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家长会上的羞辱我的人生信条就四个字：得过且过。
直到儿子林晓晓的班主任点名让我站起来，接受全班家长目光洗礼的那一刻，
我这套运行了三十五年的老系统，第一次出现了死机的征兆。“林晓晓爸爸，
我知道现在社会压力大，家长工作忙。”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
精准地剖开我努力维持的平静，“但是，孩子的教育不能松懈。这次随堂测验，
林晓晓又是倒数。上课还总是走神，摆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教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窃笑和低语。我能感觉到身边七岁的儿子，身体瞬间绷紧了，
那只一直抓着我一角的小手，指节都泛了白。耻辱感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头皮发麻。
我林磊，当年也是名牌大学毕业，意气风发过，如今却连儿子的学习成绩都拿不出手。
“晓晓是个聪明的孩子，就是没人好好引导。”李老师叹了口气，这口气像锤子，
砸在我心口上。我张了张嘴，想辩解我从未缺席过儿子的家长会，
想说我从不打骂给他自由成长的空间，可这些话在“倒数”两个字面前，苍白得像个笑话。
就在我喉咙发干，准备硬着头皮接下所有指责时，
一个尖锐又熟悉的女声在教室后排响了起来。“李老师，您就别为难他了。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转向声音来源。我的心猛地一沉。是陈美娟，我的前妻。
她今天打扮得珠光宝气，身边坐着她那脑满肠肥的现任丈夫周强。她怎么会来这里？
晓晓明明跟我说，今天来开家长会的只有我。陈美娟站起身，
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到过道中央，像一只开屏的孔雀，炫耀着她胜利者的姿态。
她目光扫过我，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我们家晓晓跟着他，能学出什么好？
一个在公司混吃等死，下了班就知道躺沙发上看电视的废物，能教出什么不废物的儿子？
”教室里一片哗然。血一下子冲上我的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周强也慢悠悠地站起来，搂住陈美娟的肩膀，
皮笑肉不笑地帮腔：“美娟，话也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林老弟这也是……嗯，天性使然。
就是苦了孩子，投错了胎。”他看向我，眼神里的优越感几乎要溢出来：“要不这样，
林老弟，你把晓晓的抚养权让给我们。我和美娟送他去最好的私立学校，
请一对一的名师辅导，保证让他成为社会精英。跟着你，啧啧，这辈子就算毁了。
”晓晓猛地抬起头，小脸上满是惊恐，他用力拉住我的袖子，
声音带着哭腔：“爸爸……我不去……我要跟你在一起……”看着儿子吓坏的样子，
听着前妻和她丈夫一句比一句恶毒的嘲讽，感受着周围那些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
我胸膛里那团沉寂了多年，连我自己都以为早已熄灭的死灰，在这一刻，
“轰”的一声爆成了冲天烈焰！去他妈的得过且过！去他妈的躺平！我深吸一口气，
轻轻把晓晓拉到我身后，用身体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我抬起头，
第一次毫无闪避地迎上陈美娟和周强那令人作呕的视线，
嘴角甚至扯出了一丝他们看不懂的冷笑。“说完了？”我的声音平静得出奇，
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我的儿子，是好是坏，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我环视一圈，
目光最后落在脸色诧异的李老师身上：“李老师，晓晓的成绩，我会负责。下次考试，
他会是正数。”说完，
我不再理会身后陈美娟气急败坏的“你凭什么”和周强阴阳怪气的“吹牛谁不会”，
拉着晓晓，挺直了脊梁，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教室。背后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但我充耳不闻。走出教学楼，傍晚的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晓晓紧紧跟着我，
