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要对老婆说什么

结婚纪念日要对老婆说什么

作者: 渡岸轻舟

其它小说连载

《结婚纪念日要对老婆说什么》男女主角林晚顾是小说写手渡岸轻舟所精彩内容:结婚九周年纪念我端着蛋糕提前回卧室里传来妻子的娇喘和陌生男人的脏我冷静地反锁房打开手机直第一章九月的风裹着初秋特有的干爽气从半开的车窗里钻进吹在顾铮脸带着点凉却吹不散他心头那点微微发烫的方向盘在他手中稳稳地握指尖似有若无地敲击着光滑的皮后视镜里映出他小半张唇角抿是那种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混合着期待和一点点腼腆的弧今天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日...

2025-10-23 00:53:17

结婚九周年纪念日,我端着蛋糕提前回家。卧室里传来妻子的娇喘和陌生男人的脏话。

我冷静地反锁房门,打开手机直播。第一章九月的风裹着初秋特有的干爽气息,

从半开的车窗里钻进来,吹在顾铮脸上,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他心头那点微微发烫的暖。

方向盘在他手中稳稳地握着,指尖似有若无地敲击着光滑的皮革。后视镜里映出他小半张脸,

唇角抿着,是那种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混合着期待和一点点腼腆的弧度。

今天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日子,是他们结婚九周年。按老话讲,叫“陶瓷婚”。

顾铮心里觉得这说法挺有意思。陶瓷嘛,看着光亮体面,日子久了,磕磕碰碰难免的,

保不齐就裂个缝儿。可只要小心护着,别真狠心摔了,

它还是那个能盛饭装水、陪你过日子的实在物件儿。就像他和林晚。副驾驶座上,

安静地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硬纸盒子,系着深蓝色的缎带。盒子里是个六寸的小蛋糕,

雪白的奶油顶上是简单用红果酱勾勒出的两颗心,

旁边还用巧克力酱写了个歪歪扭扭的“9”。是“甜心坊”家的。林晚嘴刁,

就爱吃这家的奶油,说是不腻,清甜。他特意绕了半个城去拿的。红灯亮起,车子稳稳停下。

顾铮的目光落在蛋糕盒子上,那点暖意又往上蔓延了几分。他掏出手机,想给林晚发个信息,

手指悬在屏幕上,顿了顿又收了回来。算了,给她个惊喜吧。早上出门前他还故意提了一嘴,

说今晚项目可能要加班,回得晚。当时林晚正对着镜子描眉,闻言“嗯”了一声,头都没回,

只淡淡说了句:“加班啊?知道了。”顾铮当时心里还琢磨了一下,

觉得林晚是不是有点不高兴?这几年他升了职,担子重,加班确实成了常态。

可这不也是为了这个家么?转念又想,或许是自己敏感了。林晚性子是清冷些,话不多,

可过日子哪能总像刚恋爱那会儿似的黏黏糊糊呢?绿灯亮了。他踩下油门,

车子汇入流动的车河。家越来越近了。车子驶入小区地库,停在他熟悉的车位上。熄了火,

地库里特有的那种略带潮湿的寂静瞬间包裹上来。顾铮解开安全带,拎起蛋糕盒,关上车门,

锁车时“滴”的一声轻响在空旷的地库里传得格外远。他拎着蛋糕,走向电梯间,

皮鞋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单调的回音。电梯平稳上升,金属厢壁映出他模糊的身影。

看着里面那个穿着熨帖衬衫、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男人,

顾铮脑海里却闪过早上林晚描眉时那截白皙的后颈,还有更久远一点,

她大学时在图书馆窗边安静看书的侧影。时间过得真快。他想,今晚得好好抱抱她,

跟她说声“辛苦了”。这念头让他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些。“叮。”电梯到了他住的楼层。

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楼道里很安静,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声亮起,暖黄色的光铺在地上。

他走到家门口,习惯性地抬手去按密码门锁。指尖刚触到冰冷的数字面板,动作却猛地顿住。

家里的隔音……其实没那么好。他站在门外,清晰地听见了声音。不是电视声,

也不是什么音乐声。是一种……黏腻的、急促的喘息,像是濒死的鱼在拼命张合着嘴,

贪婪地攫取着稀薄的空气。那声音他很熟悉,是林晚的声音。

只是此刻这声音被撕扯得支离破碎,裹挟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近乎陌生的扭曲媚意。

“啊……再……再快点……”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钩子,带着令人牙酸的甜腻和渴求。

紧接着,是一个低沉、粗嘎的男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粗鄙的兴奋,

像砂纸磨在粗糙的木头上:“骚货!就这么爱吃老子……唔……舒服吗?说!舒不舒服?!

