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掀桌头真疼。阿昭睁开眼，看见头顶熟悉的石榴纱帐。她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金丝牢笼，肃王府。屋里点着安神香，那味道让她想吐。前世，
她就是被这香里掺的东西，弄得神志不清，最后背上毒杀王爷的罪名，被一杯毒酒了结。
今天，就是柳婉儿把这香送来的日子。外面传来脚步声，是丫鬟小桃。“王妃，您醒了？
王爷在正厅等您用饭呢。”阿昭坐起来，没说话。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脸还是那张脸，
只是眼神不一样了。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像一口枯井。她换上衣服，走出院子。
秋天的风刮在脸上，有点冷。她一步一步，走向正厅。厅里灯火通明。王爷萧烬坐在主位上，
他旁边坐着柳婉儿。柳婉儿穿着一身粉，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姐姐可算来了，
婉儿都等急了。”柳婉儿站起来，拉住阿昭的手。阿昭甩开她的手。
柳婉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萧烬皱眉：“阿昭，怎么了？”阿昭没看他，
她的眼睛盯着那张摆满了菜的八仙桌。红烧肉，清蒸鱼，鸡汤……都是她爱吃的。也是前世，
送她上断头台的“断头饭”。她走到桌边。萧烬说：“坐下吃饭吧。”阿昭不坐。她伸出手，
搭在桌子边缘。柳烬看着她：“你到底要干什么？”阿昭抬起头，看着萧烬。她笑了，
嘴角扯了一下，但没有笑意。“干什么？”她说，“送你们上路。”话音没落，她用尽全力，
一掀。哗啦——桌子翻了。盘子，碗，筷子，汤汤水水，全都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热油溅在萧烬的袍子上，也溅在柳婉儿的脸上。柳婉儿尖叫起来。整个正厅死一样安静。
所有人都吓傻了。萧烬也愣住了，他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看阿昭，像不认识她一样。
“你疯了？”他吼道。阿昭站在一片狼藉中间，身上没沾一点油污。她看着萧烬，
一字一句地说：“对，我疯了。被你们逼疯的。”2 梅花簪谜“来人！”萧烬的脸都黑了，
“把王妃带回去，禁足！”两个护卫冲过来，要抓阿昭的胳膊。阿昭一躲。“别碰我。
”她的声音很冷。护卫不敢动了，回头看萧烬。萧烬气得发抖：“好，好你个阿昭！
你长本事了！”柳婉儿捂着脸，眼泪汪汪的：“王爷，姐姐她……她是不是中邪了？
您别怪姐姐，快请个大夫来看看吧。”阿昭看着柳婉儿演戏。她忽然笑了。“柳婉儿，
”阿昭说，“你左边的鬓角，是不是少了一根梅花簪？”柳婉儿的脸唰一下白了。那根簪子，
是萧烬送给她的。今天下午，柳婉儿故意在她面前炫耀，说是不见了，怀疑是被下人偷了。
结果，那簪子是柳婉儿自己拔下来，偷偷塞进了阿昭的枕头底下。前世，
就是这么个栽赃的由头，搜出了“毒药”。现在，阿昭提前说了出来。
柳婉儿结结巴巴：“我……我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你不知道？”阿昭往前走了一步，
“那簪子，是不是掉在王爷的书房门口了？你下午去找王爷，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
”萧烬的眼神变了。他看向柳婉儿。柳婉儿的脸更白了，腿一软，差点跪下：“王爷，
你听她胡说！我……我下午一直都待在自己院子里，哪也没去！”“是吗？”阿昭说，
“那你鞋底沾的泥土，是怎么回事？王爷书房门口，那几盆兰花，今天刚换过新土。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柳婉儿的鞋上。那双精致的绣鞋上，果然沾着几点新鲜的黄泥。
柳婉儿的脸，血色全无。萧烬盯着她，声音像冰：“你下午，去过我书房？
”柳婉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是的，王爷，我没有！是她，是她陷害我！
”阿昭看着她哭，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只是转身，对萧烬说：“王爷，现在，
你还觉得是我疯了吗？”说完，她没再看任何人，径直走出了正厅。风吹起她的衣角，
像一只挣脱了笼子的鸟。3 假山尸骨阿昭没回院子。她知道，
萧烬现在满脑子都是柳婉儿的事，没空管她。她去了小桃的屋子。
小桃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忠心耿耿。前世，为了给她作证，被活活打死。“小桃。
”阿昭推门进去。小桃正在抹眼泪，看见她，吓了一跳：“王妃！您怎么来了？快回去吧，
被王爷知道了……”“回不去了。”阿昭拉住她的手，“小桃，你信不信我？
”小桃愣了一下，使劲点头：“信！奴婢当然信王妃！”“好。”阿昭说，“你现在，
去我枕头底下，把那根梅花簪子拿出来。然后，别回我院子，直接出府，去找城西的周捕头。
你告诉他，肃王府后花园的假山下面，埋着一具尸骨。是三年前失踪的那个丫鬟，小梨。
”小桃眼睛都瞪圆了。小梨，是柳婉儿以前的丫鬟，后来不见了。府里都说，
是偷了东西跑路了。只有阿昭知道，小梨是被柳婉儿推下假山摔死的。因为，
小梨知道了柳婉儿和外面一个男人的事。“王妃，这……”小桃害怕。“别怕。
”阿昭看着她的眼睛，“你记着，从现在起，我们不能再任人宰割了。你把簪子和这个消息，
一起交给周捕头。他会知道怎么做。”阿昭把一块碎银子塞到小桃手里。“快去。
”小桃咬着牙，点了点头，转身跑了。阿昭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前世，
她就是在这个晚上，被从床上拖起来，人赃并获。现在，轮到别人了。她回到自己的院子，
关上门，坐在桌边，静静等着。没过多久，外面就乱了起来。有哭声，有喊声，
有护卫跑动的声音。阿昭倒了杯冷茶，慢慢喝着。她知道，柳婉儿完了。萧烬多疑，
他一旦起了疑心，就会查到底。小梨的案子一翻，柳婉儿就再也洗不清了。这，只是个开始。
4 权力初现第二天一早，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王府。柳婉儿被关起来了。王爷亲自带人，
从后花园的假山底下，真的挖出了一具骸骨。整个王府都炸了锅。
阿昭在自己的院子里吃早饭，小桃回来了。“王妃，都办妥了。周捕头说，多谢王妃的消息，
他会秉公办理。”阿昭点点头：“你昨晚没被看见吧？”“没有，奴婢走的是小路。
”“那就好。”阿昭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快吃吧，吃完好好睡一觉。”小桃看着阿昭，
