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老婆奴”。和妻子结婚七年，为了她，我戒了烟，戒了酒，
戒掉所有不良嗜好。她夸我是个好丈夫，却在我生日那天，穿着另一个男人送的白裙子，
去赴他的约。她说那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是她亏欠了半生的人。我平静地拿出离婚协议，
她却红着眼质问我为什么不等她。我笑了：“不等了，因为你的光，灼伤了我的眼睛。
”第1章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我的生日，也敲响了我们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
餐桌上的红酒已经醒了三个小时，烛火摇曳，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牛排早已经冷透，
玫瑰也垂下了花瓣。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柳慕薇回来了。
她穿着一条我从未见过的白色连衣裙，脸上是酒后的微醺和未散的兴奋。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许久未曾在我面前展露过的光彩。很漂亮，也格外刺眼。“老公，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她走过来，身上裹挟着清冷的夜风，还有一股霸道的男士香水味。
“陆析今天回国，大学同学临时组了个局，我不好不去。”她解释着，眼神却飘忽不定，
不敢看我。我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手机屏幕在我手边亮着，上面是她置顶的聊天框。
备注是“阿析”。最后一条消息是半小时前他发来的：“薇薇，你穿这条裙子真好看，
像我们初见时一样。”柳慕薇见我不说话，习惯性地上前想抱我，声音软了下来，
带着惯用的娇嗔。“哎呀，别生气了嘛，一个老同学而已。你看，
你生日我不是赶在十二点前回来了吗？”我侧身避开了她的拥抱。她扑了个空，
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江川，你什么意思？”她脸上的笑意褪去，声音变冷，
“同学聚会而已，你用得着这样？”我拿起桌上的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划开屏幕，将那个聊天界面推到她面前。手机的光，瞬间抽干了她脸上所有的血色。“初见？
”我平静开口。“你们初见是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我给你买过这条裙子。
”“我……江川，你听我解释，”她抓住我的手臂，声音有些慌乱。“这是他送的，
但我没想收，他直接让店家寄过来的！我今天穿……是因为……”“因为什么？
”我盯着她的眼睛，追问最后一丝可能。“因为他说……他说想看看我还记不记得过去。
”她眼圈红了，声音很轻，“江川，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他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
是我亏欠了半生的人。我们只是……只是想给青春一个交代。”光？
我看着桌上即将燃尽的蜡烛，那微弱的火苗在我的瞳孔里跳动了一下，然后彻底熄灭。
五年前，我戒烟的时候，戒断反应折磨得我整夜睡不着。她抱着我，吻着我的额头，
温柔地哄：“再忍一忍就好了，老公。等你戒掉了，我就给你生个宝宝。
”我为了她那句承诺，生生熬了过来。我以为，我是她的全世界。可现在她说，
别人才是她的光。原来我这七年，不过是活在别人的影子里。“所以，你的交代，
就是在我生日这天，穿着他送的裙子，去赴他的约？”看着这个我曾经深爱的女人，
声音里再没有一丝温度。“我不是故意的！”她眼泪掉下来，满脸都是委屈，
“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吗？我只是觉得亏欠他！”“亏欠？”我笑了，笑得胸口生疼。
“那你亏欠我吗？”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我……”“不等了。”我打断她，
看向桌上那支燃尽的蜡烛。她一愣：“什么？”我的呼吸轻微地顿了一下。“我说，不等了。
因为你的光，灼伤了我的眼睛。”那一夜，书房的灯亮到天明。我听着她在卧室里，
从压抑的啜泣到彻底崩溃的哭喊，最后归于死寂。天亮时，我已将两份离婚协议书打印好。
回到卧室，她已经哭累了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身上那条白色的裙子皱巴巴的。
我将其中一份文件，轻轻放在了她的床头柜上。第2章柳慕薇被手机震动吵醒。
闹钟是我调的，提醒她给孩子做早餐。她关掉闹钟，坐起身，
然后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那几张纸。整个人一僵。卧室门被撞开，她赤脚冲了出来，眼睛红肿，
手里攥着那份协议，纸页被捏得变了形。“江川！你疯了？！”她狠狠盯着我，
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我正在厨房准备牛奶和三明治，回头看了她一眼。“我没疯，
我很清醒。”“清醒？你清醒就是一大早拿这个东西给我？”离婚协议被她甩在餐桌上，
纸张散开。“就因为昨天那件事？我已经解释过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相信，
”我声音清冷，“我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我没管愣在原地的柳慕薇，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相信你觉得亏欠他，相信他是你的光，相信你只是想给青春一个交代。
”我把温好的牛奶倒进安安的杯子里，“但我不接受。”“为什么？！”她无法理解，
“我们结婚七年了！有安安了！就因为这点陈年旧事，你要跟我离婚？江川，
