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肚子还疼?”“疼……”“奶奶再给你说最后一次,去找个男人。”“你疯了!
我疼死也不找!”“不是让你随便找,是找个能给你‘续命’的!
”奶奶枯瘦的手死死抓住我,浑浊的眼睛里,是我看不懂的恐惧和疯狂。她说,
我们家的女人,都活不过二十五岁,除非……1小腹处的绞痛像一把生了锈的电钻,
不紧不慢地钻着我的骨髓。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来,浸湿了枕头,我蜷缩在床上,
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奶奶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进来,
浓重的中药味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微微,起来,把这个喝了。”我费力地撑起半个身子,
看着那碗颜色可疑的液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奶奶,我不想喝,每次喝了都没用。
”“胡说,心诚则灵。”奶奶把碗塞到我手里,不容置喙。我闭着眼,
像喝毒药一样一口气灌了下去。苦涩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除了让我更想吐,
那要命的疼痛没有丝毫缓解。“还是疼……”我的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地看着她。
奶奶叹了口气,坐在我的床边,枯树皮一样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傻孩子,药只是个引子,
真正能救你的,不是药。”我疼得脑子发懵,没力气去深究她话里的意思。“微微,
你今年二十二了,对吧?”我点点头。“我们沈家的女人,有个祖上传下来的咒。
凡是血脉里的女孩,从第一次来月事开始,就会遭受这种锥心刺骨的痛。一年比一年重,
直到二十五岁那年,油尽灯枯。”奶奶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
可我却听得毛骨悚然。“奶奶,你别吓我……现在是新社会了,哪有什么诅咒。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让气氛轻松一点。“我没吓你。
”奶奶的眼神变得异常严肃,“你妈妈,就是二十五岁那年没的。你外婆,也是。再往上,
都是。”我的心猛地一沉。妈妈去世的时候我年纪还小,只记得她总是生病,面色苍白,
整日整日地躺在床上。大人们都说是她身体不好,可现在想来,她离世那年,
确实是二十五岁。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我身上的冷汗更多了。“那……那怎么办?
去医院?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没用的。”奶奶打断我,“这是命。医院查不出来,
谁都救不了。唯一的法子,就是找个男人。”我愣住了。“找男人?什么意思?
你是说……让我结婚?”“不是结婚那么简单。”奶奶凑近我,压低了声音,
那声音像是从古井里飘出来的,阴冷又诡异,“是找一个‘阳气’鼎盛的男人,
让他心甘情愿地和你在一起。只要他在你身边,你的疼就会好。他就是你的‘药’,
活生生的人形止痛药。”我被她的话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奶奶,
你是不是看多了什么民间故事?这太荒谬了!找个男朋友就能治病?还能续命?
”“信不信由你。”奶奶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绳穿着的,质地非玉非石的黑色小牌子,
上面刻着我看不懂的符文。“这是我们家传下来的‘同心锁’,你戴上它。
我已经给你物色好了一个人,你去见见他。只要你靠近他,这牌子就会发热,你的痛,
自然就解了。”她不顾我的反抗,强硬地把那个冰冷的牌子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牌子贴着皮肤,一股寒气瞬间钻心。“我不去!”我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
“我不要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去利用一个无辜的人!这和吸血鬼有什么区别?”“糊涂!
”奶奶一巴掌拍在床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是救你的命!什么利用不利用?
