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醒来
郡主醒醒！
"沈明华猛地睁开眼，海棠那张熟悉的脸近在咫尺。
她下意识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海棠捂着脸跌坐在地，眼中满是惊愕："郡主，您...您怎么了？
"沈明华的手指深深掐进锦被，胸口剧烈起伏。
她分明记得自己被割喉的剧痛，空气稀薄到窒息，可现在，她竟躺在将军府婚房的雕花拔步床上，窗外春光正好。
"今日是永和几年？
"她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永和十二年十月初八啊。
"海棠怯生生地回答，"您摔倒后昏迷了两天，驸马爷刚派人来问过。
"永和十二年！
沈明华指尖发颤。
她回到了八年前，刚嫁入镇北将军府三年的光景。
那次跌倒，前世她只当是意外，现在想来——她目光锐利地扫向海棠，这个后来背叛她的贴身侍女。
"谁推的我？
"海棠眼神闪烁："是穗禾失手推的您。
""放肆！
"沈明华厉声打断，"明明是陆昭雪。
陆昭雪推穗禾时，你就在旁边看着！
"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日她在花园教导大房女儿陆昭雪礼仪，那丫头故意推了她的贴身婢女穗禾。
她去扶人时，被陆昭雪"失手"带倒，额头磕碰到一边的碎石上。
前世她信了意外之说，如今想来全是算计。
海棠脸色煞白，显然没想到郡主竟知道真相。
沈明华冷笑，前世这贱婢也是这般作态，最后却亲手端来那碗掺了***的安神汤，害她身败名裂。
"去叫穗禾来伺候。
"沈明华冷冷道，"你，跪到门外去。
"海棠仓皇退下后，沈明华走到铜镜前。
镜中人面色苍白，眼下还带着病容，可眼神己与前世那个温顺软弱的人截然不同。
她抚上自己的脸颊，前世临死前的幻痛似乎还在。
"郡主。
"穗禾快步进来，眼眶发红，又要下跪："奴婢该死，害郡主受伤。
"沈明华心头一热，前世寺院中，是穗禾几个丫头拼命想救她出去，最终却不幸死于刺客之手。
伸手扶起她：“事情经过我都清楚，这与你无关。”
见穗禾仍旧愧疚难当，沈明华转移了话题："我昏迷期间，都有谁来过？
""回郡主，驸马爷来过一次，老夫人派嬷嬷来问过两次。
"穗禾压低声音，"倒是三房的云帆少爷，两次来问过您的情况。
"陆云帆？
沈明华微微蹙眉。
那个存在感极低的庶子，若不是前世那一出，她还真遗漏了这号人物。
正思索间，门外传来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婶婶。
"陆昭雪脸上带着泪痕，带着一个丫鬟不请自来，十三西岁的少女脸上堆着假笑，"您终于醒了，雪儿担心得很呢。
"“陆家大丫头，老奴可是听说了您推穗禾的事，您年纪小，无心之失就算了，如今郡主刚醒，正需静养，您还是请回吧。”
贺嬷嬷走进内屋，目光不善的瞪着陆昭雪。
陆昭雪呐呐：“我，不是我，我只是担心婶婶。”
沈明华端坐不动，冷眼看着这个前世害她昏迷的凶手。
穗禾身后，海棠己经机灵地站起来，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这贱婢向来会做戏。
"担心？
"沈明华轻笑，"是担心本郡主死不透吧？
"陆昭雪笑容僵在脸上："婶婶...""陆小姐好大的胆子。
"沈明华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褶皱，"未经通传擅闯郡主寝殿，按律当杖二十。
念你年幼，掌嘴十下便罢。
"屋内霎时寂静。
陆昭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往日温顺的婶婶竟如此反常。
海棠急忙上前："郡主，昭雪小姐也是一片好心...""本郡主让你开口了吗？
"沈明华眼神如刀，"一个贱婢，也敢插嘴主子谈话？
"海棠扑通跪下，陆昭雪泪水涟涟，搬出大老爷："婶婶，是我父亲...""你父亲是正五品昭武校尉，见了本郡主也得行大礼。
"沈明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昭雪，"而你，一个无品无级的白身，谁给你的胆子首视本郡主？
"陆昭雪被这气势所慑，面色惨白。
沈明华心中冷笑，前世她太过谦和，反倒让这些豺狼以为她好欺侮。
"还有你。
"她转向海棠，"吃里扒外的东西。
贺嬷嬷，把这贱婢拖下去重打十板子！
"要不是留着还有用处，早就发卖出去了。
海棠顿时面如土色："郡主饶命！
奴婢知错了！
"“好嘞。”
贺嬷嬷心中觉得畅快，海棠是大夫人那边给的丫头，几度胳膊肘往外拐，早看得她不爽了，如今得沈明华发话，二话不说堵嘴将人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