐姐一个人占着衍哥哥的宠爱也就算了，还带两个累赘……”她委屈地看着顾衍，
眼眶红红的。“我……我就是心疼衍哥哥你太辛苦了。”顾衍伸出手，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
“我知道你心善。”他的目光转向我，那点虚假的温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林薇，
既然欣然心疼你，这牛排你就吃了吧。不过，要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白吃。明天筛选场，
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比一头猪更有用，你知道后果。”他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和你的那两个小拖油瓶，就只能去当‘饵料’了。
”“饵料”是什么，我懂。就是被绑在城墙外，用来吸引丧尸的活人。
我看着那块被推到面前的牛排，上面还沾着乔欣然的口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身边的两个孩子，小宝已经吓得哭出了声，大宝则死死咬着嘴唇，
用瘦弱的身体挡在妹妹面前。我伸出手，在所有人看好戏的目光中，慢慢地，
拿起了那块牛排。然后，我当着顾衍和乔欣然的面，将它扔在了地上。“我们不吃嗟来之食。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宴会厅的嘈杂都停顿了一秒。乔欣然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这个不识好歹的烂货！你敢扔衍哥哥赏你的东西？！”顾衍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我和两个孩子完全笼罩。“林薇，
我是在给你机会。”“你的机会，我不稀罕。”我抬头直视他。这是我第一次，
如此清晰地反抗他。他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我这双空洞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特别是我的左眼。那只被我用厚重刘海遮住的眼睛。“很好。”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我倒要看看，明天在筛选场，你的骨头是不是还这么硬。
”他转身，搂住乔欣然的腰。“我们走，别让一个疯子，坏了我们的兴致。
”乔欣然立刻像一只得胜的孔雀，依偎在他怀里，回头给了我一个恶毒又得意的眼神。
“衍哥哥，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我看她就是想去卖，可惜我们绿洲城可没这种生意给她做！
”他们走后，周围的窃窃私语再次响起。我没有理会，只是蹲下身，
抱住瑟瑟发抖的两个孩子。“别怕，有我在。”我的左眼，在厚重的刘海下，
那片灰色的瞳孔，正不受控制地旋转着，映出顾衍离去的背影，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慢。
他放在乔欣然腰间的手，指节的弯曲弧度。他嘴角的弧度。还有他眼中，一闪而过的，
对我的……渴望和忌惮。第2章夜里，我又做梦了。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白。
无尽的白色走廊，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我，
他的声音温和又急切。“快走！林薇！不要回头！”“他们不是在救人，他们是在制造怪物！
”“记住，你的眼睛……是希望，也是诅咒。不到万不得已，
绝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我想看清他的脸，可他始终背对着我。每一次，
当我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梦境就会破碎。醒来时，窗外还是灰蒙蒙的一片。身边，
大宝和小宝依偎着我，睡得正沉。他们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我轻轻抚摸着小宝的头发，
梦里那个男人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怪物……”我撩开遮住左眼的刘海，
凑到房间里唯一一面破碎的镜子前。镜子里，我的右眼是正常的黑色，清澈，却空无一物。
而我的左眼，瞳孔是诡异的灰色，没有焦点，像一潭死水，深不见底。这就是……怪物吗？
“醒了？”门被推开，顾衍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劲装，看起来精神奕奕。
他好像完全忘了昨晚的不愉快，甚至还带着一份早餐。“吃点东西，筛选场很耗体力。
”他把食物放在桌上，是白面包和牛奶，在这个末世里，算是奢侈品。我没有动。“怎么？
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顾衍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想来碰我的脸。我偏头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色沉了下去。“林薇，你不要不识抬举。我把你从死人堆里捡回来，
给你吃给你住，你以为是为什么？”“为什么？”我问。“因为你这张脸，还有你这个人，
让我觉得有趣。”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我喜欢看你这副倔强的样子，
但我不喜欢我的宠物不听话。”“我不是你的宠物。”“哦？”他挑眉，“那是什么？
是这两只小野狗的主人？”他瞥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孩子，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林薇，
我提醒你。我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欣然比你年轻，比你干净，比你懂事。
她不会像你一样，浑身是刺，还带着两个拖油瓶。”“那你去找她。”我说。
“你以为我不敢？”顾衍冷笑，“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处，我早就把你扔出去了。
”“什么用处？”我追问。“筛选场会告诉你答案。”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吃了它，然后乖乖跟我去筛选场。通过了，