”男人的脏话和女人的娇喘,混着肉体拍击的响亮声音,

毫无顾忌地穿透那扇看似坚固的防盗门,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

猝不及防地狠狠扎进顾铮的耳膜,然后顺着神经一路烧灼下去,直抵心脏。“砰!

”一声闷响。是那个硬纸盒子掉在了地上。包装精致的蛋糕盒没能抵抗住地砖的坚硬,

侧面瘪下去一大块,深蓝色的缎带歪歪扭扭地散开。但里面的蛋糕,

大概还完好无损地裹在它的保护层里。只是顾铮没低头看。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像一尊突然被抽去了所有支撑的泥塑。手里空空如也。刚才拎着蛋糕时微微发烫的手心,

此刻像被浸入了万年冰窟,寒气瞬间沿着手臂的血管向上侵蚀,冻结了血液,冻僵了骨骼。

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千只苍蝇在同时振翅。那不堪入耳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地涌进来,

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毒的刀子,反复切割着他残留的听觉神经。娇喘,粗话,肉体的撞击。

林晚……他的林晚。那个在他记忆里穿着素净长裙、笑时会微微抿唇的林晚。

那个他省吃俭用几个月就为了带她去吃一顿高级餐厅、怕他花钱而故意说不饿的林晚。

那个九年前,在亲友见证下,红着脸对他说“我愿意”的林晚。

那画面被此刻门里传来的、令人作呕的声音“嗤啦”一声,撕得粉碎。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从胃里翻涌上来,顶住了喉咙。顾铮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嘴,

用力吞咽了一下,才没当场吐出来。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着。眼睛胀得发痛,

视野里的一切——熟悉的门牌号,光洁的米色地砖,

角落里他亲手贴上去的防撞条——都开始旋转、模糊、变形。

滚烫的液体在眼眶里疯狂堆积、灼烧。不能……不能在这里倒下。

这个念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刺穿了那瞬间几乎将他吞噬的黑暗和眩晕。

他死死咬住了后槽牙,力道大得能听见牙齿摩擦发出的细微“咯咯”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尖锐的疼痛像一盆冷水,劈头盖脸浇下来,让他从那种灭顶的眩晕和呕吐感中,

挣扎出一点可怜的清明。不能倒在这里。不能像条被抽了骨头的丧家犬一样倒在这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又深又急,带着胸腔剧烈的起伏,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

如同锋利的冰渣刮过气管。然后,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了腰。

动作僵硬得像生了锈的机器。膝盖屈起,脊背下压,目光垂落,

终于看到了那个摔瘪的蛋糕盒。他伸出手,手指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他不是去捡蛋糕盒。

他捡起了那个安静躺在蛋糕盒旁边的、被他下意识丢开的东西——他的手机。

冰冷的金属外壳贴着同样冰冷的手心,那点冰冷的触感似乎让他混乱的大脑又清醒了一丝。

九周年纪念日。陶瓷婚。呵。顾铮直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所有的痛楚、惊愕、屈辱、愤怒,

