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纵身跃下七层天台，听见的不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而是我爸在电话里说：‘她死了正好，找媒体炒作一下，能赔不少钱。’那一刻，

我的灵魂没有升天，而是被囚禁在家。原来，极致的恨意，能让人连鬼都不得超生。

01我死了。从七楼跳下去。骨头碎了。但我没消失。我飘在家里。像一团废气。

我爸在打电话。“死了？确定吗？”“能赔多少？”“意外险赔不赔***？”他声音很兴奋。

我在半空听着。我妈在哭。不是为我。“她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们！

”“邻居会笑话死我！”她捶着胸口。演技浮夸。我弟冲进我房间。翻我抽屉。“哈！

找到她的平板了！”他举起来，像举着奖杯。没人骂他。他们都在笑。我的心死了。

但魂还在。看着这场戏。恨意像毒蛇。缠紧我。凭什么他们还能笑？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响。

怨恨值爆表。激活七日复仇。你可以让他们付出代价。我笑了。好啊。第一个。

就今天。我爸手机响了。银行催债。他脸色变了。“再宽限几天……”对方挂断。

他骂了句脏话。机会来了。我飘到他耳边。轻轻说。“直播吧。”“就说我逼你的。

”“演得惨点。”他眼神迷茫了一下。然后点头。“对……直播……”他冲上楼顶。

打开手机。开始哭诉。“我女儿不孝啊！”“欠了一***债！”“逼死我们全家！

”他演得真投入。我看着。倒数。三。二。一。他突然停下哭喊。对着镜头笑。“钱？

”“我这就下去找她要。”纵身一跳。干脆利落。我妈在楼下尖叫。我弟吓傻了。

我在空中转身。明天。轮到你了。我的好弟弟。02楼下炸开锅了。我妈的尖叫能掀翻屋顶。

“跳了！他跳了！”我弟手里的平板摔个稀烂。他木头桩子似的杵着。我飘在上面看戏。

真热闹。舒服。警车救护车呜哇呜哇来了。黄线拉起来。邻居们伸着脖子看。“老林殉情了？

”“屁！是让他闺女逼的！”“一家子疯子！”疯子？我冷笑。你们懂个屁。

家里挤成沙丁鱼罐头。七大姑八大姨，还有扛摄像机的。我妈被扶着，哭晕三回。

每回醒来就抓着手诉苦：“我家老林冤啊……都是那死丫头害的……”她嘴皮子一碰，

我成了罪魁祸首。我贴到她脸上，盯着她混浊的眼珠子。她突然打摆子。

“冷……好冷……”当然冷。你闺女正瞅着你呢。

记者把话筒塞她嘴边：“林先生跳楼前说要找女儿要钱？”我妈眼神乱飘。

“他、他糊涂了……是丫头欠的债……”放屁！赌债谁欠的？高利贷谁逼我借的？

现在死光了。随你编。我凑近她耳朵吹气：“妈，轮到你了。还是先轮到你儿子？

”她嗷一嗓子蹦起来：“滚！别缠着我！

”周围人赶紧按着她：“受***了出现幻觉了……”她缩成一团，再不敢放屁。没意思。

我扭头看我弟。他蹲在墙角搂着破平板，盯着窗外他爹掉下去的地方打哆嗦。他怕了。很好。

我飘到他后颈窝。他汗毛唰地立起来。“林宝。”我朝他吹凉气。他脖子硬得像钢筋。

“爸死了，没人揍你了。”我继续拱火，“隔壁班那小子昨天是不是又骂你窝囊废？

”他喘气声变粗了。怕劲过去了。怒劲上来了。对。就这样。把你心里那点烂脓全挤出来。

“弄他。”我阴恻恻笑，“让他知道谁才是爹。姐死了爸没了，你怕个***？”林宝眼睛红了。

拳头攥得嘎嘣响。“操……”他吐口唾沫，“老子弄死他！”他撞开两个亲戚，

野狗似的冲出门。我看着他那疯样，心里痛快。去啊。可劲造。等你蹦跶到最高处。

老子亲手把你踹下来。就像咱爹那样。第二个。稳了。03林宝第二天没去上学。

他躲在房间里打游戏。音响开得震天响。他在用噪音壮胆。我妈没管他。

她抱着我爸的遗像坐在客厅。眼泪早流干了。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

“赔偿金……保险金什么时候能到账？”她对着电话那头催。

“我丈夫可是因为女儿***受***才跳楼的！”“你们必须赔！”我飘在她旁边。

听着她算计。心里一片冰冷。该轮到林宝了。我飘进他房间。他正在游戏里大杀四方。

嘴里不干不净。“废物！都他妈是废物！”“来啊！老子弄死你们！”我靠近他。

对着他耳朵轻轻说。“游戏有什么意思。”“去找那个骂你废物的人。

”“让他当着全校的面给你跪下。”林宝手一抖。游戏角色死了。屏幕灰了。

他猛地摘下耳机。眼神发直。

“对……”“得让他跪下……”“让所有人都看着……”他站起来就往门外冲。

我妈在客厅喊：“你去哪儿？”林宝没理她。他眼里冒着邪火。我跟着他。看着他冲进学校。

早操时间。全校都在操场。林宝直接冲上主席台。一把推开正在讲话的校长。抢过话筒。

“都听着！”他嗓子劈了。下面一片哗然。“高二三班张强！给老子滚出来！

”“***敢骂我废物？！”他眼睛血红。状态不对。像条疯狗。我悬在他头顶。就是现在。

我伸出手。无形的力量钻进他脑子。搅动他最阴暗的记忆。林宝突然僵住。然后他开始抽搐。

对着话筒喃喃自语。

澡……我把她内衣偷出去卖……”“我骗她的钱……我还把她锁在阳台过夜……”台下死寂。

