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希望破灭，未来黑暗
他不知道自己握着那把伞，在操场角落呆了多久。
首到觉醒仪式彻底结束，人群散尽，操场上空无一人，他才如同一个生锈的机器人般，僵硬地站起身。
腿脚因为久坐而麻木，传来一阵阵针刺般的痛感。
他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稳，拖着沉重的步伐，向校外走去。
手中的伞，像是个烫手的山芋。
这是林清雪的善意，却也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两人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回到那个位于老旧小区，只有六十平米的家中，陈凡发现父母都己经回来了。
他们坐在狭小的客厅里，气氛异常沉闷。
父亲陈建国，一个面容憨厚的中年汉子，原本在工地做活，此刻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抽着廉价的香烟，烟雾缭绕，遮不住他眉宇间的愁容。
母亲李娟，一位普通的家庭主妇，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哭过。
看到陈凡进来，她连忙擦了擦眼角，强挤出一丝笑容：“小凡回来了……饿了吧？
妈这就去给你热饭。”
“妈，爸。”
陈凡声音低哑地叫了一声。
陈建国抬起头，看着儿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唉……回来就好，先吃饭吧。”
饭桌上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平日里李娟总会唠叨些家长里短，陈建国也会问问儿子的学习情况，但今天，三人都只是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饭，食不知味。
最终还是李娟没忍住，带着哭腔开口道：“小凡，今天……今天学校的事，我们听隔壁张婶家的孩子说了……那个什么无漏体，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就不能修炼了？”
陈凡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点了点头，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怎么会这样……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李娟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儿子明明那么努力……”陈建国猛地掐灭了烟头，声音沙哑：“行了！
别哭了！
不能修炼就不能修炼！
老子也是个低阶武者，不也把你养这么大了？
大不了，以后小凡跟我去工地！
一样能活人！”
话虽这么说，但陈凡能看到父亲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在微微颤抖。
父母都是低阶武者，深知在这个灵气复苏的时代，不能修炼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永远处于社会底层，意味着没有力量保护自己和家人，意味着……没有未来。
“爸，妈，对不起……”陈凡低下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滴落进碗里，“让你们失望了……傻孩子，说什么胡话！”
李娟连忙抱住儿子，“你是我们的儿子，不管你什么样，都是我们的骄傲！”
话虽温暖，却无法驱散陈凡心中的寒意。
骄傲？
一个亘古废体，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深夜，陈凡躺在自己狭窄的房间里，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他拿出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
班级群里，消息己经炸开了锅，几乎全都是在讨论今天的觉醒仪式。
“恭喜李浩大哥觉醒玄阶中品灵根！”
“林校花地阶上品，未来武神预定！”
“哈哈，我们班这次平均成绩肯定年级第一！”
“@陈凡，凡哥，出来聊聊啊，分享一下‘亘古第一废体’的心得体会呗？”
这条是王浩的一个狗腿子发的，后面跟着一连串嘲弄的表情包。
陈凡默默地将群消息设置成免打扰，然后点开了新闻APP。
首页推送的，几乎全是关于灵气复苏和觉醒者的消息。
重磅！
京城天才少年萧焱觉醒双系灵根，震惊全国！
东海市出现地阶兽宠，己被军方收编！
专家预测：未来十年，觉醒者与非觉醒者的社会地位将彻底分化！
最新政策：高等武科院校录取分数线公布，灵根等级成为核心标准！
每一条新闻，都像是一把锤子，狠狠砸在陈凡的心上。
这个世界，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改变。
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己经拉开序幕，而他，却被无情地抛弃在了起跑线上，甚至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
他想起王浩嚣张的嘴脸，想起同学们或嘲讽或怜悯的目光，想起父母强装镇定却难掩失望的眼神，更想起林清雪那坚定维护他却更让他无地自容的身影……未来？
他的未来在哪里？
去工地搬砖？
还是去工厂流水线？
在这个妖兽开始出没，强者为尊的时代，普通人连生存都变得愈发艰难。
绝望，如同无尽的黑暗，将他彻底吞噬。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口憋闷得想要爆炸。
他需要发泄，需要麻醉自己，需要暂时逃离这令人窒息的一切。
他看了一眼窗外沉寂的夜色，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悄悄穿上衣服，揣上自己攒了很久的那点零花钱，无声无息地溜出了家门。
他要去“夜色”酒吧，那个在同学口中听说过，但从未去过的、号称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的地方。
他需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那颗支离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