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尊国最窝囊的太女，未婚夫们当众悔婚，说只嫁女帝。 母皇一怒之下传位于我，
可他们又后悔了，跪求我看在旧情份上选秀。 我笑着应允，
将折子甩在他们脸上：“孤有洁癖，不收破鞋。” 登基大典上，
我牵起暗卫的手：“这凤印，只配得上真心。” 龙椅下血溅三步，那些曾经欺我辱我的人，
都在瑟瑟发抖。我，凤临，栖凰国太女，正像个破布口袋似的瘫在锦绣堆里，
由着宫人给我染指甲。大红色的凤仙花汁，一点点缀上我莹白的指甲，像血。殿外，
我的尖叫和着瓷器碎裂的声响，几乎要掀翻琉璃瓦。“退婚！必须退婚！
我楚萧宁死也不嫁这等废物！”“我苏清澜此生所求，乃翱翔九天的真凤，
非是……非是这滩扶不上墙的烂泥！”“谢某亦然。”听听，多热闹。我的三位好未婚夫，
正联手在我的东宫门外，上演一出慷慨激昂的“拒娶窝囊太女”的戏码。宫人们头垂得更低，
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触了我的霉头。我能有什么霉头呢？我不过是个众所周知的，
废物罢了。母皇震怒的呵斥传来，压过了那些嘈杂：“放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你们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我慢悠悠抬起刚染好的一只手，对着光仔细端详。
真红啊，红得刺眼。“够了。”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
却奇异地让殿外静了一瞬。我扶着侍从的手臂起身，赤足踩在冰凉的白玉地面上，
一步步踱到殿门边。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才看清那三位风采各异的“前未婚夫”。
楚萧，将门之后，一身红衣似火，此刻柳眉倒竖，艳丽的脸上全是毫不掩饰的鄙弃。苏清澜，
丞相嫡子，白衣翩翩，宛如谪仙，此刻薄唇紧抿，眼神疏离得像在看一块秽物。谢玉衡，
江南首富独子，气质温润，此刻却也面覆寒霜，眉宇间尽是决绝。他们身后，
是赶来“劝和”的母皇，还有一众看热闹的宗亲、大臣，眼神各异，
同情、嘲讽、幸灾乐祸……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扎过来。若是以前那个真正的窝囊太女，
怕是早已羞愤欲死。可我不是她了。“母皇，”我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
“何必动怒。”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惯常的，
略显怯懦的笑：“强扭的瓜不甜。三位公子既心有所属，
儿臣……儿臣岂能阻了他们的青云路？”楚萧冷哼一声，苏清澜别开眼，
谢玉衡袖中的手紧了紧。母皇痛心疾首：“临儿！你是我栖凰国太女！
他们岂敢……”“太女？”楚萧嗤笑出声，打断母皇，“陛下恕罪，我楚家儿郎，只跪真龙，
只服强者！太女殿下她……配吗？”“配”字尾音上扬，带着无尽的羞辱。我垂眸，
看着自己鲜红的指甲，轻轻说：“孤确实……不配。”母皇身形一晃，难以置信地看我。
我抬起头，目光扫过楚萧、苏清澜、谢玉衡，一字一句，清晰地道：“所以，请母皇，
即刻传位于儿臣。”死寂。绝对的死寂。连风声都停了。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
目瞪口呆。传……传位？楚萧脸上的鄙夷凝固，苏清澜的疏离碎裂，
谢玉衡的温润面具出现裂痕。母皇也愣住了，她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有震惊，有探究，
最终，化为一片沉沉的了然与决绝。她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好！传朕旨意，
朕今日便禅位于太女凤临！即日登基！”“陛下三思！”有老臣惊呼。“朕意已决！
”母皇斩钉截铁，她深深看我一眼，那一眼里，有卸下重担的释然，也有无声的托付。
内侍总管捧着早已备好的禅位诏书与传国玉玺，快步上前，跪倒在我面前，
声音颤抖：“请……请新帝接印！”我看着那方沉甸甸的玉玺，通体莹白，一角镶金，
象征着栖凰国至高无上的权力。殿外跪倒一片，山呼万岁声震天。
楚萧、苏清澜、谢玉衡还僵直地站着，脸色煞白，如同三尊瞬间失了魂彩的玉雕。我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玉玺冰凉的表面。就在碰到玉玺的瞬间，一股磅礴的记忆洪流猛地冲入我的脑海！
征伐、权谋、御下、平衡……属于一代女帝的智慧与手腕，如同本能般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
母皇……她竟是以这种决绝的方式，将她的毕生功力与皇位，一同传给了我！
指尖的冰凉瞬间化作暖流，涌向四肢百骸。我稳稳地，握住了那方玉玺。转身，
面向匍匐的众人，目光最后落在那三个呆若木鸡的男人身上。我笑了，不是往日怯懦的，
而是带着凛然帝威的，冰冷弧度。“众卿，平身。”登基大典筹备得极快。
我的“窝囊”外壳褪去，展露出的雷厉风行与铁血手腕，让朝野上下瞠目结舌。
积压的政务被迅速处理，几个暗中搞小动作的宗室被雷霆手段镇压，连母皇在幕后看了，
都忍不住感叹：“早知如此，朕该早点把这担子甩给你。”我但笑不语。有些蜕变，