都被一股奇异的、冰冷到极点的力量死死压进了身体的最深处,像是被强行冻结的熔岩。

他眼神空洞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隔绝了天堂与地狱的家门,

只有额角因为牙关紧咬而凸起的青筋,隐隐泄露着那被强行镇压下去的滔天巨浪。他抬起手,

动作稳定得可怕。指纹解锁,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没有一丝犹豫。

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击。

他熟练地打开了一个拥有巨大流量的短视频直播平台——他曾经为了一个产品推广项目,

仔细研究过这个平台的规则和用户构成。创建一个新直播间,命名?指尖悬停。

一丝极其细微、冰冷到如同毒蛇吐信的涟漪,终于从他死水般的眼底深处掠过。

九周年纪念日特别节目:活春宫现场直播输入完成。点击“开始直播”。

手机屏幕微微震动了一下,提示直播已开始。屏幕上方的观看人数,从0开始,迅速跳动。

顾铮再次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吸进肺里,却没有带来任何温度。

他将手机调成了后置摄像头模式,屏幕瞬间变成了一片黑暗,

只显示着前置摄像头所对准的画面——那扇紧闭的、此刻正传出淫声浪语的防盗门。然后,

他用另一只手,极其缓慢地、无声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家门钥匙。

金属钥匙圈在寂静的楼道里发出微不可闻的碰撞声。他没有立刻开门。

另一只手稳稳地举着已经开始工作的手机,镜头牢牢锁定那扇门。他微微侧过脸,

靠近手机的麦克风位置。用一种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到令人遍体生寒的语调,

低声开口,声音清晰地透过手机传入正在飞速涌入的直播间里:“观众朋友们,晚上好。

”他的嘴角甚至向上扯了扯,形成一个极其怪异的、冰冷的弧度,“值此良辰吉日,

在下家中,正上演一出精彩绝伦的‘纪念日特别节目’。

主演:我那位结婚九载、温良贤淑的妻子林晚女士,

以及……一位不知名的、体力相当不错的男主角。”他顿了顿,

手机传出门内女人陡然拔高的、带着哭腔的尖叫呻吟,以及男人更加兴奋粗嘎的喘息和催促。

顾铮脸上的笑容加深了,那笑容里淬满了最深的冰渣和最毒的恨意。“下面,

请各位观众朋友,屏息凝神,”他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晰无比,

带着一种诡异的、宣布戏剧开幕般的庄重感,“欣赏这对野鸳鸯,

如何演绎——何谓忘恩负义,何谓,不知廉耻。”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中的钥匙,

毫不犹豫地插入了锁孔。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在手机麦克风的放大下,异常清晰。“咔哒。

”极其轻微的一声。锁开了。他握着门把手,感受着那冰凉的金属触感,然后,猛地用力,

向内推开!第二章沉重的防盗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推开,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发出“哐!

”的一声巨响,震得门框都微微发颤。门里的世界,瞬间毫无遮拦地暴露出来。

玄关的感应灯“啪”地亮起,惨白的光线,像舞台上的追光灯,精准地、冷酷地,

投射向客厅沙发那个疯狂纠缠的角落。沙发上,

是两具因为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强光而彻底僵住、如同被瞬间冰封的肉体。

林晚仰躺在靠背宽大的沙发扶手上,头发凌乱地披散着,

脸上是未褪尽的潮红和瞬间被惊惧冻结的茫然。她身上那件藕荷色的真丝睡裙被推高到腰间,

皱巴巴地卷成一团,露出大片白得刺眼的皮肤。一个身材壮硕、纹着大花臂的光头男人,

正压在她身上。男人猛地回头,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亢奋和被打断的暴怒,

粗犷的五官在刺眼的白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眼神凶狠地瞪向门口。空气凝固了。

门内的淫靡气息尚未散尽,混合着男人身上浓烈的汗味和廉价古龙水味,扑面而来。

门外的楼道里,感应灯散发着冰冷的光晕。顾铮就站在那光晕与门内黑暗的交界处。

他一只手,稳稳地举着手机,屏幕对着沙发上的两人。

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另一半隐在阴影中的侧脸,轮廓冷硬得像刀削斧凿。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平静地倒映着沙发上那两具僵硬的、极其不堪的躯体。“操!”花臂男最先反应过来,

暴怒地吼了一声,一把推开身下的林晚,动作粗鲁地提着自己松垮的牛仔裤,

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你他妈谁啊?找死是不是?!”他显然没认出顾铮,

更没注意到那举着的手机意味着什么,只当是哪个不长眼的邻居或者物业。林晚被猛地推开,

身体失去平衡,狼狈地摔在沙发下的地毯上,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她仓惶地拉下被卷起的睡裙,试图遮挡自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抬起头,

目光终于聚焦在门口那个熟悉又陌生到极点的身影上,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哆嗦着,

像离水的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惊恐和羞耻瞬间淹没了她,

让她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玩得开心吗?”顾铮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没有太大的起伏,

平静得像是在问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只是那平静之下,是足以冻结骨髓的寒意。

他举着手机的胳膊纹丝不动,目光从林晚惨白的脸,

移到那个正骂骂咧咧、提着裤子站直身体的光头男人身上。男人一脸横肉,

胸前还有一片黑乎乎的胸毛,脖子上挂着条小指粗的金链子,赤裸的上身满是汗渍。

“你他妈……”光头男提好了裤子,就要冲过来。直播间里,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卧槽卧槽卧槽!真·现场直播?!这尺度也太顶了吧!主播是那个女的老公?

