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死在了戒瘾岛。他们都告诉我,是她自己堕落,死于意外。我在太平间看到她。她身上,
大块的淤青和细小的划痕交叠。法医报告上,就印着意外两个字。我伸出手,
指尖贴上她的脸。很冰,硬的。三个月后,我站在陆氏集团顶层的私人俱乐部。姐姐的上司,
陆深。那个在S市说一不二的男人。他的目光,停在了我身上。他有兴趣。
我的视线撞上他的。然后,我端起酒杯,冲他晃了一下。从这一刻起,我是他的猎物。
我也是他的猎人。第1章酒杯里的红酒晃了晃,映出我对面那个男人的影子。陆深。
他靠在沙发里,手搭着,就那么看着我。眼神很专注。我迎上他的视线,嘴角动了一下。
一个练习过的弧度。脆弱,带一点倔。这是给他准备的钩子。我看到他靠着的姿势变了,
身体微微往前。周围很吵,但是我们这一块很安静。我朝他举了举杯,然后先移开了视线。
游戏开始了。我转身就走,出了俱乐部。夜风吹过来,脸上有点凉。我拦了辆出租车,
报了地址。车窗外的霓虹灯,一闪一闪地划过我的脸。那张演练过的无辜表情,
终于可以收起来了。三个月前。医院太平间的消毒水味很浓,但还是盖不住另一种味道。
我伸出手,碰了碰姐姐林岚的脸。很冰,很硬。白布下面,是她的身体。旧的淤青上面,
盖着新的划痕。法医报告就一张纸,上面印着意外。我把那张纸攥在手里,
纸的边缘割得我手心有点疼。我不信。我拿着报告回家。屋子里很静。我要查清楚。
我对爸妈说。我爸猛地抬头,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声音很哑。查?拿什么查?那是陆家!
斗不过的,未未。我妈流着泪,过来拉我的手,我们这种普通人……
她的手一直在抖。那姐姐就白死了?你想怎么样!我爸的声音一下子高了,
是那种绷不住的崩溃,你也想跟你姐一样吗!我妈从后面死死抱住我,哭得没声了,
整个身体都在抽。妈求你了……我们不能再没有你了……我没动。就让她抱着。然后,
我轻轻挣开了。我看着他们俩那张绝望又害怕的脸。我知道,这条路只能我一个人走。当天,
我就收拾了行李。一个小箱子,就是我的全部。我开门出去,没回头。
我租了一个很小的公寓。墙是白的,我在上面贴满了东西。陆深的照片,他的喜好,
他的行程,他身边的人……一整面墙,都是他。姐姐没看完的那本《人格心理学》,
就放在我床头。有一页被她折了角,上面讲狩猎型人格。极度自信,掌控欲强,
喜欢追逐。我看着墙上陆深的照片,好像他也在看我。行。那我就当一次完美的猎物。
我对着镜子,一遍遍地练习表情。眼神要怎么从冷,到慌,再到脆弱。嘴角要怎么笑,
才显得无害。我要变成他最喜欢的那种人。纯洁,柔软,好像被欺负过,但又还相信点什么。
我查到他每周都来这家俱乐部。所以,才有了今晚的偶遇。出租车在公寓楼下停了。
我付钱,下车,走进电梯。电梯的镜子里,是我的脸。没什么血色。
回到那个只属于我的房间,我脱掉高跟鞋,走到那面墙前面。我伸出手,
指尖碰了碰陆深的照片。姐。我对着空气,很轻地叫了一声。等我。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我是陆深。明天有空?第2章我看着手机屏幕。
陌生号码。我是陆深。明天有空?指尖在屏幕上停了几秒。然后,我回了一个字。嗯。
发送。我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打开了电脑。屏幕亮起来,光打在我脸上。搜索框里,
我输入了另一个名字。乔雨。陆深的未婚妻。网上都是她的通稿,名媛,慈善,完美。
我跳过这些,往下翻,找那场救命之恩的游艇派对。报道里说,乔雨意外落水,
陆深救了她。配图上,她躺在陆深怀里,脸色苍白,手心有一道礁石划的伤口。
我关掉新闻页,开始翻一些旧的论坛帖子。我找到了一个匿名的帖子,
发帖人说自己是当时船上的服务生。帖子里说,乔雨从小就是游泳健将。还说,
她落水的地方,水深不到一米六。她滑倒的时候,陆深就在她身后。我靠在椅子上,
看着屏幕上的那几行字。原来是这样。第二天,陆深没联系我。乔雨的助理打来了电话。
