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小时,苏语菲到了。
她从出租车上下来,首接拉开了宁姿驾驶座的车门。
这半小时的时间,宁姿在副驾上调整好了状态。
苏语菲扭头看她一眼,“到底什么情况?”
宁姿吸了口气,把这个十多个小时发生的事用最简洁的语言说给苏语菲听。
苏语菲张大嘴巴好一会儿没缓过来。
“这么说来,我是错过了一场***戏?”
宁姿“啧”了一声,瞪她一眼。
苏语菲伸手搂过她的肩,“我倒觉得这个不算坏事。”
她提高了音量,“去年我不就提醒过你,我在酒吧见到赵弋和好几个‘公主’卿卿我我,当时你还说他是在谈生意,现在好了,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你也算是解脱了。”
“解脱”两个字说起来上下嘴唇一碰多么容易,可放在实际的某个人身上,要经历一番抽筋碎骨般的疼痛。
宁姿没接话。
苏语菲又问,“那现在什么进展,你俩该进入冷静期了吧?”
她这个未婚女青年,比宁姿还熟悉流程。
宁姿揉了揉酸胀了脸颊,“嗯,30天,趁着这个时间,我还得整理下公司的事。”
说到这个,苏语菲跟着皱眉,“我早觉得你们夫妻档一起工作的事儿不靠谱,你俩利益连接这么深,要想分开可不容易。”
十年的感情,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全都投射这个人身上,何止“不容易”三个字能说得清的。
宁姿心脏针扎般的疼,“我想歇两天。”
太累了。
为了公司项目的事忙了这么久,现在宁姿脑袋里那根紧绷的弦被人为突然划断,她失去支撑,只想好好躺一躺。
“行,”苏语菲表示理解,并充分发挥好闺蜜的作用,“正好我这几天没事,可以陪你,你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
话题回到苏语菲身上,宁姿想起了什么,问,“拳击比赛结束了?”
“嗯,今天是早场,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结果怎么样?”
苏语菲摊手,“输了,不过现场非常精彩。”
她从包里翻出手机,“我录了视频,给你看看,这份惊心动魄,错过了将是人生大憾!”
倒不是苏语菲对拳击这项运动有多热爱,而是今天参加比赛的,是她的侄子。
宁姿记得那个少年。
两年前,还未成年的他第一次参加成年组的拳击比赛,宁姿跟着苏语菲一起观赛过。
少年个子不算高,体型也没有太壮,但在赛场表现出的韧性着实让人震惊。
拳击比赛光靠蛮力是不行的,还得兼具巧劲、胆识、忍耐力等种种品质,才能赢得喝彩。
宁姿记得那一场他是胜者。
也是那一次比赛后,他名声大噪,赞许和谩骂同时到来,少年也因此沉寂了一阵子。
宁姿走神间,苏语菲的手机屏幕己经怼到她眼前。
视频里,拳击台上热火朝天,少年被对手逼到了围绳边。
那对手明显比他壮一圈,拳套带着风声砸过来,他胸膛剧烈起伏着,红色短裤上沾了血迹,可他的背挺得很首,像根被狂风压过却没折断的芦苇。
宁姿看得心揪了起来。
刚才被击倒时的狼狈还在,可此刻少年眼里的那股韧劲儿,锋利如刀,比赢了比赛更让人震撼。
宁姿似是受到了某种鼓舞,胸口那股恼怒烦闷的气瞬间被吹散。
她扭头问苏语菲,“你这侄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苏语菲,“陈淮。”
陈酒藏锋,淮水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