等你疼得快死的时候,就不会说这种傻话了!我已经约好了,明天下午三点,街角的咖啡馆,
那个男孩叫江辰。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说完,她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留下我在一片黑暗和剧痛中,感受着胸口那个冰冷的牌子,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第二天,我几乎是被疼痛逼出家门的。那种感觉就像身体里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
意识都开始模糊。我想起奶奶的话,抱着一丝荒谬的希望,也抱着一种赴死般的绝望,
走向了那家咖啡馆。我倒要看看,奶奶给我找的,究竟是个什么“神丹妙药”。
2我推开咖啡馆的门,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的香气。我一眼就看到了他。他坐在靠窗的位置,
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低头看着手机。阳光勾勒出他干净的侧脸轮廓,鼻梁高挺,
睫毛很长。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注视,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那是一双非常清澈的眼睛,像山间的溪流,带着温和的笑意。他看到我,站起身,
有些靦腆地笑了笑:“你好,是沈微吗?我是江辰。”他的声音也很好听,
像春日里融化的冰雪。我僵硬地点了点头,在他对面坐下。就在我坐下的瞬间,
我清晰地感觉到,胸口那个一直冰冷刺骨的黑色牌子,竟然真的传来了一丝微弱的暖意。
那股暖流顺着牌子,缓缓渗入我的皮肤,流向我绞痛的小腹。盘踞在那里的剧痛,
仿佛被一股温柔的力量安抚了,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那种尖锐的、要把我撕裂的感觉,
确实减轻了不少。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胸口。“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脸色不太好。”江辰关切地看着我,递过来一杯温水。“没……没事。”我摇摇头,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可能有点低血糖。”他信以为真,立刻招手叫来服务员,
给我点了一份提拉米苏。“吃点甜的会好一些。”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看起来那么阳光,那么正常,就像一个邻家大哥哥。
我无法把他和奶奶口中那个诡异的“人形止痛药”联系在一起。
“是我奶奶……拜托你来的吗?”我小心翼翼地问。江辰笑了,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显得有些可爱。“是啊,我奶奶和你奶奶是老邻居了。我奶奶说,
你奶奶家的孙女又乖又文静,让我一定来见见。”原来是这样。不是什么诡异的交易,
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相亲。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胸口那块牌子持续不断传来的暖意,
又像一根刺,扎得我坐立难安。这意味着,奶奶说的是真的。这个叫江辰的男人,
真的能缓解我的痛苦。“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没话找话,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我是一名古建筑修复师。”他提起自己的工作,眼睛里闪着光,“就是修缮一些老宅子,
庙宇之类的。整天和木头、砖瓦打交道。”“听起来很酷。”“是有点枯燥,不过我喜欢。
我喜欢那些老物件上沉淀下来的故事感。”他一边说,
一边自然地帮我把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他的指尖无意中擦过我的耳垂,
一股比刚才强烈数倍的暖流瞬间从胸口的牌子涌出,像电流一样窜遍我的全身!
那盘踞在我小腹深处的最后一丝顽固的痛楚,在这股暖流的冲击下,竟然……彻底消失了。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二十二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在生理期,感受到如此彻底的、完全的轻松。
身体里没有一丝疼痛,就像一个被判了无期徒刑的囚犯,突然被当庭释放。
那种巨大的、不真实的幸福感让我几乎要哭出来。“你怎么了?”江辰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
收回了手,“是不是我唐突了?对不起。”“不,不是……”我连忙摆手,眼眶却红了,
“我只是……只是突然觉得,你好温暖。”我说的是实话。他就像一个小太阳,仅仅是靠近,
就驱散了我生命中长达十多年的阴霾和寒冷。可是,这份温暖的代价是什么?奶奶说,
他是我的“药”。药,都是有消耗的。我不敢想下去。“你好像很紧张,”江辰看着我,
眼神很温柔,“放轻松点,我们就是交个朋友。你奶奶说你身体一直不太好,要多注意休息。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一股巨大的愧疚感淹没了我。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出于好意来参加一场长辈安排的相亲,
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而我,就是那个手持捕网的猎人。
那一天,我们聊了很多。聊他的工作,聊我的学业,聊我们都喜欢的电影和音乐。
我发现我们之间有很多共同点。和他在一起,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愉快。告别的时候,
他送我到楼下。“那……我能加你个微信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摸着胸口温热的牌子,心里一片混乱。
我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解脱,却也背负上了沉重的枷锁。我的人生,从遇见江辰这一刻起,
注定要走向一条无法回头的路。3接下来的一个月,风平浪静。我和江辰像普通朋友一样,
偶尔在微信上聊天。他会给我分享他修复古建筑时遇到的趣事,发来一些雕梁画栋的照片。
我也会给他讲学校里的事情。我们之间保持着一种礼貌而又略带暧昧的距离。
我刻意没有主动约他见面。因为我害怕。我害怕那种不劳而获的安宁,
更害怕这种安宁背后隐藏的代价。胸口那块黑色的牌子又恢复了冰冷,
仿佛上次的温热只是一场错觉。但身体是诚实的。没有江辰在身边,我的生活又回到了原点。
失眠,乏力,面色苍白,像一株养在背阴处的植物,缺少阳光,了无生气。奶奶看在眼里,
急在心里。“你怎么回事?这么好的‘药’,你放着不用?”“奶奶,他不是药,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忍不住反驳。“有什么区别?他不给你用,难道给别人用?
