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横店微光,试镜破局清晨六点,横店影视城外的一栋老居民楼里,台灯还亮着。
窗外有雾,远处片场已经开始准备开机。我坐在床边,面前是一碗泡面,热气往上飘,
糊了我的眼镜。我今年二十三岁,在横店当群演三年了。没考上艺校,也没背景,
靠接零碎的龙套戏活着。床头贴着一张纸,是《演员的自我修养》的打印页。
手机屏保是一张旧照片,七岁的我站在片场角落,看着一个少年演员拍戏。
那是我第一次进组,也是我妈妈最后一次带我去看她曾经工作的地方。
母亲是话剧团退休的演员,她说过:“你长得不漂亮,但眼神有东西。”这句话我一直记得。
我正准备去洗碗,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周姐。周姐是我唯一的经纪人,四十多岁,
说话带南方口音,嗓门大,脾气急,但从不拖欠我的分成。三年前她在群演登记处看到我,
当场就说:“你眼里有戏。”后来她帮我推掉了很多网大和低质广告,
说要等一个真正的角色。我接起电话。“程意,醒了吗?”“醒了。
”“《暗涌》女三号试镜,导演李国强,今天上午九点,影视基地B区三号楼。”我愣住。
《暗涌》是最近最火的待拍剧,导演李国强业内出了名的严苛,拍戏零NG纪录,
主演都怕他。“真的?”我问。“我骗你干嘛?名额是我熬了一夜抢来的,
别人出钱都拿不到。你只有两小时,别迟到。”挂了电话,
我翻出衣柜里唯一一条像样的裙子——墨绿色连衣裙,是妈妈去年寄来的生日礼物,
我一直没舍得穿。查了地图,离试镜地十公里。打车要花掉我半个月饭钱,公交要转两次,
时间来不及。我咬牙,决定骑共享单车去。我换好衣服,裹上那件起球的旧羽绒服,
出门时天刚亮。路上风很大,单车链条有点松,但我一直蹬得很快。到地方时,
已经八点五十二分。我迟到了八分钟。试镜大厅里坐满了人,个个妆容精致,有人在对台词,
有人补粉底。我低头走进去,羽绒服还没脱,手心全是汗。登记后我找了个角落坐下,
起身想去接水,动作太急,塑料椅翻了,发出刺啦一声响。几个人看过来,有人笑出声,
有人皱眉。我脸发烫,没说话,把椅子扶起来,重新坐下。李国强坐在评委席中间。
他五十岁左右,眉头一直皱着,面前已经试了十几个人,他都没什么反应。
助手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摇头:“全是皮相,没一个有魂。”我听见了。心跳开始加快。
叫到我名字时,我站起来,腿有点软。走上前,灯光照在脸上,我闭了一下眼。
母亲的话突然在脑子里响起:“别怕,你是看戏长大的孩子。
”试镜片段是“得知母亲病危却无法赶回”的独白。我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但我记得去年,
妈妈住院,给我打电话说没事,让我别回来。那天我在拍一场雨中戏,浑身湿透,
蹲在片场角落,咬着下唇不敢哭。我闭眼三秒,睁开时,眼前模糊了。开口声音很轻,
没有喊,也没有流泪的动作,只是嘴唇在抖。说到最后一句“妈,我演不了了……”时,
一滴眼泪掉了下来,我没擦。说完,我没动,也没抬头。大厅很安静。几秒后,
李国强抬头:“你叫什么名字?”“程意。”“就是你了。”我站着没反应过来。
他又说了一遍:“女三号,程意。”我走出试镜大楼时,阳光照在脸上。
手里攥着那张签了名的确认单,指尖发烫。我没给周姐打电话,先蹲下来,
把磨破的鞋带重新系紧。然后我骑上单车,往横店回去。风迎面吹来,我把背挺直了。
这一天,我不再是群演名单上的编号了。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第2章:影帝初遇,
对手起航清晨的风还在脸上留着凉意,我站在制片中心门口,手里攥着那张签名确认单。
纸角已经有些发皱,但我一直没松手。这是真的。
我不是在横店随便哪个剧组名单上凑数的人了。工作人员带我进去,先签合同,再量尺寸。
有人给我编号,发工作证,安排定妆时间。我一句话没问,只是一直跟着走。母亲说过,
进组第一天别急着说话,先看人怎么动,听人怎么讲。我照做了。走廊里来来***都是人,
有的拿着对讲机快步走,有的抱着剧本低头念。我低头走路,羽绒服还没换,
身边经过的演员都穿着新衣服,妆也化得整齐。我没抬头,但能感觉到目光扫过来又移开。
定妆时化妆师看了我一眼,说:“素一点。”我点头。她开始上底,动作很快。