九周年纪念日???我他妈裂开了!这光头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纹身金链子,

社会混子吧?心疼主播一秒钟!这女的眼瞎了?放着这么帅气的老公不要,跟这种货色?

报警!快报警啊!主播别冲动!别打架!手机拿稳了!打起来打起来!

这光头男看着挺横啊!主播这冷静得可怕啊……感觉要出事……“操你妈的!

拍什么拍!给老子把手机放下!”光头男也终于看清了顾铮手里一直举着的手机屏幕,

看到了上面疯狂滚动的弹幕,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脸上凶相毕露,

抄起沙发旁边矮几上的一个玻璃烟灰缸,就朝顾铮冲了过来!动作迅猛,

带着一股蛮横的狠劲。烟灰缸带着风声,狠狠砸向顾铮的头!“顾铮!小心!

”瘫坐在地毯上的林晚失声尖叫,声音尖锐得变了调。顾铮没动。

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闪避,就那么平静地看着冲过来的光头男,

看着他手里抡起的烟灰缸。在对方即将冲到自己面前的最后一刹那,

他才极其迅捷地向旁边侧身一闪。动作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光头男这含怒全力的一砸,瞬间落空!巨大的惯性带着他前冲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

而就在他重心不稳的瞬间,顾铮那只一直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的左手,闪电般伸了出来!

他手里握着一个东西。不是刀,也不是棍子。

是一个小巧的、红色的、类似口红形状的金属罐子。防狼喷雾。辣椒水浓缩版。

他放在车里很久了,今天出门前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揣进了口袋。“嗤——!!!

”一道浓郁到刺鼻、辛辣无比的红色雾状液体,如同毒蛇吐信,

精准无比地、狠狠地喷在了光头男因为前冲而完全暴露的、近在咫尺的脸上!“啊——!!!

”一声不似人腔的凄厉惨叫猛然爆发!光头男像被高压电击中一样,整个人向后猛地弹开,

手中的烟灰缸“哐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脸,

指缝间瞬间涌出大量的眼泪鼻涕口水混合物,整张脸如同被泼了滚烫的硫酸,

火辣辣地剧痛无比,眼睛更是像被无数根烧红的针同时刺入,完全无法睁开!他惨叫着,

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撞翻了旁边的椅子,发出巨大的噪音。“强哥!强哥你怎么了?!

”林晚吓懵了,连滚带爬地想要扑过去,却被光头男胡乱挥舞的手臂打到,又跌坐回去。

顾铮冷漠地瞥了一眼在地上哀嚎打滚的光头男——李强,

一个在城西那片汽修厂混饭吃的、有点小名气的二流子,

他曾在林晚的手机看到过这人的照片,备注是“健身房李教练”。他收回目光,

重新看向惊恐万状的林晚。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件摆在橱窗里、标签却标错了价格的劣质商品。他向前走了一步。

皮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笃”的一声轻响。林晚猛地一哆嗦,身体往后缩,

背脊紧紧抵住了沙发边缘,

眼神里充满了被野兽盯上的恐惧:“顾……顾铮……你听我解释……”“解释?

”顾铮终于微微挑了一下唇角,那笑容却比北极的寒风更刺骨,

“解释你怎么在他的身子底下,叫得那么——好听?”他刻意放缓了最后三个字的语调,

那冰冷的嘲讽像鞭子一样狠狠抽在林晚的心上。

“不……不是那样的……我……我是被他……”林晚语无伦次,眼泪汹涌而出,

她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顾铮的裤脚,寻求一丝渺茫的宽恕,

“是他逼我的……顾铮……你相信我……”“逼你?”顾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微微俯下身,冰冷的视线像手术刀般切割着林晚涕泪横流的脸,

“逼你穿上我们结婚纪念日,我送你的那件真丝睡裙?

”他的目光扫过她身上那件皱巴巴、沾着不明污迹的藕荷色睡裙,眼神锐利如刀,

“逼你在我花钱买的沙发上,张开腿?”“轰!”林晚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砸中,

最后一点试图辩解的气力也被彻底击碎。顾铮每一个精准的、带着血腥味的质问,

都像一把盐,狠狠地撒在她刚刚被撕开的、血淋淋的羞耻伤口上。

巨大的绝望和恐惧攫住了她,她只能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噎声,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直播间里的弹幕已经刷得几乎看不清屏幕。卧槽主播这身手!快准狠!