小声问：“爸爸，你生气了吗？”我停下脚步，蹲下身，看着儿子清澈又带着不安的眼睛，
心里又酸又胀。我揉了揉他的头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没有，爸爸没生气。
爸爸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我真正焦虑的从来不是你的分数，儿子。
我焦虑的是我的平庸，是我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连为你反驳那些恶意的底气都没有。
我怕你将来会像我一样，即使拼尽了全力，却还是在生活面前碰得头破血流。那一刻，
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成型：我必须站起来，为了我的儿子，
我必须重新活出个人样！回到家，我把晓晓哄去房间玩，自己瘫在客厅的旧沙发上，
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放狠话谁不会？
可我一个三十五岁、专业技能丢了大半、在人脉至上的社会里几乎零存在感的中年男人，
拿什么去跟财大气粗的周强斗？拿什么去争抚养权？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晓晓被他们抢走，
被塑造成另一个周强那样的“精英”？就在我烦躁地抓着头皮，几乎要被现实压垮时，
我的手机突然连续不断地疯狂震动起来。是几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林先生是吗？
我们是‘启明星’少儿编程大赛组委会，
儿子林晓晓独立开发的‘智能城市交通优化系统’在我们大赛的匿名海选阶段获得了特等奖！
奖金五十万！请问您方便安排时间带晓晓参加后续的颁奖和专访吗？”我盯着手机屏幕，
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大脑一片空白。编程大赛？特等奖？五十万？晓晓？
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冲进晓晓的房间。他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不再是幼稚的卡通，
而是密密麻麻、不断滚动的复杂代码。听到动静，晓晓转过头，脸上带着一丝被发现的慌乱，
他小声说：“爸爸……对不起，
你的身份信息注册的……我、我就是随便弄着玩的……”我看着那屏幕上如同天书般的代码，
又看看儿子那张稚嫩却带着超越年龄沉稳的脸，一个荒谬又惊人的猜想浮上心头。我走过去，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晓晓，告诉爸爸，你……什么时候会的这些？”晓晓低下头，
玩弄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很久了……看书，看网上的教程……就会了。爸爸，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弄这些？”我看着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疼。原来，我一直以为的“普通”儿子，
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而我这个当爹的，却对此一无所知，
还在为他的“倒数”成绩在家长会上被人羞辱得无地自容！巨大的震惊过后，
是如同海啸般袭来的狂喜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我蹲下身，紧紧抱住儿子，
声音哽咽：“喜欢！爸爸怎么会不喜欢！晓晓，你是爸爸的骄傲！是天大的骄傲！”然而，
狂喜退去，一个更深的疑问冒了出来：晓晓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天才？
他明明可以轻易获得所有人的赞誉，为什么偏偏要在我面前，
扮演一个需要我为之焦虑、为之奋斗的“普通”孩子？那天晚上，我把晓晓哄睡后，
独自坐在客厅里，对着电脑屏幕上那份大赛获奖通知，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而我的人生，仿佛在这一天之内，被彻底打败。前妻的羞辱，
抚养权的威胁，儿子的秘密……所有线索交织在一起，指向一个我必须去面对和战斗的未来。