镜子里的脸慢慢变了样,眼尾被拉长了一点,唇色深了些。我自己照着,有点陌生,但不慌。
拍戏和试镜不一样。我知道。开机仪式在下午。我提前半小时到拍摄区,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现场很安静,只有设备调试的声音。李导坐在前排,背挺得直,
没人敢大声说话。然后他来了。陆沉走进来的时候,没人发出声音,可整个场子的气氛变了。
他穿一件深色西装,头发剪得短,走路不快,但每一步都像踩在节奏上。他在主位坐下,
低头翻了下剧本,没看周围。我盯着他看了两秒,立刻低头。心跳快了。不是因为他是影帝,
而是因为他现在就在我前面三排的位置坐着,和我说过话的人是同一个。七岁那年,
我站在角落看他演一场哭戏,站了四个小时没动。现在我坐在这里,要和他对戏。仪式开始,
制片人讲话,导演讲话,轮到陆沉发言。他站起来,声音不高,但全场都能听见。
“希望这次,我们把故事讲好。”说完他就坐下了。我没有鼓掌,手心出汗。仪式结束,
李导叫人准备对词。副导演念名字:“程意,陆沉,三号棚。”我站起来,腿有点沉。
三号棚不大,中间摆了两张椅子,像剧中角色常碰面的咖啡馆场景。我进去时陆沉已经在了,
手里拿着剧本,正看着一页做笔记。我走过去,站住。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你是程意?
”“是。”“坐。”我坐下,翻开剧本。手有点抖,纸页发出响声。“我们先顺一遍。
”他说。我点头。第一场是我在咖啡馆等他,他迟到十分钟,我起身要走,他追上来道歉。
台词不多,但情绪要从冷转到动摇。我开始说第一句。声音卡了一下。我又试一次,
还是不对。节奏乱了,词接不上,我越急越错。说到一半,我自己停了下来。“对不起,
我……”我没说完。他没出声,等了几秒,才开口:“你昨天试镜那段,我很喜欢。
”我抬头。他看着我,眼神很平,没有讽刺也没有安慰,就是说了这一句。
“你说不出话的时候,比说得太多的时候更有力量。”我愣住。他低头翻了一页剧本,
“再来一次,别想着表演,就想这个人为什么要来这里。”我吸了口气,重新开始。这一次,
我说得慢,但没断。说完后我看他,他轻轻点头。“好多了。”对完两场戏,
副导演进来通知调整机位。我拿着剧本准备离开,他忽然问我:“你觉得这个角色,
为什么不肯走?”我停下。“因为她还想见他一面。”“只是想见?”“她怕见了之后,
彻底死心。”他看了我几秒,嘴角动了一下,像是笑了笑。“嗯,可以。
”当天晚上有两场夜戏。我本来以为不会这么快进镜头,但李导临时改了计划。
第一次实拍是走廊相遇。我要从楼梯下来,他站在窗边抽烟,听见脚步声回头。
走位排了三遍,正式开拍。我从楼梯往下走,听见导演喊“开始”,脚步放慢。走到一半,
我抬头,看见他站在那里。灯光打在他半边脸上,烟雾飘起来。我继续走,心跳加快。
离他还有三步时,我说台词:“你还记得我?”他转身,看着我,
吐出一口烟:“我记得你转身的样子。”我对上他的视线,突然忘了紧张。那一场,一次过。
李导在监视器后点头:“有点意思了。”后面的戏我越拍越顺。陆沉会在我卡住时停下来,
问我需不需要再理一遍逻辑。有一次我演一段沉默戏,演完后他问我:“刚才你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想,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决定离开了。”他点头:“对,就是这样。
”第一周拍完那天,我坐在片场外吃盒饭。天黑了,风变冷,我把羽绒服裹紧。
笔记本放在腿上,上面写满了字——每场戏的感受,哪一句说得不好,哪个动作可以改。
不远处,陆沉站在监视器后面,看着回放画面。我抬头看了一眼,他又低头翻了下剧本。
我收回视线,继续吃饭。盒饭凉了,我吃得慢。手机震动,
是周姐发来的消息:“李导今天问你下周的档期。”我没回。我把最后一口饭吃完,
把饭盒压扁,塞进包里。明天还有两场对手戏。我翻开剧本,找到那一页,开始默念。
陆沉忽然走过来,在我旁边蹲下。“明天那场雨戏,”他说,“你不用真哭,
只要让观众觉得你想哭就行。”我看着他。他没笑,也没走,就等着我的回应。
我说:“我知道了。”他点头,站起来走了。我低头看着剧本,手指按在那行台词上。
外面传来收设备的声音,有人喊收工。我坐着没动。远处灯光一盏盏灭了,
只剩下一盏照着空场地。我合上本子,把笔夹好。站起来时,风吹过来,我把领子拉高。