眼圈又红了：“王妃，您变了。”阿昭笑了：“是吗？那肯定是变好了。”吃完饭，
萧烬来了。他一夜没睡，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他看起来很疲惫，
也很狼狈。他坐在阿昭对面，沉默了很久。“小梨的事，是你做的？”他问。“不是我。
”阿昭说，“我只是，把我知道的，说了出来。”“你怎么知道的？”阿昭看着他：“王爷，
你真的想知道吗？”萧烬不说话了。他知道，如果阿昭说出来了，就等于承认，
她一直在暗中盯着他和柳婉儿。这比掀桌子更让他心惊。这个他以为温顺如水的王妃，
原来心里什么都清楚。“婉儿……会被处死。”萧烬说。“那是她应得的。
”阿昭的语气很平淡，“她杀了人。”萧烬看着她，眼神复杂：“阿昭，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干。”阿昭说，“我只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可是，有些人不让我安生。
”她的话，意有所指。萧烬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吧。”他走了。
阿昭知道，他开始怕她了。这种怕，就是她权力的开始。5 深夜对峙过了几天，风平浪静。
柳婉儿被送去了官府，再也没回来。王府里，没人再敢提她。萧烬也没再来找阿昭。
这天晚上，阿昭正在看书，门被推开了。萧烬一身酒气地走了进来。他关上门，
一步步朝阿昭走过来。阿昭放下书，看着他。“你喝酒了。”她说。“是，我喝酒了。
”萧烬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阿昭，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恨我？”他的眼睛里，
带着一丝迷茫。阿昭笑了：“王爷为什么要这么问？”“因为你变了。”萧烬伸出手，
想去摸她的脸，“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阿昭偏头躲开。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王爷，
你以前认识的那个阿昭，已经死了。”阿昭看着他的眼睛，“死在你和柳婉儿的手里。
”萧烬的身体晃了一下。“你……你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阿昭说，
“我知道那香里有东西，知道柳婉儿怎么算计我，也知道，你默许了她做这一切。
”萧烬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后退了一步，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你……”“我怎么了？
”阿昭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是那个可以任你拿捏的傻子？王爷，
时代变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扎进萧烬的心里。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力气很大。“你到底是谁？”他盯着她，眼睛里全是怀疑和恐惧，“你不是阿昭！
阿昭她……”“她怎么了？”阿昭反问，“她被你害死了，你忘了吗？”萧烬的呼吸一滞。
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她的眼神冰冷，平静，却又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忽然觉得，自己控制不了她了。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恐慌。他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阿昭皱了皱眉，却没喊疼。她只是看着他说：“王爷，弄疼我，
对你没好处。”她的眼神，让萧烬心里一寒。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阿昭收回手，
揉了揉发红的手腕。“王爷，夜深了，请回吧。”她下了逐客令。萧烬看着她，站了很久，
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门关上，阿昭才坐回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刚才，
她也很紧张。但她知道，她不能退。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6 皇后恩宠柳婉儿的案子，
很快就审结了。人证物证俱在，她被判了斩立决。消息传回王府的时候，
萧烬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没出来。阿昭没去管他。她知道，这只是拔掉了一颗棋子。
真正的敌人，是萧烬，是他背后的野心。这天，皇后在宫里设宴，请各家王妃命妇赴宴。
肃王妃，自然也在邀请之列。这是阿昭重生后，第一次正式在公众场合露面。
她选了一身素雅的蓝色长裙，没戴太多首饰，只是简单挽了个发髻。小桃看着她，
说：“王妃，您这样……会不会太素了？”“不会。”阿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时候，
最不起眼的，才最安全。”进了宫，宴会已经开始了。满园的贵妇，环佩叮当，笑语嫣然。
阿昭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安静地喝茶。很快，就有人过来搭话。是安王妃，
一个出了名的长舌妇。“哟，这不是肃王妃吗？”安王妃摇着扇子，笑眯眯地说，
“听说你们府上，前阵子出了点事？现在没事了吧？”阿昭放下茶杯，淡淡地说：“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安王妃眼睛转了转，“也是，肃王爷那么能干，什么摆不平啊？
对了，我听说，柳婉儿那个丫头……”“安王妃。”阿昭打断她，“皇后娘娘看我们这边了。
”安王妃一愣，回头一看，皇后果然正朝这边看过来，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悦。
她赶紧闭上了嘴，讪讪地走了。阿昭知道，这些人，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她不会给她们这个机会。宴会进行到一半，皇后忽然开口了。“肃王妃，你过来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