一个陌生号码,声音很客气,但没有温度。是林未小姐?我是。
乔小姐让我提醒您,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就不要碰。那边顿了顿,又说:陆先生,
不是您能靠近的人。我拿着手机,走到窗边。楼下车来车往。你打错了。我说完,
直接挂了。事情来得很快。我看好的公寓,签合同前一晚,房东突然说不租了。
不好意思啊,我儿子要回来住。电话里,他的声音听着有点虚。然后,我收到一封邮件。
前两天面试的公司,薪资都谈好了。林小姐,抱歉地通知您,因公司人事调整,
您申请的职位已取消。我关掉邮件。一张网,正在收紧。乔雨在告诉我,在这座城,
她说了算。我没有再找房子,也没有再投简历。我就在那个小出租屋里等着。等了三天。
第三天傍晚,天黑了,我没开灯。手机响了。还是那个号码。陆深的。我接了,没说话。
电话那头很安静,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过了几秒,他先开口了,声音很低,带了点笑意。
遇到麻烦了?我还是没说话。沉默有时候比眼泪管用。他又笑了一声。下来,
楼下有车。他说完,就挂了。我走到窗边,撩开窗帘。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很安静,
像它的主人。我换了条裙子,没化妆,直接下了楼。司机给我拉开车门。车里的冷气很足,
有一股松木的味道。我坐进去,车子很稳地开走了。破旧的街景很快被甩在后面,
窗外越来越亮。我一直看着窗外,没说话。车停在一栋高级公寓楼下。陆深不在。
司机带我上了三十六楼,用指纹开了门。玄关的灯自动亮了。客厅很大,很空。
整面墙都是落地窗,外面是S市的夜景。司机递给我一张房-卡。陆先生说,
您暂时住在这里。我接过来。卡片很凉。司机出去了,门很轻地关上了。整个世界,
就我一个人。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灯火。然后,我把那张卡片,放在了窗台上。
第一步,我进来了。第3章那间公寓,我只住了一晚。第二天傍晚,有人送来一个盒子。
里面是一条白色的抹胸礼裙,一双银色高跟鞋。卡片上是陆深的字。七点,楼下等。
我换上裙子,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人,不像我。七点整,我下楼。黑色的宾利停在原地。
这一次,陆深在车里。他靠着后座,衬衫领口松着,侧脸的光线很暗。我拉开车门坐进去。
还是那股冷冽的松木香。他没看我,只说了一句。很合身。车子启动,开进一片灯火里。
一路都没人说话。慈善晚宴的会场在市中心顶级的酒店。水晶灯很亮,到处都是人。
我挽着陆深的手臂走进去,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小了。很多目光看过来。
我感觉挽着陆深的手臂,肌肉绷紧了一下。然后,他带着我继续往里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不远处,一个穿香槟色礼服的女人端着酒杯,直直地看着我们。是乔雨。她走过来,
脸上挂着笑。阿深,我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她的目光从陆深脸上,慢慢移到我身上,
像在看一件东西。这位是?陆深没开口,乔雨就自己笑了。她晃了晃酒杯,对着我。
妹妹面生得很。也是,这种场合,不是谁都能来的。她又转向陆深,语气亲昵,
话却是说给我听的。你忘了上次游艇派对?要不是我,你现在哪还有机会带别人来。
那句救命之恩,像个牌子,挂在陆深身上。我垂下眼,姿态放得很低。乔小姐误会了,
我只是陆总的朋友。乔雨的鼻子轻轻哼了一声。朋友?她走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
只有我们三个能听见。什么样的朋友,住他的公寓,坐他的车,穿他送的衣服?