我拿起手机，翻出一个几乎快要遗忘的号码——那是我大学时最好的兄弟，
如今已是一家顶尖科技公司技术总监的王明。当年我颓废躺平，自觉无颜见他，
渐渐疏远了联系。犹豫了片刻，我最终还是按下了拨通键。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边传来一个沉稳又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喂？哪位？”我深吸一口气，对着话筒，
用尽了我这十年来积攒的所有勇气：“猴子，是我，林磊。我……我想杀回来了，
需要你帮个忙。”2 隐藏的天才与五十万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
或者王明已经把电话挂了。“……石头？”王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试探，“真他妈是你？
我还以为我这号码被哪个搞诈骗的给盯上了。”听见这熟悉的绰号和语气，我鼻头有点发酸。
当年一起通宵敲代码，一起吹牛打屁的日子像潮水一样涌回来。我清了清嗓子，
努力不让声音听起来太狼狈：“是我，猴子。没打扰你吧？”“扯淡！你他妈消失这么多年，
一个电话就算是在我洞房花烛的时候打来，老子也得接！”王明笑骂了一句，
随即语气严肃起来，“不对劲，你小子没事绝不会找我。出什么事了？缺钱？
还是被人欺负了？”到底是兄弟，一句话就戳到了我心窝子里。
我把家长会上的羞辱、前妻和周强的咄咄逼人、还有晓晓那石破天惊的编程大奖，
一股脑地倒了出来。说到最后，声音都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猴子，
我他妈就是个傻逼！连自己儿子是天才都不知道，还差点把他当成包袱……我现在不能躺了，
为了晓晓，我必须站起来！抚养权我绝不能丢！”王明在电话那头听得直抽冷气：“我艹！
晓晓这么牛掰？！那个‘智能城市交通优化系统’我听说过，
业内几个大佬都在打听是谁做的，没想到出自我大侄子！牛逼大发了！”他顿了一下，
声音斩钉截铁，“石头，你啥也别说了。下周一，带着晓晓，来我公司！妈的，
老子倒要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跟我兄弟抢儿子！”挂了电话，我靠在沙发上，
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心里那块压得我喘不过气的石头，好像被撬开了一条缝。
第二天是周末，我起了个大早，做了晓晓最爱吃的鸡蛋饼。小家伙坐在餐桌旁，
小口小口吃着，时不时偷偷瞄我，眼神里还带着点不安。我放下筷子，看着他：“晓晓，
那个编程大赛……是怎么回事？”他小手一抖，勺子差点掉桌上，低着头，
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就……就是网上看到的，觉得好玩……爸爸，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以后不玩了……”“爸爸没有生气。”我打断他，尽量让声音柔和，“爸爸是惊讶，
是骄傲！我儿子这么厉害，我高兴还来不及。”我走到他身边，蹲下来，
平视着他的眼睛：“但是晓晓，你能告诉爸爸，
为什么要在学校……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吗？”晓晓的睫毛颤了颤，眼圈突然就红了。
他放下勺子，扑进我怀里，
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因……因为……张浩说他爸爸因为他考了满分，
带他去迪士尼了……李薇说她妈妈因为她钢琴过了八级，
多漂亮裙子……爸爸你从来不为我的成绩高兴或者生气……我怕……我怕我要是表现得很好，
你会觉得我不需要你了……就不会那么爱我了……”他断断续续的哭诉，像一把钝刀子，
一下一下割着我的心。我紧紧抱着儿子，喉咙堵得发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自以为是的“佛系”和“不给孩子压力”，在敏感的儿子眼里，竟成了冷漠和疏离。
他隐藏自己的光芒，故意考砸，只是为了换取我多一点点的关注和情绪波动。我这个父亲，
当得何其失败！“傻瓜……”我声音沙哑，轻轻拍着他的背，“爸爸怎么会不爱你？
爸爸是这个世界最爱你的人。以前是爸爸错了，以后不会了。你想学什么，爸爸都支持你，
你有多厉害，爸爸都为你骄傲。但是，咱们不装了，好吗？做真实的你自己，天塌下来，
