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穷鬼的索命单手机屏幕的冷光，是这间八平米出租屋里唯一的毒药，

一口一口啃噬着我所剩无几的理智。二十八万七千六百五十三块两毛。

这串数字不是显示在屏幕上，而是像烧红的钢印，狠狠烙在我的视网膜上，滋滋作响。

耳朵里，还回荡着半小时前催债狗的咆哮：“殷帆，明天再不还钱，卸你一条腿信不信？！

” 房东的微信紧随其后，像道催命符：“明天中午十二点，见不到租金，

连人带行李给你扬楼下去！”绝望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紧我的脖子。我蹲在阳台，

手里攥着最后一张欠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猛地，我将它撕得粉碎！纸屑像绝望的雪片，

从指缝飘落，混着楼下垃圾桶蒸腾上来的、令人作呕的酸腐气味。“啊——！！老子要搞钱！

！” 我对着楼下那片吞噬希望的黑暗，发出野兽般的低嚎。声音在廉价的隔板墙间碰撞，

虚弱得连自己都骗不过。就在回声将散未散之际——“叮！

”一声极其清脆、甚至带着点欢快的提示音，猝然划破死寂。我猛地低头，

手机屏幕自己亮了！一条推送弹窗，像一滴浓稠的、绿油油的毒液，

浮现在屏幕正中央：夜班骑手·急招！日结3000！现钞！包吃住！

地点：纸人镇44号。要求：胆大、命硬、八字纯阳。三千！日结！现钞！

这几个字像强心针，狠狠扎进我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但“纸人镇”？八字纯阳？

这他妈什么鬼地方？什么鬼要求？我八字纯不纯？我连我爹妈生日都快忘了！我只知道，

穷到我这种地步，命里就只剩下这个“阳”字还没被阎王爷当成破烂收走！裤兜里，

那张揉皱的信用卡逾期通知，像块烧红的炭，烫着我的大腿。前女友挽着秃头土豪的合影，

在我眼前晃荡……干！穷都不怕，还怕鬼吗？食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狠狠戳向那个报名键！“嗡——”手机剧烈一震，屏幕瞬间变成血红色！

一个巨大的、扭曲的“√”符号，像用血管盘成，占据了整个屏幕。下一秒，

后台私信自动弹出，一个定位坐标，猩红如血滴——纸人镇44号。

我下意识瞥向手机顶端的时间——凌晨1:44。一股寒气莫名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啐了一口带着铁锈味的唾沫，不知是急了咬破的，还是吓的。“妈的，

数字挺吉利……”我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低吼，“老子梭哈了！

干他娘的！”第二章：纸马驿站的买命钱小电驴的破旧电机嘶吼着，

载着我冲进一片浓得如同墨汁的迷雾。导航早就疯了，指针在屏幕上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像是陈年的纸钱烧糊了，

又混着潮湿泥土和……某种淡淡的腥气。“咔嚓！”车轮好像碾碎了什么东西。我心里一毛，

从后视镜看去——月光惨白，照在镇口一块半埋土里的破石碑上。碑上，

“纸人镇”三个大字，红漆斑驳脱落，那红色暗沉沉的，不像油漆，

倒像干涸了无数次、又反复涂抹上的……血。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我。但想到那三千现钞，

我咬紧牙关，继续往前冲。44号到了。与其说是个快递驿站，不如说像个……纸扎的灵堂。

门面歪歪斜斜，两盏硕大的白纸灯笼挂在门口，里面烛火跳跃，投下的光晕在地上扭曲蠕动，

像两条苍白的、试图抓住什么的舌头。一个戴着瓜皮帽、身形佝偻得像棵枯树的老家伙，

几乎与灯笼下的阴影融为一体。直到我走近，他才缓缓抬起头。帽檐下，

是一张干瘪得如同核桃皮的脸，毫无血色，一双眼睛浑浊不堪，看不到半点光彩。“殷帆？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像钝刀在粗糙的树皮上反复刮擦。我心头猛地一紧！

