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我被丈夫亲手灌下毒酒,只为取我的心头血,去救他那朵病弱的白莲花。再次睁眼,
我竟回到了与他定亲之前。这一世,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撕毁婚约,
转身投入了前世那个杀伐果断、权倾朝野的死对头怀中。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笑话,
等着看我被他弃如敝履。可谁知,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却将我捧在手心,宠上了天。
他为我铺平前路,扫清障碍,只为让我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1“沈清禾,你疯了?
”萧景琰的声音淬着冰,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脚下那份被撕成两半的婚书。我抬起眼,
平静地回望他。“太子殿下,这婚约,我沈清禾不认了。”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所有宾客都倒吸一口凉气。我爹,当朝丞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都在哆嗦。“逆女!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当然知道。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上一世,
就是在这场定亲宴上,我含羞带怯地接受了这份婚约。我以为那是幸福的开端,
却不知是踏入了黄泉。新婚夜,红烛泣血。萧景琰亲手撬开我的嘴,灌下那碗穿肠毒药。
他甚至没有一丝伪装,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个死物。“清禾,别怪我。
”“婉儿的身子等不了了,你的心头血是最后一味药引。”“你放心,等你死后,
我会追封你为后,让你风光大葬。”我的心头血,去救他那朵病弱的白莲花,林婉儿。
何其可笑。我的血肉在剧痛中消融,灵魂却在无尽的恨意中挣扎。再次睁眼,
我便回到了这里。我没疯。我只是,不想再死一次了。
我的目光越过萧景琰那张震怒又错愕的脸,投向了角落里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
那人一袭玄色锦袍,慵懒地靠在廊柱上,手中把玩着一枚墨玉扳指。
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与这喜庆的宴会格格不入。
正是前世萧景琰最大的死对头,杀伐果断,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傅九渊。
前世我对他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手段狠厉,是萧景琰登上皇位最大的绊脚石。最后,
似乎也落了个不得善终的下场。但现在,他是我唯一的生路。我深吸一口气,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向他。萧景琰想拦我,被我侧身躲过。我站在傅九渊面前,
仰头看着他。他终于舍得将目光从那枚扳指上移开,落在我脸上,
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玩味。仿佛在看一出有趣的戏。我福了福身,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王爷,我不想嫁给太子了。”“我想嫁给你。”满场死寂。随即,是轰然炸开的议论声。
我爹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萧景琰的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酱紫。“沈清禾!
你敢羞辱我!”我没理他,只是固执地看着傅九渊,等着他的回答。我知道这很疯狂。
与虎谋皮,无异于饮鸩止渴。可我别无选择。傅九渊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挑起我的下巴。“为何是本王?”我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
压下心中的恐惧。“因为王爷,是这京城之中,唯一能与太子殿下抗衡的人。
”“也只有王爷,能护住我这条命。”他轻笑一声,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倒是坦诚。
”他松开我,慢条斯理地站直了身子。高大的身影瞬间将我笼罩,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可本王凭什么要护你?”“本王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我咬了咬牙。“王爷想要的,
无非是扳倒太子,掌控前朝。”“而我爹是丞相,外祖是手握兵权的镇国公。”“娶了我,
王爷便能如虎添翼。”这是我能拿出的,唯一的筹码。傅九渊的眼神闪了闪,似乎有些意外。
他沉默了片刻,久到我几乎以为他要拒绝。就在我心一点点往下沉的时候,他突然伸手,
一把将我揽入怀中。属于他的清冷气息瞬间将我包围。他在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一句。“沈清禾,你比本王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的萧景琰,薄唇轻启。“好。”一个字,
掷地有声。全场哗然。2我几乎是被傅九渊半抱着,带离了沈府。
身后是我爹气急败坏的怒吼,和萧景琰淬了毒一般的视线。摄政王府的马车,低调却奢华。
车厢内,熏着冷冽的龙涎香,和他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我局促地坐在角落,
与他保持着距离。傅九渊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似乎完全没把我放在心上。
直到马车驶入王府,他才缓缓睁开眼。“下来。”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我跟着他走进这座传说中比皇宫还要戒备森严的府邸。府内亭台楼阁,一步一景,
却处处透着一股冷清和肃杀。他将我带到一处名为“汀兰水榭”的院落。“以后,
你就住在这里。”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我忍不住开口:“王爷!”他脚步一顿,
没有回头。“我……我们何时成婚?”只有成了他的摄政王妃,我才算真正安全。
空气沉默了片刻。他转过身,一步步向我逼近,眼神锐利如鹰。“沈清禾,你是不是忘了?