爸爸给你顶着！”晓晓在我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安抚好儿子，我开始冷静地盘算。
五十万奖金，对现在的我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但想要在抚养权官司中对抗周强，
光靠这笔横财还远远不够。我需要一份稳定的、有前景的收入来源，
需要一个能证明我具备良好抚养能力和环境的证据。王明那边是条路，但我不能全靠兄弟。
我得自己先支棱起来。我打开尘封已久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求职信息。结果令人沮丧。
三十五岁，空窗期长，专业技能生疏，投出去的简历大多石沉大海，偶尔有几个回复，
开的薪水也低得可怜，连付个好点的学区房租金都不够。就在我对着电脑屏幕唉声叹气时，
门铃响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陈美娟他们找上门来了吧？我走到猫眼前一看，
外面站着的居然是两位穿着正式西装，胸前别着“启明星大赛组委会”工作牌的人，
旁边还跟着一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我赶紧打开门。“您好，请问是林晓晓小朋友的父亲，
林磊先生吗？”为首的中年男人笑容可掬地递上名片，“我们是大赛组委会的，
这位是都市教育频道的记者。恭喜晓晓获得特等奖，我们想来做个简单的家访和采访。
”记者手里的摄像机已经亮起了红灯。我看着眼前这阵仗，
又瞥见屋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求职网站页面，心里五味杂陈。儿子风光无限，老子求职碰壁，
这画面可真够讽刺的。我硬着头皮把他们请进屋。晓晓有点紧张地躲在我身后。
组委会的人先是核实了身份，
然后郑重地递给我一个写着五十万元金额的模拟支票板和一个厚厚的信封，
里面是正式的获奖证书和奖金领取流程。“林先生，您真是教子有方啊！
”组委会的人握着我的手，热情洋溢，“晓晓的作品理念非常超前，
几位评审专家都赞不绝口，认为具有极高的商业应用潜力！
我们希望能深度报道一下晓晓的成长经历和创作过程，给其他家长和孩子一些启发。
”记者也把话筒对准了我：“林先生，能分享一下您是如何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孩子的吗？
是否采用了某些特殊的早教方法？”我看着递到面前的话筒，又看看脚边扯着我裤腿的儿子，
脸上有点发烫。特殊的早教方法？躺平放养算吗？我深吸一口气，不能给儿子丢人。
我搂住晓晓的肩膀，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尽量从容的微笑：“其实，
我并没有用什么特殊的方法。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尊重孩子的兴趣，
给他一个宽松、充满爱的环境。晓晓喜欢编程，我就给他买了书，允许他接触电脑，
仅此而已。可能……是孩子的天赋比较好吧。”这话说得我自己都有点心虚，
但听起来倒是挺像那么回事。记者和组委会的人纷纷点头，露出钦佩的表情。
采访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拍了我家简陋但整洁的客厅，拍了晓晓房间里的书和电脑，
重点拍摄了那张五十万的模拟支票和闪闪发光的获奖证书。送走他们时，
组委会的人还特意强调，颁奖典礼在下周，会有更多媒体到场，让我们务必准备一下。
关上门，我看着手里沉甸甸的信封和那张巨大的模拟支票，感觉像在做梦。昨天我还在地狱，
今天就被儿子一把捞上了云端。然而，我这口气还没松到底，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但那个尾数一串8的嚣张组合，我一眼就认出是周强的。我皱了皱眉，接起电话，
按了录音键。“林磊，可以啊。”周强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火气，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让你儿子搞个什么破奖，还找记者来演戏？怎么，想制造舆论，
跟我抢抚养权？”消息传得真快。我冷冷回道：“是不是演戏，大赛组委会和电视台说了算。
至于抚养权，晓晓跟着我很好，不劳你费心。”“很好？”周强嗤笑一声，“林磊，
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凭这五十万，加上你那个破工作，就能给晓晓未来？别天真了！