他怎么会知道我名字？报名信息里根本没填全名！“……到！” 喉咙发干，声音有点劈叉。

他没多看我第二眼，直接甩过来一件马甲。入手那一刻，我几乎要脱手扔掉——冰！

刺骨的冰凉！而且滑腻腻的，不像布料，更像某种……浸过油的皮革。

马甲是那种毫无生气的惨白，胸口处，两个墨黑色的字——“纸马”——像是刚刚写上去，

墨迹未干，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一晚，三十单。”他干枯的手指，

有节奏地敲着落满灰尘的木质柜台，发出“叩、叩、叩”的闷响，敲得我心慌意乱，“送完，

三千块，现结。”他浑浊的眼珠转向我，瞳孔里似乎没有一点焦距，“规矩，只，有，一，

条——”他身体微微前倾，

一股混合着腐朽纸张和阴冷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管听见什么，看见什么，

感觉什么……尤其，不管听见谁喊你名字，都、别、回、头。”别回头？！

一股凉气顺着我的尾椎骨爬满全身。这他妈是什么鬼规矩？！但下一秒，

他慢悠悠地从柜台底下摸出三沓厚厚的、用白色纸带捆得结结实实的钞票。“啪”的一声，

拍在柜台上。那崭新的红色，在惨白灯笼光下，散发着无比诱人、近乎邪恶的光芒。三千块！

现钞！房东的骂声、催债的威胁、前女友的嘲讽……瞬间在我脑子里炸开！

恐惧在***裸的金钱面前，变得不堪一击！“懂！”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一把抓过那件冰凉的马甲，套在身上。布料如果那是布料的话贴上皮肤的瞬间，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老板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像是喉咙里卡着痰。他拍了拍手。

后院那扇一直紧闭的、黑黢黢的木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那声音悠长而尖锐，

像指甲刮过黑板。里面，慢吞吞地“挪”出来一摞东西。那是三十个……纸糊的外卖箱！

方方正正，惨白的底色，上面贴着歪歪扭扭的黄色封条，

每个箱子上都用朱砂画着看不懂的、如同鬼画符般的图案。它们轻飘飘地堆在那里，

一阵阴风吹过，整个“箱堆”都晃了晃，发出“哗啦啦”的纸张摩擦声。

真的轻得跟一堆屁一样。我强压下心里的怪异感，低下头，用手机扫码接取第一单任务。

屏幕亮起，黑色的屏幕像一面模糊的镜子，映出我此刻的脸——嘴角极其不自然地向上咧着，

像是被两根无形的线强行拉扯，形成一个标准的、僵硬的微笑。这根本不是我！

第三章：纸嫁衣的噬颈好评第一单信息跳出，猩红的字体带着不祥的预感：纸人镇99号，

“纸嫁衣工作室”。导航再次失灵，指针疯转，最终把我引向一条被浓雾彻底吞噬的死胡同。

99号院门虚掩着，我伸手一推——“吱呀——————”木轴摩擦的声音拖得老长，

在这死寂的夜里，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反复切割我的神经。屋内的景象，让我瞬间窒息！

里面灯火通明！几十根儿臂粗的红色蜡烛插在烛台上，火焰疯狂跳跃，将一切照得纤毫毕现。

然而，温度却低得如同冰窟！我呵出的气立刻变成浓白的雾，冰冷的空气像无数根细针，

扎着我***的皮肤。屋子中央，一张铺着暗红色绒布的长桌上，

平铺着一件极其华丽、红得刺眼的嫁衣！ 那红色太鲜艳，太浓郁了，裙摆铺开，淌了满地，

在跳动的烛光下，真的就像一滩刚刚泼洒、尚未凝固的鲜血！ 空气中，

似乎都隐隐飘荡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您……您好，外卖到了！”我的声音干涩发紧，

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无人应答。只有墙角那台老掉牙的、漆黑如墨的缝纫机，

自己在“哒、哒、哒”地响着。机针上下起落，穿着血红色的丝线，

在一块空无一物的底布上来回穿刺……它到底在缝什么？！我头皮发麻，不敢再看，

小心翼翼地将那个轻飘飘的纸箱放在长桌边缘，转身就想跑。

就在我转身的刹那——“嘶啦——”一声清晰的、布料摩擦的声响，自身后猛地传来！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猛地回头——只见那件平铺着的嫁衣，

领口部位竟然毫无借力地自己弓了起来！ 整个嫁衣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透明人穿在了身上，

形成了一个清晰的“坐姿”！更恐怖的是，那本该是脖颈和头颅的位置，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 而两只宽大的、绣着金线的袖子，却像拥有生命般，

直挺挺地、缓缓地朝我伸了过来！ 袖口幽深，像两条伺机而动的毒蛇，瞄准了我的脖子！

跑！我脑子里炸开这个字！我像颗出膛的炮弹，拧身撞向木门！可刚才还一推就开的木门，

此刻却像浇铸了钢铁，任凭我肩撞脚踹，都纹丝不动！背后，

那冰冷的寒意几乎要冻僵我的骨髓。缝纫机“哒哒”声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密集！

像催命的鼓点！不！不对！ 在极致的恐惧中，

我的听力变得异常敏锐——那根本不是什么针脚声！那是……那是人的上下牙齿，

在极度寒冷或恐惧中，疯狂地、不受控制地相互撞击、打颤的声音！“哒哒哒哒哒！！！

”眼看那两只空洞的袖子就要缠上我的脖颈，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求生的本能让我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我一把抓起刚放下的纸糊外卖箱，

