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一个残缺的陶瓷胚,直接去了闺蜜的毕业油画展。
身为艺术教授的丈夫正在为她喝彩。
就在他笑着和她站在一起接受吹捧时,我啪地打开喇叭:“我十年修复手艺,就修出你们这对孽种?这残次品,正好给你俩当合葬的骨灰盒!”在一众迷茫眼神的围观下,清风霁月的赵教授,又一次身形一歪。
......就像,我发现他剽窃那天。
只是个普通的周四。
陆擎和往常一样,从艺术学院开完学术研讨会回到家,身上却沾着一股略微熟悉的、甜腻的香水味。
他惯来只用清冷的松木香。
我替他挂外套时,指尖在他衬衫领口处微微一滞。
那里,蹭上了一点暧昧的玫红色痕迹——那是我从不使用的口红颜色。
心底那点微弱的疑虑骤然放大。
我联系了他的助理,这才知道,今天研讨会后的晚宴,他带上了裴芙。
“师母,您别误会,赵老师只是提携后进。”
助理在电话那端小心翼翼地解释,随后又犹豫地补充,“不过......裴芙她的毕业创作,风格跟她以前完全不一样,倒跟您没公开的‘釉变’系列......像得出奇”我心里咯噔一下。
有个冰冷的猜测瞬间攫住了我。
陆擎正靠在书房的沙发上假寐,许是累了,眉眼间带着一丝倦怠。
十年夫妻,我们熟悉彼此的一切。
我轻易地用他的指纹解锁了平板电脑。
公开的邮箱里,一切正常。
但隐藏文件夹需要密码。
我试了我的生日,不对。
试了结婚纪念日,不对。
最后,我鬼使神差地输入了裴芙的生日。
密码正确。
点开一看,我全明白了——我记录的配色和纹路,被她原封不动地抄进了油画里。
文件夹***地摊开在我眼前——里面是我记录“釉变”系列创作的全部核心资料:高分辨率的釉色细节图、手写的色谱笔记、肌理实验样本照片。
而与之并排的,是裴芙油画作品的高清完成图扫描件,以及无数张将我的色谱笔记与她的画作局部进行对比分析的截图。
最新的邮件往来,更是将他们的***摊开在我面前:陆擎:这套作品作为你的毕业主打,足够让你在青年艺术展上一鸣惊人。
裴芙:谢谢陆擎!没有你帮我‘整理’思路,我肯定做不出来。
陆擎:是你自己有天赋。
记住,这是‘我们’的作品。
裴芙:爱心表情知道啦!等你的副院长任命下来,我们一起庆祝!我拿着平板的手微微发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陆擎在暮色四合时醒来。
我递给他一杯温水,连同平板一起,放到了他面前。
“解释一下。”
他眯着眼,看了屏幕很久,然后抬头看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愧疚,只有被冒犯的不悦。
“沈青瓷。”
“别忘了,没有我陆擎妻子的名头,你这点修复手艺,谁认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