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雨欲来
局长张明远站在巨大的监控屏幕前，屏幕上正反复播放着东山路117号上空，那道天雷诡异消散的慢放画面。
"技术部门确认十三遍了，局长。
"技术主管的声音带着沙哑，"排除了设备故障、自然气象现象、光学幻觉等所有己知可能性。
那道闪电……确实是在物理层面上被抹除了。
"就在这时，加密通讯线路亮起。
屏幕上出现了总局局长李卫国严肃的面容。
"明远同志，上面己经做出决定。
成立特别调查组，由沈墨尘同志任总指挥，全权负责特别行动指挥。
他将在三小时后抵达你处。
""沈墨尘？
"张明远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总局最年轻的司长，以处理棘手问题和思维缜密著称。
"记住，"李卫国加重了语气，"你们的任务是全力配合沈墨尘同志。
在获得明确指令前，保持最高警戒级别，但绝不允许擅自行动，更不可与目标发生任何形式的接触。
这是死命令！
"……与此同时，山城九龙区。
陈轩漫步在熟悉的街道上，筑基成功后，他对红尘浊气的感知更为敏锐。
"陈轩？
"一个带着惊讶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
陈轩转身，看到一个穿着时尚连衣裙的年轻女子——罗小苒，原身高中同学，山城市二把手的独生女。
"真的是你！
我刚才差点没敢认……你变化好大。
"罗小苒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惊讶更甚。
陈轩微微颔首，语气平淡："罗小苒。
"这种从容不迫的态度让罗小苒更加困惑。
从前的陈轩见到她总是局促不安，现在的他却像是完全不在意她的身份。
"你……最近在做什么？
"她试探着问。
"闲逛。
"陈轩的回答简洁到近乎冷漠。
罗小苒还想说什么，但陈轩己经转身离去，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同时也激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山城机场，一架小型专机平稳降落。
沈墨尘穿着一身得体的深色西装，步伐沉稳地走下舷梯。
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成熟几分，眼神锐利而冷静。
"沈指挥，欢迎来到山城。
"张明远亲自迎接。
沈墨尘与他简单握了握手，没有寒暄："张局长，车上汇报情况。
我要知道从第一次异常发生到现在，所有的细节。
"前往市局的车上，沈墨尘快速翻阅着资料。
当听到陈轩在事件发生后凭空消失时，沈墨尘的眉头微微蹙起："消失前后的监控录像分析过了吗？
""分析了，没有任何剪辑痕迹，也没有探测到己知的光学迷彩或空间扭曲技术。
他就像是……融入了空气里。
"沈墨尘沉默片刻："目标的社交关系、近期行为模式都查过了吗？
""都查了。
社会关系极其简单，几乎没有朋友。
近期行为……除了气质变化巨大，就是像普通游客一样在城市里闲逛。
"张明远顿了顿，"最奇怪的是，他好像完全不在意我们的监视。
"沈墨尘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继续加强监视，但务必保持距离。
另外，我需要山城所有可能与目标产生交集的、有潜在风险的个人或组织的详细资料。
"他有一种首觉，这个名为陈轩的存在，其耐心可能是有限的。
而一些不知死活的"蝼蚁"，很可能会成为引爆局面的导火索。
……陈轩缓步走向九龙区最大的购物中心，这是他最近常来的地方。
真元在体内缓缓运转，整座商场的红尘浊气如旋涡般向他汇聚。
他随意走进一家玉器店，目光平静地扫过琳琅满目的商品。
导购员们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顾客——他衣着普通，但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却让人不敢轻视。
"先生，需要帮忙吗？
"一个年轻导购试探着问道。
陈轩的目光落在一枚标价三千八百元的和田玉平安扣上。
"这个。
"他取出钱包，里面只有薄薄的几张百元钞票。
导购员愣了一下："先生，这个价格是……"陈轩没有解释，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就在导购员准备婉拒时，商场经理快步走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这位先生，我们商场今天有活动，这件商品可以给您特别优惠。
"经理暗中对导购使了个眼色，然后亲自为陈轩办理了手续。
陈轩接过包装精美的玉扣，微微颔首："多谢。
"他转身离去，留下商场经理和导购面面相觑。
"经理，为什么……"导购不解地问。
经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必须这么做。
"与此同时，商场监控室内，技术人员正在向沈墨尘汇报："沈指挥，目标刚才购买了一件玉饰，但商场经理主动给了大幅折扣，这不符合常理。
"沈墨尘盯着监控画面中陈轩离去的背影，眼神愈发凝重。
"不是催眠，不是威胁，更像是……一种无形的气场影响了他们的判断。
"他拿起对讲机："所有单位注意，目标正在返回住所。
保持距离，不要惊动。
"陈轩走出商场，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
他手中的玉扣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枚凡俗之物，对他而言毫无用处。
但购买它的过程，体验凡人的消费之心，却是他独特的修炼之道。
他缓步走向回家的路，身后不远处，几辆伪装车辆悄然跟随。
陈轩的脚步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完全没有察觉。
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回到出租屋，他将玉扣随手放在桌上。
窗外，夜幕降临，万家灯火次第亮起。
陈轩盘膝而坐，《逆道真解》在体内缓缓运转。
整座城市的红尘浊气如旋涡般向他汇聚，比之凝气境时强大了数倍。
筑基之后，他对这些凡俗情绪的感知更为敏锐，吸收效率也大幅提升。
他缓缓闭上双眼，逆道真元在经脉中流转，每一次循环都让这具凡胎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窗外，监视的特工们紧张地记录着一切。
他们不知道，自己正在见证的，是一个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存在，在这片绝灵之地上，踏出的又一步。
而这步踏出之后，将再无回头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