也顾不得什么狗屁规矩了，像抡锤子一样，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地反扣在那件嫁衣空荡荡的“头部”位置！“噗嗤……”一声轻响，

像是扎破了一个装满骨灰的袋子。那纸箱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塌陷下去，

仿佛里面的东西被瞬间抽空、吞噬！几乎在同一时间，“咔嗒”一声轻响，

身后那扇坚固如铁的木门，自己打开了。我连滚爬爬地冲了出去，肺像破风箱一样嘶吼，

一直跑到几乎心脏爆裂，才敢停下来，靠着一条潮湿的巷壁，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亮起，

外卖APP显示：订单已完成，客户已签收。下面有一行客户留言，

是用血红色的字体写的：五星好评。手艺精细，多送的一副脖子非常合用，尺寸正好。

下次，还点你。留言下面，赫然配着一张图——那件大红嫁衣的领口处，

被粗糙地缝上了一圈……皱巴巴的、明显属于人类脖颈的皮肤组织！

接口处的针脚歪歪扭扭，像一条条黑色的蜈蚣在爬行！“呕——！！！”我再也忍不住，

扶着冰冷的墙壁，胃里翻江倒海，苦胆水混合着极致的恐惧，狂吐而出。

第四章：人脸订单与地狱入口吐到几乎虚脱，我推着小电驴，像个游魂一样往回走。

只有一个念头：逃！立刻逃离这个鬼地方！钱不要了！命要紧！刚接近驿站，

那个瓜皮帽老板就像个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从灯笼影子里浮现。他手里，

依旧不紧不慢地拍打着那三沓鲜红的钞票。“啪！啪！啪！” 每一下，

都像拍在我的心脏上。“现在走，可以。”他抬起浑浊的眼，声音平直得像葬礼上的挽歌，

“钱，留下。”我的脚步骤然钉死！眼睛死死黏在那三沓钞票上。

它们仿佛在对我发出无声的嘲笑和诱惑。我想起空荡荡的钱包，想起催债的狰狞嘴脸，

想起那个秃头土豪轻蔑的眼神……穷！比鬼更可怕！“操！

” 我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猛地转身，跨上电驴，将油门一拧到底！

电机发出濒临报废的哀鸣，载着我再次义无反顾地扎进纸人镇浓稠的迷雾里。

后面的二十多单，我像个麻木的机器人。迅速总结出了规律——这鬼地方的外卖，

送的压根不是阳间的东西！第7单，收货的是个只有半张脸的纸扎侍女，

我把装着一颗琉璃眼珠的箱子递过去，她空着的眼眶立刻开始蠕动、生长。第15单，

开门的是个脚下空空荡荡的男人，我把一个封着黑色剪影的纸盒塞给他，

他脚下瞬间多了一道不断扭曲的“影子”。第23单……每一次，

都是开箱、递出、转身、狂奔，绝不超过三秒。我死死记着“别回头”的铁律，

任凭身后传来婴儿啼哭、女人冷笑，

还是那若有若无、直呼我名的呼唤——“殷帆……回来……” 我都咬碎牙根，梗着脖子，

绝不回头！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在后背结上一层冰冷的盐霜。就在我神经逐渐麻木，

以为能熬到天亮时，第29单的地址，像一道地狱的请柬，轰得我魂飞魄散！地址栏里，

清清楚楚显示着我那间位于城市另一端、月租八百的出租屋的门牌号！备注栏里，

只有一行加粗的、仿佛用血迹书写的字：殷帆，收好你的脸。我的脸？！

我猛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皮肤温热，五官俱在。但“收好我的脸”是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我脸上的这张皮……不是我的？！无边的寒意瞬间吞噬了我，

比之前任何一次遭遇都要恐怖！这是直接针对我自身的、来自深渊的警告！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电驴甩出一个尖锐的摩擦声，不顾一切地飙回驿站。冲进门，

我一把揪住老板的衣领，他轻得如同稻草人。“王八蛋！你们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这订单什么意思？！” 我目眦欲裂，声音因恐惧而变调。老板轻易掰开我的手，

干瘪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近乎嘲弄的表情。他慢悠悠地，从柜台最深处，

抽出了一张……边缘不规则、泛着陈旧死黄色的符纸！ 上面，

用朱砂写着一个扭曲狰狞的——“0”。“最后一单，”他的声音像是从古墓里传出，

带着一股土腥味，“0号。”我低头看手机导航，地图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0号这个地方！

