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裴川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攀了高枝。他年轻有为，是科技公司的老板。而我，
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孤儿。婚后一年，我专心做个“娇妻”，每天为他洗手作羹汤。
他的母亲罗玉华，从没给过我好脸色，骂我是个只会花钱的废物。后来，
裴川的公司一夜之间濒临破产，负债累累。罗玉华冲到我们家里，
一张三百万的支票砸在我脸上，让我滚蛋，别拖累她儿子。她不知道，
她引以为傲的儿子那家小公司，还不够我名下一家基金塞牙缝的。更不知道，
她养老住的那家顶级疗养院，昨天刚被我全资收购。我看着她，拿起那张支票，擦了擦手指。
行，不装了。摊牌吧。1.破碎的玻璃杯结婚纪念日这天，裴川没有回来。
餐桌上的菜已经凉透了。我坐在餐桌边，看着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了十二。
新的一天开始了。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裴川的短信。“茵茵，抱歉，公司有急事，
今晚不回了。”我回了个“好”。然后关掉手机，把一桌子菜倒进垃圾桶。洗碗的时候，
手滑了一下。裴川最喜欢的那个玻璃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就像他那个摇摇欲坠的公司。
我蹲下身，一片一片地捡起那些碎片。指尖传来一阵刺痛。血珠冒了出来，红得刺眼。
我把手指放进嘴里，尝到了一股铁锈味。客厅的门突然被人用钥匙打开。进来的不是裴川。
是我婆婆，罗玉华。她穿着一身昂贵的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我的眼神，
像是看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裴川呢？”她开口，声音又冷又硬。“公司有事。
”我站起身，把手背到身后。她的视线扫过空无一人的客厅，最后落在我脚边的垃圾桶上。
里面是我刚倒掉的饭菜。她冷笑一声。“公司都要破产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搞这些情调。
”“他忙了一天，回来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娶你有什么用？”我没说话，只是走到水池边，
打开水龙头冲洗伤口。血被冲掉了，留下一道细长的口子。罗玉华走到我身后，
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刻薄。“我早就说过，你这种出身的女人，除了会做点家务，
一无是处。”“不能在事业上帮他，连个后勤都做不好。”“乔茵，你就是个扫把星。
”我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后转过身，看着她。“妈，裴川的公司，到底怎么了？
”他从来不跟我说公司的事。只说一切都好。可我能感觉到，他越来越疲惫，
身上的烟味越来越重。罗玉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
”她从她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摔在桌子上。“自己看！”我走过去，拿起文件。
是裴川公司的财务报表，还有一份银行的催款通知。资金链断了。负债九千万。
如果三天内还不上钱，公司就要进行破产清算。我的心沉了一下。比我想象的要严重。
“都是因为你。”罗玉华指着我的鼻子。“自从你进了我们裴家的门，我们家就没一件好事！
”“现在好了，裴川几年的心血都要打水漂了！”她越说越激动，眼圈都红了。我知道，
她心疼她儿子。但我不想当这个出气筒。“妈，现在说这些没用。”我的声音很平静。
“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解决？你怎么解决？”她拔高了音量。“你去卖血吗？
还是去傍个大款？”她的话很难听。我垂下眼，不想跟她争吵。她从包里又拿出一张支票，
拍在桌子上。“这里是三百万。”“拿着钱，离开我儿子。”“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我看着那张支票，上面的数字那么清晰。三百万。她觉得，我跟她儿子的感情，
就值这个价。我有点想笑。“妈，你觉得，三百万很多吗？”罗玉华愣住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在她眼里，我应该感恩戴德地收下钱，然后消失。
“对你这种穷酸出身的人来说，这笔钱够你花一辈子了！”我拿起那张支票。当着她的面，
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然后扔进了垃圾桶。“你……”罗玉华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的手说不出话。“我的婚姻，还轮不到你用钱来衡量。”“至于裴川的公司，
”我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会解决。
”2.那个男人的名片罗玉华是被我气走的。她走的时候，撂下狠话，说要让裴川跟我离婚。
我没理她。等她走了，我才感觉到一阵疲惫。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脑子里很乱。结婚这一年，我尽力扮演一个好妻子。我收起了我所有的锋芒，学着做饭，
学着打理家务。我以为这就是裴川想要的，也是我想要的安稳生活。现在看来，
是我太天真了。有些麻烦，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我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号码。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了。“喂。
”对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是我。”对面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轻笑。“乔总，
真是稀客。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老朋友了。”“许助理，帮我查家公司。
”我把裴川公司的名字告诉了他。“我要它所有的资料，包括它的竞争对手，
以及最近所有的商业动向。”“半小时内，发到我邮箱。”“好的，乔总。
”许助理的声音立刻变得恭敬起来。没有问为什么，没有多余的废话。
这就是我喜欢用他的原因。挂了电话，我打开了书房的电脑。这台电脑，裴川从来没碰过。
他以为这只是我用来看剧的。开机，输入一长串复杂的密码。电脑屏幕亮起，