你是不是小题大做？”“小题大做？”我重复着这四个字，低头切着三明治的边角。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也是个爱玩爱闹的人。我会带她去Livehouse，
在喧嚣中吻她，她说我身上的少年气好迷人。后来有了安安，我怕烟味对孩子不好，
主动戒了烟。有一次应酬喝多了回家，她帮我收拾，皱着眉说：“酒味好难闻，
我讨厌喝醉的男人。”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沾酒。我那些朋友都笑我，
说我被柳慕薇“驯化”了，从一匹野马变成了圈养的驴。我不以为意，为了家庭，
这些改变都值得。“江川，你变了。”柳慕薇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眼神里满是审视和失望。“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
周末除了陪孩子就是陪我。你以前那些爱好呢？你以前的朋友呢？你变得越来越无趣了。
”她的话，字字句句砸在我心上。她忘了。我戒掉那些所谓的“爱好”，
断掉那些“无效社交”，只是为了让她安心。现在，这反倒成了我的罪名。
“你不再吸引我了，你知道吗？”她轻声叹了一口气，语调平坦得像一条直线，
听不出任何波澜。“你现在就是一个标准的、乏味的好丈夫。”“而陆析不一样，
”她提起那个名字，眼里竟泛起光。“他还是和大学时一样，有梦想，有激情，
他……”“所以，这才是你拒绝不了他的原因？”我冷声打断她，“因为他比我有趣？
比我有吸引力？”“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急着辩解，“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出了问题！
你不该把所有问题都归咎到陆析身上！你应该反思一下你自己！”“我反思了。
”我把切好的三明治放进盘子里，递给刚睡醒走出房间的安安。“安安，快吃早餐，
爸爸送你去幼儿园。”我没有再看柳慕薇一眼。她站在原地，看着我和女儿亲密地互动，
脸上是错愕和不甘。“江川，我不会签的！”她冲着我的背影喊道，“我不同意离婚！
这件事我们可以慢慢谈，你不要这么冲动！”我的脚步没有停。“随你。”送完安安，
我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柳慕薇已经出门上班了。餐桌上，那份离婚协议还摊在那里，
旁边是她没动过的早餐。我走过去，拿起那份协议，把它放进了我的公文包里。然后，
我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号码。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喂，哪位？
”一个清亮干脆的女声传来。“希言，”我开口，“是我，江川。
”第3章简希言是我的发小，也是国内最顶尖的离婚律师。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她听完我的叙述，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证据呢？”她问得直接。“什么证据？
”“证明她婚内出轨，或者财产转移的证据。江川，法庭不相信眼泪和故事，只相信证据。
”简希言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你想要安安的抚养权，还想让她净身出户，
就得拿出点硬东西。”我沉默了。我手里只有那条刺眼的短信，和一颗被伤透的心。
“我知道了。”我说。回到家，柳慕薇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换上我最喜欢的那件居家服，正在厨房忙碌。桌上摆着几道我爱吃的菜。“老公，
你回来啦。”她如往常一样笑着迎上来，想接过我的公文包。我侧身避开了她的触碰。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我做了糖醋排骨，你快去洗手，趁热吃。”她很快调整过来。吃饭时，
她不停给我夹菜，聊着安安在幼儿园的趣事，绝口不提离婚的事。她以为这样，
就能抹掉一切。饭后，我坐在书房处理工作。她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从背后轻轻抱住我，
脸颊贴在我的背上。温热的身体，熟悉的馨香。我放下笔，身体没有动。“江川，
我们别闹了，好不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见他了。
”“我们好好过日子，像以前一样。”我没有回头。“柳慕薇，我们回不去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她心弦一颤。她抱得更紧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改，
我全都改。”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在客厅响了。一声接一声，执着而急切。
她身体明显僵硬了。我推开她的手，站起身，走向客厅。手机屏幕上，
来电显示清晰地跳动着。阿析。她看了一眼，下意识地想挂断。我看着她：“接吧，
万一有急事呢？”我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柳慕薇犹豫了一下，
还是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她把阳台的门拉上了，声音被隔绝。我低头继续陪安安搭着积木，
但我的余光能看到她模糊的身影。她在阳台上打了很久，时而点头，时而皱眉，
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安安举着一块积木问我：“爸爸，妈妈在和谁打电话呀？
”我摸了摸女儿的头：“一个叔叔。”“是上次送给妈妈白裙子的那个叔叔吗？
”孩子天真的话语，让我手里的动作一顿。我抬头看向阳台，柳慕薇也正好看向我，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匆匆挂了电话，走进来，脸上有些不自然。“一个老同学，
公司出了点问题，找我诉苦呢。”她干巴巴地解释。我没有戳穿她。几天后，我的胃病犯了。
那天公司项目出了紧急状况，我忙了一整天没吃饭，晚上疼得浑身冒冷汗。我蜷在沙发上，
