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转校生与下马威转学第三天,我决定卸掉校霸的腿。不是比喻,是字面意思。
当陈莎莎把奶茶从我头顶浇下来时,黏腻的珍珠正顺着发丝往下掉。
周围窃笑声像锈钝的锯子拉扯着空气,而我只是在计算她膝关节的承重极限。“乡巴佬,
听说你以前是省重点的?”她涂着晶亮唇彩的嘴一张一合,“来我们这破地方体验生活?
”奶茶顺着睫毛滴在刚发下来的物理卷子上。98分。鲜红的数字在洇湿的纸面上化开,
像血。我慢慢抬起眼睛。陈莎莎身后站着两个跟班,一个正在拍视频,
另一个把玩着我书包上的金属挂件——那是我昨天失踪的指南针。“看什么看?
”她猛地推我肩膀,“教你规矩,转学生要交建校费!”手指在课桌下轻轻摩挲着圆规。
如果从腘窝刺入,针尖穿过半膜肌与腓肠肌间隙,恰好能避开主要血管。当然,
现在不是时候。“多少?”我问。她似乎没料到这么顺从,愣了下才冷笑:“先拿五千。
明天带不来……”指甲划过我卷子上的分数,“你这手就别考试了。”上课铃救了她。
至少现在我是这么认为的。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这所位于城乡结合部的学校有个诗意的名字“晨曦中学”,实则是个吞食希望的怪物。
三周前心理医生对父母说:“林夕需要换个轻松环境”,他们永远不会知道,
需要被保护的是这个世界。钥匙转动时,隔壁门开了。穿工装裤的男生提着工具箱下楼,
额角有道疤延伸到眉骨。昨天我修门锁时,
他默默递来专业级的管钳——比房东提供的劣质工具顺手得多。“周妄。”他忽然停住脚步,
“你窗台那些装置…挺特别。”我扶着门框的手微微收紧。
那些用旧闹钟和自行车链条组装的小机关,在普通人眼里应该是堆废铁。“防贼的。”我说。
他点头,疤痕在暮光里显得柔和:“机械狗底盘不稳,后驱改齿轮传动更好。
”门在身后合拢。我反锁三道,从床底拖出铁皮箱。
显示承重偏差社交链:父亲校董/表哥混混/受害者12人已确认手机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照片:我的校服被剪成碎片挂在男厕所隔间。
附带文字:“明天记得穿校服哦^_^”我按下保存键。取证文件夹里已有17个文件,
从勒索录音到作弊证据。但真正有趣的是今早的发现——陈莎莎最近三次月考的数学答卷,
最后大题都出现相同笔误,像某种摩斯密码的变体。有人在通过她传递信息。
窗外传来野狗争食的嘶吼。我拉开冰箱取出排骨,刀落时想起生物课解剖图。
股动脉距皮肤表面仅3.5厘米,田径队那个女生被陈莎推下看台时,血溅得比想象中远。
炖肉香气弥漫开来。我拍照片发到班级群:“新手学做饭,请多指教。”三秒钟后,
陈莎莎回复:“明天带不来钱,把你炖了。”放下刀,我翻开《机械动力学》。
书页间夹着张便签,是早上那个叫宋清河的男生塞来的。作为物理课代表,
他字迹意外地潦草:“图书馆有1998年版的《应用神经毒素》,三楼B区。”真有意思。
这本书正巧是我接下来需要的。排骨在锅里咕嘟冒泡。我仔细剔除每一根碎骨,
就像在脑海中剔除所有多余情绪。母亲总说善良是选择,她没说后半句——当善良成为枷锁,
恶意就是最锋利的钥匙。陈莎莎想要五千?我会给她更珍贵的东西。比如,
永远不必再走路的能力。第二章:狩猎者与忠犬晨曦中学的生态系统,
浅薄得像实验室 Petri 培养皿里滋生的霉菌。一周时间,