进入了一个我熟悉的操作系统。桌面很干净，只有一个邮箱图标。我点开邮箱。二十分钟后，
一封新邮件弹了出来。附件很大。我下载下来，解压。里面是几十个文件夹，分门别类，
整理得清清楚楚。我花了一个小时，看完了所有资料。裴川的公司，
主营业务是人工智能芯片研发。技术很前沿，但是非常烧钱。他太理想主义了。
把所有的资金都投进了研发，忽略了市场和资本的残酷。这次的危机，是他的主要竞争对手，
一家叫“启明科技”的公司搞的鬼。启明科技的老总叫张涛，背后有大资本支持。
他先是高价挖走了裴川公司的核心技术团队。然后又买通了裴川的上游供应商，
断了他的原料。最后，联合几家资本，恶意做空裴川公司的股价。一套组合拳下来，
裴川的公司不死也得脱层皮。手法很脏，但很有效。我看着张涛的照片，眼神冷了下来。
这个人，我有点印象。去年在一个商业酒会上见过。油头粉面，野心勃勃。我记得，
他还给我递过名片。我站起身，走到衣帽间。打开一个柜子，里面挂着一排礼服。
都是我这一年里，一次都没穿过的。我从一件礼服的口袋里，翻出了一张名片。
上面印着：启明科技，总裁，张涛。下面是一串手机号。我拿出另一部手机，
这部手机里没有存任何人的号码。我拨通了张涛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了。“喂，你好，
哪位？”张涛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张总，好久不见。”对面沉默了一下，
似乎在回忆这个声音是谁。“您是……”“一年前，在王总的酒会上，你给过我一张名片。
”“哦——”他拖长了声音，“我想起来了，你是……裴川的太太？”他的语气里，
带着一丝轻佻和玩味。“对。”“裴太太深夜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难道是，
你先生的公司撑不住了，想找我求情？”“不。”我打断他。“我找你，
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生意？”他笑了，“我跟你，有什么生意好谈？
”“我想收购你的启明科技。”我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电话那头，
死一样的寂静。过了十几秒，张涛的爆笑声才传过来。“哈哈哈哈！裴太太，
你是不是喝多了？你知道我的公司市值多少吗？收购？你拿什么收购？”“钱。
”“你有多少钱？”我想了想。“不多。”“大概，能买下十个启明科技吧。
”3.他眼中的陌生张涛把我当成了疯子。骂了我几句神经病，就把电话挂了。我不在意。
有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给许助理发了条信息。“明天上午九点，
启动对启明科技的收购计划。”“另外，联系一下之前从裴川公司跳槽过去的那些人。
”“告诉他们，如果想回来，薪资翻倍。不想回来的，就让他们在这行混不下去。”“最后，
去查一下罗玉华常住的那家养老院，叫什么‘康馨家园’。”“我要它的全部股份。
”许助理很快回了消息：“收到，乔总。”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快亮了。我关掉电脑，
走出书房。裴川还没回来。我走进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完面，我换了身衣服，
准备出门。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裴川回来了。他一脸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看到我，他愣了一下。“茵茵，你……要出门？”“嗯，有点事。
”他眼里的疑惑更深了。结婚一年，我几乎没有在这么早出过门。我每天的生活轨迹，
就是菜市场和家。“去哪？”他问。“见个朋友。”他没再问，只是侧身让我出去。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他应该是通宵没睡。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裴川。”“嗯？”“别太累了。”他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知道了。”我出了门。坐上了一辆停在小区门口的黑色宾利。
许助理已经在车里等我了。“乔总，早。”“早。”车子平稳地驶出小区。我从后视镜里，
看到裴川还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车离开的方向。他的眼神，充满了迷茫和……陌生。
好像今天才第一天认识我。也好。有些事，总要让他知道的。来到公司，我换上了职业装。
走进那间空置了一年的总裁办公室。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样，一尘不染。
许助理把一份文件放在我面前。“乔总，这是对启明科技的收购方案，您过目。
”我翻开看了几页。方案做得很好，很周密。“就按这个执行。”“是。
”“那些跳槽的员工呢？”“已经联系过了。大部分都表示愿意回来，
剩下的几个……”许助理顿了一下。“让他们滚。”“明白。”“康馨家园呢？
”“资料在这里。”许助理递过来另一个文件夹，“这家养老院的股权结构有点复杂，
不过问题不大。预计下午就能全部收购完成。”“好。”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子里，
是裴川那张疲惫的脸。其实，我没想过这么快就让他知道这一切。我嫁给他，就是图个清静。
我厌倦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只想找个简单的人，过简单的日子。
裴川就是那个人。他干净，正直，有点理想主义。和他在一起，我很放松。我以为，
我可以一直这样“装”下去。但罗玉华的出现，还有张涛的卑劣手段，打乱了我的计划。
他们动了我的人。这是我不能容忍的。手机响了，是裴川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接了。
“喂。”“茵茵，你在哪？”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在外面。
”“我妈……早上是不是来找过你？”“嗯。”“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他问得很小心。“没有。”“茵茵，你别骗我。她那个人，我知道。
”裴川的声音里带着歉意。“公司的事，你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好。”电话那头，他沉默了。我也没说话。我们之间，
隔着一个他暂时还无法触及的真相。“早点回家。”他说。“嗯。”挂了电话，我睁开眼。
许助理站在办公桌前，欲言又止。“有话就说。”“乔总，您这么做，
裴先生他……能接受吗？”“会不会觉得您一直在骗他？”我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接受，