摸出手机想给柳慕薇打电话，让她带我去医院。电话拨过去，却提示对方已关机。
我又拨了一遍，还是关机。熟悉的无力感包裹了我。我咬着牙，
自己挣扎着开车去了最近的医院。在急诊室挂水的时候，我疼得有些昏沉，
无意识地刷着手机。朋友圈的一个新动态弹了出来。是柳慕薇的一个大学同学发的，
九宫格照片，配文是：“和老同学一起看展，艺术的熏陶。”照片里，一群人笑得很开心。
其中一张合照，柳慕薇和陆析并肩站在一起，她微微侧着头，正专注地听他讲解着什么，
嘴角的笑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身上穿着一件我从未见过的米色风衣，衬得她气质温婉。
照片的定位在城西美术馆。我盯着那张照片，胃部的绞痛和心脏的钝痛交织在一起，
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我点开和她的对话框，发了两个字过去。“在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久到我以为不会有回复了，手机才终于震了一下。是她的消息。
“在加班，公司临时有事，手机都关机了。老公，你怎么了？”我看着那行字，
仿佛看到了她打出这行字时无辜又体贴的表情。然后，我按灭了手机屏幕。
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顺着血管流遍我的全身。冰冷刺骨。第4章周末，
安安毫无征兆地发起高烧。体温计的红线刺眼地停在三十九度八。她小脸通红，
猫一样软软地窝在我怀里，哼着：“爸爸……难受……”我的心狠狠拧成一团，
抱着她就往外冲。安安有热性惊厥的病史，高烧非常危险。
我把安安放在车后座的儿童安全座椅上。急忙给柳慕薇打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我不停地重拨，焦急如焚。自己坐进驾驶室，车子刚发动，电话终于通了。“喂？
”电话那头很安静，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和被打扰的不悦。
我的手僵在方向盘上，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这声音，我在柳慕薇同学聚会的视频里听过，
是陆析。“我找柳慕薇。”我的声音干涩得发紧。“哦，她啊。
”男人语调里是理所当然的亲昵，“在洗澡。有事？不急的话，我让她待会儿回你。”洗澡。
眼前开始阵阵发黑，视野边缘像被滴入墨汁，不断晕染、扩大。我感觉不到愤怒，
也感觉不到悲伤。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引擎轰鸣，车子用最快的速度冲向儿童医院。一路上，
安安细弱的哭声和我的心跳混在一起，震得我耳膜发疼。挂号、化验、办理住院。
我一个人抱着烧得迷迷糊糊的女儿，在医院嘈杂的走廊里机械地穿梭。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疯狂震动，我没管。等我办完所有手续，抱着安安在病床上安顿好，
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安安打上了点滴，终于沉沉睡去。我拿出手机，
屏幕上是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一连串的微信消息，全都来自柳慕薇。“老公，
你刚刚打电话了？我没听见。”“你去哪了？安安呢？”“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江川！你回话啊！”“是不是安安出事了？！”最后一条，是在五分钟前。“对不起，
我错了！陆析昨天晚上喝醉了，在酒店吐了一身，我只是去帮他收拾一下，顺便照顾他！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他家没人，我不能不管他！你相信我！
”“我只是在他房间的浴室里帮他洗了弄脏的衣服，真的！你别误会！
”我看着那些苍白的解释，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很久。我拉黑了她的号码和微信。
拨通了简希言的电话。“希言，帮我一个忙。”电话那头的简希言立刻听出了不对劲。
“你说。”“帮我查一下，城东希尔顿酒店，昨天晚上，陆析入住的房间，
是谁的身份证开的。”我的声音很冷。简希言沉默了一会。“好。等我消息。”挂断电话，
我看着病床上女儿熟睡的小脸，胸口那道被灼伤的疤痕，终于不再疼痛。它已经麻木了。
病房的门被推开。柳慕薇冲了进来，她头发凌乱，脸色惨白，看到病床上的安安，
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安安！”她扑到床边，想去摸女儿的额头。我伸手拦住了她。
“别碰她。”我声音很冷。柳慕薇的动作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颤抖着。
“江川……你……你听我解释……”第5章“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绕过她，
走到病床的另一侧，调整了一下输液管的速度。柳慕薇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江川，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还在徒劳地辩解，声音带着哭腔，
“我真的只是在照顾他，我发誓我们……”“酒店的房间，是你用身份证开的。
”我冷冷打断她。这句话，让她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老……老公？
你、你怎么……”她试图组织语言，但吐出的只是破碎的音节，
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干涩。“简希言查到的。”我没看她，目光落在安安平静的睡脸上，
“昨晚十点入住，开的是一间大床房，到你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没有退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