足够我将食物链看得清清楚楚。顶端的掠食者,陈莎莎,她的权力并非凭空而来。课间操时,
总有几个面色惶恐的低年级学生悄悄往她书包塞信封,里面是皱巴巴的钞票。午休后,
她的桌肚里会出现各种精致的小点心,
来自那些家里开糕点店、却又不够“酷”而不配和她同桌吃饭的同学。更有甚者,月考前夕,
她的社交动态下会排起长队,满是谄媚的“求莎姐保佑”、“莎姐带带我”的评论。
她在经营一个以恐惧和保护费为货币的王国。而我的到来,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搅动了她唯我独尊的幻觉。她需要重新立威。可惜,她选错了对象。
我的兴趣不在她那点幼稚的勒索把戏上。吸引我注意的是她那些经由不同人手笔,
却最终汇聚到她那里的考试卷子。尤其是数学,那个总考年级第二,
瘦得像根竹竿的男生李锐,他的解题思路,会在陈莎莎稍作修改的卷子上,
留下一种独特的、刻意为之的笔误模式——像是某种通过特定排列传递的讯号。
有人在利用陈莎莎这个蠢钝的传声筒。放学铃声像是解开了某种枷锁。我刻意留在最后,
整理着被陈莎莎跟班划破封面的教材。周妄倚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
手里抛接着一个金属零件,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在评估一件精密仪器。“你的‘防贼装置’,
”他声音不高,带着点金属摩擦的质感,“需要抗干扰涂层。食堂后厨的油烟,
三天就能让传感器失灵。”我停下动作,看向他。他额角的疤痕在昏暗光线下更显狰狞,
眼神却异常清醒。“你知道那是什么?”我问。我自认那些小玩意儿伪装得足够好。
“运动传感器,简易压力板,联动发声警报。”他报出名字,精准得可怕。“设计思路不错,
用料垃圾。”他走上前,递给我一个小巧的U盘,形状被磨得圆润,像是经常被握在手里。
“里面有些改进方案。还有,”他顿了顿,视线扫过我被划破的书包,“对付鬣狗,
光有陷阱不够,得让它们怕。”他转身走了,工装裤口袋边缘,露出一截沾着油污的扳手。
回到出租屋,我插上U盘。里面并非简单的文档,而是几个设计精良的三维模型和电路图,
针对我那些简陋装置做了全面优化,用料寻常,效果却天差地别。更深处的一个加密文件夹,
需要我花了半小时才破解开——里面是几份旧报纸的扫描件,
标题触目惊心:《城西技校学生失踪案悬而未决,疑与校外暴力团伙有关》。周妄。技校。
失踪。暴力团伙。拼图又多了一块。第二天物理课,发下来的作业卷角落里,
多了一行不起眼的铅笔字:“B区书架,第三排,靠右,《应用神经毒素》书脊有破损。
”是宋清河。他坐在前排,背影挺拔,正认真听着课,仿佛那行字与他无关。午休时,
我去了图书馆。三楼B区几乎无人问津,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和灰尘的味道。
《应用神经毒素》果然在那里,厚重的硬壳封面,书脊下方有一道明显的撕裂痕迹。
我抽出书,手感沉甸甸的。翻开扉页,里面夹着一张对折的便签纸,
上面是宋清河那特有的潦草字迹,
但内容却让我指尖微微发凉:“1985年实验室制备笔记未公开部分。谨慎。
我祖父的遗物。——宋”这不是图书馆的藏书。这是他私人的东西,是他家族传承中,
一段可能沾着禁忌色彩的过往。他将这东西交给我,
一个转校才几天、名声已然狼藉的“问题学生”。是试探?还是……同类的识别?