我能给他的，是你努力十辈子都给不了的！识相的，痛痛快快把抚养权让出来，
这笔奖金就算我给你们的补偿。不然……”他顿了顿，
语气里的威胁毫不掩饰：“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座城市混不下去，
让你连这五十万都保不住！到时候，你拿什么养儿子？喝西北风吗？”我心里一沉，
知道这绝不仅仅是恐吓。以周强的人脉和手段，他绝对做得出这种事。“周强，
”我握紧了手机，指节发白，“有什么招，你尽管使出来。我林磊以前是躺平了，但现在，
为了我儿子，我站起来了！你想玩，我奉陪到底！”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懒得再听他的污言秽语。放下手机，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怕，是气的，
也是压力太大。周强的威胁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我必须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
我看着正在认真翻阅获奖证书的晓晓，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走过去，
蹲在他面前：“晓晓，爸爸需要你帮个忙。”晓晓抬起头，大眼睛里满是认真：“爸爸你说。
”“你那个得奖的程序，能给爸爸讲讲吗？越详细越好。”我得真正了解儿子的能力，
这或许是我们父子翻盘的关键。晓晓眼睛一下子亮了，立刻拉着我坐到电脑前，
打开他的源代码文件。他指着屏幕上那些我完全看不懂的符号和逻辑结构，
用小奶音认真地讲解起来，哪里是数据采集模块，哪里是算法核心，
哪里是优化建议输出……虽然他讲的很多专业术语我听不懂，
但他眼神里的光芒和逻辑的清晰，让我无比确信，我儿子，是个真正的天才！
听着儿子的讲解，一个模糊的计划开始在我脑海里成型。光靠防守是不行的，
我必须主动出击。周强不是仗着有钱有势吗？那我就用他最看不起的“技术”和“舆论”，
给他来个迎头痛击！周一，我如约带着晓晓来到了王明公司楼下。气派的玻璃幕墙大厦，
进出的都是步履匆匆的精英。看着这场景，我深吸了一口气，拉着晓晓的手，迈步走了进去。
3 兄弟与刀王明公司的前台小姑娘长得挺水灵，但一听我找王总，没预约，
那笑容立马就带上了职业性的审视。尤其看我这一身加起来不超过三百块的行头，
眼神里的怀疑都快溢出来了。“先生，请问您贵姓？和王总具体是什么关系呢？
我这边需要核实一下。”她手指在键盘上敲着，语气礼貌又疏离。我正要开口，
一个洪亮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核实个屁！老子亲自来接！
”只见王明穿着一身骚包的定制西装，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上来就给我肩膀狠狠捶了一拳：“操！真他妈是你！我还以为你放我鸽子呢！
”他完全没理会前台小姑娘瞬间煞白的脸色，目光一下子落到我身边的晓晓身上，
眼睛瞬间亮了。“这我大侄子吧？嚯！长得真精神！像你妈……呃，像你爸爸！
”他赶紧改口，蹲下来，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个最新款的智能手表，“来，晓晓，
叔叔给你的见面礼！”晓晓有点害羞地躲到我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小声说：“谢谢叔叔。
”“嘿，还害羞！”王明哈哈大笑，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走！去我办公室聊！
让你看看兄弟我现在混得咋样！”他办公室是真气派，一整面的落地窗，视野开阔。
他把我按在真皮沙发上，亲自给我和晓晓倒了水，然后一屁股坐在我对面，
收起玩笑的表情：“说吧，具体怎么个章程？周强那王八蛋又找你麻烦了？
”我把周强打电话威胁我的事说了，也说了我的担忧。王明听完，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妈的，周强这孙子，仗着有几个臭钱，真当自己是土皇帝了？”他啐了一口，随即看着我，
“石头，你别怕。他有人脉，老子也有！他有钱，老子……呃，钱可能没他多，但咱有技术！
有脑子！”他凑近我，压低声音：“你刚才说，晓晓那程序，商业应用潜力很大？
”我点点头，把晓晓那天给我讲解的大致复述了一遍。王明越听眼睛越亮，
猛地一拍大腿：“有搞头！太有搞头了！石头，你知道现在智慧城市、智能交通有多热吗？