这辣椒水喷得太解气了!喷死这个傻逼!活该!啧啧啧,这女的真会演,

还‘他逼我的’?刚才叫得那么欢是逼的?心疼主播,字字诛心啊!

九周年纪念礼物睡裙……在自己买的沙发上……这细节,杀人诛心!

这光头男还在嚎呢,听着真他妈爽!警察叔叔什么时候到啊?感觉主播要放大招了!

就在这时,楼下隐约传来了由远及近的、急促而嘹亮的警笛声!

“呜——呜——呜——”一声接一声,穿透了窗户,清晰地传到了房间内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地上打滚哀嚎的李强,叫声陡然顿了一下。沙发边惊恐绝望的林晚,身体猛地一僵,

眼中迸发出一种溺水者看到浮木般的、极其复杂的光芒——有对警察到来的本能恐惧,

但更多的,竟然是仿佛看到了救星的……一丝希望?

顾铮清晰地捕捉到了林晚眼中那抹稍纵即逝的、荒谬的希冀。

他脸上那丝冰冷的、嘲讽的弧度,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纯粹的、毫无温度的、如同看待死物般的漠然。他缓缓站直身体,

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两人。举着手机的手臂依旧平稳如山,

屏幕忠实地记录着林晚脸上的泪痕、李强扭曲的痛苦表情,

以及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的警笛声。“听到了吗?”顾铮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可怕的平静,

语调毫无波澜,“你们的观众,要换人了。”他微微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

目光投向已经能听到急促脚步声的楼道。“只是,”他顿了顿,嘴角似乎想再次勾起,

但最终只是牵动了一下僵硬的肌肉,“这场戏的票价,你们付不起。”楼道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严肃的呼喝:“里面的人!开门!警察!”林晚眼中的最后一丝光,

彻底熄灭了。她瘫软下去,像一具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皮囊。顾铮冷漠地收回目光,

重新看向手机屏幕。屏幕上滚动的弹幕如同狂潮,直播间的观看人数,

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他抬起另一只手,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直播中断。

屏幕瞬间恢复成壁纸画面。警笛声已经停在了楼下,

沉重的、带着执法威严的敲门声响起:“开门!警察!”顾铮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几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里面那扇木门。门外,站着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表情严肃。

为首的警察刚要开口询问,目光越过顾铮的肩头,

看到了客厅里一片狼藉的景象——地上痛苦翻滚的光头男,瘫软哭泣的女人,摔碎的烟灰缸,

弥漫的辣椒水刺鼻气味……警察的眉头立刻拧紧了。顾铮很配合地侧身让开通道。

在警察涌入房间,走向李强和林晚的瞬间,他平静地、清晰地开口,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警察同志,麻烦你们了。我举报,

这里有人正在进行非法**易活动。”他顿了顿,补充道,

语气平稳得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并且,严重扰民。

”第三章派出所询问室的灯光惨白冰冷,照在人脸上,有种无所遁形的刺目感。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陈旧纸张混合的气味,让人透不过气。

顾铮安静地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背脊挺直。

他对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面容严肃的警官,姓张。张警官看着手里的笔录纸,

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旁边还有个小警察在做记录。“…姓名,顾铮。年龄,32。职业,

恒远科技项目经理。”顾铮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情绪,“报案人是我。晚上七点十分左右,

我回家,发现妻子林晚与一名叫李强的男子,在我家中发生性关系。

”他陈述得极其简洁、客观,像在汇报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项目进度。“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张警官抬起头,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他。