或者不接受，这都是他必须面对的。”“至于欺骗……”我笑了笑。
“我只是没告诉他我是谁，但我对他的感情，从来没有半分虚假。
”4.供应商的电话裴川是在下午接到供应商电话的。当时他正在办公室里，
对着一堆催款单发愁。电话是之前那个带头断供的原料商打来的。“喂，李总。
”裴川的声音有气无力。他以为对方又是来催款的。没想到，电话那头的李总，
语气热情得有些谄媚。“哎呀，裴总，误会，都是误会！”裴川愣住了。“李总，
你什么意思？”“之前断供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放心，
您要的那批货，我现在就给您发过去，一分钱都不要！”“不不不，是我送给您的！
就当是给您赔罪了！”裴川彻底懵了。他捏了捏自己的脸，怀疑自己是不是压力太大，
出现了幻听。“李总，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没错没错，就是您裴总啊！
”李总的声音更殷勤了。“裴总，您以后就是我亲哥！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开口！
”“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裴川挂了电话，还觉得晕乎乎的。他看着手机，
半天没反应过来。紧接着，第二个电话，第三个电话……接二连三地打了进来。
全都是之前那些落井下石的合作方。他们的态度，跟那个李总如出一辙。
一个个抢着要恢复合作，而且条件优惠到离谱。好像他是他们的财神爷。裴川坐在椅子上，
感觉这个世界有点魔幻。他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有哪个神仙下凡，
悄悄帮了他一把？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他的大学同学，周浩。周浩家里是做风投的，
家境殷实。他立刻给周浩打了个电话。“喂，阿浩，是不是你？”“什么是不是我？
”周浩在那边莫名其妙。“我公司的事，是不是你帮我了？”“你公司？你公司怎么了？
我这两天在国外出差，刚下飞机呢。”不是周浩。裴川又想了几个人，都一一排除了。
他的人脉圈子里，根本没有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让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一夜之间全部转变态度。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的助理敲门进来了。“裴总，
好消息！”助理一脸兴奋，脸都涨红了。“什么好消息？”“启明科技！启明科技出事了！
”裴川心里一紧。“他们怎么了？”“他们遭到了恶意收购！现在股价暴跌，
内部乱成了一锅粥！”“张涛现在估计都焦头烂额了！”助理说得眉飞色舞。
裴川却笑不出来。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供应商态度的转变，和启明科技出事，
这两件事之间，一定有关联。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可是，
这只手的主人，会是谁呢？他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可能的人选。乔茵。他甩了甩头，
把这个荒谬的念头赶出脑海。不可能。乔茵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儿。
她每天的生活就是买菜做饭。她连财务报表都看不懂。
怎么可能跟这些商场上的风云扯上关系。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他拿起手机，
想给乔茵打个电话。问问她晚上想吃什么。他点开通话记录，看到了今天早上，
乔茵打出去的那个号码。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鬼使神差地，他按下了回拨键。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喂，您好。”一个彬彬有礼的男声传了过来。“请问您是哪位？
”裴川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我找乔茵。”对面沉默了。
过了几秒，那个男声才再次响起，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请问，您是？
”“我是她丈夫。”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好像有人在低声交谈。然后，
裴川听到那个男声，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毕恭毕敬的语气说：“乔总，是您先生的电话。
”5.会议室里的女王“乔总”。这两个字，像一颗炸弹，在裴川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电话那头，乔茵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和平时在家里温柔的语调，
完全不同。那是一种，清冷的，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感的声音。“喂？
”裴川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能听到电话背景音里，
有其他人在汇报着什么。“……启明科技的股价已经跌破发行价，目前已全面停牌。
”“张涛正在紧急召开董事会，但大部分董事已经收到了我们的收购要约。
”“……核心技术人员已经全部签署了回归协议，薪资待遇按您的要求，翻倍处理。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进裴川的耳朵里。他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
供应商的态度转变。启明科技的崩盘。跳槽员工的回归。所有他想不通的事情，在这一刻，
都有了答案。原来，那只看不见的手，真的是她。他的妻子，乔茵。那个每天在家给他做饭，
出门买菜都要货比三家的女人。“裴川？你在听吗？”乔茵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沉默。
“……茵茵。”裴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你在哪？”“公司。
”“哪个公司？”乔茵沉默了一下。“盛鼎集团。”盛鼎集团。这个名字，裴川当然听说过。
国内最顶尖的投资集团，手握万亿资本，是无数创业者想要跪舔的“金主爸爸”。
它的创始人，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只知道她姓乔，手段狠辣，