他的脚尖，轻轻点了点驿站地面的青石板。不！不知何时，脚下踩着的，

变成了一张巨大无比、铺满整个地面的黄色巨符！ 符纸上，

浓墨重彩地画着一扇紧闭的、造型古朴诡异的***门！而此刻，门缝之中，

一个血红色的二维码，正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蠕动着、浮现出来！颜色越来越艳，

越来越刺眼！我的手机疯狂震动，“叮”的一声自动亮起，摄像头被强行启动，

扫描框像一只饥饿的眼睛，死死锁定了那个正在成型的二维码，

发出急促的、催命般的“滴滴”声！扫？还是不扫？大脑一片空白。但下一秒，

滚蛋的辱骂短信、还有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前女友婚礼的电子请柬……那红色的“囍”字，

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穷途末路，不外如是。“妈的！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扫！”我眼中血丝遍布，发出绝望的咆哮，将颤抖的拇指，

狠狠地按向了那个血红色的、仿佛在跳动的二维码！

第五章：我签收了我自己“嘀——认证通过。欢迎来到，终点。

”一个冰冷的、毫无人类情感的电子合成音，不是从手机发出，

而是从四面八方、从我骨髓深处响起！二维码碎裂的瞬间，整个世界被按下了绝对静音键。

风声、心跳声、呼吸声……全部消失。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

像被投入漩涡的油画色彩，驿站、灯笼、老板……一切都在分崩离析。

一股无可抗拒的、来自深渊的吸力，从脚下那扇“门”中传来，我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叶，

被猛地拽入无尽的黑暗！短暂的失重和意识剥离后，我重新“感觉”到了身体。

我还在小电驴上，但它正行驶在一条……光怪陆离、完全由纸扎构成的街道上！

两旁是摩天大楼，却全是粗糙泛黄的纸张裱糊，窗户是画的，门是薄纸片，

整条街在我驶过时发出“哗啦啦”欲塌的***。天空中没有日月星辰，

只有一轮惨白色的、毫无热量的“太阳”，像一只肿胀腐烂的死人眼睛，

冷漠地俯视着这片死寂的世界。导航女声冰冷地提示：“已到达目的地，0号。

请通知收件人：殷帆，签收。”收件人是我自己？！我猛地低头，

看向踏板上的最后一个纸箱。它格外小巧，封条贴得密不透风。

不祥的预感像毒藤般缠绕住我的心脏。我颤抖着，撕开封条——里面，

平整地放着一张……薄如蝉翼、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那眉眼，那鼻梁，

那道我独有的细微疤痕……分明就是我的脸！ 拓印得一丝不差！唯独……缺少了嘴巴。

本该是嘴唇的位置，光滑一片，空无一物。“请签收。”一个声音，贴着我耳后响起！

近得能感觉到那冰冷的呼吸！同时，一只毫无温度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规矩！别回头！

……那种冰冷的、带着死气的熟悉感……我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我猛地转过了头！

时间仿佛凝固。街心中央，站着另一个“我”！同样的衣服，同样的身形。

但他的脸……惨白得像刚从福尔马林里捞出来，没有一丝血色。 而他的嘴角，

正以一个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弧度，高高裂开，直到耳根， 形成一个极其恐怖诡异的笑容！

他用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那裂开的嘴里，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的……脸……”他开口，声音和我如同复刻，却带着空洞的回响。他伸出手，

抓向我车踏板上的那个箱子！不！不能给他！极致的恐惧瞬间引爆了最原始的反击！

在他指尖碰到箱子的前一刻，我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踹在他的胸口！“噗！

”触感轻得诡异，像踹破了一个纸灯笼。他的身体轻飘飘地倒飞出去，

却在空中发出“咯咯咯”的、既像嘲笑又像哭嚎的诡异笑声！

“谢——了——兄——弟——”他的声音在空中扭曲拉长，

“身——体——我——收——下——了——！”话音未落，空中那个“我”的躯壳，

猛地收缩、变薄……瞬间化成了一张一人来高的、画着我肖像的、薄薄的人形纸！

这张人形纸像索命的幽灵，呼地展开，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朝着我的脸猛地扑了过来！

我想躲，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啪！”一声脆响！

那张冰冷、滑腻、散发着墨臭和腐朽气息的人皮纸，严丝合缝地贴在了我的脸上！“呃！！

呃呃！！！” 我疯狂挣扎，双手在脸上胡乱抓挠！指甲划破了皮肤，带来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