明天要下雨。我得记得带伞。第3章:饭局风波,舆论逆袭收工后我坐在片场角落,
盒饭已经凉了。风从外面灌进来,我把羽绒服拉链拉到最上面,低头翻着笔记本。
刚才那场雨戏拍得不太顺,有几句词说得太急,情绪没跟上。
我正想着要不要去找副导演再对一遍,手机响了。是陆沉打来的。我愣了一下才接起来。
“还在片场?”他的声音和白天一样平静。“嗯。”“出来一趟,我请你吃饭。”我没动。
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但最后只问了一句:“就我们两个?”“对。有些戏里的事想聊聊。
”我合上本子,站起身。外套没脱,直接披在肩上。路上没什么人,
走到停车场时他已经在车边等我了。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夹克,袖口有点磨毛的痕迹。
餐厅离剧组不远,是个安静的小馆子。我们坐进靠窗的位置,点了两份面。
他把剧本放在桌上,翻开其中一页。“昨天那场走廊戏,你停顿的时间比排练时长了两秒。
”他说。“我觉得……她那时候还不想走。”我低头搅着碗里的汤。“所以你在犹豫?
”“她在等一句话。哪怕是一句敷衍。”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面端上来后我们都吃得很慢。期间他问了几个关于角色的问题,我也一一说了自己的想法。
没有寒暄,也没有多余的话。吃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他送我回住处,在楼下停了车。
“最近网上会乱写东西。”他忽然说,“别看。”我抬头看他,“你是说……有人会拍我们?
”“总会有的。”他语气很淡,“你刚进组,容易被盯上。如果出了什么事,先找周姐。
”我点头,下车前说了声谢谢。第二天早上醒来,手机已经被消息挤满了。
热搜第一写着“陆沉深夜密会新人女三”,下面配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我们走进餐厅,
另一张是我下车时回头说话的样子。评论区全是难听的话。“群演出身就开始攀高枝了?
”“演戏不行,炒作倒是一把好手。”还有人扒出我在横店租的房子,说那是“狗窝”。
我放下手机,坐在床沿发了会儿呆。十分钟后拨通周姐的电话。
她声音很冷:“你现在立刻给我记住三件事:第一,删掉所有社交账号的定位;第二,
以后收工直接回家,不准单独见任何人;第三,再敢和陆沉私下吃饭,我就让你滚出这个组。
”我没辩解,只说知道了。回到片场那天,气氛明显不一样了。以前没人理我,
现在却总有人盯着我看。对戏的时候,我对上陆沉的眼神,下意识避开了。
第一场是办公室争吵戏。我站在他对面,台词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不是忘了词,是脑子空了。
“卡!”李导喊了一声,“程意,你在干嘛?梦游呢?”我低下头,“对不起,重来。
”再来一次还是不对。第三次,陆沉主动叫停。“你今天状态很差。”我没有回答。
“我说错什么了?”他看着我。我咬了下嘴唇,“没有。我只是……不想拖累大家。
”他没再问。中午我没吃饭,一个人躲在化妆间后面的小楼梯上写笔记。手有点抖,
字也歪了。我写下:“我不必解释,我只要演得值得被相信。”晚上的戏是医院走廊。
我的角色刚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要从电梯出来走向病房门口,全程没有一句台词。
走位时我的腿发软。灯光一打下来,眼前全是白的。导演一声“开始”,我走出电梯。
脚步一开始很轻,慢慢变重。走到一半,我停了一下,像是听见了什么。然后继续往前,
肩膀一点点塌下去。到了病房门前,我抬起手,又放下,最后靠着墙滑坐在地。“过。
”李导的声音有点意外。监视器回放时,陆沉一直站着看。结束后他走过来,
轻轻敲了三下桌面。这是他习惯的动作,我知道。但他没批评我。
反而低声说:“刚才那一下停顿,是对的。”我没抬头,只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我加练了两个小时。同样的场景来回走,直到能闭着眼睛走完为止。
《暗涌》前两集播出那天,我躲在房间里不敢开手机。周姐打来电话,
说观众一开始都在骂我,说我是靠关系进组的花瓶。但第三天,情况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