眼光毒到，在资本市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以……一个可怕的，
几乎打败他二十多年认知的猜测，在他心里成型。“你……等我。”裴川挂了电话，
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他开着车，一路狂飙，闯了好几个红灯。终于在半小时后，
停在了盛鼎集团的总部大楼下。这是一栋耸入云霄的摩天大楼，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门口的保安，比他公司的员工穿得都体面。他冲进大堂，被前台拦住了。“先生，
请问您有预约吗？”“我找乔茵。”前台小姐脸上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请问是哪个部门的乔茵？”“你们总裁。”前台小姐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换上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先生，如果您是来闹事的，我只能叫保安了。”正在这时，
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正是裴川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声音。
许助理。许助理看到裴川，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迎了上来。“裴先生？”“乔茵呢？
”裴川的声音很冷。“乔总……正在开会。”许助理的表情有些为难。“带我去。
”“可是……”“我再说一遍，带我去。”裴川的眼神，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许助理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请跟我来。”他带着裴川，坐上总裁专用电梯，
直达顶层。电梯门打开，是一条安静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双开门。门没有关严，
留着一条缝。里面传来乔茵的声音。“张涛这个人，野心和能力不匹配，
被资本推到了不属于他的高度，早晚要摔下来。”“我只是，让他摔得快一点而已。
”“至于启明科技，收购之后，并入裴川的公司，作为他的技术研发分部。”“他有技术，
有情怀，但他缺钱，也缺商业上的手腕。”“这些，我给他。”她的声音，冷静，理智，
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气场。裴川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到了会议室里的情景。
巨大的会议桌边，坐着十几个西装革履的精英。每一个人，
都像是金融杂志封面上的那种人物。而乔茵，就坐在主位上。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长发挽起，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
脸上没有了在家里时的温婉，取而代之的，是冷傲和锐利。她就像一个女王。
巡视着她的王国和臣民。那一刻，裴川感觉自己像个闯入者。他和她，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推开了门。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乔茵也看了过来。
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对着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说：“今天的会，先到这里。”那些精英们，立刻站起身，
鱼贯而出。经过裴川身边时，都向他投来好奇的，探究的目光。许助理最后一个走，
还体贴地关上了门。巨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裴川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他看着她，眼里的情绪很复杂。有震惊，有愤怒，有不解，
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挫败感。“为什么？”他问，声音沙哑。
乔茵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没有为什么。”“裴川，这就是我。”6.我的妻子，
乔总“这就是我。”乔茵说得云淡风轻。裴川却觉得，自己的世界，正在一寸一寸地崩塌。
他以为的枕边人，他以为的“小娇妻”，原来是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一个商界女王，
一个资本巨鳄。这种感觉，比公司破产，还要让他难以接受。“所以，这一年，你都在演戏？
”他自嘲地笑了。“看我像个傻子一样，为了几百万的订单焦头烂额。”“看我妈，
为了区区三百万，就想把你打发掉。”“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一家人，都特别可笑？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乔茵的脸色，白了一下。“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可笑。
”“那是什么？”裴川逼近一步，“是同情？还是施舍？”“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等我山穷水尽的时候，再像个救世主一样出现，来拯救我这个可怜虫？”“裴川！
”乔茵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吗？”“难道不是吗？
”四目相对，空气里全是剑拔弩张的火药味。他们谁也不肯退让。最后，
还是乔茵先败下阵来。她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我承认，我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
是我不对。”“我只是……厌倦了以前的生活。”“我只想找个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那个人，就是你。”“我喜欢看你谈起你的技术时，眼睛里有光的样子。
”“我喜欢你做的番茄炒蛋，虽然总是放很多糖。”“我喜欢你笨拙地给我吹头发，
结果烫到我的耳朵。”她说的，都是他们生活里，最细碎的日常。那些被他忽略的，
温暖的细节。裴川心里的冰，裂开了一条缝。但他还是觉得不甘心。“所以，
如果不是我公司出事，你打算瞒我一辈子？”“是。”乔茵点头。这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