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通往灵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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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灵村的那天清晨,石决明给了颜东儿和丫头两件粗布灵衣——布料比他们之前穿的厚实,能挡住灰雾的寒气,还塞了一小袋灵麦饼,说是“灵都赈济司给流浪孩子的口粮”。

颜东儿把灵麦饼倒在干净的石板上数了数,一共十二块,刚好分成十二份,每天一份,不多不少。

他把最小的那块塞进自己怀里,剩下的十一块仔细包好,递到丫头手里。

这几天丫头总问他“能不能有个名字”,说“有名字的孩子不会被丢掉”,颜东儿记在心里,却没敢随便起——他怕起得不好,也怕自己没资格。

丫头抱着布包,像抱着宝贝一样,小心地揣进怀里,还把烂了的衣角往里面塞了塞,生怕掉了。

“大哥哥,你也吃一块大的吧,我吃小的就行。”

丫头拉着他的衣角,小声说——这几天她都看在眼里,大哥哥每天只吃一点点饼,剩下的都给她,自己靠啃路边的树皮填肚子,嘴唇裂得更厉害了。

颜东儿摸了摸她的头,笑着摇头:“我不饿,昨天在路边捡了好多树皮,够吃了。

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点,不然到了灵都,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他嘴上这么说,肚子里的空响却出卖了他——昨天的树皮早就消化完了,现在胃里空荡荡的,像揣了个冰窟窿。

可他不能跟丫头说,这孩子心思细,知道了又要偷偷把饼分给他。

石决明走在前面,回头看到这一幕,却没说什么——他知道颜东儿的性子,认准的事劝不动,只能等晚上宿营时,多找些干净的水,让孩子们多润润喉咙。

他们走的是灵村通向苍梧域灵都部的官道,路面虽然坑坑洼洼,却比灵村后山的路好走多了。

可走了没几天,两人的鞋底就磨穿了,颜东儿的脚底板磨出了好几个血泡,破了又结,结了又破,每走一步都疼得钻心。

他悄悄把路边的干草揉碎,裹在脚上,尽量减轻疼痛,却从没跟石决明说过——他看到石前辈的鞋子也磨破了,裤脚沾着泥,却还是每天走在最前面探路。

第三天傍晚,他们在路边的破庙里歇脚。

这庙不知道废弃了多少年,屋顶漏着洞,神像也倒在地上,满是灰尘,可至少能挡住点风。

石决明说去附近找干净的水,让颜东儿先带着丫头在庙里等,还留下了一个水囊——里面还有小半袋清水,是早上在山涧接的,带着点甜味。

颜东儿把干草铺在地上,让丫头靠在自己怀里,小女孩的手还是冰的,他把灵衣裹在她身上,又把捡来的旧麻片盖在外面。

就在这时,丫头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小声说:“大哥哥,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以前村里的婆婆说,有了名字的孩子,就算走丢了,别人也能喊着名字找回来。

我……我想有个名字。”

颜东儿的心一软,摸了摸她的头——这孩子大概是怕了,怕像家人一样消失在灰雾里,连个被记住的名字都没有。

他想了想,认真地说:“你是我的亲人,不会走丢的。

不如跟我一样,用方向做名字?

叫南儿,好不好?

南边暖和,像太阳的方向。”

“南儿……颜南儿!”

丫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抱着他的胳膊笑,“我以后叫颜南儿!

亲人就该一个姓,大哥哥姓颜,我也姓颜!”

颜东儿愣了愣,随即笑了——他从没跟丫头说过自己姓颜,大概是上次跟石前辈说话时,被她听到了。

这孩子看着小,记性却好。

他刚想再说点什么,庙门口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他抬头一看,是个比丫头还小的男孩,约莫五六岁,穿着一件破烂的单衣,连胳膊都遮不住,手里攥着个空陶碗,正盯着他怀里的布包。

男孩的脸冻得发青,嘴唇干得起皮,脚底板磨出了血泡,每走一步都在发抖,碗底还沾着点白土的痕迹——那模样,跟他当年在灵村饿肚子时一模一样,连眼神里的害怕和渴望都一样。

“你是谁?”

颜东儿轻声问,怕吵醒怀里的丫头,声音压得很低。

男孩没说话,只是咽了口唾沫,眼睛死死盯着布包,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咕噜声,像饿极了的小兽。

颜东儿摸了摸怀里的布包,还剩五份饼,省着点吃,够他和丫头撑到灵都。

可看着男孩的样子,他想起自己七岁那年,也是这样盯着别人家的灵麦饼,最后饿到趴在地上啃白土——那时候要是有人能递给他半块饼,娘说不定也不会因为没力气抵御寒气,熬不过那个冬天。

颜东儿轻轻把丫头放在干草上,掖好灵衣和麻片,然后拿起一份饼,又从水囊里倒了半碗水,走到男孩面前,把饼和水递过去:“吃吧,别饿着。

等跟我们一起到了灵都,就有吃不完的饼,还有热粥。”

男孩愣住了,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满是警惕,双手紧紧攥着空碗——在这灰雾里,饿极了的人抢东西是常事,他大概是被抢怕了。

颜东儿笑了笑,把饼和水放在地上,往后退了两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我不骗你,快吃吧,水是干净的,饼也没坏。

我叫颜东儿,她叫南儿,我们要去灵都部,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跟我们一起。”

男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饼和水,终于忍不住,扑过去拿起饼就往嘴里塞,灵水也喝得急,差点呛到。

颜东儿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发酸——这灰雾里,还有多少像他们这样的孩子,在饿肚子的边缘挣扎?