”“你我之间的交易,是你为我所用,我保你性命。”“至于名分……”他嗤笑一声,
满是嘲讽。“你觉得,你配吗?”我的心猛地一沉,脸色瞬间煞白。是了。我怎么忘了。
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一颗有点利用价值的棋子。是我太天真,以为他那一声“好”,
便是一种承诺。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似乎心情好了些。“安分守己地待着,
别给本王惹麻烦。”“否则,本王随时可以把你丢回太子府。”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院子里,晚风吹过,带来一阵寒意。我攥紧了拳头。沈清禾,别怕。
这一世,你不能再依靠任何人。你只能靠自己。当晚,萧景琰的人就找上了门。
不是光明正大地来,而是派了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想从后门递消息给我。“沈小姐,
太子殿下让奴才转告您,只要您肯回去认个错,他可以既往不咎。”“殿下说,
他知道您只是一时赌气。”我看着那小太监,冷笑一声。“回去告诉你的主子,
我沈清禾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让他死了这条心。”小太监脸色一变,
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一道黑影闪过。王府的暗卫如鬼魅般出现,一剑封喉。
那小太监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血泊中。紧接着,林婉儿派来的丫鬟也到了。
她倒是客气,提着个食盒,说是林小姐担心我,特意送来的燕窝。上一世,
我就是这样被她温柔善良的表象所蒙蔽。我接过食盒,当着那丫鬟的面,直接倒在了地上。
“拿回去告诉你主子,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丫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我没再理她,
转身回房。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傅九渊的声音。“做得不错。”我一惊,回头看去。
他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他就坐在窗边的软榻上,
手里依旧把玩着那枚墨玉扳指。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半明半暗的脸上,显得高深莫测。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会来的?”我问。他勾了勾唇。“这京城里,还没有本王不知道的事。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块令牌。“拿着这个,府里的人,随你差遣。
”令牌入手冰凉,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兽首。我心中微动。这是摄政王府的最高指令牌。
“王爷这是何意?”“本王说过,不做亏本的买卖。”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
“你是本王的棋子,自然不能被旁人随意动了。”“记住,在本王这里,没有后悔药。
”他的眼神太深,深得仿佛能看穿我的灵魂。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没有再逼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早点休息。”然后,便如来时一般,
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我握着那块冰冷的令牌,心绪不宁。傅九渊,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3三天后,宫中设宴。皇后寿辰,我作为丞相之女,自然在受邀之列。
傅九渊派人送来了华服和首饰,并派马车来接我。当我挽着他的手臂,出现在宴会厅时,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黏在了我们身上。有惊艳,有嫉妒,有鄙夷,更多的,
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我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看见我,重重地冷哼一声,别过了头。
而萧景琰,则和他的白莲花林婉儿坐在一起。他看着我的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林婉儿则是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靠在萧景琰身边,怯怯地看了我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
仿佛我才是那个拆散他们的恶人。真是好一朵盛世白莲。宴会开始,歌舞升平。
我安静地坐在傅九渊身边,目不斜视,只专心吃着眼前的菜。傅九渊似乎也没什么兴致,
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席间,林婉儿突然端着酒杯,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清禾妹妹,
那日之事,想必是有些误会。”“婉儿身体不好,时常惹得太子殿下担忧,若因此让你不快,
婉儿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她说着,便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好一招以退为进。
她这么一说,倒显得我小肚鸡肠,无理取闹了。萧景琰立刻心疼地拉住她。“婉儿,
你身子弱,不能饮酒。”他抬起头,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对我说。“沈清禾,
婉儿已经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我放下筷子,抬眼看他。“太子殿下,
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是林小姐自己要喝酒,与我何干?