你和这两个孩子还能继续活下去。通不过……”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威胁不言而喻。
我看着桌上的面包和牛奶，又看了看身边的孩子。我拿起面包，慢慢地吃了起来。
顾衍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温顺的女人，才讨人喜欢。”他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对了，忘了告诉你。今天的筛选场，欣然也会去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她说，她很想亲眼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价值’。
我也很好奇，你失忆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门被关上。我将最后一口面包咽下，
胃里却像是吞了一块烙铁。失忆前的我？我也想知道。那个让我一次次做噩梦，
让我拥有这只怪物眼睛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筛选场。或许，那里真的有答案。
我看向我的左手手腕，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一个针孔。梦里的白大褂，
总是在我耳边说。“对不起，林薇……这是唯一的办法……”唯一的办法，是什么？
第3章筛选场，是绿洲城最残酷的地方。一个巨大的圆形深坑，坑底，
是数十只被饿了数日的丧尸。坑的边缘，围满了看客。他们是绿洲城的“上等人”，
来看一场血腥的表演。我和另外几个被“筛选”的幸存者被推到了坑边。
顾衍站在高高的观礼台上，乔欣然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她今天穿了一件火红的裙子，
在灰暗的人群中，格外刺眼。她冲我挥了挥手，脸上是甜美的笑容，
嘴型却无声地说着两个字。“去死。”一个穿着制服的守卫走过来，
粗暴地给我们每个人手上绑上一块血淋淋的生肉。“规则很简单。”守卫面无表情地宣布。
“顺着绳子下到坑底，绕场一周，再爬上来。谁能活着回来，谁就能获得三天的食物，
并且成为预备役护卫。”“那要是死了呢？”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颤抖着问。“死了，
就当为绿洲城做贡献了。”守卫冷酷地说。所有人的脸都白了。
坑底的丧尸闻到了血肉的腥味，开始躁动不安，发出嗬嗬的嘶吼。“现在，下去！
”守卫一脚踹在那个男人背后，他惨叫着跌了下去。瞬间，几只丧尸扑了上去，
撕咬声和男人的惨叫声混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观礼台上爆发出兴奋的欢呼声。
乔欣然更是夸张地捂住嘴，身体却更紧地贴着顾衍，一副又害怕又刺激的模样。“衍哥哥，
好可怕啊……他会被吃掉吗？”“会。”顾衍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弱者，
没有存在的价值。”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直直地落在我身上。那是一种审视，一种期待，
期待着我能给他带来一些“惊喜”。剩下的几个人吓破了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但守卫的枪托无情地砸在他们身上，逼着他们一个个滑下深坑。很快，就只剩下我了。
“到你了。”守"卫用枪口指着我。我没有反抗，抓着粗糙的绳子，滑了下去。
双脚落地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几只丧尸立刻朝我扑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动作快得不像一个普通的幸存者。我的身体，
好像比我的大脑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咦？”观礼台上，顾衍发出一声轻咦。
乔欣然不解地问：“衍哥哥，怎么了？”“没什么。”顾衍的眼睛眯了起来，
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像……要开始了。”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我的全部心神，
都集中在眼前的丧尸身上。它们速度很快，力气很大，但它们的动作，在我眼中，
却有一种奇怪的滞涩感。我能清晰地看到它们扑过来的轨迹，看到它们挥舞的利爪，
甚至能看到它们口中滴落的涎水。我不断地闪避，奔跑。我的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每一次，
都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致命的攻击。“我忘了我有多牛逼，但我的身体还记得。
”这句话，不知为何，突兀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绕着坑底跑了半圈，
那些丧尸连我的衣角都没碰到。看台上的欢呼声渐渐变成了惊讶的议论。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她好快！”“她以前是干什么的？
”乔欣然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衍哥哥，她……她只是运气好吧？”“是吗？
”顾衍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运气可不会让一个失忆的女人，拥有这种身手。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一头盯着猎物的狼。“林薇，你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让我看看，
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他对着身边的守卫长官低语了几句。很快，筛选场的上方，
一个巨大的铁笼被吊了起来。笼子里，关着一头明显与众不同的丧尸。
它比普通丧尸高大一倍，皮肤呈青黑色，双眼赤红，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是……是变异体！”人群中有人惊呼。“城主疯了吗？
那东西是护卫队都要用重火力才能解决的！”铁笼的门被打开。那头变异体嘶吼着，