“大哥哥,你在干嘛?”

丫头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

颜东儿回头,看见丫头正盯着男孩手里的饼,心里有点慌——这可是他们仅剩的口粮,他怕丫头不高兴。

可丫头只是爬起来,走到他身边,从自己怀里掏出那半份没吃完的饼,递到男孩面前:“小弟弟,这个也给你吃。

等咱们到了灵都,就能有好多好多饼,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男孩抬起头,嘴里还塞满了饼,眼睛里闪着光,对着丫头点了点头,含糊地说了句“谢谢”。

颜东儿摸了摸丫头的头,心里暖暖的——善良这东西,真的会传染。

就在这时,庙门口传来脚步声,石决明提着装满清水的水囊走进来,看到男孩在吃饼,愣了愣,随即笑着拍了拍颜东儿的肩膀:“你这孩子,自己都快不够吃了,还想着别人。”

“石前辈,我小时候也饿过,知道这种滋味不好受。”

颜东儿轻声说,眼睛看着男孩,“他说他叫小石头,爹娘都死在灵矿爆炸里了,一个人从隔壁村逃出来,想找个能吃饱饭的地方。”

石决明点点头,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布包,递给颜东儿:“拿着吧,这也是灵都部的口粮,本就该给需要的人。

小石头这名字好,硬朗,到了灵都,会有人教他本事,让他也能护着自己。”

那天晚上,他们在破庙里生了堆火——用捡来的枯树枝和干草,火光驱散了寒气,也照亮了三个孩子的脸。

小石头说,矿毒爆发那天,他爹在矿里没出来,娘带着他逃,路上遇到灰雾,娘把最后一块饼塞给他,自己却没挺过去。

他一路跟着灵麦车的车轮印走,走了五天,就靠捡树皮和白土活着。

颜东儿把那件灵衣脱下来,给小石头穿上——虽然有点大,却能挡住不少寒气,又把剩下的饼分了一半给小石头。

石决明看着他的动作,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披风拆成了两半,给丫头和小石头各盖了一半——那披风是灵都的制式衣,比粗布灵衣暖和多了。

夜里,丫头靠在颜东儿身边,小声说:“大哥哥,我还是想跟着你姓颜。”

颜东儿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暖意。

第二天早上出发前,他特意找到石决明,郑重地问:“石前辈,丫头想有个正式的名字,还想跟着我姓颜,我没读过书,想不出太合适的,您见多识广,能不能帮我们拿拿主意?”

石决明想了想,笑着说:“随你姓,是把你当成最亲的人,这份心意很难得。

我认识灵都灵植司一个种灵麦的老先生,叫林岫,他常说,南星是灵麦抽穗时天上最亮的星,吉利又好听,还带着点灵秀气,叫南星怎么样?

颜南星,念着也顺口。”

颜东儿看向丫头,丫头立刻笑着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我喜欢!

南星……颜南星,以后我就叫颜南星啦!”

“傻丫头,看你高兴的。”

颜东儿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大哥哥,我现在不是丫头了,是南星!”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喊着,跑着跟小石头说:“我叫颜南星,以后你可以喊我南星!”

第二天早上出发时,小石头拉着颜东儿的衣角,小声问能不能跟他们一起走。

颜东儿想了想,又看了看石决明,见石决明点头,才笑着说:“当然可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石决明看着他们,突然说:“东儿,你知道吗?

你胸口的光,比昨天更亮了——心里装着别人,愿意帮衬弱小,这光就会越来越强,你的灵根也会越来越稳。

不过,灵根刚觉醒,还很脆弱,不能过度使用,得慢慢养。”

颜东儿低头,果然看到胸口的白光比之前更柔和,连周围的寒气都驱散了不少。

他突然明白:善良不是消耗,是攒出来的——你给别人的每一份好,都会变成暖自己的光。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三个孩子跟在石决明身后,颜东儿牵着颜南星,颜南星牵着小石头,一步一步往灵都走。

路上遇到蜷缩在路边、嘴唇干裂的孩子,颜东儿总会掏出饼递过去,声音有些沙哑却很温和:“慢点吃,别噎坏了。”

走了没几天,他手里的饼就空了。

为了不让颜南星和小石头担心,他偷偷把路边捡来的树皮揉碎,混合着干草搓成小团,装进破布口袋里,假装还有余粮。

到后来,连树皮团都没了,颜南星懂事地说“我不饿”,却在夜里偷偷咽口水;小石头也学着颜东儿的样子,揉碎树叶做成小团,塞到颜南星手里,说“我捡了好多,吃不完,你吃”。

石决明早就发现了颜东儿口袋里的“秘密”。

这天傍晚,他们在一棵老槐树下歇脚时,石决明掏出一个新的布包递过去,笑着说:“灵都部门的口粮早就备好了,专门留给你们这些心善的孩子。

放心吃,再走两天,咱们就能到灵都,到时候灵赈司的人还会给你们发热粥,比饼还好吃。”

第十天傍晚,夕阳的光透过灰雾,照出了远处灵都部的城门。

城内里透出温暖的光,灵垦司的人推着装满灵麦种籽的车往里走,灵赈司的人在城门边搭了棚子,给流浪孩子发热粥和粗布衣,再也看不到饿肚子、冻得发抖的人。

小石头兴奋地拉着颜南星的手,往城门里跑,颜东儿跟在后面,胸口的白光越来越亮,照亮了他沾满泥土的脚,也照亮了城门里那条通往“能吃饱饭、能穿暖衣”的路。

他知道,灵都不是终点,是他护着更多孩子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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