”我的话让萧景琰一噎。林婉儿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泫然欲泣。“清禾妹妹,
你……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她说着,身子一晃,像是站不稳,直直地朝我倒了过来。
我看得分明,她袖中藏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闪着幽幽的蓝光。前世,
我就是在一次宴会上,被她用这种淬了毒的针扎了一下。之后便时常觉得身体乏力,
精神不济。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体弱,现在想来,她从很早之前,
就在为取我的心头血做准备了。我心中冷笑,面上却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猛地向后一仰。
“啊!”我比她更快地摔倒在地,发簪歪斜,衣裙散乱,看起来狼狈不堪。“林小姐,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瑟缩着,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她。“你别过来,
我怕……”我的反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林婉儿僵在原地,伸着手,一脸错愕。
萧景琰立刻冲过来,扶起林婉儿,怒视着我。“沈清禾!你又在耍什么花样!”就在这时,
一道冰冷的身影挡在了我面前。傅九渊将我从地上扶起来,轻轻拍去我裙摆上的灰尘。然后,
他抬起眼,看向林婉儿,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杀意。“林小姐身子骨这么弱,
一阵风都能吹倒。”“还是回府里好好待着吧,免得出来碰瓷,污了本王的眼。
”他的话又毒又狠,丝毫不留情面。林婉儿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摇摇欲坠。
萧景琰气得发抖:“傅九渊,你别太过分!”“过分?”傅九渊冷笑一声,将我护在身后。
“本王的人,也是你能动的?”他强大的气场让萧景琰瞬间矮了半截。“我们走。
”傅九渊揽着我的腰,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径直离开了宴会厅。走出大殿,
晚风吹散了酒气。傅九渊突然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
“演得不错。”我心头一跳。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下次,直接推开就好。
”“天塌下来,本王给你担着。”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的心,
莫名地漏跳了一拍。4回到摄政王府,我整个人还是懵的。傅九渊最后那句话,
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的要护着我,
还是觉得我这颗棋子演得好,值得一些口头奖励?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
这张脸,还带着少女的青涩,却已经经历了旁人无法想象的背叛和死亡。突然,
一阵熟悉的、尖锐的刺痛从心口传来。我猛地捂住胸口,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
这感觉……和上一世新婚夜,喝下那碗毒酒后的感觉,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
我明明没有喝任何可疑的东西!难道是刚才在宴会上?是林婉儿?还是萧景琰?不,不对。
这痛感虽然相似,但却缓和得多,像是被稀释了千万倍,在我的四肢百骸里缓慢地蔓延。
这是一种慢性毒。一种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油尽灯枯的毒。我的血瞬间凉了。
他们竟然这么迫不及待!连演戏的耐心都没有了!我扶着桌子,想要站起来,
却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来人……”我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两个字,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一股浓重苦涩的药味中。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而傅九渊就坐在床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为我把脉,
眉头紧锁。“王爷……”我虚弱地开口。傅九渊看到我醒了,眼中的寒冰似乎融化了一丝。
“感觉怎么样?”“我……我这是怎么了?”为我把脉的老者收回手,对着傅九渊躬身行礼。
“王爷,沈小姐中的毒,十分蹊跷。”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何种毒?
”傅九渊的声音冷得掉渣。老者沉吟了片刻,面色凝重地说出四个字。“同心蛊。”同心蛊?
这是什么东西?我从未听说过。老者继续解释道:“此蛊乃南疆秘术,早已失传。
中蛊者分主副,沈小姐中的,是副蛊。”“副蛊本身并无大碍,
但……但它会与主蛊之人血脉相连,性命相牵。”“主蛊之人若有损耗,
副蛊宿主的精血便会被源源不断地吸食,用以滋养主蛊,直至……油尽灯枯。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用这种阴毒的法子,
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我的“心头血”。比上一世直接灌毒酒,要高明得多。我恨得咬牙切齿。
“是萧景琰,还是林婉儿?”我问傅九渊,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傅九渊没有回答我。他的脸色,在听完老者的话后,变得异常难看,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惨白。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恐惧和绝望的神情。
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王爷?”我不安地看着他。
只见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他一把扯开自己右臂的衣袖。
月光下,我看得清清楚楚。在他结实的小臂上,
赫然印着一个诡异的、正在慢慢浮现的红色图腾。那图腾的形状,
竟与我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淡红色印记,一模一样!老者的声音带着惊骇和颤抖。
“王爷……您……您身上,怎么会有主蛊的印记?!”我猛地瞪大了眼睛,如遭雷击。什么?
傅九渊……是主蛊?是他……在吸食我的精血?他把我从萧景琰手里抢过来,
不是为了利用我,也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为了……更方便“吃”掉我?我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俊美却毫无血色的脸,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我看不懂的痛苦情绪。所有的善意,
所有的维护,瞬间都变成了最恶毒的伪装。所谓的死对头,所谓的救赎,
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我以为我逃出了地狱,却没想到,只是从一个地狱,
跳进了另一个更深、更黑暗的地狱。他不是我的救世主。他是我命中注定的,另一个刽子手!
5“不……不可能……”我喃喃自语,疯了一样地往后缩,想要离他远一点。
这个认知比上一世被灌下毒酒还要让我感到绝望和冰冷。“清禾!
”傅九渊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