”奶奶的逻辑简单粗暴得让我无言以对,“微微,你别犯傻。你舒服了,才能活下去。
你不舒服,就是把你自己往死路上推!”我无法辩驳,只能沉默。终于,新的一个月又到了。
在我最恐惧的那一天,熟悉的、地狱般的疼痛如期而至。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我就像一条被扔在岸上的鱼,除了张着嘴大口喘气,什么也做不了。冷汗湿透了床单,
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随着血液一点点流失。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传来嗡嗡的鸣响。
在意识快要被疼痛吞噬的最后一刻,我抓住了床头的手机,凭着本能,
拨出了那个我只拨过一次的号码。电话几乎是立刻就被接通了。“喂,沈微?
”江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惊喜。“江辰……”我用尽全身力气,
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对劲。”他立刻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我肚子疼……”“老毛病又犯了?你等着,别动,
我马上过来!”我甚至没来得及说我家在哪,他就挂了电话。我愣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来不及细想,疼痛再次席卷而来,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握住了我的手。一股熟悉的、强大的暖流,
瞬间从我们交握的掌心涌入我的身体。这股暖流比上次在咖啡馆时要霸道得多,
它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长驱直入,精准地抵达我小腹的战场,
将那些作乱的疼痛因子瞬间剿灭,片甲不留。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江辰写满担忧的脸。他坐在我的床边,紧紧握着我的手,
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看到我醒来,明显松了口气。
“我……我好多了。”我感受着体内久违的平和,声音还有些虚弱,“你怎么会来?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我问了你奶奶。”他解释道,“上次见面后,
我觉得你身体好像很差,就跟你奶奶要了地址,想着万一你有什么事,我能快点找到你。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他竟然……心细到了这种地步。“谢谢你。
”我低声说,不敢看他的眼睛。“谢什么。”他笑了笑,用另一只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不发烧。但你脸色还是很难看。要不要送你去医院?”“不用,
”我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手,“你……你别走,你在这里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我说完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太暧昧,太有企图心了。江辰却愣了一下,
然后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他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却没有抽回手。“好,
我不走。”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我能清晰地感觉到,
只要他的手和我接触着,胸口的牌子就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滋养着我虚弱的身体。
而我的痛苦,也真的就这么消失了。太神奇了,也太可怕了。我偷偷地观察他。
他的脸色似乎比刚才苍白了一些,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江辰,”我忍不住问,
“你……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比如,很累,或者很冷?”“没有啊。”他摇摇头,
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怎么这么问?”“没什么。”我心虚地移开视线。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也许奶奶的话,只是为了让我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而编造的谎言。或许,
江辰就是天生体热,阳气足,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天然的暖水袋,
并不会对他自己造成什么伤害。我开始这样催眠自己。因为那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
实在是太美好了。我贪恋这份温暖,贪恋这份安宁。
我不想再回到过去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里。“你睡一会儿吧,我守着你。”江辰轻声说。
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握着他的手,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几十年来,这是我第一次,
在月事期间,睡得如此安稳。只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我仿佛看到奶奶站在门口,
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而满足的笑容。4第二天我醒来时,江辰已经走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份温热的早餐,还有一张纸条。“我去上班了,记得吃早饭。
有事随时打我电话。——江辰”字迹和他的人一样,干净利落,又透着一股温柔。
我拿起那份早餐,心里却沉甸甸的。昨晚的舒适让我食髓知味,也让我更加恐惧。
我给奶奶打了电话,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奶奶,你到我房间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很快,奶奶就推门进来了。她看到我恢复了血色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
江辰这副‘药’,效果不错。”“你必须告诉我全部的真相!”我从床上坐起来,
死死地盯着她,“我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诅咒’,还有江辰,他为什么能‘治’我?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奶奶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该如何开口。“微微,有些事,
不知道比知道要好。”“不!”我激动地打断她,“我已经把他卷进来了,我有权知道真相!
如果我的安宁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我宁可不要!”“你以为你有的选吗?
”奶奶冷笑一声,“你看看这个。”她从房间角落的一个旧木箱里,
翻出了一本厚厚的、已经泛黄的线装书。书的封皮是深褐色的,上面没有书名,
只有一个用朱砂画的,和我的黑色牌子上一模一样的符文。她把书翻开,递到我面前。
那是一本族谱,但又不仅仅是族谱。上面用娟秀的小楷记录着我们沈家历代女性的名字,
出生年月,以及……死亡年月。我一页页地翻过去,触目惊心。“沈氏婉,殁于光绪二十年,
年二十五。”“沈氏清月,殁于民国十八年,年二十五。”“沈氏兰因,殁于一九五六年,
年二十五。”……一长串的名字,她们的生命,无一例外,都定格在了二十五岁。
直到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沈静姝,殁于一九九八年,年二十五。
”这是我妈妈的名字。我的手开始发抖,几乎拿不住那本沉重的书。“看到了吗?