我快速翻阅着书页,那些枯燥的化学式旁,
有更古老的手写笔迹补充着制备细节和……效果描述。生动,具体,令人不寒而栗。
正当我沉浸在那些冰冷的知识中时,手机在口袋里无声震动。一条新信息,
来自一个陌生号码,但我知道是谁。周妄。“目标离校。方向,旧校工仓库。独自。
”附着一张有些模糊的远拍照片,陈莎莎正走向校园西北角那排废弃的红砖平房。
她去那里做什么?合上书,我将便签小心收起,把书塞回原位。心脏在胸腔里平稳地跳动,
速度都没有加快一分。狩猎的时机,似乎提前了。我没有直接去仓库,而是绕道实验楼。
化学实验室的门锁着,但旁边准备室的窗户插销,我前天就弄坏了。闪身进去,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酸味。我目标明确,走向角落一个标记着“废弃待处理”的纸箱。
里面是一些打碎的玻璃器皿和几瓶标签破损的化学试剂。其中一瓶,标签模糊,
只隐约可见“氰化”二字,容量少了近三分之一。官方记录上,
它应该是在上学期末就被统一回收处理了。我拧开瓶盖,
用镊子夹取瓶口内侧一点微末的残留物,封入一个自封袋。然后,将一切恢复原状,
仿佛从未有人来过。离开实验楼,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橙红。我远远望着那排旧仓库的轮廓,
像蛰伏的巨兽。陈莎莎的“规矩”,宋清河的“遗产”,周妄的“情报”,
还有我这颗被定义为“需要矫正”的大脑。所有线索,所有人物,都开始向着一个中心汇聚。
我的笔记本上,关于“八腿计划”的草图旁,多了一个新的分支。
不再仅仅是物理结构的破坏。那些来自宋清河祖父笔记里的知识,
和周妄提供的关于陈莎莎父亲运输公司车队行程的信息他昨晚发来的,
开始交织成一个更……优雅的方案。既要她失去作恶的工具,
也要她尝尝自己种下的恐惧滋味。很公平,不是吗?第三章:完美不在场证明计划需要调整,
但核心不变。周妄说得对,对付鬣狗,得让它们怕。单纯的物理清除,效果短暂,
且容易引火烧身。我要的,是彻底的、从精神到肉体的瓦解,
是让她和她那套建立在恐惧上的王国,一起崩塌。周六,图书馆成了我的庇护所。
我坐在监控摄像头正下方的位置,面前摊开《高等数学》和《有机化学》,
像个最刻苦的学生。宋清河坐在我对面,日光灯在他镜片上反射出冷白的光。“你要的东西。
”他推过来一个透明的试剂盒,里面是几支密封好的小玻璃管,装着不同纯度的白色粉末。
“提纯过的,按照…笔记上的方法。活性很高,微量即可。”他的声音很轻,
几乎湮灭在书页翻动的声音里。我没有问他是如何在短时间内,
在学校的实验室里弄出这些东西的。我们之间有种无言的默契,像共犯。“谢谢。
”我将试剂盒滑进笔袋,“物理竞赛的集训名单,听说有你。”他抬眼看了我一下,又垂下。
“下周三开始,连续三周,每天放学后,都在实验楼402。”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物理竞赛集训,有严格的签到和监控,是最好最硬的时间证人。“预祝你取得好成绩。
”我说。他沉默了片刻,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划着复杂的电路图。“林夕,
”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陈莎莎的表哥,是‘黑皮’的人。”黑皮。
本地一个臭名昭著的混混头目,主要活动在城乡结合部,以手段下作闻名。“我知道。
”我平静地回答。周妄提供的资料里很详细,包括陈莎莎如何利用这层关系,
威胁那些试图反抗或告发的学生。“他们…没有底线。”宋清河的笔尖停顿了一下。
“我也没有。”我合上书本,看向他,“底线是保护自己的枷锁,而我,不喜欢被束缚。
”他怔住了,看着我,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最终归于沉寂。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离开图书馆,我在约定的废弃车棚见到了周妄。他正在调试一个四足机械结构,大约半米高,
外壳是拼凑的不同颜色金属板,关节处连接着精密的伺服电机。它行走起来还有些僵硬,
但稳定性比我最开始的设计强了不止一个量级。“控制系统改好了,
”他拍了拍机械犬的“头部”,那里安装着一个微型摄像头,“远程触发,路径预设。
动力能支撑四十分钟,足够。”他递给我一个改装过的旧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