晓晓这东西，简直就是瞌睡遇到了枕头！”他兴奋地站起来踱步，“这样，
你们那抚养权官司，最关键是要证明你有稳定且良好的抚养能力和环境。
光靠你现在那工作肯定不行，但如果我们以晓晓这个技术为核心，成立一个工作室，
哪怕先挂靠在我公司下面！你来做负责人，晓晓是技术顾问，这不就齐活了？”我心头一跳！
这主意……太绝了！不仅能解决我收入和环境证明的问题，
更是把晓晓的天赋合法合规地变成了我们父子的武器和盾牌！周强不是想用钱砸死我们吗？
我们就用技术砸回去！“猴子，这……这能行吗？”我声音都有些发干。“怎么不行？
”王明眼睛一瞪，“手续、场地、前期启动资金，我来解决！你负责把晓晓的技术吃透，
把架子搭起来！到时候官司上，你把工作室的营业执照、项目计划书往法官面前一拍！
我看周强还怎么嘚瑟！”他顿了顿，露出一丝狡猾的笑：“而且，
等咱们这工作室搞出点名堂，说不定还能反过来，
把周强那个靠关系拿项目的破公司给挤兑黄了呢！”我被他说得热血沸腾！
感觉一条全新的路就在眼前铺开了！“干！”我斩钉截铁，“猴子，谢了！”“谢个毛！
当年要不是你帮我扛了那次黑锅，我早被开除了，哪有今天？”王明摆摆手，随即又正色道，
“不过石头，这事儿光靠我们俩还不够，得给晓晓造势！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天才，
他的未来不可限量，跟着他亲爹搞技术才是正道，
被他那个势利眼妈和后爹接走去当什么狗屁精英，才是毁了他！”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舆论，我们要抢占舆论高地！接下来的几天，我和王明分头行动。
他负责跑工作室注册和场地的事情，我则一头扎进了晓晓那个程序里，
逼着自己重新捡起丢了多年的专业知识，努力去理解儿子的天才构想。同时，我也没闲着。
我联系了那天来家访的记者，委婉地表示晓晓最近受到了一些“外界干扰”，
可能影响到他后续的创作和领奖。记者嗅觉都很灵敏，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
表示会在后续报道中“适当体现”天才少年的成长环境问题。
“启明星”大赛的颁奖典礼如期举行。那天，我特意给晓晓买了一身帅气的小西装，
自己也收拾得人模狗样。典礼很隆重，来了很多业内大佬和媒体。当主持人念到晓晓的名字，
聚光灯打在他身上时，我坐在台下，手心全是汗。晓晓倒是很镇定，迈着小短腿走上台，
接过奖杯和奖金牌，对着话筒，用还带着奶音的声音清晰地说：“谢谢评委老师，
谢谢爸爸支持我学编程。”台下掌声雷动。无数镜头对准了他。到了媒体采访环节，
果然有记者按照事先的沟通，把问题引向了家庭和教育。我接过话筒，深吸一口气，
面对着无数的镜头和闪光灯，缓缓开口：“我很感激我的儿子，是他的天赋和努力，
让我们今天能站在这里。作为一个父亲，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他的兴趣，
给他一个自由、快乐成长的空间。我不在乎他考多少分，我只希望他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成为一个善良、快乐的人。”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也许，在有些人看来，我这种教育方式是不负责任的。
他们更相信精英教育，相信用金钱和资源可以堆砌出一个完美的未来。
甚至……因此想要剥夺一个孩子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我没有点名，
但话里的指向性已经很明确了。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不少记者露出了了然和兴奋的表情。“但是，”我提高了音量，目光坚定，“我相信，
真正的爱，不是强行把孩子塑造成你想要的样子，而是守护他原本的模样，
支持他成为他想成为的人！我会用我的一切，守护我的儿子，守护他的梦想和未来！
”掌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热烈。我看到不少女性记者甚至偷偷抹了抹眼角。我知道，
这番话，连同晓晓天才的形象，很快就会通过媒体发酵出去。
这将成为我们对抗陈美娟和周强最有力的舆论武器！颁奖典礼结束，我刚带着晓晓走出会场，
手机就疯了似的响起来。是陈美娟。电话一接通，她尖利的声音就穿透了耳膜：“林磊！
你他妈在记者面前胡说八道什么？！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