客厅现场那混乱惨烈的景象还历历在目——那个叫李强的,眼睛肿得像桃子,

还在不停流着泪水和混浊的分泌物,脸通红,嗓子都嚎哑了;那个叫林晚的女人,失魂落魄,

抖得像个筛子。而眼前这个男人,除了脸色稍微苍白点,

冷静得不像个刚经历老婆出轨的苦主。“开门后,李强持烟灰缸试图攻击我。

”顾铮语调平淡无波,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出于正当防卫,

我使用了随身携带的防狼喷雾进行制止。随后报警。”“防狼喷雾?”张警官挑眉,

“随身携带?”“工作需要,有时会加班到深夜。”顾铮解释了一句,并不多言。“还有,

直播是怎么回事?”张警官的指关节在桌上敲了敲,这是他最关注的点。

网警那边已经初步核实,那个直播间瞬间巨大的流量和传播范围,影响极其恶劣。

虽然顾铮在警察进门后第一时间中断了直播,但录屏和截图早已在网上疯狂传播。

林晚和李强那极其不堪的画面,已经成了无数人茶余饭后的“纪念日大戏”。“一时冲动。

”顾铮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冷光,“开门时手机直播软件正好开着,

没来得及关。发现情况后,过于震惊和愤怒,下意识行为。对此造成的不良影响,

我表示歉意。”他认错态度极其“诚恳”,仿佛那是一场完全失控的意外。

张警官盯着他看了好几秒。这男人太冷静了,冷静得反常。他的措辞、他的神态,

都严丝合缝,找不出明显的漏洞。但张警官干这行十几年,见过无数人。

愤怒的、悲伤的、崩溃的……唯独没见过顾铮这种,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那潭死水底下,隐隐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顾先生,”张警官身体微微前倾,

加重了语气,“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直播传播淫秽信息,是违法行为!

情节严重可以行政拘留!还有,那个李强的眼睛,初步判断是重度化学灼伤,

不排除后遗症甚至失明的可能!你这防卫,是不是有点过当了?”顾铮抬起头,

迎上张警官审视的目光。他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张警官,

”他缓缓开口,“我回家,打开门,看到我的妻子,在我结婚九年纪念日买的沙发上,

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那个男人,在我面前,用烟灰缸砸向我的头。”他的语速不快,

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晰无比,像冰珠子砸在铁盘上。“在那之前,我已经用钥匙开了锁。

根据《刑法》第二十条第一款,对正在进行行凶等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

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李强的行为,

完全符合正在进行的‘行凶’定义。”他顿了顿,

目光毫无波澜地直视着张警官有些错愕的眼睛:“至于直播……我承认,是我不够冷静。

但我的初衷,只是想保留证据,防止对方事后颠倒黑白。毕竟,捉奸现场,人证物证都重要。

如果执法部门需要,我愿意配合调查,承担由此产生的一切行政责任。

”他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有法可依,甚至带着一种冰冷的、专业的精准。

把自己瞬间的疯狂报复,包装成了情有可原的冲动取证和精准的正当防卫。张警官一时语塞。

他见过太多撒泼打滚、哭天抢地的受害者家属,也见过不少胡搅蛮缠的法盲,

像顾铮这样逻辑清晰、条理分明、甚至能搬出法条来和你掰扯的,真是头一回见。关键是,

对方说的在法律框架内,还真挑不出大毛病。李强用烟灰缸砸头,确实属于严重暴力侵害。

“你…你懂法?”张警官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探究。“工作中经常接触合同和风险规避,

略知皮毛。”顾铮回答得滴水不漏,“张警官,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我需要处理一些后续事宜。”他指的是林晚和李强,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一件待办的公事。

“……等问完话,做完笔录。”张警官揉了揉眉心,感觉有点棘手,“还有,

李强那边验伤报告出来之前,你暂时不能离开本市。”“明白。”顾铮点点头,

重新恢复了沉默。另一边的一间调解室里,气氛则压抑混乱得多。林晚缩在椅子里,

只穿着单薄的睡裙,外面裹了件警察提供的女式外套,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灵魂。她头发散乱,

眼睛红肿得像烂桃子,脸上的妆早已糊成一片,露出底下憔悴不堪的真容。

她不敢看对面的警察,更不敢看旁边那个一直在痛苦呻吟、眼睛上蒙着纱布的李强。

派出所冰冷的空气刺得她裸露的皮肤冰凉,但更冷的,

是从心底深处不断蔓延上来的绝望和恐惧。她完了。彻底完了。那场直播……无数人看到了!

她的亲戚、朋友、同事……还有顾铮公司的人!她甚至不敢想象现在网上在传什么。

身败名裂,这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灵魂上。“林晚女士,

”负责给她做笔录的女警声音还算温和,但眼神里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你再重复一遍,你和李强是怎么认识的?今天的事情,是你自愿的还是受到胁迫?

”“我……我……”林晚嘴唇哆嗦着,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想说是被强迫的,

可脑海里瞬间闪过沙发上自己那不堪入耳的声音,

想到那场被几万人围观的耻辱直播……她说不出口。她还能怎么狡辩?谁会信?“警察同志!