话没说完,她的手腕歪了一下。一杯红酒,全泼在了我白色的裙子上。
冰凉的液体浸透了纱料,贴在皮肤上,又冷又黏。那片红色,很刺眼。哎呀,不好意思。
乔雨说,语气里一点歉意都没有。她看着我的裙子,然后朝不远处的侍者抬了抬下巴。
过来,把这里‘处理’一下。处理。这个词,像根针,扎进我脑子里。
我眼前闪过姐姐身上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那些被处理过的痕迹。红酒的冷,顺着皮肤,
一直凉到骨头里。我藏在身侧的手,攥了起来。然后,我抬起头,看向陆深。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有眼泪在里面打转,但没有掉下来。那是个被羞辱到极点,又无助,
又害怕的眼神。陆深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乔雨,又看了一眼我裙子上那片红色,
脸色沉下去了。他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了他身后。他的声音很冷。够了。
乔雨脸上的笑,僵住了。她看着护在我身前的陆深,眼神里都是怨毒。我垂下头,
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第4章陆深的声音很冷。乔雨脸上的笑,僵住了。周围一下子很安静。
他脱下西装外套,裹在我身上,盖住了那片红酒渍。外套上是他身上的松木味,还有温度。
他拉着我的手腕,转身就走。力道很大,没给我拒绝的余地。身后,是无数道目光。
我没回头。走出宴会厅,冷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哆嗦。陆深把我塞进车里,自己也坐了进来。
回公寓。他对司机说。车里很安静。他点了一支烟,但没抽。
猩红的火点在黑暗里一明一暗。烟草味混着松木香,充满了整个空间。我低着头,
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她的脾气就这样。他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哑。没关系。
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哭腔。他没再说话。第二天,我没接到陆深的电话。
但在财经新闻上,看到了昨晚的照片。标题是《陆氏总裁抛下未婚妻,携新欢离席》。
照片拍得很清楚,他高大的背影护着我,我身上是他那件西装。乔雨站在后面,脸色很难看。
下午三点,陆深的电话来了。一接通,就是乔雨尖锐的声音。陆深!为了那么个女人,
你让整个圈子看我的笑话!你忘了我当初怎么救你的吗!我握着手机,静静地听着。
很快,那边安静下来,只剩下陆深有点重的呼吸声。林未。我在。别多想。
他的语气很不耐烦,事情我会处理。然后,电话就挂了。处理?我看着窗外,
没什么表情。乔雨的报复来得很快。傍晚,我接到总监的电话,他听起来很急。林未,
城南那个项目,对方突然说不合作了!那个项目,我熬了好几个通宵。我问:理由呢?
总监叹了口气:乔家大小姐打了招呼。我挂了电话,看着电脑里那封项目失败的邮件。
然后,给陆深发了条短信。项目丢了,没关系的。你别为难,也别和乔小姐吵架。
五分钟后,我的手机响了。是项目方的负责人,声音近乎谄媚。林小姐!误会!
天大的误会!合同我们马上签!陆总把我们的母公司收购了!我听着,
然后说了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晚上十点,陆深的车停在楼下。他没上来,
在电话里说。下来。我下了楼。他靠在车门上抽烟,脚边一地烟头。看见我,
他把烟掐了。解决了。他说。嗯。以后她不会再动你。他的语气很沉,
像是在保证。我垂下眼,然后又抬起来,看着他。陆深,谢谢你。我停了一下,
声音很轻:其实你不必这样。乔小姐是你的未婚妻,她有资格生气。
我只是……不想你为难。他看着我,看了很久。我说了,我会处理好。我点点头,
转身,上楼。关上门的瞬间,我脸上的表情就收了起来。我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那辆黑色的宾利开走。然后,我拿出另一部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通了。
是我。我的声音很平,没有一点温度。查一件事。五年前,陆深赛车重伤,
乔雨救了他。我要那场意外的,每一个细节。第5章那通电话之后,过了三天。
陆深的车停在我公司楼下。地下停车场很空,灯光惨白,把影子拉得很长。他靠在车边,
指间夹着烟,没点。看到我,他站直,拉开车门。上车。我坐进去,刚扣好安全带。
刺耳的轰鸣声突然响了。一辆重型摩托车从斜后方的柱子阴影里冲出来,直直撞向驾驶座。
一切都发生在一秒之内。我解开安全带,扑了过去,用尽全力把他往副驾驶座推。小心!