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坑底，地面都震动了一下。它赤红的眼睛，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我。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了我的全身。我的左眼，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第4章“衍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太危险了！”乔欣然抓着顾衍的胳膊，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恶毒。“万一她死了怎么办？”“死了，
就证明我看错了人。”顾衍甩开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坑底。
“但如果她没死……那我就捡到宝了。”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坑底，那头变异体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朝我冲了过来。
它的速度太快了，带起的风压刮得我脸颊生疼。我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我身边的两个孩子，
大宝和小宝，被带到了观礼台的边缘。两个守卫一左一右地架着他们。小宝吓得哇哇大哭，
哭喊着：“妈妈！妈妈！”大宝则死死地瞪着顾衍，眼睛里是与年龄不符的仇恨。“别怕。
”我对着他们，无声地做了个口型。然后，我转过身，迎向那头怪物。我不能死。我死了，
他们怎么办？“林薇，别让我失望。”顾衍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在整个筛选场上空回荡。
“让我看看，你那只眼睛，到底有什么用。”我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知道！
他知道我眼睛的秘密！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变异体的利爪已经到了我的面前。
那锋利的指甲，闪着金属般的光泽，足以轻易撕开钢铁。我完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忽然，
一声枪响。不是冲着变异体，而是冲着观礼台上的孩子！是顾衍。他手里拿着枪，
枪口还冒着青烟。子弹没有打中孩子，而是打在了大宝脚边的地面上，溅起一串火星。“啊！
”小宝的哭声更加凄厉。大宝吓得浑身一抖，但依旧倔强地没有哭出声。“林薇，
分心可不是好习惯。”顾衍的声音再次传来，冰冷又残忍。“你的孩子，很可爱。
但如果你让我不满意，我不知道我的枪，下一次会不会走火。”赤裸裸的威胁。
用我最珍视的东西，来逼我。“你这个混蛋！”我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嘶吼出声。
愤怒、恐惧、绝望……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我左眼的灼热感，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从我的眼眶深处，涌向我的四肢百骸。在这一瞬间。
世界在我眼中变慢了。第5章变异体挥下的利爪，在我眼中，变成了慢动作。
我能清晰地看到它指甲上每一道划痕，能看到它肌肉的每一次颤动。那震耳的咆哮，
也变成了悠长的低吟。时间，仿佛被拉长了。这就是……子弹时间？我没有时间思考。
身体的本能，驱使着我做出了反应。我微微侧身，利爪擦着我的鼻尖划过，
带起的劲风吹乱了我的刘海。那只灰色的左眼，第一次，完全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然后，
我抬起腿，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踹在了变异体毫无防备的膝关节上。“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变异体巨大的身体失去了平衡，轰然跪倒在地。我没有停顿，
顺势跃起，踩着它的膝盖，跳上了它的后背。我双手环住它粗壮的脖子，
双腿死死盘住它的腰。“吼！”变异体疯狂地挣扎，试图把我甩下去。但我像一块牛皮糖，
牢牢地粘在它身上。我的双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不断收紧。“给我……死！”我咬着牙，
将所有的愤怒和恨意，都灌注在我的双臂上。变异体的挣扎越来越弱，
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最终，随着一声沉闷的断裂声，它巨大的头颅无力地垂了下去。
整个筛选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坑底，看着那个娇小的女人，
用一种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徒手格杀了一头变异体。看台上的欢呼和议论，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倒吸冷气的声音。我从变异体的尸体上滑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左眼的力量正在飞速退去，世界恢复了正常的流速。随之而来的，
是全身肌肉撕裂般的剧痛和脱力感。我抬头，看向观礼台。我的目光越过所有呆滞的面孔，
直直地射向顾衍。他的脸上，没有喜悦，没有兴奋。只有震惊，和一丝……恐惧。他想要的，
是一个可以被他掌控的“惊喜”，而不是一个能够威胁到他的“怪物”。
乔欣然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躲在顾衍身后，指着我，嘴唇哆嗦着。
“她……她……她的眼睛……是灰色的！她是怪物！她是感染者！”她的话，
点燃了人群的恐慌。“怪物！”“杀了她！她肯定被感染了！”顾衍回过神来，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都闭嘴！”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林薇，上来。”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我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我没有走向攀爬的绳索，而是走到了变异体的尸体旁。我撕下自己衣摆的一角，
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手上的污血。然后，我走到坑底的正中央，抬起头，对着扩音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