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三级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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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介把钥匙递过来时,指甲缝里还嵌着黑泥。

“402,顶楼,”他声音发闷,像含着口痰,“前租客走得急,东西都没带。”

阿明接过钥匙,金属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

这栋老式居民楼在巷子深处,墙皮剥落得像块烂疮,楼道里没灯,白天也得摸着墙走。

他刚毕业,兜里揣着的钱只够租这种“性价比高”的房子——中介没说的是,这房子己经空了半年,之前挂在网上,月租压到三位数都没人问。

402的门虚掩着,推开时“吱呀”一声,扬起的灰在从窗户钻进来的光柱里翻滚。

屋里一股潮味,混着点说不清的腥气。

家具很旧,掉漆的衣柜立在墙角,茶几上还放着个没洗的玻璃杯,杯底沉着圈褐色的垢。

“挺好,”阿明强装镇定,掏出手机扫了圈,“就这吧。”

第一晚就出了怪事。

凌晨两点,他被冻醒了。

窗户明明关得严实,却像有穿堂风往被子里钻。

阿明裹紧毯子坐起来,客厅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他摸出枕头底下的水果刀,蹑手蹑脚走到卧室门口,客厅漆黑一片,只有阳台方向透进点月光。

“谁?”

他壮着嗓子喊了声。

没回应。

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似的。

阿明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扫过客厅——茶几上的玻璃杯倒了,褐色的液体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边缘还在慢慢晕开。

他明明记得睡前把杯子收进了厨房,怎么会自己跑到茶几上,还倒了?

他走过去蹲下身,指尖刚要碰到那滩液体,突然顿住了。

液体里映出个影子,歪歪扭扭的,像个没站稳的人。

可他明明是蹲在杯子正前方,影子怎么会是斜的?

阿明猛地抬头,手电筒的光扫过阳台。

晾衣绳上空荡荡的,只有风把他白天刚挂上的衬衫吹得来回晃,衣角扫过栏杆,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

“看错了吧。”

他喃喃自语,起身去拿拖把。

经过卧室门口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墙上的挂钟——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而他清楚记得,这钟早就没电了。

第二天他找物业换了门锁,又买了盏长明灯挂在客厅。

可到了夜里,那股阴冷还是挥之不去。

更奇怪的是楼梯,每次他晚归,爬到三楼和西楼之间的平台时,总觉得脚下多了点什么。

那层平台只有三级台阶,水泥浇筑的,边缘都磨圆了。

阿明数过好几次,一级,两级,三级,不多不少。

可走的时候,脚总会在第二级和第三级之间顿一下,像是踩在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还能听见声极轻的“吱呀”,像木头被压弯的声音。

“小伙子,这楼里的台阶别乱数。”

楼下收废品的老太太撞见他在数台阶,突然开口,浑浊的眼睛盯着他,“尤其是半夜回来,别回头,别数步。”

阿明没当回事,首到他发现衣柜里多了件不属于他的衣服。

那是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领口磨破了边,挂在他的西装裤旁边,像个人站在那里。

阿明明明记得第一天收拾时,衣柜里除了些积灰的旧报纸,什么都没有。

他捏着衬衫领口把它扔到楼下垃圾桶,可第二天早上,它又安安稳稳挂回了衣柜,甚至还多了件深色的裤子,搭在衬衫下面。

夜里的声音也越来越频繁。

先是客厅的玻璃杯,后来是卧室的衣柜门,总在他快睡着时“咔哒”一声,像是有人从里面推开了条缝。

有次他猛地坐起来,看见衣柜门缝里透出点光,还夹杂着女人的啜泣声,细得像根线,缠着他的耳朵。

“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明对着衣柜吼,声音都在抖。

啜泣声停了。

过了几秒,衣柜门“吱呀”开了道更大的缝,里面漆黑一片,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往外爬。

阿明抓起台灯砸过去,“哐当”一声,台灯在衣柜门上撞得粉碎,里面的黑暗却纹丝不动。

他连夜搬到了朋友家,可第二天回去拿东西时,屋里又恢复了原样——碎掉的台灯摆在茶几上,完好无损;那件碎花衬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就连地板上那滩褐色的液体,都像是从没出现过。

阿明咬咬牙,决定找出真相。

他去物业查了前租客的信息,物业老头翻了半天积灰的档案,指着一张泛黄的登记表说:“402?

之前住的是个女的,叫林梅,半年前从楼上掉下去了,就在这栋楼的楼梯口。”

“掉下去了?”

“是啊,半夜,据说是踩空了台阶,头磕在三级台阶那儿,血流了一地。”

老头咂咂嘴,“怪可怜的,听说她生前总说屋里有怪声,还说楼梯上多了级台阶……”阿明的后背瞬间爬满了冷汗。

他想起那三级台阶,想起踩在第二级和第三级之间的软触感,想起那声“吱呀”——那不就是人被踩在脚下的声音吗?

当天晚上,他又回了402。

这次他没开灯,坐在客厅里等。

凌晨三点十七分,客厅的挂钟突然“滴答”响了一声,指针开始转动。

紧接着,阳台方向传来脚步声,很轻,像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阿明屏住呼吸,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从阳台走出来,穿着碎花衬衫,长发垂到腰际。

她走到客厅中央,停了停,然后慢慢走向门口,像是要下楼。

阿明跟在她身后,一步步挪到楼梯口。

人影走得很慢,每下一级台阶都顿一下,到了三楼和西楼的平台时,她停在了第二级台阶上,迟迟不往下走。

阿明壮着胆子往下看——第二级和第三级台阶之间,不知何时真的多了一级台阶,木头做的,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

那级台阶很窄,刚好能放下一只脚,踩上去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吱呀”。

就在这时,人影突然转过头。

阿明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半边脑袋陷了下去,伤口处还在往外渗血,顺着脸颊滴到碎花衬衫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花。

“你看,”她的声音像被水泡过,黏糊糊的,“这里真的多了一级台阶,他们都不信……”阿明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女人慢慢抬起脚,踩在那级多出的台阶上,身体突然向前倾斜,像片叶子似的坠了下去。

他冲过去往下看,楼梯口空荡荡的,只有三级冰冷的水泥台阶,哪里有什么第西级?

可空气中的腥气越来越浓,像是有温热的血溅到了他的鞋上。

阿明低头,看见自己的白球鞋上,不知何时沾了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和茶几上那杯褐色的垢一模一样。

第二天,阿明把钥匙还给了中介,没要押金。

中介接过钥匙时,嘴角咧开个诡异的笑:“就说你住不长吧?

之前那个女的,也是总说台阶不对劲……”阿明没敢接话,转身就走。

走出巷子时,他回头看了眼那栋居民楼,402的窗户开着,风把一件碎花衬衫吹得飘了出来,像只断了线的风筝,缓缓坠向楼梯口。

后来他再也没去过那条巷子。

只是偶尔在半夜,他还会梦见那三级台阶,梦见第二级和第三级之间的软触感,还有那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反复说:“你看,它又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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