我的声音很尖,带着惊慌,是我自己都陌生的调子。车身剧烈地震了一下。
左臂传来一阵烧灼一样的疼。我的头撞在车窗上,眼前黑了一下。彻底合上眼之前,
我听见陆深在喊我的名字。他的声音,是我没听过的调子。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其实只是手臂划伤,缝了七针。但陆深推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几乎每天都来。
他坐在病床边,不怎么说话,就是削苹果。整个病房气压都很低。乔雨的电话,
他一次都没接过。出院那天,他直接把我接回了他的私人公寓。在你彻底好之前,
住在这里。他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公寓里暖气很足。陆深让我坐在沙发上,
他半跪在我面前,拆我手臂上的纱布。他的动作很轻,和他这个人不太一样。
消毒水的味道有点冲。我看着他的侧脸,轻声开口。陆深。嗯?我算什么呢?
我垂下眼,声音很轻,你的未婚妻会恨我,所有人都会骂我。我只是……有点害怕。
他的手停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眼,看着我。你是我的人。他说。谁敢动你,
我就让谁消失。我轻轻嗯了一声,顺从地靠进沙发里。他的指腹温热,带着薄茧,
拂过我的伤口。我的肩膀僵了一下,然后才放松下来。换好药,他帮我拉好衣袖。饿不饿?
不饿。我摇摇头,有点累,想睡一会儿。他没再多说,帮我盖好毯子,
转身走出卧室。门轻轻关上了。我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收了起来。我站起来,打量这间卧室。
目光最后落在了天花板角落的烟雾报警器上。上面有个比针尖还小的黑点。乔雨的手段,
还是这么没新意。我踩上椅子,把那个微型摄像头拆了下来。没有弄坏它。
我把它放进了首-饰盒的最底层。然后,我拿起手机,给陆深发了一条信息。我睡不着,
但别担心,这里很温暖,一切都好。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雨点砸在玻璃上,
声音很闷。手机亮了。是陆深秒回的那个好字。我看着那个字,然后把手机屏幕朝下,
放在了床头柜上。第6章在陆深公寓的日子,很平静。直到他带我出席一场私人酒会。他说,
是时候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存在。衣香鬓影的会所里,我跟在陆深身边。他去应酬的间隙,
我被几个女人堵在了休息室。为首的叫张晚,穿着高定礼服,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东西。
林小姐,她晃着酒杯,这身裙子很衬你。另一个女人笑了。有些人啊,
天生就有本事。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们。张晚的耐心好像用完了,她走近一步,
声音压得很低。听说你还有个姐姐,也是这么……不干净地往上爬,最后把自己玩死了?
空气停滞了。我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一下。哗啦——一杯香槟,
泼在了我白色的裙子上。冰凉的液体顺着裙摆滴下来。哎呀,手滑了。泼酒的女人说,
眼底都是笑意。这件Elie Saab全球限量三条,林小姐,你赔得起吗?