”旁边一直哼哼唧唧的李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纱布下的脸因为愤怒和痛苦扭曲着,

声音嘶哑难听,“是她!是这个贱女人勾引我的!是她让我去她家的!

还说她老公加班不回来!操!老子现在眼睛要是瞎了,我跟你们没完!”他一边骂,

一边因为眼睛的剧痛而剧烈地倒抽冷气。“你胡说!

”林晚被“贱女人”三个字刺激得尖叫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是你!

是你一直骚扰我!你威胁我!”“我威胁你?”李强嗤之以鼻,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痛苦,

“哪次不是你主动打电话给我?哪次不是你给我买礼物?骚货!现在出了事想全赖老子头上?

没门儿!警察同志,你们查!查我手机!查她的转账记录!还有她给我买的那些鞋!

老子都有证据!”“够了!”女警厉声喝止了这场狗咬狗的闹剧,只觉得一阵反胃,

“吵什么吵!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林晚!李强!

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涉嫌卖淫嫖娼!现在证据确凿,

你们……”就在这时,调解室的门被推开了。张警官和顾铮走了进来。顾铮平静地跟在后面,

像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林晚一看到顾铮,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蜷缩起来,眼神躲闪,

充满了恐惧和哀求。李强听到动静,纱布下的脸转向门口的方向,虽然看不见,

但顾铮那冰冷的气息似乎让他本能地感到威胁和憎恨:“姓顾的!你他妈等着!

老子眼睛要是瞎了,倾家荡产也要告死你!还有那个直播!你等着吃牢饭吧!

”张警官皱了皱眉,没理会李强的叫嚣。他看向顾铮:“顾先生,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六十六条,林晚、李强涉嫌卖淫嫖娼,依法予以行政拘留十日,

并处罚款五百元。李强的伤情,我们会依法安排验伤鉴定,再作进一步处理。

至于你的直播行为,虽然事出有因,但影响恶劣,口头警告一次,下不为例。

”“谢谢张警官,我接受批评。”顾铮微微颔首,态度配合。他的目光,终于第一次,

正式地落到了林晚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愤怒,没有悲伤,甚至连一丝痛恨都没有。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像是在看一块被玷污了的、再也无法复原的破抹布。

林晚被他看得浑身发冷,一股灭顶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她嘴唇抖动着,想说什么,

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顾铮的眼神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让她绝望。她知道,

那个曾经包容她、对她好的顾铮,彻底死了。顾铮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不到两秒,

便毫无波澜地移开,仿佛看她一眼都嫌多余。他转向张警官:“警官,既然事情已经明了,

我可以先离开了吗?家里被弄脏了,需要回去清理。”“可以。保持手机畅通。

”张警官点点头。顾铮转身,毫无留恋地走出了调解室。皮鞋踩在派出所冰冷光滑的地砖上,

发出规律的、清晰的回响。那脚步声,一声声,敲在林晚的心上,像丧钟。她再也支撑不住,

趴在冰冷的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恐惧和绝望。

李强在旁边烦躁地咒骂着、呻吟着。走出派出所大门,夜已经深了。初秋的夜风带着寒意,

吹拂在顾铮脸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种近乎麻痹的清醒。

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除了无数个陌生的未接来电显然是骚扰电话或媒体,

还有几条信息跳了出来。一条是银行发来的余额变动通知扣除罚款。另一条,

是下属小杨发来的:铮哥!你……你还好吗?公司这边……群里都炸锅了!

还有嫂子……不是,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需要兄弟们帮忙吗?你说话!

顾铮面无表情地划过小杨的信息,手指在键盘上顿了几秒,最终没有回复。

他点开手机银行APP,看着账户余额那一栏清晰的数字:3,126,487.81。

三百多万。这是他这些年拼命工作,省吃俭用,为这个所谓的“家”积攒下的全部。

他的指尖停留在冰冷的屏幕上。够了。他抬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车灯亮起,

划破派出所门前沉沉的夜色。真正的“清理”,才刚刚开始。第四章十天。

对于身陷囹圄、度日如年的林晚和李强来说,是漫长到足以磨灭一切的煎熬。对于顾铮,

却是按部就班、高效运转的十天。他请了假,理由充分:处理突发家庭事务。

公司高层显然也听说了那场轰动性的“纪念日直播”,

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同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讳,批假批得异常爽快,