几千双眼睛盯着他。校长反应过来去抢话筒。林宝死死抓着不放。他眼神惊恐。

嘴却停不下来。“我在她水里下过泻药！”“我伪造她笔迹写情书！

”“她跳楼那天……我抢了她最后三百块！”真相。丑陋的真相。被他亲口撕开。下面炸了。

老师们冲上台。林宝突然扔掉话筒。他扑通跪下。开始磕头。对着空气磕。“姐我错了！

”“我不该欺负你！”“我不该拍你照片！”他一边磕一边爬。爬向天台边缘。动作僵硬。

像提线木偶。没人敢靠近。他爬得飞快。爬到天台边。他站起来。回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姐。”“我这就来给你赔罪。”他张开手臂。向后一倒。像只折断翅膀的鸟。

惊呼声淹没在风里。我飘在天台边。看着下面迅速围拢的人群。像一群蚂蚁。第二个。

清理完毕。还剩一个。我的好母亲。04家里彻底空了。一天之内。两个人。

我妈王桂芬坐在沙发上。像尊雕像。警察又来过了。问话。记录。

“你儿子在学校天台跳楼***。”我妈没哭。没闹。她只是点头。“知道了。

”警察看她状态不对。留下联系方式走了。屋子里死静。我飘在她面前。她眼神空洞。

盯着墙壁。突然。她笑了。笑得肩膀发抖。

“好啊……都死了……”“清净了……”她站起来。翻箱倒柜。找出来我的遗像。

摆在客厅正中间。黑白照片。我在里面安静地笑。她盯着照片。眼神一点点变冷。“都是你。

”“你个扫把星。”“克死你爸。克死你弟。”“现在轮到我了是不是？

”她对着照片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溅在玻璃上。我冷冷看着。恨吧。尽情地恨。你越恨。

死得越快。她开始打电话。打给亲戚。

“宝儿没了……在学校跳了……”“都是他姐害的……作孽啊……”她声音平静得可怕。

挂掉电话。她又打给保险公司。“我儿子的死亡证明怎么开？”“赔偿流程走到哪了？

”“能不能快点？我等钱用！”钱钱钱。她脑子里只有钱。我靠近她。在她耳边吹气。“妈。

”她猛地一颤。“谁？！”她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幻觉……都是幻觉……”她用力掐自己胳膊。我笑了。“不是幻觉。”“我就在你旁边。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四处张望。“滚！滚开！”她抓起桌上的杯子砸向墙壁。玻璃碎裂。

“是你逼我的！”她对着空气尖叫，“要不是你不肯帮你爸还债！要不是你非要死！

”“都是你的错！”她歇斯底里。我看着她发疯。心里一片平静。对。就是这样。崩溃吧。

绝望吧。第七天。很快就到了。我看着她瘫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累了。又爬起来。

她走到我遗像前。死死盯着照片。眼神怨毒。“你以为你赢了？”她咧嘴笑。露出森白的牙。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她拿起手机。

打开直播软件。标题改成——“可怜母亲，被不孝女逼上绝路”。镜头对准她自己。

和我那张黑白遗像。好戏。开场了。05我妈开了直播。手机支在茶几上。

正对着她和我那张黑白遗照。她理了理头发。挤出两滴眼泪。“家人们……”她嗓子哑着，

“我活不下去了。”镜头里她憔悴得很。眼窝深陷。

“我女儿……她走了……”她手指颤抖地指着我的照片，“留下我们一家……”评论区滚动。

“节哀”“阿姨保重”“怎么回事？”她看到评论。哭得更凶。

多债……”“她爸受不了***……跟着去了……”“现在……现在我儿子也……”她捂着脸。

肩膀抽动。演技一流。我飘在镜头后面。看着她表演。

“都是我的错……我没教好女儿……”她捶打自己胸口。评论区开始骂我。

“这女儿真不是东西”“死了还要拖累家人”“白养这么大了”我妈看到评论。

嘴角极快地上扬了一下。她在笑。利用我的死。吃我的人血馒头。怒火在我胸腔里烧。

虽然我已经没有心脏。她继续哭诉。

”“谈恋爱被我阻止……就记仇……”“工作也不好好找……整天鬼混……”她编造着谎言。

一条比一条恶毒。评论区被带节奏。

“死得好”“这种女儿不如不生”“阿姨太可怜了”礼物开始刷屏。玫瑰花。棒棒糖。

甚至还有跑车。她盯着屏幕。眼睛发亮。

“谢谢……谢谢家人们……”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念打赏ID。

“谢谢‘清风明月’的火箭……”“谢谢‘一生平安’的城堡……”真讽刺。我飘到她身后。

对着她脖子吹气。她猛地一僵。“怎么……怎么突然这么冷……”评论区在问。

“阿姨怎么了？”“是不是太伤心了？”她强笑着。“没……没事……”我绕到她面前。

盯着她的眼睛。她眼神开始恍惚。“家人们……”她声音飘忽，

“我……我想我女儿了……”评论区鼓励她。

“阿姨坚强”“为了女儿好好活着”她突然咧嘴笑。

“不……我要去陪她……”她抱起我的遗像。紧紧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