我抬起眼,目光越过她们,落在门口。陆深站在那里。他不知道来了多久,脸上没什么表情,
眼神很冷。整个休息室,死一样的安静。张晚脸上的血色褪下去了,她有点慌。深哥,
我们……我们只是在和林小姐开玩笑。陆深没理她。他径直走到我面前,脱下西装外套,
披在我肩膀上。外套上是他身上的烟草味和体温。我顺势往他怀里靠了靠,
做出一个受了惊吓的姿态。他低头看了我一眼,帮我拢了拢衣襟。然后,他才抬起头,
看着张晚。他的声音很平。张家的城南项目,下周续约。第二天,财经新闻的头条,
是陆氏单方面终止了与三家企业的合作。其中,就有张家最重要的城南项目。
整个圈子都明白了,这是陆深在为我立威。当晚,别墅的露台上。我靠在陆深怀里,
看着窗外的夜景。过了很久,我好像随口提起。今天听她们聊天,我才想起来。
乔雨小姐的姐姐……当年好像也在医院。我感觉到,身后那具温热的胸膛,僵硬了一下。
第7章身后那具胸膛,在那一瞬间,变得像铁一样硬。陆深没说话。过了很久,
他只是收紧了手臂,把我更深地抱进怀里。那一晚,他什么都没问。几天后,
是一场慈善拍卖会。后台休息室里,陆深打开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枚胸针。
星芒状的设计,铺着碎钻,中间一颗幽蓝的主石。这是姐姐……我的声音有点干。
林岚小姐的遗作,陆深的声音很低,他拿起胸针,『星辰』。
这是姐姐生前唯一完成的设计,我捐了出去。他走近,微凉的指尖拂开我领口的衣服,
专注地帮我别上。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晚宴上,陆深几乎没离开我身边。我能感觉到,
不远处有一道视线,几乎要把我的后背烧穿。是乔雨。她端着酒杯,笑容完美,
眼神却淬了毒。去洗手间的路上,经过一条没人的走廊。乔雨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拦住我。
她上下打量我,目光落在我胸口的胸针上,眼神变得很尖。林未,你手段不错。她走近,
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很响。你以为别上这东西,就能提醒陆深,他欠你们林家什么?
她猛地伸手,把我胸口的胸针扯了下来。动作很快。一个死人的东西,也配出现在这里?
她轻蔑地笑着,把胸针扔在地上。然后,抬起高跟鞋,狠狠踩了下去。咔嚓——
一声很脆的碎裂声。我脑子没空,也没嗡。我只是看着地上那堆黯淡的碎片,然后,
慢慢地跪了下去。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深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乔雨站在一旁,脸上是来不及收起来的得意。我跪在地上,伸出手,指尖发着抖,
想去捡那些碎渣。姐姐……我的手碰到了那根断了的别针,指尖一疼。一滴血珠,
从伤口渗出来,滴在一片碎钻上。这是……姐姐唯一的作品……我喃喃自语,
眼泪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我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了起来。
陆深的怀抱很紧,带着一点我没感觉过的颤抖。他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乔雨。
乔雨脸色白了,有点慌:深……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是个意外!
陆深没再看她一眼,抱着我,头也不回地走了。车里。气氛静谧。我靠在车窗上,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像个木偶。过了很久,我好像在说梦话,无意识地开了口。
那天的急救记录……为什么会写着B区……
乔小姐明明说……她是在A区被划伤的手心……还有……那家便利店的监控,
为什么会在两天后……才被发现坏了……我一句一句,声音很轻。每一个字,都像钉子,
钉进这安静的车厢里。说完,我就闭上了眼睛,没再出声。陆深没有说话。
他只是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车厢里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第8章那晚之后,
陆深有几天没回别墅。我也没有问。几天后,我端着咖啡走向书房,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是乔雨。我停在虚掩的门外。陆深,你什么意思?你派人去查我?乔雨的声音很高,
有点抖。你就信那个贱人几句梦话,不信我?书房里很安静。我调整了一下呼吸,
推开门。陆先生,您的咖啡。我垂着眼,把咖啡杯轻轻放在桌角。
乔雨的视线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身上。陆深坐在书桌后,脸色很沉。他面前摊着一份文件,
上面印着A区那家便利店的logo。他看见我,眼神里的风暴收了收。放下吧。
我放下杯子,转身就走。站住。陆深的声音不大。我停下脚步,安静地垂手站在一旁。
陆深抬眼,目光落在乔雨身上,那眼神很平静。小雨,我再问你一次。那晚,
你真的是在A区等我?乔雨的脸色白了。我……我当然是在A区!深,你怎么了?
陆深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撑在桌面上。一个很有压迫感的姿态。我的人查到,
当晚九点到十点,你的车一直停在B区的停车场。你离开停车场的时间,是十点零五分。
而那家便利店的监控,是在十点零三分,被人为断电的。他每说一句,
乔雨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是……那是我记错了……我当时太慌了……我手流了那么多血,
我怎么可能还记得那么清楚!她开始哭,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深,你为了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