”我冷冷回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怎么，只准你们在家长会上羞辱我，
不准我在媒体面前说句实话？”“你放屁！你那是实话吗？你那是污蔑！是煽动舆论！
”陈美娟气得声音都在抖，“我告诉你林磊，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赢！抚养权我争定了！
周强已经去找最好的律师了！你等着收法院传票吧！”“好啊，我等着。”我平静地说，
“正好，我也请王明帮我找了个律师。另外，通知你一声，
我和晓晓的工作室马上就要成立了，到时候，我们会正式开发他那套获奖系统。
就不劳你们费心晓晓的未来了。”“工作室？就你？”陈美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林磊，你别搞笑了！你以为过家家呢？没有周强的资源，你们那破工作室能撑几天？
”“能不能撑下去，走着瞧。”我不想再跟她废话，“还有，麻烦转告周强，
他的那些‘办法’，我等着。看他能不能让我混不下去。”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晓晓仰着头看我，小声问：“爸爸，是妈妈吗？”我摸摸他的头：“嗯。没事，爸爸能处理。
”带着晓晓回到家，虽然身心疲惫，但心里却充满了久违的斗志。我知道，
和周强、陈美娟的战争，从现在起，才真正进入白热化。几天后，王明那边一切顺利，
工作室挂靠的手续办下来了，名字就叫“晓石智能”，取了我俩名字的各一个字，
场地就在他公司楼下一个不大的办公室，但五脏俱全。
我也终于勉强吃透了晓晓程序的核心思路，开始着手准备商业计划书。
晓晓成了我们的小技术顾问，时不时提出一些让我和王明都拍案叫绝的点子。
就在我们工作室挂牌成立的第二天，我接到了第一个噩耗。
我现在上班的那家小公司的人事主管，语气为难地给我打电话，说我被辞退了。理由很官方，
说是公司业务调整。但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肯定是周强出手了。挂了电话，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晓石智能”的计划书，冷笑一声。辞退我？正好！
老子以后就全心全意给自己儿子打工了！然而，周强的打击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更狠。
当天下午，我就接到了银行的通知电话，说我有一笔信用贷款额度被冻结了。紧接着，
我之前投过简历的几家公司，也像是约好了一样，纷纷给我发来了婉拒邮件。
甚至连房东都打来电话，支支吾吾地说房子不想续租了，让我们尽快搬走。这一套组合拳，
打得我有点措手不及。周强这是想从工作、经济到住所，全方位地掐断我的生路，
把我逼上绝境！王明知道后，气得在办公室里破口大骂，说要去找周强算账。我拦住了他。
“猴子，别冲动。他越是这样，越说明他怕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现在用的都是阴招，见不得光。我们越慌，他越得意。”“那怎么办？就这么忍着？
”王明瞪着眼。“忍？”我摇摇头，眼里闪过一抹狠色，“他搞他的小动作，
我们干我们的大事。工作室不是成立了吗？我们的第一步，
就是尽快把晓晓那个系统的演示版做出来！然后，去找投资！只要我们的技术够硬，
能创造价值，我就不信周强能一手遮天！”我看向正在白板上写写画画的晓晓，
心中那股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4 绝地反击房东给的最后期限是半个月。
银行账户里那点存款，扣掉即将要付的律师费和王明垫付的工作室启动资金，
剩下的连押一付三都够呛。周强这孙子，是真往我七寸上打。王明急得嘴角起泡，
非要先拿钱给我垫上房租。我拒绝了。兄弟是兄弟，但不能这么无限度地吸血。
我得自己想办法破这个局。“爸爸，我们是不是没钱交房租了？
”晓晓敏感地察觉到家里的低气压，放下手里的编程书，小声问我。我挤出一个笑容，
揉揉他的脑袋：“别瞎想，爸爸能搞定。你专心当你的小技术顾问就行。
”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我知道我不能倒，更不能怂。周强想用钱把我压垮，
我偏要在他最得意的领域，撕开一道口子！
我把目光投向了晓晓那个获奖的“智能城市交通优化系统”。光有潜力不行，
必须尽快把它变成能打动人的实际东西。演示版！
必须尽快做出一个能直观展示效果的演示版！那几天，我几乎住在了工作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