需要鲜血和屈辱来洗礼。新帝选秀的提议，很快被摆上了案头。礼部官员说得委婉，
无非是国本为重，皇室开枝散叶云云。我知道，背后是哪些人在蠢蠢欲动。果然，不过几日，
那三位就坐不住了。先是楚萧，递了牌子求见，说是“进献边关布防图”。御书房内，
他一身劲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姿，眉眼间的桀骜收敛了不少，却仍带着将门虎女特有的张扬。
“陛下，”他单膝跪地，双手呈上图纸，声音刻意放得低沉，“此乃臣亲手所绘，
或于边防有益。”我没叫起，只示意内侍接过图纸，随手翻了翻。“楚小将军有心了。
”我语气平淡，“起来吧。”楚萧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陛下……昔日之事，
是楚萧年少轻狂，冒犯天威，请陛下恕罪。”“年少轻狂？”我抬眸，似笑非笑，
“楚小将军如今，是不轻狂了？”他脸上掠过一丝难堪，随即坚定道：“臣愿入宫，
护卫陛下左右，以赎前罪！”话说得漂亮，眼神里的野心却藏不住。护卫左右？
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吧。我放下图纸，指尖在御案上轻轻敲击：“楚小将军的心意，
朕知道了。只是朕这后宫，尚不需将军这等人才来护卫。边关更需要你。”楚萧脸色一白，
还想说什么，我已挥挥手：“退下吧。”他咬牙，最终只能躬身告退。接着是苏清澜。
他倒是聪明，打着探讨诗画的名义来的。一袭月白长袍，风姿清雅，手持一卷古画，
立在殿中，宛如一株临风玉树。“陛下，”他声音温润，
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偶得前朝大家的《雪溪图》，
知陛下雅好此道，特来献予陛下品鉴。”我示意他展开。画确实是好画。可惜，人心污浊了，
再好的画也失了味道。“苏公子的画技，近来可有精进？”我状似无意地问。
苏清澜眼眸微亮，以为我念及旧情：“蒙陛下挂念，略有所得。”“哦？”我挑眉，
“朕记得，昔年苏公子曾言，你的画，只赠知己。不知如今，朕可算得苏公子的知己？
”苏清澜脸上瞬间血色尽褪，拿着画轴的手微微颤抖。当年他拒婚时，确实说过“我的画，
我的情，只予懂得欣赏的知己”，而那时在他眼中，我显然不配。
“臣……臣惶恐……”他低下头，露出白皙优美的后颈。我站起身，踱到他面前，
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我。这张脸，确实当得起“谪仙”二字，可惜，仙气底下，
藏着一颗趋炎附势的心。“苏清澜，”我靠近他，气息拂过他耳畔，
声音低得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你这幅精心打扮的模样，和这卷价值连城的古画，
是想用来……换取什么？”他瞳孔骤缩，身体僵硬。我松开手，拿过帕子擦了擦指尖，
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你的画，朕收下了。人，退下吧。”苏清澜踉跄一步，
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和羞愤，几乎是落荒而逃。最后是谢玉衡。他走的是温情脉脉的路线，
提着一盒精致的江南点心。“陛下日理万机，臣备了些家乡小食，聊以解乏。”他笑容温煦，
眼神柔软，试图唤起我们之间那些算不上青梅竹马，但也算相识多年的“情分”。
我看着那盒点心，没有接。“谢公子，”我淡淡开口，“听说江南谢氏，近日生意不太顺遂？
”谢玉衡笑容一僵。商人重利。他今日来，点心是幌子，为家族寻求皇商庇护才是真。
“一点小波折，劳陛下挂心。”他强笑道。“是吗？”我拿起一本奏折，
正是弹劾江南谢氏“勾结官府，垄断市利”的折子，“可朕这里，收到的却不是好消息啊。
”谢玉衡“扑通”一声跪下，脸色惨白：“陛下明鉴！谢家对陛下，对栖凰国忠心耿耿！
”“忠心？”我轻笑，“谢玉衡，你的忠心，价值几何？当初你看不上一个窝囊太女，
如今又跪在一个女帝面前表忠心，不觉得……讽刺吗？”他抬头看我，
眼中是彻底的慌乱和哀求：“陛下，
昔日是玉衡有眼无珠……求陛下看在……看在往日情分上……”“情分？”我打断他，
将那份奏折丢到他面前，“你我之间，何曾有过情分？”谢玉衡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我看着他，心中无悲无喜。“点心拿走。谢家的事，自有律法裁定。退下。”他被人搀扶着，
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接连碰壁，朝堂上那些原本观望的风向立刻变了。
弹劾楚家跋扈、苏家结党、谢家不法的折子雪片般飞来。我留中不发，任由恐慌蔓延。终于，
他们坐不住了。三人联袂求见，在我处理政务的栖凰殿外，长跪不起。“求陛下开恩！
允臣等参与选秀！”声音透过殿门传来，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
我慢条斯理地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才淡淡道：“宣。”殿门打开，三人跪在冰冷的金砖上，
曾经高高在上的头颅深深低下，华丽的衣袍沾染尘埃。我走到他们面前，阴影将他们笼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