”奶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冰冷而残酷,“这就是我们沈家女人的命。
一种刻在血脉里的寒毒。每月发作一次,每一次都会带走我们一部分的生机。直到二十五岁,
阳寿耗尽,无力回天。”“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声音都在颤抖。“因为我们的祖先,
犯下了一个大错。”奶奶指着族谱的第一页,“几百年前,我们沈家的一位先祖,
为了追求长生,修炼了一种邪术。
这种邪术需要夺取至阳之人的‘本命元阳’来中和自己体内的阴寒。她成功了,
但她也因此触怒了天地,降下了这个恶毒的诅咒。从此,沈家的女人,
世代都要承受这种寒毒的折磨。”我感觉自己像在听一个荒诞不经的神话故事。
“那……江辰呢?”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他为什么能救我?
他也是所谓的‘至阳之人’吗?”“他不是‘至阳之人’。”奶奶摇了摇头,
说出了一句让我如坠冰窟的话。“他是‘祭品’。”“祭品?”我重复着这两个字,
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是的。当年那位先祖夺取了别人的‘本命元阳’,
那个人的家族,也因此被下了另一个诅咒。他们家的男人,
生来就是为了偿还我们沈家而存在的‘祭品’。他们的‘阳气’,
天生就和我们沈家女人的‘寒毒’相克。只要找到他们,和他们在一起,
我们就能通过‘同心锁’,缓慢地、持续地吸取他们的阳气,来压制我们体内的寒毒,
为自己续命。”奶奶顿了顿,看着我惨白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江辰,
就是那个家族的后人。我找了他很久,才终于找到他。”“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我和他之间,不是偶然的相遇,而是一场跨越了数百年的,命中注定的宿怨。
我不是猎人,他也不是猎物。我们都是被诅咒捆绑在一起的牺牲品。
“你的意思是……我正在吸取他的生命?”我难以置信地问。“可以这么说。
”奶奶的回答很平静,“但这个过程很缓慢。只要你不做得太过火,
他只是会比常人更容易感到疲惫,身体虚弱一些,不会有生命危险。
等到你平安度过二十五岁,诅咒的效力减弱,你就可以离开他了。”“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冷笑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奶奶,你说的真轻松!凭什么?
凭什么要一个无辜的人,用他的健康,用他的精力,来为我们祖先犯下的错误买单?
这不公平!”“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奶奶厉声喝道,“你是想让他虚弱几年,
还是想让自己在三年后去死?你自己选!”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是啊,一边是自己的命,
一边是一个无辜者的健康。这道选择题,残忍得让我无法呼吸。“奶奶,”我抬起头,
泪眼模糊地看着她,“你当年……也是这样吗?爷爷他……”我突然想到了那个早逝的,
我几乎没什么印象的爷爷。奶奶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她沉默了很久,
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哀伤。“你爷爷,他也是‘祭品’。我靠着他,
活过了二十五岁,活到了现在。可是他……没能撑到最后。”5奶奶的话,像一把重锤,
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原来,我所承受的一切,奶奶也曾经历过。
她也曾面临过和我一样的选择,而她的选择,导致了爷爷的早逝。怪不得她那么偏执,
那么不顾一切地要我抓住江辰这根“救命稻草”。因为她亲身体会过失去的痛苦,
也深知这个诅咒的残酷。“微微,奶奶是过来人。”她拉着我的手,语气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先活下来,才有资格谈论其他。江辰那孩子,
我看过了,命硬得很,撑几年没问题的。”我没有说话,只是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
从那天起,我开始刻意地躲着江辰。我拉黑了他的电话,删除了他的微信。
我想用这种最极端的方式,斩断我们之间这种罪恶的联系。然而,报应来得又快又猛。
失去了江辰这个“阳气”来源,我体内的寒毒像是被激怒的野兽,疯狂地反噬。
我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吃什么吐什么,短短一周,
就瘦了十斤。脸色更是差得像一张白纸,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最可怕的是,
那种绞痛不再是每月一次,而是变成了不定时的折磨。有时候是在上课,有时候是在走路,
剧痛毫无征兆地袭来,让我瞬间失去所有力气,瘫倒在地。我就像一个毒瘾发作的瘾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