甚至安慰了几句“想开点”、“公司是你后盾”之类的话。顾铮只是平静地道谢,

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这十天里,他没有回过那个已经沦为耻辱柱的家。

他在市中心的顶级酒店开了个套房,站在高层的落地窗前,

俯瞰着脚下璀璨的、流动的城市灯火。城市的繁华喧嚣被隔绝在高强度玻璃之外,

房间里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的微弱低鸣,洁净得没有一丝烟火气,更没有一丝林晚的痕迹。

他需要这种绝对的、冰冷的、掌控一切的清醒。手机是他唯一的工具。

他联系了本地最好的律师之一,支付了高昂的咨询费。不是为了帮林晚,

更不是帮自己他自信在派出所的处理上无懈可击,而是为了了解清楚,

林晚和李强在里面,能受到什么样的“照顾”。律师的专业建议很清晰:十天拘留,

除非有重大疾病或意外,否则一天都不会少。里面,自然有里面不成文的“规矩”。

顾铮对此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让律师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通过合法途径递交给拘留所的管理部门。那是一份林晚的“健康告知书”。

上面非常详尽地写着林晚有“严重洁癖”,

尤其对公共卫生间、多人混用的床铺等环境有“极端恐惧和生理不适反应”。措辞严谨,

引用了某些心理学上的术语,

上了一份某三甲医院心理科医生顾铮花了重金出具的“倾向性诊断建议”并未确诊。

文件最后,是顾铮作为家属的签名,表达了对妻子“特殊健康状况”的担忧,

恳请管理部门在“条件允许范围内”予以“适当关注”。这份文件,

像一颗包装精致、无色无味的毒丸。它不会改变林晚必须待在里面的结果,

但它却像一个无形的烙印,在管教眼中,

林晚成了一个“麻烦的”、“事多的”、“矫情”的女人。

在那种鱼龙混杂、资源有限的环境里,这样的标签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可能被安排到最差的角落,

意味着她每一次对卫生的抱怨都可能引来无声的排挤和冷眼,

意味着她本就脆弱的神经会承受十倍于常人的压力。李强那边,顾铮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

一个粗鄙的、眼睛还带着伤痛的流氓,在那种地方,本身就是麻烦的根源。他只需要等待。

十天期满。顾铮提前半小时,将车停在了拘留所大门外不远处的树荫下。车窗紧闭,

里面冷气开得很足。他安静地坐着,手里把玩着一个崭新的U盘,眼神透过深色的车膜,

静静地注视着那道象征着自由与耻辱的铁门。上午九点整。那扇沉重的铁门“吱呀”一声,

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李强先被推了出来。他眼睛上还贴着纱布,但已经拆掉了蒙眼的那层,

纱布边缘露出的皮肤红肿未消。他看上去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神情萎靡,

那副社会人的凶悍气焰被磨掉了不少,

只剩下一种底层混混特有的、被生活反复捶打后的油滑和凶狠。他站在门口,

眯着没被纱布完全盖住的那只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刺眼的阳光,又警惕地环顾四周。显然,

没人来接他。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低着头,脚步有些踉跄地朝着大路的方向走去,

背影显得仓皇而孤单。过了几分钟,林晚才出现在门口。她的变化,让顾铮冰冷的眼底,

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冰面裂痕般的涟漪。仅仅十天,她像老了十岁。

原本精心保养、白皙光滑的脸庞变得蜡黄憔悴,眼窝深陷,周围是浓重的、化不开的青黑色。

眼神空洞麻木,像两口枯井,失去了所有光彩。头发干枯毛躁,随意地扎在脑后,

露出脖子上几道可疑的、指甲抓挠过的暗红痕迹。身上还是那天被带走时的衣服,皱巴巴的,

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馊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气息。她佝偻着背,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

微微发抖,像是在寒风中一片随时会凋零的枯叶。她站在门口,茫然四顾,

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自由的、广阔世界的陌生和恐惧。阳光照在她身上,

她却像在冰窖里一样瑟瑟发抖。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树荫下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时,

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爆发出极其复杂的情感——是恐惧,是哀求,是绝望,

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期盼?

顾铮发动了车子。轿车缓缓地滑出树荫,开到拘留所门前,在林晚面前停下。车窗降下,

露出顾铮那张俊朗却冰冷如霜的脸。“上车。”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像在命令一个陌生人。

林晚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嘴唇哆嗦着,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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